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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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岑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寝室空无一人。
就算他修养再好，这时候也有了问候柯尧家长辈的冲动。
翻了翻手机，十几个未接，除了一个是林教授的，另外都是一个182的号码的，林岑只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是柯霆的。
他洗了个澡，按照昨晚柯尧的建议，早餐也不吃，水也不喝，穿了件白衬衫，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一副形销骨立的倒霉相，然后一边往宿舍外面走一边给林教授打电话。
用柯尧的话说，这叫哀兵政策。希望林教授可以看在私生子的面子上，免了林岑一顿打。
林教授的手机铃声换成了葬礼上放的哀曲。
林岑的印象中，他上次换这个的时候，班里期中考挂了45人，只剩林岑一个人，以61分硕果仅存。
这次怕是林岑也要牺牲了。
林佑栖接电话很快。
林岑用最虚弱的语气叫了声“林教授”。
他的林教授丝毫无怜悯之心，劈头就是一句：“你死了？”
林岑怔住：“没有。”
“没有死就滚到我办公室来。给你十五分钟。”林教授“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林岑开始觉得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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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楼梯口，看见了一团蹲在楼道里的大型生物。一听到脚步声，目光炯炯地看着林岑。
是柯霆。
林岑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柯霆站起，拦了过来，伸手要抓林岑手臂，林岑躲开，冷冷地看他：“你要干什么？”
“小岑，你别不理我。”柯霆像是全然忘却了林岑以前说的话，眼睛紧紧盯着林岑，语无伦次：“我没事了，卓家人不找我麻烦了，你不会被连累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你不是怕被连累的人，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他身上满是酒味。
林岑不等他说话，冷冷地问：“你能让开吗？”
柯霆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已经没事了，卓家不追究了，我们……”
“我们已经绝交了。”林岑冷冷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死皮赖脸？”
“别这样说。”柯霆抓住了林岑的手臂：“你收回绝交的话……那不是真话……”
林岑只是冷笑。
“你不是怕麻烦的人，以前我和别人打架，你也没有跑……”柯霆仍然在竭力替林岑辩解，只是，语气渐渐也弱了下去。
他只能睁着一双茫然眼睛，悲伤地看着林岑。
“现在能让开了吗？”林岑冷冷问他，“我还要去上课。”
柯霆的手没有松开。
林岑开始扳他的手指，还没扳开，柯霆忽然死死抓住了他手腕，用力一推，推得他撞在了墙壁上。
“我知道是为什么！”他眼睛通红，手指掐进林岑的手腕里，一身酒味地质问：“是因为那个叫柯尧的人！”
“你发什么疯！”林岑竭力想把手腕抽出来。
“都是因为那个叫柯尧的人！都是他！”柯霆攥住林岑的手腕，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通红：“我都看到了！我什么都看到了！昨晚他送你回来！你们还接吻！你们都是同性恋！……”
打断他的，是林岑狠狠抽在他脸上的一个耳光。
林岑全身都在发抖。
脑袋疼得想要裂开，全身冰凉，血液却滚烫，脸上的血管似乎都烧得像要炸开，从心脏深处蔓延出的剧痛，让他整个人言语不能。
“你打我！”柯霆拗住他的手腕，几乎要把他手臂折断，满脸的愤怒：“你和人搞同性恋，你打我！你根本……你根本不配做林岑！”
回敬他的，是又一个耳光。
林岑的脸色苍白得几乎像垂死的病人，他连声音都哑了下去。
“你滚开。”
“我不！”柯霆推得刚起身的他重重撞在墙壁上，拖着他一路往楼梯上走，他整个人的理智都被酒精和愤怒烧得干净，满心里只有被从小同伴的好友背叛的愤怒，林岑被他拖得在寝室门口狠狠摔了一跤，宿醉的恶心感涌上来，他倒在地上，干呕起来。
“你让我恶心！”柯霆冲他愤怒地大叫大嚷，他抓着自己的床边想爬起来，被柯霆推得倒在被子上，盛怒中的柯霆毫无道理可言，抓着他的手，蛮横地质问：“是不是他引诱你的！他是个变态，是他教你的，对不对！”
“我不想和你说话，”林岑将脸拗到一边：“你滚出去！”
“我偏不！”柯霆把他桌上的东西通通扫在地上，狠狠一脚踹在门上，又转过来质问他：“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林岑不理他，他抓起林岑来，在林岑身上找手机，要打电话给柯尧，林岑挣扎，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柯霆！你发什么疯！你有病吗？”
挣扎之中，他衬衫敞开来，发着烧，嘴唇也通红，柯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眼睛都红起来。
“你搞同性恋！你还维护他！”他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抓住了林岑肩膀，愤怒地控诉：“你和他接吻！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狠狠地咬住了林岑的嘴唇。
完全不能算吻，只是胡搅蛮缠的撬开林岑的牙关，毫无章法地一阵吮吸，林岑先还是整个人僵住，反应过来之后，剧烈挣扎起来，对柯霆拳打脚踢。
柯霆一声痛呼，林岑咬到了他舌头。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他像是要解释自己的行为般，恼羞成怒地对着林岑咆哮：“你这个变态，你这个……”
他没再说下去。
因为林岑，嘴上带着血的林岑，从来都坚强冷静得像一个机器人的林岑，从来没有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离开他的林岑，躺在那里，有滚烫的眼泪，从他漂亮的眼睛里流下来。
他没有哭号，没有叫嚷，也没有说话。
但是柯霆却分明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已经摔得粉碎。
电话响了。
林岑接起了电话。
他还在掉眼泪，声音带着鼻音，可是，他就像一个丝毫没有伤心的人一样，对电话那段的林教授说：“我马上过去。”
然后他站起来，扣上自己的衬衫，擦干自己嘴角的血，他甚至还梳整齐了自己的头发。
他像是若无其事一样，推开门，走了出去。
柯霆心里忽然一阵惶恐，他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小岑。”
林岑没有回头。
他再也不会回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粉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