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水面之下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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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程锦他们的，除了良沙市公安局的人，还有卫立群提到过的那位姓成的副检察长，他三十左右的样子，虽是一身正装但人并不显得过于严肃。
卫立群帮他和程锦互相介绍了一下：“检察院副检察长成嘉树。部里特派的专案协查组组长程锦。”
程锦他们这次来是以公安部特派协查组的名义，同一个部门，当地公安局应该不会那么排斥。
成嘉树和程锦握手：“程组长，你好。”
他看到步欢把打包好的那一大塑料盒水果递给一个警察，很惊讶：“程组长，你们组里哪位刀法这么厉害？我一定要认识一下。”
程锦笑道：“怎么看出来是我们组里的人雕的？”
“水果很新鲜，而且没有被冰过，所以雕花应该是在飞机上完成的。”
程锦喊人：“叶子，过来。”
叶莱走了过来，程锦对她笑道：“检察长很欣赏你的水果雕花技术，我想你们肯定会有共同话题。”
叶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微秒，和成嘉树握手：“你好，水果雕花啊……那个就是切菜切得多了，像红萝卜之类的……”
成嘉树笑道：“这么说你也自己做饭？我倒不切红萝卜，我不太喜欢吃，还是白萝卜切得多一些……”
步欢瞄了一眼靠在程锦身上的杨思觅，指着韩彬插话道：“其实他的刀法更好，以前是外科医生，跟你会更有话题。”
韩彬走开：“我不喜欢切萝卜。”
什么萝卜萝卜的，卫立群觉得还是闭紧了嘴站远一点好，白痴是会被传染的。
旁边的几个警察大约也不喜欢萝卜，看向程锦：“程组长，我们现在先去局里？”
“当然，走吧。”
在路上成嘉树说起了祁元：“我和他聊过，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意志也坚定，并不是那种冷酷的人，但我们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很无奈：“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莱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虽然有时不为人知，也没人能理解。”
成嘉树笑道：“对，这点我也认同。”
“……他们很合得来哈？”步欢低声嘀咕。
韩彬道：“你嫉妒？”
到了市公安局后，程锦和局长寒暄了几句后便切入了正题：“碎尸案引起的社会舆论非常大，出于谨慎，部里让我们过来协查此案。所以我们得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
局长笑道：“不麻烦，我们这边一定会全力配合各位同志……”
局长待客态度太好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程锦想脱身，杨思觅看出他的想法，歪了下头，想说话，被程锦握紧他的手拦下了。
程锦看向卫立群，眨了下眼。
卫立群发现自己居然领悟了程锦的意思，他上前道：“局长，关于新闻报道的事我正要和你讨论一下。”
程锦立刻道：“那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去专案组那边。”
“好，好。”局长笑眯眯地请卫立群去他办公室坐，上面来的人都不能得罪，新闻部的人是最最不能得罪的。
卫立群看着特案组的人迅速离开，回头跟上局长：“是这样，现在暂时不要报道碎尸案相关的新闻，我们要有技巧地……”
良沙市杀人分尸案专案组的组长同时也是市刑警队的队长，叫江光华，他四十多岁，是个有着一头灰发的健壮男人，和程锦打过招呼后，两人互相介绍了两边的成员。
程锦这一来，专案组就等于是由他接手了。良沙市的警员们都很不满上面的人过来坐享其成。程锦问起案件的进展，没人回答，江光华皱了一下眉，使眼色让他的同事说话。
大家谨慎地交流着各自对于案件的看法，没人咬死说祁元就是凶手，也没人提结案的事。
程锦道：“那我们就从祁元这里开始吧。”
他让韩彬和小安先去帮法医整理受害人信息，其他人跟他一起去见祁元。
祁元在公安局的拘留室里已经呆了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
警察过来叫他出去，他知道肯定是又要审讯，他打起精神，被两位警察押着走上了走廊，迎面有一个警察带着另一个犯人走过来，那个犯人边拖拖拉拉地走着边骂着脏话，他身后的警察不耐烦地推搡着让他走快点，那个吊儿郎当的犯人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在与祁元这几人擦肩而过时，他突然猛地转身扑向他身后的警察，一下就把那个警察撂倒了。
祁元身旁的两个警察连忙冲上前去帮忙，但那个犯人动作很敏捷，飞起一脚就踹飞了一个，后冲上去的警察也躲闪不及地被他狠揍了一拳。
祁元先是一怔，然后发现这次出来时警察并没有给他上手铐，他没有多想，急步上前去帮那几个警察。
