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一章 ...
-
四年后，
宫本宅演武场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纠缠在空中，不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片刻后，两道身影“唰”一下分开，两人气喘吁吁的相视而笑。
“半藏君，你的刀法越来越好了。”叶枫掏出手帕走到半藏身边，轻轻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雅子，你对我真好。”半藏一把抓住叶枫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你是我未婚夫，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叶枫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羞涩的低下头。虽然有婚约在身，但因为没结婚，叶枫始终不适应太亲密的举动。
“雅子……”看着叶枫通红的小脸和水汪汪的眼睛，半藏喉咙一干，慢慢伏下身去。
叶枫见状，身子一震，反射性要躲开，可随即又停了下来。轻轻仰头，慢慢闭上眼睛。
她这是接受了吗？见叶枫如此，半藏心中狂喜。慢慢将唇凑到叶枫面前。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碰到的一霎那，半藏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咳嗽声，吓得半藏急忙跳开。
“弦月，你不要每次走路都跟猫似的。”半藏转过头去，对着少女抱怨的说了一句，却也因此忽略了叶枫眼中一闪而过的窃笑。
“有事吗？弦月。”叶枫整了整红色的武士服，朝弦月行了个礼。眼前的女子深受老夫人喜欢，叶枫对她也不敢怠慢。
“老夫人请雅子小姐过去泡茶。”弦月忙回了个礼，恭敬的回答叶枫的问题。这也是叶枫欣赏她的原因之一，虽受宠，却绝不恃宠。
“好的，我洗漱一下就过去。”叶枫看了眼满是汗味的衣服，决定先回去洗个澡。
“是。”弦月恭敬的冲二人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半藏君，我先回房了。”叶枫冲半藏笑笑，转身也回了自己房间。
“该死的弦月，让我浪费了这么好一个机会。”半藏摸着满是汗水的脑瓜，一脸的懊恼。
一旁的仆人见小少爷这副样子，捂着嘴偷笑。弦月小姐就是因为看见了半藏小少爷的举动，才特地放轻脚步过来的。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叶枫匆忙来到的茶室。见宫本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忙上前请罪。
“雅子来了，”宫本夫人抬眼瞟了叶枫一下，指了指一旁桌上的茶具，“可以开始了。”
“是，老夫人。”叶枫恭敬行礼，走至桌前坐下，点炭火，煮开水，冲茶，动作娴熟而优雅。将冲好的茶献给宫本夫人，宫本夫人一改之前的散漫，双手接过，三转茶碗，轻品、慢饮、奉还。
“喝过雅子的茶，再喝其他人泡的，总觉得味道不对。”宫本夫人笑着看向叶枫，一脸赞叹。
“老夫人什么时候想喝，叫雅子过来就好。”叶枫笑着回应宫本夫人的称赞。
“你是个好孩子。”宫本夫人神色复杂的看了叶枫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有私心，但也真的不想这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入宫本家。
“雅子，你今年22岁了吧。”宫本夫人看着叶枫与刚来时没有什么变化的脸，微笑着说。
“不是的，夫人。”叶枫微微俯身，“雅子今年23岁了。”
“呵呵，你这孩子。”见叶枫坚持自己的岁数，宫本夫人呵呵一笑，“别的女孩子都喜欢把自己的岁数往小了说，只有你喜欢往大了说。拿着，这是你的身份证。”
叶枫恭敬的双手接过，朝上面看去，“夫人，为什么我姓宫本？”指着身份证上的“宫本雅子”，叶枫好奇的看向宫本夫人。
“如果你以后嫁入宫本家，就要改姓宫本，如果你不嫁进来，就当我多了个孙女。”夫人慈祥的看着叶枫，微微一笑。
“我会嫁给半藏。”叶枫看着夫人的眼睛，认真的说。
宫本夫人笑笑，并不跟叶枫争辩这个问题，只吩咐她离开。
见宫本夫人下了逐客令，叶枫忙起身告辞。出来时，正好与半藏擦身而过。冲着半藏笑笑，叶枫朝自己院子走去。走到半路，趁四下无人，又悄悄溜回了茶室。
“等你考试回来，我就给你们举办婚礼。”宫本夫人的声音沧桑而低沉。
“为什么不是考试前？”半藏的声音浑厚沉稳。
“我想让雅子先找回她自己。”宫本夫人的声音里有一丝疼惜，“所以，这次我会让雅子跟你一起去考试。”
