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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那天那夜(终) ...
“呵。”良久的沉默后是闫灵一声嗤笑,“老天难得长眼了,纳兰烨,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色字头上一把刀,纵使今日我闫灵会命丧你手,往后你也别想逍遥,好好尝尝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吧。”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寒疾发作时的折磨吗?”纳兰烨哑着嗓音呢喃,闫灵以为他怕了,得意地继续讥笑道,“对。这就是寒疾发作的样子。明明活着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即便三件上等狐裘加身,戴着斗笠面蒙纱巾的全副武装,甚至躲到没人有会去居住的火山岩洞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温暖不了身子。特别是每到三九时节,在那股钻心冷意的折磨下,真恨不得直接一掌劈死自己好得以解脱。活着还不如死了,呵呵,纳兰烨……”闫灵冷冷地笑着,可她当讥诮地抬起头时,猝不及防撞进眼帘的却是他那双满带怜惜的眸子。
“原来你是这样活着的。”他沉痛的叹息似一颗落石重重地砸在她冰冷的心头。“还好,昨晚我已经将那股寒气引入体内,以后你应该不需要再受此等非人折磨,你可以不需要再穿三件狐裘,不需要斗笠面纱的全副武装,不需要住在危险的火山岩洞,不需要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很好,很好。”他在笑,笑得甚是欣慰,甚是心安。“我不后悔。”在她告诉他寒疾发作会是多么生不如死后,他居然还能笑得那样灿然,还能铿锵有力地说出不后悔!?
“纳兰烨,你很可笑!”他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此刻心里满满的震惊早已淹没了蝶门梦使刚刚自得的心情。闫灵只是瞪着一双杏目几近不可思议看着忽然吃吃笑了起来的他。“纳兰烨,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以为本使在唬你吗?”
“不,我相信你。”纳兰烨扬眉而笑,一派灿然。他抱起她,感受着她终于有了温度的身子,欣慰地喟叹道,“小丫头,刚刚的你就像一座冰山,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化你,好在我的纯阳神功可以将你的寒疾驱出体外。”但却经由结合进入了他的体内,而他为了根除她体内的寒疾竟刻意用内息导引,将那股至寒至阴的邪气悉数引渡到自己体内。不过没关系,“现在的你终于有温度了。”这样就够了。纳兰烨蹭着她的发顶的柔丝,闻着属于她独有的冰雪清香欣然一笑。
温度……闫灵再次深深错愕,九年来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的她竟然在纳兰烨的怀中感觉到了温热。那是他与她的体温……
“你是不是恨得想杀了我?”忽而,他放开她,在她呆怔的片刻已不知从哪拿来一把锋芒的匕首,寒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发亮的刃片却倒映着他扬起的笑容。
“你想做什么纳兰烨?”闫灵眯眼问道,隐隐已发觉他的意欲何为,果然,他下一刻牵出了她的手,让她握上了匕首的把手。“人固有一死,与其死在寒疾折磨下不如死在你手下倒也风流。”
“怎么?你怕了?”闫灵冷笑。
“怕。还真是怕,怕死不瞑目啊。”纳兰烨突然笑了起来,那双凤目竟还溢出了流光神采,“亲自手刃仇人是不是很痛快?小丫头,你就快手刃我了,笑一个如何?”
“你……”闫灵再次无言以对。据刻意接近纳兰烨的幻使玄封回报,纳兰烨根本不近女色,甚至可以说是不喜女色,“风流”二字向来与他无缘,今夜他居然亲口说出,甚至为博她一笑可以将性命亲自奉上。太可笑太天真了吧。她闫灵不信天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字并肩王是个风流多情痴情之人。小丫头?难道他纳兰烨以为她小小年纪就好哄好骗?
