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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你有没有爱过我? ...

  •   在安宏认识的所有男人中,除去那些对酒精过敏和有胃病肝病的,路云帆绝对是酒量最差的一个。按照安宏多年前对他的了解,他的极限就是一瓶啤酒,再多喝就得趴下了。而且他的酒品也不好,喝得多了,轻则手舞足蹈胡言乱语,重则呕吐暴躁大发酒疯,劲头上来,在哪儿都能躺下来,谁都拦不住。所以对安宏来说,看到路云帆喝酒,是一件很危险很头痛的事情。
      前一个月路云帆去T市考察时曾和安宏吃过晚饭,两人一起喝了一瓶红酒,看起来经过这些年,他的酒量已经有了些微的进步,起码,喝了三、四杯红酒后,他也只是走不稳路,东摇西晃而已。
      可是,安宏没看错的话,今晚他喝的可是后劲十足的洋酒啊。

      离开宴会厅后,小高开着车载上了路云帆和安宏,两人并排坐在后座。
      安宏坐得很直,路云帆那么大个个子,却坐得歪歪的,他把脑袋靠在安宏的肩膀上,放心地把自己上半身的重量都让她来承担,心里只觉得踏实又满足。他拉过安宏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大手里,安宏并没有拒绝。
      路云帆的脑袋有些晕,他觉得奇怪——今天的安宏很不同。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女人一直在抗拒自己,路云帆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韧劲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她,其实这种事他从青春期开始就一直在做,他和安宏,似乎一直都在玩着这种追逐和拒绝的无聊游戏。
      可是今天,她并没有拒绝自己,Nico离开以后,她甚至——还向自己作了解释。
      路云帆不是白痴,相反的,他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他闭着眼睛,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起来,心里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

      这时,小高转头问路云帆:“路总,要不要先送安小姐回宾馆?”
      “直接回广和公寓。”路云帆懒懒地回答,又紧紧地握了握安宏的手,身边的女人并没有吭声,他觉得相当满意。
      小高把他们送到公寓楼下,路云帆就叫他先离开了。
      他牵着安宏的手,慢慢地往电梯走。
      他的酒劲开始发作,很勉力地才能支撑住身体,左腿向前一步,穿着假肢的右腿艰难地迈步跟上,他走得有些吃力,安宏看他样子不对,走在他右边紧张地护着他。
      他们终于走进电梯,安宏按下楼层按钮,路云帆已经靠住了电梯壁。
      安宏的手穿进他的腋下,帮他支撑身体。
      路云帆低头看着她,轻声说:“你的舞跳得很好。”
      安宏说:“没有,随便跳的。”
      “不,真的跳得很好,你和Nico,是舞池里跳得最好的一对。”他的声音很沉。
      “我并不喜欢跳舞,你知道的。”
      这时,路云帆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缓缓地说:
      “安安,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跳舞了。”
      安宏抬头看着他,说:“路云帆,你记着,你是第一个和我跳舞的男人。”

      听到她的回答,路云帆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半转身,将重心放在左腿上,稳住身体后,他搂住了安宏的腰,他看着面前这张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的脸,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水味,突然就迷惑了。
      安宏魅惑的细长眼睛正注视着他,她娇嫩的嘴唇近在咫尺,就像一颗充满诱惑的糖果。路云帆能感受到安宏清浅的呼吸气息,还带着一丝甜酒的气味,他喉结滑动,心里开始思考,如果尝一下这颗糖果的滋味,她会不会赏给自己一个耳光?
      没想到的是,路云帆还没有得出答案,面前的女人已经伸长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吻上了他冰凉的唇。
      路云帆有片刻的怔忪。
      一秒钟以后,他就回应起了她的热情。
      他们的唇舌立即交织在一起,在激烈的辗转搅动中,两人似乎都找回了当年的那份默契。
      电梯还在往上升,狭小的空间里,他们只能感受到对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
      路云帆闭上眼睛,心想,这颗糖果真的很甜。

      他们相拥着走出电梯,一刻也不想分开彼此的身体。路云帆的公寓用的是指纹锁,他左手在安宏后背疯狂地掠夺着,右手食指就按上了指纹扫描屏,“滴”一声后,路云帆右手向后一探,握到门把,一拧就打开了门。

