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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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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我多想,便看到朱染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这位才人,可否告知你的名号?”
我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又往小皇帝那瞅了一眼,然后回答,“敝姓杨,名钧天。”
“杨钧天,你的歌谣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玁狁又是什么?”
我一听心里暗乐,当时情况紧急也没多想,这个世界是不会称呼“胡人”为“玁狁”的吧?于是只好解释道,“这是我家乡流传的歌谣,幼时常有异族人入侵,大家便习惯称其为玁狁。”
朱染一双冷冽的眸子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鸭梨还真是挺大的。。。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他淡淡地吟诵起采薇结尾的四句,沉稳而带着几丝忧伤般的嗓音,听得人简直要入迷了,“真是一首悲凉的歌谣。杨才人,你这是在怨本王和晏帝么?”
我一听吓坏了,赶紧跪下来,“臣下不敢!臣下只是因思念家乡,才吟诵这首歌谣,并非责怪陛下和王子!”
“你这幅画,每一笔都是这悲怨之声。看来本王要好好收藏好这幅画,时时警示自己才是。”他的声音却忽然和缓了些,垂下眸子看着我,“不必紧张,今日你另本王大开眼界,没想到晏国竟有人能在短短一首歌谣内完成如此栩栩如生的画作,相信你们晏帝陛下也不会责难你的。”
“这是自然。”小皇帝的声音忽然插进来,“钧天如此给朕争气,朕打赏还来不及。”
我看向小皇帝,他虽然说是要打赏,可是神色怎么感觉并无多少喜悦之色,甚至带着几分复杂。
难道真如关尚翊说得那样,一旦我赢得了朱染的好感,就可以引起小皇帝的注意?
就不知道这注意是好还是坏啊……
我行了个礼便退回席间,后面便几乎没我什么事儿了,宴会进行得顺利,小皇帝也没再多看我一眼。但是我感觉贵公子多看了我几眼似的,但也只是看了看,没有发生什么。
今晚就算是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了吧?我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就连旁边的才人跟我说话都没听见。
关尚翊似乎没想到我能死里逃生,虽然脸上没露出什么神色,但是看着他默不作声坐在原处我心里就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暗爽。我果然还是太嫩了,人家对我和颜悦色两下我就昏了头,全心全意相信人家。
果然在这里是没人能信的么?一个个的都是影帝啊……
其实我当初接近他的目的纯是为了利用他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和人家掏心掏肺的了,连油画技法都教给他了一些。在这深宫里,绘画几乎可以说是我仅有的筹码,就这么轻易泄露给了对手,现在想想真是心疼。
不过这样一来,我原本打算亲近惠公子的计划似乎泡汤了。关尚翊不曾把我视为朋友,便根本不可能为我引荐惠公子。
如此一来,我是不是只有想办法接近贵公子了?在这深宫里,不选择一方力量的话,到时候落得个两边为难就糟糕了。
宴会散席后,我跟着队伍缓缓退出紫寰园,往翠微院走去。刚刚踏进院门没多久,忽然有一几名身穿绛红绲边宫服的宫侍匆匆赶来,告诉我小皇帝要招我入未央宫侍寝。
我愣了足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娘的老子终于被小皇帝记起来!!!
看来关尚翊果然更了解小皇帝一些,这猜得也太准了,我才被朱染夸了一通,当晚就被传召。其实关尚翊是预言帝吧?
我心下高兴得不行,迁易也乐得几乎蹦了起来,问枫连忙吩咐宫人去烧水为我沐浴更衣,做好侍寝的准备。
我还沉浸在终于能见到小皇帝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因此没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准备”是什么……直到我从满是花瓣的浴桶里站起身,看到问枫捧来一只小玉瓶。
我就问他,“这是什么?”
“合欢膏啊。”他回答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听着这□□的名字,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叫合欢膏?”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您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笨啊你!”迁易一边把白丝单袍披到我身上一边说,“才人还没侍过寝,怎么会知道?”
问枫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瞧我,连这个都没想到。”
“行了行了,说重点,这到底是啥?”
结果问枫脸忽然刷的一下红了,嗫嚅着说得含含糊糊,我也没听懂。什么“就是那个的时候抹在那里的,不会受伤……”,这个那个的搞不明白。
迁易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才人你别听他说了,我给您讲。两个人在行房的时候啊,为了让彼此都能更舒服些,一般要把这个合欢膏涂抹到您后面。”
……
……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然后我就僵在那了……
对哦。。。我光想着见了小皇帝就可以问他老族长的事儿了,忘记还有侍寝这一环节……
我靠……这……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啊……虽然自从我来到这个大同世界以后貌似被影响的已经有点儿弯了似的,勾引男人什么的都能干了,可问题是勾引跟真的更另外一个男人做|爱完全是两码事儿啊!!!
我跟小皇帝上床?!太惊悚了吧!!!
这事儿我干不了啊!!!
我立马转头问迁易,“能不能跟陛下说我病了伺候不了了?”
迁易一脸便秘的样子看着我,“才人您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怎么能临阵退缩啊?放心,就算是初夜的话,只要做好准备,也不会疼的。”
“不是这个问题!!!”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我不是弯的这一点啊!!他们这儿根本就没有直的弯的这么一说啊!!
迁易赶紧过来安抚我,“才人冷静,这圣旨已经下了,您就算爬也得爬去未央宫啊……别怕别怕,有我们呢,一定不会让才人受伤的!”