“纳兰烨,你以为本使不敢杀你?”闫灵冷下心肠,握紧了匕首。纳兰烨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然后竟放开了手,让那把森寒的匕首留在了她的手中,他的胸前。“真的不可以笑一下吗?人常言,‘笑一笑十年少’。人在开心畅怀之时就应该多笑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学会笑,因为懂笑之人,方为最强。”
他在笑,在她握着匕首即将取他性命的时候还能言笑自如。他在唬她么?真是自以为是!他真以为她不敢杀他么?闫灵很想一刀刺下好挫挫他的锐气,叫他永远都别想再笑出声,可是绵软无力的她根本连匕首都握不稳更别说刺入他的胸膛。说得大义凛然其实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只是在戏弄她罢了!
纳兰烨……闫灵咬紧银牙,抬头,狠狠地瞪视着她,如果能以眼杀人,她早将他万刀凌迟了。
“对了,你好像还未恢复力气。”在她杀意毕现的眸光中,他轻轻一叹,他的手握住她握匕首的手,竟将匕首锋锐的刃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需要我帮你么?”他又在笑了,竟然笑得那样无畏无惧不痛不痒,仿佛匕首刺下去的不是他的血肉,要的不是他的性命一般。纳兰烨你在做戏是么?心虽然已经开始动摇,但理智由不得蝶门的梦使再做出妇人之举。
闫灵就那样瞪着他,仿佛要看清眼前的男人,她的手就那样紧握着匕首,虽不进但也不退。然后她看到他扬起了唇角,“看来是需要帮忙。”他笑着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手中的匕首用力刺向他的胸膛,而当一抹猩红溢出他的血肉时,一直冷面如霜的闫灵才大叫出声,“不!”本已绵软无力的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那即将深刺纳兰烨胸膛的匕首从他的手中抢出,扔得远远。“快止血!”她喊着,出手想帮他点止血的穴道,无奈刚刚用力用激,并起的二指别说点中穴道,她连瞄准的位置都不对。
纳兰烨似乎有些讶异,但他的目光中却难掩欣喜,始终她并非无心之人。一抹笑又爬上了他英朗刚毅的脸庞。
“你还笑?快点穴止血啊!”闫灵喊道,几近歇斯底里。性子一向清冷的她竟然会为自己痛恨的仇人方寸大乱。
“只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他抛诸一切打下的这场豪赌似乎大获全胜。她竟然如此的紧张他啊。“你还笑?不准笑。快止血!你的纯阳内力也许可以抵挡寒疾邪气一时半会,如若破口出血外界的寒气便会进入体内,邪气将会成倍滋长!”闫灵刚喊完纳兰烨立刻眼疾手快点了自己几处大穴,止住了胸口的血。闫灵仍不放心,拖着一再消耗的体力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当感觉到他体内仍旧是一强一弱且阳刚内力占上风的脉象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放心吧,我纳兰烨天生命硬,纵使天塌下来也没见得能砸死我呢。”
“住口!”闫灵冷冷地瞪着那个又兀自扬唇而笑的男人,“你想死?没那么简单!本使一定要亲眼看着你被寒疾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模样!”闫灵故意狠戾地说着但纳兰烨却又勾起一笑,“你说‘亲眼’了。呵呵。那就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你!”闫灵刚想厉声冷嘲,忽见纳兰烨背过身,打了个喷嚏,她一惊,忙又抓起纳兰烨的手腕,搭上他的脉搏。此刻的洞外大雪狂啸,风寒刺骨,而洞内除了那只剩余烬的火堆,他与她皆□□单单几件狐裘披盖在身。“不想寒疾立刻发作就少说点废话。”闫灵冷冷地警告着他,哪知他又笑了,他笑起来肩膀微微晃动,冷风伺机灌入,她听到他又打了几声喷嚏。