      两个人纠缠着走进门,都有些手忙脚乱。安宏的高跟鞋后跟甚至踩到了路云帆的右脚,她有些微的停顿,怕他会痛。路云帆却是更用力地将她圈进自己怀里,他低下头,深埋进她的颈窝,低声说:“是假的,不会痛。”然后他张开嘴就啃咬起安宏的耳垂和优美的脖颈。
      安宏即刻就呻吟了起来。

      她把手包丢到地上,伸长双臂死死地抱住了路云帆,她将手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仰起脸,吻他的唇,他的脸颊,他弧度完美的下颚,她开始扯动他的领带,喘着气扒掉了他昂贵的西装外套,直接就丢到了地上。

      安宏的裙子衣领很低,虽然她做了足够的防御措施,但是从路云帆的角度,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道深沟。这香艳的画面强烈地刺激了路云帆的神经,他的手探上安宏的衣领,“嘶———”的一声,就扯开了她的衣服。
      安宏的肉色Bra立即露了出来。她也疯狂起来,直接低头开始解路云帆的西裤皮带,皮带解开以后,她就扯开了他的裤子纽扣,迫不及待地拉开了他的裤链。
      路云帆的小腹结实紧绷,隔着他的黑色内裤,安宏就触到了他坚硬雄壮的路小帆。

      “去沙发。”路云帆嗓音低哑,他拥着安宏,两个人衣衫不整地一边纠缠着,一边往沙发移去。
      也许是因为路云帆喝了酒,步子不稳;也许是因为路云帆的裤子解开以后,松脱了下来,裤脚拖到了他右腿假肢的脚下,但是他完全没有感觉。总之,他们才走了两步,路云帆就踩住了自己的裤脚,他失去了平衡,带着安宏一下子就往地上摔去。

      “啊!”安宏惊呼一声,按照他们的姿势,本来应该是她先倒下,路云帆压到她身上的,可是千钧一发之际,路云帆搂着她的腰一个用力转身,他自己就“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仰面摔到了地上。
      然后,安宏面向着他,倒在了他的胸前。

      路云帆的后脑勺磕了地,一阵闷闷的痛,令他有些晕眩。
      而且他甚至感觉到,经过这一摔,他的右腿假肢,松脱了。
      安宏并没有摔痛,她伏在路云帆身上,稍稍镇静后,急忙问:“你没事吧!”

      他们的脸离得很近,路云帆皱了皱眉,晕眩退去后,眼前的景物终于真实起来。
      他看到那张脸,带着紧张、担忧的表情,正在望着他。
      经过刚才一阵疯狂的亲吻,她脸上的妆已经有些花了,这时候看起来很有些可爱。
      她脸颊边的刘海都挂了下来,碎碎的头发悬在路云帆脸上,令他觉得痒。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抬起右手,拨开安宏左脸颊边的发丝,手指轻轻地抚过她左眉边的那道伤疤。
      他说:“安安,你有没有爱过我?”

      安宏望着他深如大海般的漆黑眼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路云帆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吭声,他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来,他笑一下,说:“安安,你得帮我把轮椅推过来。”
      “怎么了?”她一边担心地问,一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
      路云帆坐起来,说:“假肢松了,没法走路了。”
      “啊!呃……在哪儿?轮椅。”安宏站起来。
      “在卧室。”
      安宏走进卧室,把那架床边的黑色轮椅推出来,她看到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不禁有些愣神。

      路云帆席地而坐,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很皱,衣领敞开,领带被安宏解开了一半,软软地悬挂在胸前,衬衫下摆也早就从裤子里拉了出来。他的裤子几乎已经褪到了臀部一半的位置,此时一点儿也看不出它昂贵的影子,皮带松开在裤腰上,裤链大开,隐约能看见他的黑色内裤。
      路云帆身子后仰,双手支撑在地上。
      他的左腿屈膝,黑色皮鞋踩着地板,他的右腿——正安静地平放在地上。
      安宏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忽然有些不能适应。
      她记忆中的路云帆,是世界上最骄傲的男孩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失去一条腿,会无奈地坐在地上,只有依靠轮椅才能继续挪步。