“找回自己？”半藏的声音里充满疑惑，“我不反对雅子跟我一起参加猎人考试，只是，奶奶说的‘找回自己’是什么意思？”
“半藏，四年来，你们有过拉手以外的亲密举动吗？”宫本夫人轻叹一声。
“这，这个…奶奶怎么问这种问题。”半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赧。
“没有吧。身为未婚夫妻，却从没有过亲密举动，你觉得这正常吗？”宫本夫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奶奶的意思是？”半藏疑惑不解。
“总之，这次你们两个一起去参加猎人考试。考试结束后，你们要是一起回来，我就为你们举办婚礼。”相处四年，宫本夫人已看出叶枫是个好女孩，这样的女孩若真的喜欢自己孙子，嫁进来也不错。只是委屈了弦月。
“好的，奶奶。”半藏本来低落的情绪瞬间高涨。
茶室外，听全了祖孙俩谈话的叶枫，双眼瞬间发出耀眼的亮光。
她可以去考猎人了！
考猎人是叶枫四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事，如今愿望就要成真，这让她如何不兴奋。
“谁在外面？”由于太过高兴，叶枫不小心踩到一根小树枝。轻微的声音引起了半藏的注意，他一个闪身出了屋子，正好看见叶枫笑脸盈盈的望着自己。
“你，你都听见了？”半藏白皙的脸瞬间变红。
“嗯。”叶枫颔首，脸上也是一片红晕。
“那你怎么想？”半藏满含期待的眼神略带紧张的看着叶枫。
“雅子听长辈安排。”叶枫害羞的扫了半藏一眼，转身离开。
“雅子……”半藏看着叶枫离去的背影，呵呵傻笑。
“武藏，你还是不懂。”望着院子里的两个年轻人，宫本夫人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你控制得了她的思想，却控制不了她的心。六十年前如此，六十年后亦是如此。我绝不会让我的孙子，变得像你一样。所以在雅子恢复神智前，我不会让他们两个结婚。”
要参加猎人考试，自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半藏那边，除了与叶枫的对练，还增加了灵敏训练、持久力训练和特殊极巧训练的时间和强度。
而叶枫这边，则相对简单，除了念力修行，她只增加了身上的负重和挥刀的次数。便是如此，三个月后，她的刀速与身速也有了不小的提升。还有，就是她丹田内那股特殊的气也增长不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叶枫直觉那对自己无害，因此放任了它的增长，也从未告诉过别人。
这天，叶枫结束了单独练习，过来演武场与半藏对练，却看见半藏正在捣鼓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由好奇的走过去。
“半藏君，这些都是什么？”
“是雅子啊。”正拿着手里剑把玩的半藏听到说话声，抬头一看，见是叶枫，忙拉着她的手到自己身边，指着桌上的东西，一一解释给叶枫听：“这是手里剑，这是撒菱，这是忍刀，吹矢，忍杖，手里钩，水蜘蛛，苦无……这些都是根据书里的介绍制作而成的，等我研究透了它们的用法，就带它们出岛。”
“这些都要带吗？”叶枫吃惊的指着桌上成堆的东西，见半藏认真的点点头，嘴角不由一抽。“你拿得了吗？”
半藏听了，得意的笑笑，“这个你放心，我们忍者身上可以装很多东西。”
叶枫听了，放心的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有一次，她陪半藏到森林进行野外训练，亲眼看着半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堆干粮。
“我们什么时候走？”叶枫过来主要是打听这个。
“奶奶说，我们离猎人考场太远，需要早点出发，所以我们一个月后离岛。”半藏摸着脑袋，笑眯眯的回答。
“途中需要换船吗？”想到来的路上，转的那几次船，叶枫仍心有余悸。
“不用。我们从村外的码头坐船，直接到离猎人考场最近的码头。”半藏看出了叶枫脸上的惧意，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这个样子的雅子真的好可爱，平时的她太注重礼节了。
“那么，我们开始吧。”见半藏对着自己笑，叶枫脸一撇，不自然的开口。
“好。”听叶枫提起对练，半藏收起了笑容，瞬间抽出自己的武士刀。叶枫朝半藏鞠了一躬，也抽出自己的武士刀。
两人的眼神瞬间大变。
四年的默契，让两人只凭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出对方要表达的意思，当叶枫给了半藏一个“开始”的眼神后，半藏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叶枫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只凝神听着空气的异常声音。突然，她感觉到背后有一丝异样，虽没听到声音，但她仍旧遵从了身体的感觉，迅速转身，出刀。