“活该。真想看看你哭的时候。”这样了还笑得出,闫灵对纳兰烨颇为无语。纳兰烨又笑笑,转过了身,这一翻身不知又让冷风灌入多少,她感觉到他微微的颤动,但他竟仍旧是笑得神采飞扬。“自古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姑娘若真想一睹我纳兰烨落泪时的模样,不随时守候在我身旁恐怕会错过哦,而一旦错过,那等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咯~”
“守候?你痴心妄想。”闫灵冷冷地嗤之以鼻,纳兰烨又笑了,仿佛她只要一开口就能逗乐他,“不准笑!”她实在有点烦了。他的笑让她觉得万分刺眼,仿佛她就只是他面前的一只小丑。
纳兰烨停住了笑,抿紧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闫灵不甘示弱也瞪大一双美眸嗔视他,近在咫尺,她赫然发觉纳兰烨的眼神极具穿透力。其实,久居覆雪峰顶,她所见过的人除了霍天就是其他四使,而且每次都是隔着厚厚的一层斗笠白纱。但即使如此,她其实仍旧可以一眼看穿他们各怀的心思。霍天曾经就说,她的眼睛就像一面明镜,能映照出人心百丑,即使是身为人师的霍天,他在她面前也从来不掩藏任何野心欲望。但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
炯炯有神,宛如火炬一般,坦荡如光,热忱似火。霸道地似将要他眼中的火与光烧进她的眼底。闫灵猛地闭上双眼,在他那样如光如火的眼神下,仓惶地闭上了双眼。可浑身无力之下转身不得的她虽闭上了眼却仍旧感觉到他强烈的存在。他与她呼吸交错,她感觉到他熨烫着她的一呼一吸都是那样的灼烈。一种难言的尴尬悄然滋长,让闫灵不安起来,开始挣扎。她想逃出纳兰烨那滚烫的怀抱,可他却加紧环抱的力度让仍旧无力的她难逃分毫。
“纳兰烨,放开我!”她莫名其妙慌乱起来,他却把她搂进胸怀,他刚毅的下巴轻轻地蹭着她娇嫩的玉耳。“不要乱动,你这惹火的小妖精。”他在叹息而她恼羞成怒,“纳兰烨,本使一定要杀了你!”他话语之中的暧昧让她更加羞愤。
“是是。反正我已经把小命交到你手上,梦使大人您想啥时候取就啥时候来取呗。乖,安静点,我有点困,先睡会。”他越说越慵懒,当低沉的嗓音呢喃消散时,她耳边的微鼾渐渐响起。纳兰烨竟然真的睡着了!可恶,他居然抱着她睡着了!她真后悔刚刚没一刀刺死他,让他一次有一次可占便宜的机会。
“纳兰烨。”闫灵很想大声咒骂他,但是被他这样紧紧抱着,她根本使不上气力,而且随着他鼾声响起,她似乎也被感染,开始困意绵绵。她再一次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眸望着洞外肆虐的飞雪。
九年来,每逢三九时节,一连的九夜她都不曾入睡,因为睡着了就更冷了,她根本无法入眠。每一夜她都独自一人蜷缩在火山岩洞中望着洞外狂啸的风雪,呆呆失神,了无生趣。活着犹如已死。但今年,她竟然感觉不大任何冷意,甚至可以说她现在热得想退层皮。纳兰烨的怀抱就像一个火炉,温暖着她亦融化着她。她突然不敢去想象当这个暖炉成了冰窖会是如何。所以在那瞬间,她心生动摇了吗?她居然再一次对他妇人之仁吗?
纳兰烨……她忽然在心底唤他,她纤柔无骨的手抚上他宽广而温烫的背,她把头埋入他暖炉般的怀抱。在纳兰烨平稳而安定的呼吸心跳声中渐渐迷乱,当戾气褪尽时,她发觉她开始眷念这份属于他的温暖。只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给了我温暖的人是你纳兰氏……
*
再醒来时,是凌晨破晓之前,纳兰烨和闫灵都被冷醒了。洞外的飞雪仍旧铺天盖地,毫无收敛的趋势。但洞中瑟瑟发抖的男人却笑得一样灿然。“每逢日出破晓前,天都是最冷的。”他温柔地说着,悄悄把狐裘拉到她的身上,一层层裹紧她,生怕她也像他那样冷得瑟然颤抖。
“纳兰烨,你做什么?”她的一只手一直横过他的腰身放在他的背后,他那一拉狐裘冷意立刻侵入他的后背,自然也冷上她的小手,让她下意识轻轻握拳。纳兰烨这才意识到她落在寒风下的一只小手,忙将它拉到两人胸前,捧在手心。“不怕不怕,这回就不冷了。”
“你!”闫灵真有些气结,“你到底在做什么?知道冷还把狐裘拉开?你真以为自己命有多硬?”
