10、挑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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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将裴梓淮俊逸的侧脸衬得更加柔和，他垂眸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隔了半响，漫不经心地眨眨眼，又重新将手机收好。
整个过程在他心里过得似乎非常慢，如拉拽着缓缓摇摆的钟，时间在耳边极有规律的淌过，一切却都安静淡然，不留痕迹。
程页问：“我们算是朋友吗？”
这句话的含义可深了。
如果是摆在另外的人身上，裴梓淮也许会笑着，毫不犹豫点头称是。可是今天问这么个看似无意义，实则带了些晦涩暧昧的情愫问题的却是程页。
这个男人与他不算熟，他们甚至连彼此在做什么工作，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都不知道，可是相处之间，轻松自然泰然以对的气氛又似乎比任何一个认识了数个月的人都要来得简单。
几乎是从一开始靠近，那个男人就是带了点目的性的。
裴梓淮知道，却不点破。
他们就像是在棋场上久逢对手的执棋者，彼此面对面坐着，等待着这场游戏开局。你不开腔，我亦不轻举妄动，那点心思却千曲百绕散到了天边。
然而，今晚他这一问，实在是有了点试探的意思。
算朋友么？算吧，有些勉勉强强，不算吧，又似乎太过绝情。
裴梓淮难得有些犹豫。
又在肖绎家坐了一会儿，把这尊大佛伺候得舒舒服服，他才又放心出了门。夜里的凉风呼呼而过，擦过脸颊的时候，甚至能带了些许凉意与湿气。
开门，上车。
裴梓淮却没有立即回家，反而咬了根烟，在黑暗里静静抽着。猩红的火光在指尖点点燃开，再随着斗长的烟灰落散到风里。
他拿了手机出来，皱着眉头又细细看了一遍程页发过来的短信。
想了想，最终回复了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你觉得是就是，我没意见。”
那边很快就有了反应，让人几乎以为他一直都是在等着回复的。程页说：“……出来喝酒？”避而不谈刚才的话题。
裴梓淮挑挑眉，简简单单回道：“忙。”
“忙着过二人世界么？”
裴梓淮一怔，手指顿在手机光亮的按键上。猛然想起刚才在酒吧里的一幕，他大概猜到自己跟肖绎的关系恐怕是被程页误会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还没必要跟他解释吧？
况且……这个男人对自己那丝念头还是趁早断了的好，暧昧这种东西，轻易不能玩，尤其是让你感到有危险、容易动心的人。
“对。”
裴梓淮按下发送，这回是彻底坐实了程页的猜想。而那边也沉默下来，再也没有发来信息。
微微勾唇笑了笑，裴梓淮一踩油门，果断开车回家。
这一夜，就像是一场梦，天亮了，人就醒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页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出现过。
小丫头心心念念等着他带了小钱过来一起出去散步，可是始终没见人影，甚至为此哭闹了好几回。裴梓淮倒是丝毫不觉得奇怪，像他们这种风流惯了的人，少见的有真心，但也极为懂进退。
既然在程页眼中，裴梓淮有了伴，不再来纠缠打扰也属情理之中。
“爸爸，我想小钱！”小丫头抱着抱枕蹲在厨房门口，嘟着嘴抱怨，“哥哥是大骗子！说好了带小钱来的，可是他说话不算话！”
裴梓淮正埋头切菜，闻言笑了笑，温柔地哄道：“说不定他最近很忙呢？丫头乖乖的，等你妈妈回来，你就可以每天都和小钱在一起了，是不是？”
小丫头把皱成一团的脸蛋埋进抱枕里头，闷闷不吭声。
裴梓淮无奈摇头，只好转移话题道：“丫头还想吃什么？青椒炒肉丝，怎么样？上回在奶奶家，你说很好吃的那道菜，还记得吗？”
小丫头把脸扭到一边，哼声道：“我什么也不想吃！”
“喂喂，别乱发脾气，听见没有？”
“我要小钱！你把小钱要回来嘛，好不好？好不好？”小丫头凑过来，拉着他的衬衫下摆使命摇，看样子像是要哭了。
裴梓淮被她烦得不行，恰好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他赶忙道：“先去接电话，接完电话我们再说。”
小丫头撒开手，不情不愿地跑出去接电话。
将切好的菜放下锅，滋滋声随着油烟爆裂开来，裴梓淮伸手抹掉额上渗出的汗，冷着脸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做饭，如果不是小丫头心情不好，他想亲自下厨弄点好吃的来哄她，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
偏偏家里那个小祸星满心满眼只记挂着小钱，这会儿怕是他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也未必能哄得她高兴。
裴梓淮头疼啊。
“爸爸爸爸爸爸！！”小丫头一连串叫着，忽然蹦蹦跳跳跑进来，咯咯笑道，“哥哥带小钱来看我啦！”
裴梓淮愣了愣，皱眉道：“你说现在？”
小丫头睁大眼，乖乖点头道：“在楼下，我能出去玩一会儿，再回来吃饭么？”
难得见她又恢复笑脸，裴梓淮自然不忍拒绝她的要求，只好摸摸她的脑袋，笑着嘱咐道：“去吧，不过只能玩一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
听见门“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关上了，裴梓淮唇边的笑意才略有卸下来。这人怎么又来了？
不过，也许是我多心了。
他说不定真的只是单纯的来履行对丫头的承诺的？
不过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程页又跟着丫头登门而入的时候破灭了。
男人的脸上有着少见的疲色，即便他一直温和笑着，精神奕奕跟自己打招呼，裴梓淮却觉得好像现在给他一张床，他立马就能睡过去一样。
将手上的碗放下，裴梓淮的下巴点了点桌上的菜，说：“吃过饭了么？要不要一起？”
程页笑了笑，反问道：“……你做的？”他眸光里的喜悦透出来，将墨色的瞳仁染得更亮。
裴梓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高兴什么？”
“我高兴天上掉馅饼的事也给我遇上了，以后我出门之前可一定要再看看黄历，你说对不对？”程页坐下来，接过裴梓淮递过来的碗，笑眯眯的样子竟有些欠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挑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