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古剑仙剑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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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离开琼华，锦棠和玄言到了附近的镇子投宿。待到半夜，锦棠忽而看到一抹剑光从客栈爆出，来到隔壁玄言的房间，果然已是人去楼空。略一沉吟，锦棠御起青吟往剑光消失的方向追去，却是追之已晚。无奈之下，锦棠只得回到客栈等人。
翌日，重新回到客栈的玄言若无其事地敲开了锦棠的房间，然后结账赶往下一个城镇。而锦棠，见玄言不欲解释便也不问，默默的跟着他走走停停。
几日之后，两人落脚到一座陈姓的村子。因平日甚少遇上外村的人，又见两人一幅修道者的打扮，是以，村里的人对待两人很是热情，并有好客者招呼两人到自己家中休息一两日。最终，玄言应了一家陈广的人家。陈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已经成家，家中尚有一个一岁的稚儿，名为陈项。
亥时，锦棠低头看着躺在陈氏夫妇中间的陈项，神色复杂。同一时刻，原本闭着眼睛的陈项突然睁开双眼，目光透着不属于稚儿的深沉，一点点移向锦棠。
微弱的烛光下，一大一小互相注视着对方，一瞬不瞬。
良久，锦棠率先开了口：“你是何时发现的？”固然她能猜到对方此次下山是为渡魂，而让自己陪同是为摊牌，但是，终究猜不到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他识破的，也没有想到，他会让自己看到他是如何施展渡魂之术。她以为，即使有一天被他认出，他也绝不会把这一面展露给自己。
“玄女对渡魂之术的反应倒是令我惊讶，”自他认出对方是玄女之后，曾经想过对方没有与自己相认是猜到自己用了渡魂之术，却没有想到当他真的在她面前施展渡魂之术，反应竟然这般的波澜不惊，仿佛他做的不过是喝杯茶这样的简单平常。
“长琴以为渡魂之术比之当年的几次天界大战如何？”不说战场上死去的天神，因天界大战而累死的人类何其无辜又何其之多？只不过两者相比，差别在于一者是有意为之，一者是无意为之。如此，在众人眼中自然是有意者为恶。”不等长琴反应，锦棠接着又道，“再者，人类在长琴眼中，与众神相比又如何？”
天界的神仙虽道凡间是天庭的根基，偶尔凡间出现什么大灾大难也会小帮个手，但到底都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凡间的这些生命，甚至在某些大神眼中，人类和蝼蚁没有区别。那么，她又何必要求神将人类与自己平等对待？
长琴一愣，随即从口中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同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锦棠，笑道：“倒是我小瞧了玄女，竟不知你想得这般通彻，当真让我惊喜。”笑声中，隐隐透出一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豁然。
对上长琴渐渐变得柔和的目光，锦棠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当初，她看到长琴失了命魂四魄，瞬间想起了曾经在琼华翻阅典籍时无意中翻到一本手札，上面记录了此人在外游历时遇上的各种稀奇之事，其中便有一则说是曾经有一铸剑师偶获一仙人的魂魄，然后将其分魂铸入剑中，终成一把旷世凶剑。然因无所查证，此人将之作为传说而述，而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在意。
之后，她想起了榣山的变故，也想起了龙渊部族那位有名的铸剑师襄垣，以及襄垣所创的魂魄炼制之术——以血涂之阵将生魂引出、分离。而经血涂之阵的魂魄，无法再轮回往生，若要续命只能施以渡魂之术。所以，她才肯定长琴用了渡魂之术。
“你现在的这幅身体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他连你也贬下凡了？”缓了片刻，长琴终于问道锦棠的身份，而在说到彼此都明了的“他”时，声音微地加重，咬字也特别清楚。
“此事说来话长。”锦棠没有对长琴解释，出声反问道，“你却没说是在何时认出我的？”
见锦棠不说，长琴皱了皱眉，不再追问，口中回道：“你我朝夕相处，你以为我认出你需要花上多久的时间？”
锦棠哑然，却又不好提及玄言的眼盲。下一刻，锦棠忽而想起过往被自己忽略的某些细节，迟疑地问：“你，还是找了明远长老？”
“却是云天青带我去的。”知道锦棠想问的是什么，长琴索性一并道了出来，“既然玄女愿做长琴的师父，也当长琴是自己的弟子，长琴自然不好拂逆，一心做师父的弟子。”
言外之意如她不认，他便一直是玄言而非长琴么。
锦棠默然，但又无法反驳。
然而，长琴却不想就此放过锦棠，接着又问：“那日，你到东岭镇是为何？”
锦棠一顿，“是为寻你。”
“我却忘了你曾经随侍在他左右，他的八卦术你自然也是会一些的。”稍一细想，长琴恍然，“不过，我与玄女两不相干，玄女何故如此？”
“千年的交情，长琴又何需言此？”
长琴一阵沉默，“如今，你有何打算？”
闻言，锦棠看着长琴，浅浅的叹息划过唇边，“长琴，你我之间，委实不必如此。”她会去找他，又在知道他施了渡魂之术后带他回山，便是下定了这一世陪他左右。而以长琴之能，这些年的相处，应当知道她不会放下他一个人。
长琴怔了怔，同是一叹，继而正色道：“确实长琴之过，只是，你又能陪得了我几时？”
“这个，你无需担心。”说着，锦棠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道，“当年你被贬下凡，在榣山发生了什么？”
被问及当年魂魄分离的惨况，长琴冷哼一声，半晌才徐徐回道：“遇上了龙渊部族的角离，他将我的魂魄分离之后，以命魂四魄铸成了焚寂之剑，后被女娲封印。”
女娲？锦棠心下一动，当年伏羲宣告女娲力竭而死，她却是知道女娲带着自己的族人避到了地界。“焚寂不在地界？”
“焚寂被称为七把凶剑之一，以地界的浊气如何能够抑制，想来是把焚寂封在了人间。然到现在，我都未曾探得焚寂被封在何处。”
“总能找到的。”到最后，锦棠能够安慰的也只有这一句。她虽能卦到长琴，但焚寂是被女娲所封印，她无法感知便无法算卦。而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便前往地界当面询问焚寂的下落。
锦棠的难处，长琴自然明白，口中却道：“即便你想留下，总归多有不便。”
“我会在附近寻个住处，待你稍大些，便去寻找焚寂的下落。”察觉到长琴眼中闪过的某些神情，锦棠笑了笑，“你放心，每年我都会回来一次。等到你能出村，我们再一起找焚寂。”
“如此，……也好。”
于是，锦棠在陈家村附近寻了个山头住下，每晚都到陈广家与长琴聊上几句，再看看他的生长状况。到长琴五岁的时候，锦棠离开了陈家村。之后的第三年，陈广带着妻儿出村探望外嫁的姐姐，不幸遇上了天灾，只余被父母护住奄奄一息的长琴。
而当锦棠重新找到长琴时，长琴正手脚并爬地爬向院中的水井，再看他十七八岁的模样，俨然又渡了一次魂。
感觉到锦棠的气息，长琴动作一僵，然后侧身抬头看向锦棠，微微一笑，淡定地说道：“玄女来得正是时候，我有些渴了。”
锦棠转过身，默默地走到井口打上一碗水。
“下一次，我会早些回来。”
“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古剑仙剑十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