纳兰烨挑眉,“小丫头你瞧不起我‘铁神’纳兰烨么?这点冷算什么?要知道即便是三九至寒之时,我仍旧不需要多穿一件棉衣。”
“哼,大言不惭,你若真的无碍就不要发抖啊。”他知不知道他抖得她的心都乱了。
“那是……”纳兰烨又想强辩什么,却惊觉她贴身过来,一并带来的还有他故意拉到她身上的狐裘,她拉着狐裘覆住他赤露的后背,温暖着他的身体却将一丝甜蜜送进了他的心田。柔脉的温馨在这小小的山洞中悄然蔓延。
感动与欣慰让纳兰烨一阵喟叹,她竟然也会心疼他么?然而这个问题及时是闫灵自己也回答不出。她是怨恨他,可是又不想看到他在她眼前有任何不测。九年来,她的身体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她的心不会痛,又怎么可能会心疼他?还有,她从未笑过,即便她身边有两个哥哥陪伴。但是笑了又如何?雪纱之下他们又如何能看到她的笑颜?既然笑也是徒然,那干脆就省去。而且于她,每天也并无什么可高兴的事,即便玄封、闫樊上山来找她也都是被霍天监视着,与她交集的大多都是与蝶门任务有关。那种任务不是杀人就是掠权,有何值得高兴?
原来她徒然地活着却犹如行尸走肉吗?闫灵冰冷麻木了九年的心猛地开始抽痛,此时此刻仿佛有那一把无形的尖刀,一寸寸凌迟着她融冰之后的脆弱心房。
怀中人儿的一阵阵的颤动让纳兰烨的心也跟着乱了,“怎么了?是不是很冷?”说着又想把狐裘全拉到她的身上。
“不准动!”闫灵冷然喝止,“纳兰烨,本使很讨厌你!”讨厌他的笑,他的疼惜,他的呵护。讨厌如光似火的他一点点将她冷硬的一颗心烧融。他知不知道融化之后的心有多脆弱有多容易感到疼痛?
纳兰烨微微愣住。从恨他到讨厌他……呵呵。一抹宠溺而甜蜜的笑在他的嘴角荡漾开来。“是是,我纳兰烨笨手笨脚又粗枝大叶,总是惹姑娘生气,活该让人讨厌。”
“闭嘴!”她听出了他语中的调侃。他揶揄的一声声低笑让闫灵粉雕玉镯般的玉耳透出了血色。她的耳朵很烫,心已跳乱了节拍。陌生的悸动让一向清冷的少女愈加不安。
“别怕,有我在。”那个男人又在自以为是了,理智让蝶门梦使对此不屑,但是一颗已然萌动的心却狠狠地出卖了她。因为她竟然为他的一言一语而欢欣雀跃,那种仿佛吃了甜糖般的雀跃……
闫灵猛地抬头,她想好好看看纳兰烨,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破晓之前,除了男人模糊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容貌,可即便在这样的黑暗中,他那火炬般的双眸,飞扬的笑容仍旧在她心尖绽放。她忽然不敢再看了,蝶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梦使竟然逃也似的躲进了他的胸怀。
心头的涟漪,眼中的迷乱。她知道自己心动了……
纳兰烨微微挑眉,纵使他知道她有些异样也猜不透怀中少女此刻的内心彷徨与挣扎。原本厌恶他任何碰触的她,此刻竟然紧紧地搂抱着他,仿佛他是她此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年纪轻轻却成了神秘蝶门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五使之首,她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与遭遇?想起闫灵昨晚发作时的样子,纳兰烨眸光忽然暗下,“你为什么会患上这种病?”他急于了解她的一切。
闫灵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起,但是迟疑只是片刻,她最终轻轻拉起嘴角,回道,“暴风雪中饿了三天三夜便落下了这寒疾之症。”
虽然她只是言简意赅地回答,纳兰烨仍是一阵心疼,将她搂紧,他铿锵有力地保证道,“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定会护你一世无忧。”
“一世无忧”这个字眼真的很诱人呐,闫灵静静地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潮的甜蜜让她有片刻忘记了他的身份,她的身份……猛然想起的她心头只余一片涩然。纳兰烨,倘若你我今生无缘,那么就让这一天一夜成为这段爱恋唯一的眷念吧。哪怕最终这份眷念只有我一人记得,亦足以……
根本不知道此刻乖乖地靠着他胸膛的丫头在想什么,感觉到她的顺从,纳兰烨满心欢喜地吻了下她的发顶,闻着属于她独有的冰雪般的气息,他问道,“你芳龄几何?”