我抱头哀嚎,这种窘境要我如何面对?
问枫也在旁边说,“才人,只要过了今夜您就是陛下的新宠了。您一定得去啊!”
“对呀,而且陛下是很温柔的,才人不用担心的。”
我抬起头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俩,“你俩能别一唱一和的了么?我是真的不行……”
“才人您这么努力想要吸引陛下的注意,现在好不容易达到目的了,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迁易有点儿急了,我明白他们这些跟着我的宫侍都是指望着我的。如果我能得宠,他们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些。
可是可是……这个挑战难度也太大了……
我想我的神色一定非常复杂,以至于迁易抓着我的手臂问,“您到底在害怕什么?您倒是说啊?”
我害怕我真的变弯了……可是这事儿我能解释得清楚么?
我长叹一声,视死如归一般站起身来。妈的……老子豁出去了,不就是菊花被爆一下什么的……反正尽快回去的话,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在这个世界发生什么都不算数!
“行了……没事儿了……你们说的那什么准备……那个要怎么做?”我瞪着他俩。
问枫俩人一听都松了口气,连忙殷勤地引我到床榻边,要我趴在床上。问枫点起熏香,清淡的香味一点点舒缓着我的神经。而迁易也周到地为我按摩后背要我放松。在他适中的手劲下,我倒真是有点儿舒服得昏昏欲睡了。
此时忽然听迁易说道,“才人,我奴下要开始涂药了,可能一开始会有点刺痛,感觉有点怪,您忍着点。”
我一下又紧张起来了……把那个药膏抹入……那个地方……
我实在是……想象不能……
屁股上一凉,他已经把我裤子拽下去了……我死死抓住被子才终于忍住想要阻止他下一步动作的冲动。
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鸡皮疙瘩都一颗颗蹦了出来。
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力道轻轻分开了我的臀部,一根纤细的手指开始往那最私密的连我都没看过的地方挤入。强烈的压迫感和推进感令我几乎跳了起来,谁知问枫好像预见到我的反应一样,死死压住我上身。
“才热忍一忍吧!一会儿就好了!”他不断安慰着我,我就在那儿满嘴脏话,什么卧槽法克鱿草泥马都说了一遍才算再次镇定下来。
异物探入的感觉,好像身体深处在被一点点打开着,教人心生惶恐。于此同时还有一股冰凉的触感在身体深处缓缓弥散,诡异的感觉纠结着我的神经,我咬住被子,感觉全身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几乎哼叫出声了。
好奇怪……可是却莫名得舒服……
迁易的手指很灵巧,一下一下地在里面按着,我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那里居然是可以慢慢放松下来的,脸上一阵阵发烫。
“好了没有啊……”我催促着。
“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问枫不断安慰我,可是他越说,我就越是紧张。
时间过得分外漫长,在我就要忍无可忍的时候,迁易终于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抽出来。我气还没送完,他们俩又捧来衣服要我换上。显示一件丝绸的青绿色单袍,松松垮垮的,外面罩一件纱罗衫。我发现他俩没给我拿裤子来,结果他俩告诉我去侍寝的时候通常是不需要穿裤子的……
我只觉下面凉飕飕的,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不安稳。
紧接着来迎接的宫侍便赶着车辇到了。问枫扶我上了车,又安慰了我一句,“别害怕,陛下是很温柔的。”
我看着他秀气却分外治愈的笑脸,硬着头皮点点头,回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赶车的宫侍喝了一声,车轮开始转动。我全身僵直地坐在车座上,缓缓驶向紫寰园的方向。
未央宫在揽政殿的斜对面,由十数座大大小小的宫殿楼阁高塔组成,是小皇帝的寝宫。最中心的清宁殿高居在九十级汉白玉台阶之上,四周环抱着朱红色的立柱,数层金黄的琉璃飞瓦在夜幕中模糊成一片形态优美的剪影,衔着一轮明如玉盘的圆月。宫殿四周都有禁卫军守卫,紧闭的大门前候着六名宫侍。我低着头刚刚上到最上面一层,便有宫侍为我推开那雕刻着华丽凤纹的巨大宫门。
门扉开启得无声无息,后面有大红色的描金地毯向前蔓延在羊脂玉一般洁白的地面上。殿中数尊灯奴的铜像,手中托着的灯笼里闪烁着明耀得光,把殿中一切照得清清楚楚。一进门迎面便是外厅,前方描画着仙人散花图的金丝屏风前是一张矮榻,上面摆放了紫檀木矮桌和坐垫。小皇帝正坐在一侧的坐垫上,侧身倚在矮桌上看着手里的一本书,朱红色的单袍松松的系着,泼墨般的黑发迤逦在肩颈处,一直蔓延到榻上。
我小心地迈过门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弄出声音来……
但是在小皇帝身边掌灯的杜若一下子就发现我了,凑到小皇帝身边低声提醒了一下。
小皇帝微微挑起那带着几分魅气的双眼看向我,不得不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就能随随便便给我放出几百万伏特的电力,饶是我本来战战兢兢的还是被他电了一下……
好在我还记得要磕头行礼,“臣下参见陛下。”
谁知他也不喊平身,就那样看着我,黑黝黝的眸子深处不知道隐藏了什么样的思绪,叫人心中不安。半晌,他才终于懒懒地弯起嘴角,“钧天,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