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狐狸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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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兄，好久不见。”凤清音终于收拾了心情，眼中还带着泪，唇边却已经泛起笑容。
三师兄沈冠杰眼睛一眯，笑得颇为洒脱：“要不是你躲了这么久，我们至于这么久不见吗？”他轻轻摇头。
沈冠杰有一双明亮的眼，胡子拉茬，形象落拓，气质风流。
他观察着自己几年不见的小师妹，发现她和印象中的那个人判若两人。现在的凤清音穿着不起眼，素颜见人，连眼光都温和了许多。
“小师妹你变化真大。”他感叹。
凤清音笑，让两人坐下来：“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不过三师兄你倒是一点都没变，看上去还是那么风流倜傥。”
沈冠杰哈哈笑。尤靖南在一旁含笑注视两人。
“那么，尤先生今天带三师兄过来，有什么事？”凤清音却没有忘记他，侧脸看着他询问。
尤靖南摊手表示自己无辜：“其实，我是被胁迫的。所以，有什么事你该问他。”他示意一下身边的沈冠杰。
沈冠杰笑道：“不过是太长时间不见，忽然见到小师妹有些心情激动，又怕吃闭门羹，所以拉人作陪而已。”他盯着凤清音，“小师妹，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老师到现在都很伤心。”
凤清音低下头：“抱歉，当初走得确实有点急。”她对那个清瘦的老人始终心怀愧疚，如果说过去那些抛弃的记忆中，她最为难过的，就是老师。
当年，他是真的对自己好的。
“小师妹现在没有画画了吧？”沈冠杰问，有些可惜的样子。
凤清音苦笑：“没有了。现在手都生了，只怕拿起笔来都不知道怎么下笔。”尤靖南说：“其实凤小姐可以试一试，要是不错，我可以代卖。”
沈冠杰笑他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招揽生意，尤靖南自嘲：“没办法，就靠这点生意讨生活。”
“你还少了这点钱不成？那个画廊也不过是你调节心情的东西而已。”沈冠杰说完，转头怜惜地看凤清音：“小师妹，有时间，来看看老师。他一直都念着你。”
“你看，无论我们做得多出色，你都是他最中意的学生。”沈冠杰说。
凤清音呆呆地应一声，有种想哭的冲动。
尤靖南在一旁道歉：“抱歉，凤小姐，当初拜托你的事情，现在不用麻烦了。”
“是，师兄出马，一定比我要方便。”凤清音连忙微笑，“尤先生不用道歉，我什么都没有帮上忙。”
“不，凤小姐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看一眼沈冠杰，尤靖南转头回答：“凤小姐的女儿，好些了吗？”
“已经出院了。”凤清音的心情有些低落，想起宝宝她就不安。
尤靖南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
三个人一时沉默。沈冠杰连忙说起一些过去的事，尤靖南在一旁附和着，凤清音被他逗引着开始回忆，气氛渐渐地融洽起来。
正聊得兴起，门一响，有人推门而入。
凤清音扭头看过去，江汉站在那里，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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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一出场，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凤清音笑着起身道：“回来了？”然后简单地介绍：“我朋友，我同学。”
沈冠杰一扬眉：“小师妹说得真客气，我怎么就简单地成了你同学了？老师可就只有我们几个入室弟子。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同学能比的。”
凤清音察觉到，江汉的表情有些僵硬，却见他哈哈一笑，将手中的行李放到一边，对沈冠杰伸手：“你好，我是江汉。”
凤清音连忙赶上介绍他：“我老公江汉。”
尤靖南在一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然后迅速恢复成一张扑克脸，在江汉伸手过来的时候假笑：“江先生真有事业心。”不痛不痒地刺了他一下。
江汉安之若素：“多谢夸奖。”他姿态夸张地过去招呼两人，沈冠杰微微一皱眉，也和他谈笑风生。
凤清音看看时间，说声失陪，过去给宝宝喂奶。
把宝宝抱着晃动一会儿，宝宝弱弱地哭喊了两声，又沉沉睡去。
江汉走进来问：“那两人谁啊？”斜倚着门框，微微皱眉。显然刚才一番交谈下来，他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摸清。
“一个是老师的第三个徒弟，另一个是他的朋友。很久不见了他过来看看我。”凤清音抱着宝宝坐在椅子上回答。
“两个人真的是朋友？一个穿定制服装另一个手上还带个明显是自己做的戒指。”江汉明确表达出自己的不信任。凤清音笑：“你不信就算了，师兄这人从来就是这样，不修边幅。”