“……十六。”闫灵略微迟疑后才回道。
“哦,十六啊,果然很小。”纳兰烨蹙眉,闫灵也颦眉。
“不准小看我。”清冷的音调隐有愠火,纳兰烨听着却笑出了声。
“不小看,哪敢呢?呵呵,刚刚你扔匕首的力气可不小。”纳兰烨感慨一叹却欣慰一笑,那一刻是不是她不收起杀他的念头,他就真的乖乖坐以待毙呢?他不知道。纳兰烨苦涩一笑,那一刻,在她那样仇恨的眼神下,他忽然真有一死了之的念头。真是讽刺啊,他堂堂天权一字并肩王、神策侯,居然受不了一个女子恨他的眼神。
她还想杀他吗?纳兰烨一阵迷惘,忍不住将她又搂紧几分,生怕轻易就失去了她。而他惊喜地发现她竟然没有挣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看着他,美丽而清透的一双眸子倒映着他棱角分明的刚毅容颜,好一会后她才吐出,“灵。”
“灵?灵动的灵?”见她点了点头,纳兰烨眸中的宠溺更甚,也只有这么个字才配得起她的那份清灵纯然。
“灵。”磁性的嗓音含情脉脉地唤着这个字,闫灵微愣,看着他温柔的眸光,她心口忽而一窒,不知不觉之下,绯色已经爬上了她白皙胜雪的面颊,心已如小鹿在撞,放任情潮滋长之下,竟在刹那间迷乱于他眸中的无边情意。
看着她像受了惊的鸵鸟急急忙忙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纳兰烨笑了,满眼却难掩的疼惜。轻抚着她如墨缎般的发丝。突又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没有姓吗?”
“有。”她当然有姓,而且还有三个。
“哦,那你怎么只告诉我一个字?”
他蹙眉问道,却听闫灵不满地嘀咕道,“你只问我名字。”温热的气息随着她的开口轻烫着他的肌肤却灼热了他的心房。
纳兰烨艰难地吸气出声,忍住腹下的不适,他轻哄着少女,“好好,是我不好。那么,请问灵姑娘贵姓为何?”
“闫。”思虑良久,她最终吐出了这个字。
“灵,闫灵?”他复述着,她点了点头,躲在他怀里的清冷的面容点点染绯,此刻的她发觉自己喜欢听他唤她的名字。“闫灵……嗯……”纳兰烨蹙眉沉吟一会后,却说道,“这个名字不好。”
丽颜上的绯色登时褪尽,闫灵蓦地抬头,冷冷地看着他,眸中有愠火,有怨怼。他居然说她的名字不好……
看着怀中人儿投来的幽怨眸色,纳兰烨勾起嘴角,继续自以为是地说道,“闫灵,闫灵,这名字的确是不好。听起来冷冷清清,孤高寂寞。”
这下她真的生气了。闫灵挣扎着就想离开他的怀抱。“又想走啊?生气了?”纳兰烨伸展四肢将她困回怀里,低低地笑着,“是不好听嘛。”
“不好听你就不要叫。”闫灵清冷地回道,声线淡然无波,但眸中隐隐凝动的泪光却泄露了她此刻心里的委屈。
看着可人儿眼眶盈泪,纳兰烨赶紧收起调笑,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光后他深情地说道,“闫灵儿,这个名字好些。”
什么?停下乱蹬的闫灵不解地看着他,却听着他继续自以为是地说道,“闫灵儿,这个名字好些,听起来可爱活泼,讨人喜欢。”
“哼,我不需要讨你喜欢,还有,你没有资格给我更改名字。”他又不是她父母,居然随意地给她更改名字。闫灵哪里不好啦!
