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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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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停在 “决战紫禁之巅” 的描写处，夜风拂过合欢树的枝叶，带着花瓣的灼热气息，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怅然。西门吹雪的指尖仍轻按在纸页上，目光久久未移，那双素来清冷如寒潭的眼眸中，竟泛起了细碎的涟漪。
“原来…… 世人眼中的紫禁之巅，是这般模样。”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身旁的郑彦诉说，“彼时剑拔弩张，只想着与叶孤城一决高下，了却毕生求剑之心，倒未想过，那场对决，竟会成了江湖绝唱。”
郑彦靠在树干上，看着西门吹雪的侧脸，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涩。他知道，那场决战对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而言，既是荣耀，也是遗憾。“叶孤城他…… 毕生追求的便是‘天外飞仙’的极致，紫禁之巅的那一剑，或许对他而言，已是圆满。” 话虽如此，郑彦的语气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只是可惜，并未与你毫无保留的一战。”
西门吹雪缓缓抬眼，望向远处安全区模糊的轮廓，夜色中，他的身影更显孤绝。“圆满？或许吧。” 他轻轻摇头，“可江湖再无‘白云城主’，往后若想寻一对手，怕是难了。” 顿了顿，他又将目光落回书页上，“书中写我胜了，可只有我知道，那一战，无关胜负，只是两个剑客，对剑道最后的坚守。”
郑彦沉默了片刻，伸手从空间袋中取出另一册书，却没有递过去，只是握在手中。“我曾想，若当初没有那场阴谋，叶孤城没有被卷入其中，你们二人或许不会走到那般地步。” 他声音低沉，“可后来才明白，对你们这样的剑客而言，有些对决，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便早已注定。”
西门吹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是自嘲，又似是释然。“注定…… 么？” 他轻轻合上书本，指尖摩挲着书脊上的纹路，“或许吧。只是每次想起紫禁之巅的月光，想起他最后那一剑的风华，心中总还有些怅然。”
夜风再次吹过，合欢花的花瓣轻轻飘落，落在两人的肩头，像是在为这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添上一抹无声的叹息。
郑彦说出 “他” 字时，指尖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书册，指腹蹭过纸页留下细微的褶皱。他刻意站在第三人称的角度，既是想避开与 “叶孤城” 这个身份的直接关联，也是在试探西门吹雪 ——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早已察觉，如今这个与叶孤城容貌一致的自己，终究与真正的白云城主有着本质区别。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只有合欢花在夜风里轻轻颤动，灼热的暖意似乎也变得有些微凉。西门吹雪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没人能看清他的神情。他没有追问，也没有点破，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仿佛对郑彦口中的 “他” 毫不在意。可郑彦心里清楚，以西门吹雪的敏锐，绝不会忽略这个刻意的措辞。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份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打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就像合欢花瓣轻轻覆盖在枝干上，温柔地掩盖着底下粗糙的纹路。
“那场决战，他或许也有遗憾。” 郑彦轻声补充，声音比之前更低了些，“并非遗憾败北，而是遗憾未能以最纯粹的方式，与你完成那场剑道的对话。” 他刻意强调 “纯粹” 二字，像是在替真正的叶孤城诉说未了的心愿，又像是在为自己此刻的身份寻找一丝慰藉。
西门吹雪没有接话，只是翻开了下一页，目光掠过 “幽灵山庄” 的标题，神色依旧平静。书中描写的幽灵山庄诡谲布局、陆小凤的惊险周旋，乃至后续宫九的出场与退场，那些跌宕起伏的情节，在他眼中仿佛只是寻常江湖事。作为《陆小凤传奇》里的配角，他的命运本应循着书页上的文字铺陈开来，可当他看到宫九最终的结局时，指尖只是轻轻划过那行文字，没有丝毫波澜 —— 对他而言，“被人写好的未来” 早已是过眼云烟。自他踏入这个末世，见到 “死而复生” 的叶孤城（郑彦）那一刻起，曾经的宿命便已断裂，往后的路，该由他自己重新书写。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页书页轻轻合上，西门吹雪将整套《陆小凤传奇》整齐叠放，放在身侧的枝干上。他抬眼望去，不远处的郑彦正低头专注地用手帕擦拭手中的剑。那把由海外寒铁铸造的长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即便在夜色中，也能看出其非凡的质地。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在剑身上，眼底泛起一丝熟悉的暖意 —— 曾几何时，这把剑与他自己的佩剑并排摆在房间里，剑鞘上的纹路在烛火下交相辉映，像是两位剑客无声的陪伴。而如今，这把剑终于回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手中，握剑的人虽已不是当初的白云城主，却依旧有着与叶孤城如出一辙的、对剑的珍视。
郑彦擦拭剑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手帕一遍遍拂过剑身，将每一处细微的痕迹都仔细抹去。他能感受到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没有抬头，只是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剑 —— 他知道，此刻无需言语，剑与书，遗憾与未来，都已在两人之间形成了无声的共鸣。夜风再次吹过，合欢花瓣簌簌落下，一片恰好落在郑彦的剑身上，那抹红艳与冷冽的剑光交织，像是在诉说着跨越时空的宿命与新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