江汉过来吻她的脸：“没有不信，只是差别这么大两个人走到一起挺让人惊讶的。我出去这么多天，有没有想我？”
他的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凤清音有点想打喷嚏。她迅速转头：“不，一点也没想起你。”
江汉一脸受伤。
凤清音推他：“隔远点，身上一股香水味别熏着宝宝了。”她的话一出口，江汉立刻跳开三步远，站在那里看着凤清音。
过一会，他说：“我妈过两天过来。把客房收拾出来吧。她把自己的房子给装修公司在重新装修。”
“好。”停顿片刻，凤清音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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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来临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些准备不足，因此看到强势的婆婆女王般推门而入的时候，她要好不容易才能堆起笑脸：“妈，您来了。”
“嗯，来了。”婆婆高傲地点头，气势汹汹地从凤清音身边路过，进客房看了看，方才露出笑脸：“收拾得不错。”转眼看到小桂，问：“这个就是你们请的那个保姆？年纪是不是小了点？”
小桂连忙回答：“我已经二十一了，不小了。”
“二十一？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只有十六七。”婆婆若无其事地答，在沙发上坐下：“清音，你也坐。”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了，小桂送上果汁，婆婆挥手表示不要：“喝这玩意干什么，我要我自己会去倒水的。清音，听说小敏前段时间在你这里住了几天？”
凤清音打起精神：“是的，妈。小敏和罗克吵架的时候，在我这里借住过。”
婆婆盯着她，仰着下巴：“你怎么没劝劝她和罗克？”
凤清音一怔，看了看婆婆不是在说笑，才答道：“我劝过了。妈您放心，小敏一定能找到比罗克更好的。”
婆婆大有深意地看着她：“这可不少说，这女人离过婚的，终究和没结过婚的不一样。”凤清音听得各种别扭，唯唯诺诺应是。
“丫头怎么样了？”婆婆忽然又转了话题，凤清音有些不适应地回答道：“宝宝最近很乖，就是精神有点不太好。”
婆婆站起来：“来，带我去看看。”一边走一边说：“清音，有机会还是多生一个，陪陪丫头也是好的。”
“妈，我们不符合条件。”凤清音回答，耳边听到婆婆一声冷哼：“没事。给丫头报个病残，就可以了。”她说得理所当然，凤清音在她身后气得手发抖。她安静片刻，若无其事地回答：“这样对宝宝将来不好。”
婆婆一边推门一边教训她：“你这孩子真是的，既然有这个政策为什么不利用。再说丫头身体不好是事实，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身体不好也不等于病残。凤清音在心中默默反驳，没有出声。
走到婴儿摇床边，婆婆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了看宝宝，皱眉：“还是这么丑，一点都不像她爸爸。”没有伸手，她立刻转身离开。
凤清音跟在她身后，听着她喋喋不休：“清音，你也知道，丫头身体弱，长不长得大还不一定，你总得为自己多考虑下是吧？好好调养调养身体，争取生个健健康康的小子出来，给丫头当弟弟。”
不必等她回答，婆婆已经自发自动地说下去：“到时候你可是儿女双全了。就是丫头身子差了点。”她坐到沙发上，背挺得笔直。
固执的老太太。
凤清音跟着她坐下来，笑道：“妈，等宝宝的状况稳定点再说成不？现在宝宝才一个多月你要我考虑生孩子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早了。”老太太苦口婆心，“趁现在丫头身体不太好报病残正好，要是养好了就来不及了。”
凤清音不想回答，只是笑。
婆婆似乎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地替她做决定：“不用想了，就这样吧。过两天去开个证明，把东西都准备好，去申报……”
“妈，我暂时没有这个意向。”
凤清音没有让她说完。婆婆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张着嘴看着她。好半天，她才说：“你说什么？”
“我暂时没有再生一个的意向。无论宝宝的身体怎么样，我都会养着她的。”
听到这样的答复，婆婆尖叫起来：“胡说！养一个病孩子多费事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不工作不知道赚钱多难！”
凤清音低头苦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劝自己放弃宝宝。
她抬起头，和婆婆对视：“妈，我辞职到现在不到半年。”
婆婆盯着她，目光中渐渐燃起火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狐狸尾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