“谁说我没有资格?我说过的,在我们天权,女子出嫁从夫,丈夫有给妻子换名的权利。”
“你……”闫灵一时语塞,再次震惊于他口中的丈夫妻子。当心底深处再也难以自制地溢出丝丝甜蜜时,她听到他继续扬唇宣布着,“从今日起,我纳兰烨就是你闫灵儿的夫,你的天。我会给你幸福,给你一切,护你一世无忧。”
他灿然而笑,竟耀若阳光,光芒四射。她则呆呆地看着他,竟一瞬间迷失在他的万丈光芒下。两唇再次贴近,他诱导着她,迷恋着她身上特有的冰雪清香,她震愕之后竟最终选择回应他,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温存甜蜜。
夜将尽,月妖娆。
*
两人在悬崖底下的一天一夜就这么缠绵缱绻地度过。暴风雪已然停歇,天早放晴,天已大亮,纳兰烨满足地从美梦中醒来时,近午的阳光正从洞口斜射进来。刚刚睁开眼,纳兰烨就感觉到艳阳的刺眼。
“你醒啦?”女音清婉柔美,让纳兰烨心里不由一甜。
“嗯。”纳兰烨回应着她,逆着艳阳的光芒,看着已然穿戴整齐坐在他身旁的闫灵。“你怎么不多睡会?”昨晚他定累坏了她。他心疼地伸手抚着她的眉眼,却被她反手握住,感觉到她柔荑传来的温度,纳兰烨笑了,看着他笑了,闫灵也展露了笑颜。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对着他笑,是她真心的第一次展颜。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原来她的笑是如此的纯然甜美,芳唇下绽放的那对梨涡,小巧玲珑,是所有甜蜜的来源。
“你应该常笑。”她笑起来是那么的甜美。纳兰烨将她的手牵到自己的唇边,轻落一吻,遂又想到什么,他抬眼看向她,正色道,“不过只许对我笑。”
“呵呵。”闫灵嫣然一笑,眸中已染媚惑,俯下-身子,芳唇浅啄他一口就马上撤离,“你很霸道。”她轻咬着他的耳垂,继续媚惑着他。
属于她特有的冰雪般气息萦绕在纳兰烨的鼻间,明明沁人心脾却让他满身迅速燥热。“灵儿。”纳兰烨痴痴地唤她,眸中深情缱绻,刚想捕捉那抹惹火的芳唇,却又被她逃过。
“灵儿。”看着已然直起身子的她,纳兰烨不满地嘟囔一声。见她又在笑,又是那么勾魂摄魄地笑,纳兰烨倒吸一口气,刚想再唤出声,她却抬起秀指抵着他的唇瓣,冰雪般的气息让他深深迷恋。
“纳兰烨。”她唤他,第一次以如此动听的声音唤他,纳兰烨听得愣愣出神。看着他又被惑住,闫灵继续嫣然笑着。蝶门媚使的媚术她不是一窍不通,而是不想用而已,没想到她第一次破例使用,竟是对纳兰烨。
纳兰烨痴痴地看着她,满眼的情意绵绵。似乎终于听见了他心里的呼唤,闫灵再次俯下-身子,那抵在他唇瓣的手指顺着他如斧削的轮廓轻柔滑下,一路撩起无名之火。喉咙难以抑制地上下滑动,纳兰烨低吼着唤着她的名字,想要捉住那抹蛊惑人心的芳唇。她却轻笑一声与他擦唇而过,落到他的耳畔,调皮地轻咬着他的耳朵。
秀手纤纤,柔而无骨,徘徊在他的脖颈间的秀手,撩拨着酥软缠绵。她继续以那宛如天籁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继续蛊惑着他的神魂,心已跳得不着频率,血不断地沸腾着,纳兰烨粗喘嘶吼着势要再次把她吃干抹净,那伸向她腰间的手已然迫不及待地解着她的腰带。无奈越是亢奋,他就越觉得意识涣散。腰带还没有解开,他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狂躁的心渐渐安定,涣散的意识慢慢飘然,这样的轻松舒服让纳兰烨在情浓之时难以控制地泛起连绵困意。
“灵儿。”在意识混沌前,纳兰烨最后唤了她一声。拔出刺入纳兰烨颈间的银针,闫灵一眼神伤地看着他。银针上淬有的是催眠辅助药物“凝幻香”,她故意一大早媚惑他是为了降低他的心防,以便她能将银针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颈间,故意用媚术惹火他,是为了加速他的心跳,以使凝幻香迅速地游走他的全身,侵入他的血液。
