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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赌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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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皇子,漓胤荒也马上反应到了是四哥在提醒自己失态了,而且也想到了自己如此气愤的理由,所以他立马大声说出自己为风家姐妹抱打不平,她们不是缺少教养,而是风易夺动机不纯,而他骂风易夺的话也着实是骂的痛快,毫不留情。同时他感激的看了自己四哥一眼,从此对四哥更加的真心。
三皇子漓胤玄面瘫脸是雷打不动;九皇子漓胤日一向大大咧咧,只顾看外面的热闹,根本没管这包间里的兄弟们在说什么;二皇子在这里年龄最大,而自己的母妃是四皇子的养母,两人关系还算是说的过去,对他说的话当然是信服的;而其他皇子也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对这位年少有所成就的良相之后的人品有所怀疑。
十一皇子漓胤盈表面上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四哥,也一副愤愤不平的和八哥交换着眼神,余光却也在打量着自己的哥哥们:内心里他是看不起八皇子漓胤荒和九皇子漓胤日。两人出身高贵却对出身最差的四哥漓胤黄马首是瞻,无奈自己初入朝堂,母妃虽位高却家族无势,只能跟在四□□哥的身后,慢慢吸收自己的势力。而对于自己的亲哥哥三皇子漓胤玄,他的内心很复杂,一方面他嫉妒漓胤玄与自己同为一母所出却得以受宠的皇贵妃抚养,是除太子以外和父皇接触最多的皇子。(他根本不想自己的母妃当时是妃子中妃位最低的,根本没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皇贵妃死后,他又回到母妃身边,却性格木讷不讨喜,与母妃的关系形同路人。(当然,这其中也有他这个亲弟弟挑拨离间的关系)“开玩笑,母妃是他自己的,不是一直是皇贵妃的儿子吗,现在人死了想到自己的亲母妃了,假道学”十一皇子内心的小人嚣张的如是说。到现在,一副见谁就像谁欠他钱一样,不讨喜是自找的,要是自己是皇贵妃的养子,一定不会过的像他一样,可怜虫一个,只能用一张冷脸平息自己的失落。于是我们眼高于顶的十一皇子自动把自己亲亲三哥划分到了和五哥爱棋,七哥爱佛,六哥有残疾这种毫无争储资格的行列里。(其实他没想到有太子在,谁都没有争储资格。也可能是皇家天生的斗争基因,让他们这些皇子每个人都对那张椅子充满着向往。也对,都是皇帝的龙种,只要有机会,哪怕很小,谁又会无故放弃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机会呢)
于是漓胤盈选择用仗义执言,朝气磅礴的面具来装点自己。没人知道吗?怎么会没人知道,起码四皇子就知道,但是他不会说,漓胤盈的加入只是一种互相利用的过程,由于自己生母的卑微,他对别人的眼光有着异常敏锐的直觉和察言观色的能力,这些皇子,谁又不是在演戏在装呢?所有的一切都在演给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看,只有利用和被利用,比的是:谁演的戏更加高明。
四皇子漓胤黄早就知道他的好十一弟并不是真心的投靠自己,他也有夺位的野心,但他不在乎,让十一加入是因为胤黄看出了十一对自己亲哥哥漓胤玄的敌意,有了这股敌意,就表示他们兄弟不会抱成团,光就这一点就是对自己三哥的一个有利的牵制。而有了这个小弟弟的投诚,也是向大臣展现自己在兄弟中的地位,大部分的弟弟都是支持自己的,给自己打造一个亲厚,宽仁的形象,来为自己加分。
话说风家两姐妹的现身,让人惊艳,风希家还是很有气质的,尽管周围惊艳的目光袭来,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还是规规矩矩,一派大家做派,举止得体,不扭捏,大气十足。
而风希莹扶手而出,站稳后放下风易夺的手,她可不是风希家,有了众人的追捧就得意洋洋,她要的可多了。风希莹虽不明白到底风易夺有什么打算,但就风易夺平时的表现来看,虽然言行客客气气也很恭敬,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和她们两姐妹有什么交集,今天她如此殷勤,一定是对她姐妹二人有所求。纵观在场的大片世家子弟,风易夺是相当的不受欢迎啊,突然她灵光一线:难不成是风易夺利用她们姐妹俩的美貌来缓和与世家宗室之间的关系?定是如此,哼,好打算,那也要看本小姐愿不愿意,你配吗?