那个犯人看他一眼：“走开，别多管闲事……”还没说完，祁元的拳头就已经到了，犯人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怒了，“嘿！哥们，有没有搞错，你是他们抓来的，还帮他们？贱不贱啊……”
祁元不说话，和那犯人扭打起来，警察们也重新围过来了，几人一拥而上，那个犯人很快被制伏了。
祁元卯足了劲把那犯人脸朝下压在地板上，等警察来把人铐上，但这几个警察居然都没带手铐，其中一人解了鞋带下来，这种时候，也没时间多想，祁元接过鞋带，利索地把那犯人给绑上了。
警察把绑好的犯人拖起来，押走了，那人边走边骂骂咧咧：“靠！居然碰上个神经病！”
祁元被继续带往审讯室。
那个骂骂咧咧的犯人被押着走到走廊尽头之后，又重新绕了回来，进入了走廊上的一间办公室，他嚷嚷着：“补助！我要申请意外伤害补助！”
程锦笑道：“行，回去后写份报告给我，我会签字的。”
“又是报告！”假扮成犯人的步欢大声哀号。
“……”
配合步欢的警察很恼火，他脸上青了一块——被步欢打的，什么意外伤害，明明是故意伤害，而且他还没法申请什么鬼补助，愿意写报告都不行。
“喂，别再动了！”叶莱拿着相机在步欢身后拍他被绑起来的手。
游铎查看了一下绑在步欢手腕上绳结，道：“和受害人手上的绳结不同。”
最新的受害人于文勇手上和脚上都有绳结印，是一种双八字结，普通人一般不会打这种结，渔船上的渔民们有时会用上，但很明显，祁元没有打这种绳结的习惯。
叶莱帮步欢把绳子解开，步欢拍了拍刚刚和他合作的警察的肩膀：“对不住啊，哥们。”
没等人家说没关系，步欢又自顾自地撩起了衬衫：“叶子，我背上是不是青了，给我拍几张，留作证据。”
叶莱翻白眼：“你要不要脱光了拍几张？”
“行啊！这个办法好，我们找个空房间慢慢拍。”
“……”
叶莱把相机递给游铎，游铎摇头后退开几步：“我对他的裸体没兴趣。”
和局长谈完话的卫立群回来了，在一旁冷不丁地道：“我倒是可以帮忙。”
“……不用了。”
成嘉树看看不做声的江光华，又看看程锦：“那么接下来是要去审祁元？”
程锦道：“我和思觅去一趟。”
大家一起去审讯室那边，程锦和杨思觅进入审讯室，其他人在外面看直播。
程锦和杨思觅在祁元对面坐下来，程锦把手里的资料放到杨思觅面前，杨思觅翻开文件夹抽出步欢双手被绑上的那张照片，放在桌面上：“还认得出吗？十分钟前你绑的。”
祁元抬头看着杨思觅，压抑着愤怒：“你们设计我？”
“有意思。”杨思觅笑了，“厌恶被人控制？看来你会认罪至少不是被人胁迫的。绑住受害人的绳结并不是你习惯用的绳结。你或许想说，你会很多种绳结。我可以给个机会让你试一试。”
他拿出另一张绳结的照片，面朝上放在桌面上两秒，再把它翻过去面朝下盖在桌上，然后拿出一根绳子递给祁元，歪头看着他：“要试一下吗？”
祁元看着杨思觅，拿起绳子，镇定地打了一个和照片上一样的绳结。
“不错啊。”杨思觅露出个惊讶的笑容，然后迅速冷下了脸，“可惜我刚给你看的照片上的绳结也不是受害人身上的。”
“……”祁元眯起眼睛狠狠地盯住杨思觅。
杨思觅道：“很不喜欢处于这种无能为力的境地吧？可你却心甘情愿地认罪了，事到如今，全是你自作自受。”
祁元咬住牙没说什么，垂下了头。
杨思觅翻了翻手里的文档，看着祁元：“你父亲去世得早，他是十五年前去世的，当时，他不小心给人骗了……”
祁元抬头：“别提我父亲。”
杨思觅道：“那就说说还活着的人。你还有个弟弟，你母亲也还在，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祁元火了：“什么叫我母亲也还在？你会不会说话？她本来就好好的！”
程锦皱眉，敲桌子：“安静。”
祁元闭上嘴。
杨思觅道：“你和家人还有周围人相处良好，身体健康，事业良好。个人状况：31岁，单身未婚，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祁元冷笑：“你想说我是变态？”
程锦道：“这是我国特色，普通人一直单身肯定会被人说有问题，飞流短长，你能扛得住证明你是个很独立自主的人。”
祁元皱眉：“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杨思觅道：“你这种足够独立的人肯定不会想死——不是以这种自暴自弃的方式，所以你为什么要替别人认罪？”
祁元探究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认定我没有杀人？”
杨思觅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杀过人，因为你有杀人的能力。我只是认为你不是个杀了49人的连环杀手。”
听到杀了49人，祁元不自觉地露出了一刹那厌恶的表情。
杨思觅合上了手上的资料夹：“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那就这样吧。”杨思觅站了起来，一手拿起那个文件夹，另一只手递给程锦，拉着程锦起身，两人一起离开了。
就这样？祁元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怎么牵着手出去的？难道现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特色是单身比同性恋可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水面之下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