“纳兰烨,看着我的眼睛。”闫灵挑起纳兰烨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纳兰烨呆呆地照做,看着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听着她一字一句地给他催眠,“昨夜你追我玄封一同跳下悬崖,在崖底,我们又过上了好几十招,我们两败俱伤。暴风雪不期而至,我玄封趁着风雪遁逃,而你则暂时躲入洞里,你伤得不轻,给自己运功调息后,你生火取暖,然后困了乏了,你就躺着睡着了。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你才醒来。好好记住。”
“一夜无梦……”纳兰烨痴痴地复述着她对他的催眠之辞,忽地,他开始不安,开始挣扎,“不,不是一夜无梦!灵儿!”
完全没想到纳兰烨还会唤出那个名字,闫灵怔住,但下一刻忙取针再刺他三针,控制住他的躁动,“放轻松,不要挣扎,不要反抗。”她继续柔声安抚着他,但尾音却难抑的颤抖。纳兰烨这种反抗很危险,强行突破催眠,轻则失去记忆,重则抹去智力。
“纳兰烨,没有‘灵儿’这个人,没有,以前没有,昨夜也没有,今后更不会有!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梦,记住了吗?”
“……梦。”纳兰烨的眼神再次呆滞无神,他终于接受了她的催眠。
“对,是梦。”闫灵喃喃地回答着他,一眼的失神凄然,见他终于安然地闭上眼睛睡去。她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纳兰烨。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心一寸寸地被掏空。从下一刻起,纳兰烨将会把这一天一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所有的温存,所有的誓言……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忘了才好,忘了才对……”勾起一抹苦涩无边的笑意,闫灵凄然地看着他,这一眼她要把他永远记住,永远地刻入心里。“这一天一夜,有我记住即可。纳兰烨,今生,只叹缘浅。闫灵始终是闫灵而无法做你的闫灵儿……”
帮纳兰烨穿戴整齐,收拾下洞里,抹去所有温存的痕迹,闫灵毅然起身,斩断所有的不舍,头也不回地绝然而去。却不知眼角的最后一滴清泪无声无息地滴落他的唇瓣,滑入他的嘴里。淡淡的咸却满是苦涩。
*
闫灵以为只要把纳兰烨这一天一夜的记忆抹去,她与他的这次荒唐际遇就可以一笔勾销,却不知她最后的一滴泪让纳兰烨挣扎地从被催眠的意识中醒来,他不安不舍更不愿忘记。为了保持清醒,纳兰烨强行催动内力终让阴阳两道真气走岔,寒疾深深地侵入他的体内,从此落下了此等难治之症。不仅如此,两年来他夜夜做着她狠心将他催眠的噩梦,刻骨铭心地记着那抹绝然离去的背影……
闫灵天真地以为“闫灵儿”这个名字只会在那荒唐一夜出现,却不知两年后,当她以采珠女的身份回到他的身边时,会鬼使神差地以“闫灵儿”自称……
……
“闫灵,闫灵,这名字的确是不好。听起来冷冷清清,孤高寂寞。”
“闫灵儿,这个名字好些,听起来可爱活泼,讨人喜欢。”
……
纪念第一卷完结,
放上狸自己找的人设图吧~
若跟亲们心里所想的不一样,请无视狸~
PS.上下是男女的就素一对哟(*^__^*) 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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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那天那夜(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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