想到这里,风希莹朱唇轻启,声音如山间黄鹂,听的人骨头都酥了:“三弟怎么如此怠慢,虽然忠义王世子与你同为世子,但官职却比你高了许多,你这样不是以下犯上吗,你这般不知礼,叫别人如何想爹爹,恪尽职守,不要为风家蒙羞才好。”
几句话是轻描淡写,换个人,换个强调,刁钻的让人哑口无言,以下犯上,为风家蒙羞,一项项都是很大的罪过,语言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而被风希莹的袅袅细语说出,只是像一首动人的歌曲一样,让人心神舒爽。
但更重要的是,她很自然的摆明自己的立场,她风希莹没有站在自己弟弟这一边上,而站在理这边,这种划清界限的做法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无情,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此女公正,明理。
这可乐坏了在场的宗室子弟,袁须商有些兴奋:风易夺要是和其姐闹僵起来,哪怕是态度生硬,也明显是不敬长姐;就算是她毫无介意,态度如初,也是一个以下犯上的大罪名。
而他们明显想的太多了,风易夺只是想完成自己预期里的事情,至于别人的态度和想法,何必执着。所以她依旧恭敬如初,因为在她眼里,这和风希家风希莹两姐妹平时的言语犀利没有什么区别。
“姐姐说的是,夺儿只是想让姐姐们看看热闹,毕竟世子赌约是不常见的,是夺儿欠考虑了。”
而其他人可不这么想了,一个对于明显不支持自己的人仍然恭敬如初的人,城府是何其之深?正所谓咬人的狗不叫,风易夺此人,不得不防。
而周围的百姓迷惑了:这位小风大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如果她做的是好事,为什么她的姐姐们不站在她这一边;如果她做的是坏事,又会是什么原因让好官之子变成坏人。
四皇子漓胤黄皱了下眉:风家虽位列宰相与并肩王,风易夺也年纪轻轻就是世子,但权利大体上只掌握在手持重权的宗室手中,文人出身的大臣并不重要,风家无实权,且人丁不足,是相当的势弱。而风易夺内有忧患(两位姐姐对其评价不高,甚至当众拆台,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她不想想怎样平复,却咬住当权世子不放,毫不避讳的挑衅劲敌,也不知是真傻假傻,所以四皇子在自己要拉拢的大臣的名单上,在风易夺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差。
风希家见风易夺不接招,气愤的瞪圆了眼睛,而风希莹却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仍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镇静自若。
赌约完成,薛日升强撑起来准备回府。
“薛世子且慢。”
薛日升本想气氛的吼回去,但转身就看见两个绝色小美人,不想在美人面前失礼,他强自平复下怒火:“风世子又有何指教?”
风易夺一声轻笑:“指教不敢当,您这不是存心让下官以下犯上吗?只是这工部吃紧,一分一毫不得有误。这内务府是财大气粗,薛世子如果实在是喜欢下官做的衣服,可以自制,而您身上的这件还是还给下官吧。”
薛日升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紫,生硬的吩咐仆人把那件分量不轻的衣服还给风易夺。风易夺的嘲讽与不妥协,让几位宗室的脸色也极其难看,百姓们是若有所悟:就是说吗,风家的子孙怎能去做坏事,这分明是与这些权贵划清界限的做法。不得不说,这些百姓对于风家的崇拜盲目了。
风希莹气的心中直翻白眼:你风易夺吃饱了撑的吗,就是当今圣上也会给宗室一个薄面,你就给大大咧咧的得罪了。得罪就得罪了,还是在她们风家姐妹面前,想让她们姐妹和她一样不被宗室待见吗,蠢货。
风希莹巧笑盼兮:“诸位切不要为小弟的年幼无知而生气,希莹在这里为诸位赔礼了。”
美人如斯,几个血气方刚的大人们当然又恢复了君子风度,连说无事。
这漓都城东的百姓又是一愣:这风家的小姐不是应该向着风家吗,怎么反而像权贵低头,难道是女生外向?不可取,不可取,他们内心的小人傲娇的撇了撇嘴。
三皇子漓胤玄盯着众人散去,内心千思百转:宗室子弟,朝廷的中坚力量。虽然自己没有招揽,但也懂得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而这位小小的九岁少年却毫无畏惧,畅通无阻的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毫不留情的嬉笑怒骂,不得不说这小世子的格调让他羡慕。自从贵妃养母死后,亲母又不待见自己,自己的处境可谓是如履薄冰,没有了母族的烘托连父皇的爱护也不再了,他只能忠实的跟在太子身边,太子不愿做的他做,太子想不到的他要帮太子想到,这种毫无自我的生活让原本多语的他变得沉默。渴望温暖而不得的心让他痛苦的煎熬着,换来的只是越来越冰冷的内心。
四皇子漓胤黄看着八弟胤荒着急的眼神一阵好笑,刚想打发自己的随从小顺子去把风家的两位小姐请上来,正在这时,下面又出了状况。
一个小厮走到风易夺的身边说了一句话,而风易夺的眼光明显是朝着他们这边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不是他们这里。这些不是重点,关键是那个小厮正是当朝大学士武之棉的贴身小厮,那就证明武之棉本人也在他们所在的茶楼里。
只见风易夺谦卑的走到马车前,低头向车里的风家姐妹说了几句话,马车就向着风府的方向扬长而去,风易夺的贴身侍卫风畅元也随之而去,反而只剩下风易夺自己,点头示意小厮带路,举止适度,一派大家风范仿佛融入骨血。
在场的所有皇子都把视线汇集到了一点上,气氛瞬间变的凝重,却不着痕迹:武之棉,他不是受到当今圣上,他们的父亲最受重视的大臣的唯一一个,却是最信任的一个。
现在的皇子们如同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看的到却吃不到(漓煌的皇子有严密的制度,十二岁【原来是十五岁,元熙二十六年更改】到十九岁垂帘听政,不可参政,到了二十岁开始通过一系列考核而担任职务,自此期间,与外臣结交是明令禁止的),而武之棉更像是美味中的极品,也是最不好猎得的猎物(权利达到顶峰,不贪才,不好色,难以讨好的毫无切入点)。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我们这位眼高于顶的大学士大人看重这个从前政敌的儿子的?不得不说,毫不知情的风易夺被诸位皇子红果果的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