“当”的一声，两把刀砍在了一起。
半藏瞬间现身，给了叶枫一个称赞的眼神，又瞬间消失。
如此，两人一个偷袭一个对战，足足耗费了一个小时，才分出胜负。
“雅子，你又赢了。”半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脸柔情的看着叶枫。
“别用袖子。”叶枫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汗，掏出手帕细细给半藏擦干头上、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擦完，叶枫白了半藏一眼，“谁让你舍弃忍者擅长的攻击手段，非要跟我正面对决。我是武士，本来就擅长进攻。”
半藏呵呵一笑，抓住叶枫拿手帕的手，“那些手段怎么能用到你身上。”
听着半藏不是情话的情话，叶枫脸上不自觉露出甜蜜的微笑，可随即心口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怎么了？”见叶枫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半藏急忙扶住她的胳膊，搀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不知道，心口又疼了。”而且脑海中又出现一些杂乱无章的画面。不过，后半句叶枫没有说出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这么做。
“我马上打电话给医生。”听叶枫说心口疼，半藏急忙掏出电话拨号。
“不用了。”叶枫握住半藏拿手机的手，“我休息一会儿就会好。医生检查过好多次，每次都说我心脏没问题。这次，估计也一样。”
“可是…”见叶枫疼的脸色都变了，半藏着急的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叶枫伸出手，笑着看向半藏，“你扶我回房休息。”
“好吧。”半藏不满的瞪了叶枫一眼，“如果休息过后，你心口还疼，一定要告诉我。”
“好。”叶枫笑着应下。
回到房间，叶枫送走半藏，先洗了个澡，这才躺倒床上，捂着胸口。
为什么？叶枫看着心脏的位置，疑惑不解。为什么每当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时，她的心口就会传来一阵剧痛和隐约的悲伤？难道，有人不想让她得到幸福，对她的心脏做了什么？
“不管什么原因，我的幸福，我一定会抓住。”放在心口的手紧紧握成拳，叶枫暗自发誓。
心口传来淡淡的哀伤。惹得叶枫眼眶一红，差点掉下眼泪。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开的日子终于到来。
叶枫和半藏站在一艘百米长的客船前，面前是一大堆相送的人。
“奶奶，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你不用给我们准备这么多东西吧。”看着一趟趟往船上搬东西的仆人，半藏吃惊的看向宫本夫人。
宫本夫人微微一笑：“你们不会很快回来，这些东西会用得上。”
半藏嘴里嘟囔几句，不再说什么。
叶枫朝宫本夫人鞠了一躬，温柔的说：“老夫人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半藏君，让他安心考试。”
宫本夫人笑着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半藏有你照顾，我很放心。不过......”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弦月，“我想让弦月跟你们一起，这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小岛，我想让她出去开阔一下视野，同时照顾你们两个。”
叶枫扫了眼一脸惊喜的弦月，知道这是宫本夫人自己的决定，平静的点点头。
“这怎么行？我们是去参加猎人考试，带着她不是很危险。”一旁的半藏不满的嚷嚷起来。听说猎人考试每年都死很多人，弦月不懂武技，岂不是很危险。
“你放心，”宫本夫人笑着安抚半藏的情绪，“她只是跟着你们，并不参见猎人考试，不会有危险。”
半藏这才熄了声。
宫本夫人朝弦月扫了一眼，弦月心领神会的走到叶枫面前，深深鞠躬：“往后的日子，请多多指教。”
叶枫微微一笑，说了声“好”，看向半藏。半藏朝叶枫点点头，向宫本夫人辞行。
“路上小心。”宫本夫人笑着挥手，目送半藏上船。
“我会的。奶奶再见。”半藏轻轻抱了一下宫本夫人，转身踏上搭板。叶枫也朝宫本夫人鞠了一躬，跟在半藏身上踏上搭板。
“弦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等半藏和叶枫上了船，宫本夫人对弦月轻声说了一句。