      路云帆听到安宏的声音,扭过头来,他看到她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安宏的连衣裙已经被他撕破了,头发也早就乱七八糟,她甚至浑然不觉地露着肉色Bra,就这么傻呆呆地站在他面前。
      路云帆说:“把轮椅推过来,安安,你扶我一下。”
      安宏忙把轮椅推到路云帆身边,她半蹲下来,扶住他的胳膊。
      路云帆左腿用力,在安宏的支撑下,他站了起来,然后快速地坐上了身边的轮椅。
      他用手将右腿假肢摆到轮椅踏板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抬头对安宏说:“安安,你去那儿洗个澡吧,浴室柜里有干净的浴袍、牙刷牙膏、洗浴用品。你的衣服破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找人给你送身衣服来,今晚你就在我这儿过夜吧。”
      他手指了指客厅的洗手间。
      安宏低头看看自己,一下子就看到自己半露的胸,她连忙双臂抱胸遮掩起来。
      路云帆扭开头笑了起来,他说:“你在我面前还躲什么,傻瓜。”
      安宏有些尴尬,说:“那我去洗澡了,你呢?”
      “我去卧室的洗手间洗。”
      “你……需不需要帮忙?”安宏迟疑着问。
      “不用。”路云帆酒还没醒,他笑眯眯的,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温吞吞地回答,“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习惯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去洗吧,洗完了就直接到卧室,小心感冒。”

      站在洗手间的花洒下,安宏思绪万千地洗了澡。
      舒适的热水冲到她的脸上、身上,她在想,刚才她和路云帆的疯狂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没有答案,或者说,她故意忽略了自己内心早已明了的答案。
      安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是多么多么地想念,路云帆的拥抱,路云帆的吻。
      她是多么多么地想念,路云帆,这个人。

      洗完澡,安宏穿着浴袍走进卧室,她披散着长发,整个人清清爽爽,这时候,安宏突然很想喝一杯红酒,抽一支烟。
      她自我否定般地笑笑,然后抬起头,一眼就见到那架黑色的轮椅停在床边,她转移视线,又看到了床头柜边靠在墙上的——路云帆的右腿假肢。
      假肢还穿着他的黑色西裤,安宏看不出它的整体模样,但是大腿处接受腔的位置还是醒目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望着它,长久地移不开视线,她知道,路云帆正在努力地让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她面前。他并没有把假肢藏起来,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让安宏看见他缺失的身体。
      安宏慢慢地坐到床沿,想象着过一会儿也许会发生的事。那个男人,他失去了一条腿,他的身体早已和过去不同,安宏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看到他的残缺时,可以保持住冷静、淡定的心情,她很害怕自己,会情绪失控,然后伤害到他。

      胡思乱想了半小时后,主卧洗手间的移门拉开了。
      路云帆穿着浴袍出现在安宏面前。
      安宏扭头看着他,他双手都拄着肘拐,长长的浴袍下摆下,只有一只左脚踩在地上。
      路云帆的头发湿漉漉的,他并没有擦得很干,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安宏盯着他的眼睛,她读不出他想要表达什么。
      路云帆双手的肘拐同时往前一撑,左腿迈一步,肘拐再一撑,左腿再迈一步,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床边。
      他坐到床沿上,和安宏并排坐着,他转头看着她,说:“你别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只是少了一条腿,穿上假肢照样能走路,我没事的。”
      可是安宏眼里震惊的神情怎么藏都藏不起来,她索性低下头,有点无措地说:“不早了,你喝得也有点多,早点休息吧。”
      “安安。”
      “……”安宏没吭声。
      “你是不是嫌弃我少了一条腿?”她躲闪的眼神早已被他捕捉,此时平静地问出这个问题,路云帆心里并没有过多的伤心失望。
      这都是正常的啊,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能跑能跳的青春少年了,他希望她回到自己身边,但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路云帆心里终究会浮出那个想法,他是个残疾人了,他这样一味地要求她,是不是太过自私?
      安宏听到他的问题,猛地抬起了头,对上他平静的眼神。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怎么可以离开你那么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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