弦月抬头看着将自己养大的宫本夫人，坚定的点点头：“我会抓住的。老夫人，等我回来。”
“好。”宫本夫人抱了抱这个自己当孙女养大的孩子，目送她上了船。
“奶奶，等我回来——。”甲板上，半藏笑眯眯的朝地上的宫本夫人挥手。
宫本夫人笑着招招手，目送轮船驶出了港口。
等船离开了她的视线，宫本夫人一直忍着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流下。
“老夫人，小少爷的忍术不输给当年的老爷，肯定会平安通过猎人考试，您完全不必担心。”一旁的老妇人见宫本夫人落泪，忙上前劝说。
“我知道。”宫本夫人接过老妇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只是担心这孩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半藏，你一定要比你爷爷坚强。
老妇人疑惑的看了宫本夫人一眼，又瞅了眼远去的客船。小少爷这次出去，究竟有什么关卡要过，竟使得老夫人如此担忧？
“回去吧，往后的路就要靠他自己走了。但愿弦月能帮到她……”弦月，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宫本夫人最后看了眼大海，转身而去。
“奶奶，等我回来。”半藏趴在船沿，微笑的看着岸上渐渐模糊的身影。等完全看不见了，半藏转身跑到船的另一侧，对着大海高喊一句：“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呵呵…”叶枫看着半藏孩子气的动作，与弦月相视而笑。虽然知道弦月也喜欢着半藏，但叶枫就是没办法对弦月产生敌意。
“弦月，你从来没出过岛吧？”靠在船沿上，叶枫笑着问弦月。
“嗯。”弦月眼睛一弯，笑着回答。
“那么，去猎人会场的路上，我会带你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个世界，大的很呢。”望着天上的海鸟，叶枫心情愉悦的笑了。早晨的阳光柔柔的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的笑容分外耀眼。
“好。”看着笑得格外开心的叶枫，弦月心中突然产生一个荒谬的念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雅子小姐，你会回来吧？”霎那的想法让弦月心里着了慌，她紧紧盯着叶枫的眼睛，紧张的问。
“嗯，我会回来。”叶枫不知道弦月为何一脸担忧的样子，但仍顺从她的话，点了点头。
“太好了，”弦月松了口气，朝叶枫笑笑，“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餐。雅子小姐想吃什么？”
“我想吃弦月做的拉面，拜托了。”叶枫笑道。
“好的，我知道了。”弦月朝叶枫鞠了一躬，转身朝半藏走去。
“弦月刚才在担心什么…”看着弦月远去的背影，叶枫狐疑的歪了歪头，“不管她了，我还是欣赏海景吧。”
不知怎的，从登上船的那刻起，叶枫的心情就前所未有的好，看什么都很开心。
“雅子，我们来比试吧。”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天空不断变换的云朵，叶枫听到半藏的喊叫，转头看向他，笑着点点头，“好啊，我们还从没在船上打过。不过要小心，不要将船打穿了。”
“怎么可能。”半藏从腰间抽出武士刀，朝叶枫扑来。叶枫笑了笑，抽刀迎了上去。两人顿时打成一团。
不远处，两个水手兴奋的看着打斗中的两人，不停的讨论。
“在行驶的船上还有这么快的速度，少爷好厉害。”一人说。
“我看还是未来少夫人厉害，你没看少爷的刀一直被少夫人压制着。”另一人有不同的看法。
“你知道什么，少爷是忍者，忍者最不擅长的就是正面进攻，可少爷正面进攻都能与少夫人打个平手，可见少爷厉害到什么程度。”先说话的人，一脸鄙视的看向另一人。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另一人恍然大悟。
“你们两个懂不懂规矩。背后议论主人的是非，是想被开除吗？”弦月悄无声息的走到两个水手身后，冷冷开口。
“啊，是弦月小姐。”两人讨论的正欢，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慌忙回头。
“马上离开！”弦月平静的扫了两人一眼。吓得两个水手赶忙离开。
“少夫人……”弦月眼神复杂的扫了眼正在打斗的两人，低喃一句，“还不一定呢。”
“半藏少爷，雅子小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拜托你，喜欢我，好吗？”紧握双拳，弦月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