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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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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机车驶过郊外的铁轨，在黎明时分转入一条废弃的高速公路。曾经车水马龙的沥青路面，如今已被层层叠叠的藤蔓与杂草覆盖，深绿色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着断裂的路灯杆，将原本清晰的车道分割得支离破碎。更令人惊叹的是，道路中央的隔离带绿植竟长成了十几米高的巨型灌木，茂密的枝叶向两侧延伸，几乎要将整个路面笼罩，只留下头顶一道狭窄的天空。
“轰隆 ——” 机车的巨型铁轮碾过地面的藤蔓，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些经过特殊加固的铁轮边缘带着锋利的钢齿，如同巨兽的獠牙，将坚韧的藤蔓轻易绞碎，墨绿色的汁液顺着轮缝滴落，在路面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机车在灌木与藤蔓之间开辟出一条通道，车身两侧加装的钢板不时与巨型灌木的枝干碰撞，发出 “砰砰” 的闷响，却丝毫没有影响行驶的稳定。
郑彦站在前车厢门口，迎着清晨的微风，看着眼前这幅末日景象，心中不禁感慨。末世前，他曾在资料中见过这条高速公路的繁华 —— 车流如织，霓虹闪烁，谁能想到如今竟成了巨植与藤蔓的乐园。特战小队的队员们也纷纷凑到窗边，眼中满是震撼，他们虽在末世中挣扎许久，却从未见过如此密集的巨型植物。
车厢内，顾言扒着车窗，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巨型灌木。他手中的磁场检测仪仍在运转，屏幕上的波纹虽不如夜间剧烈，却始终保持着微弱的波动。当看到那些几乎要遮天蔽日的树冠时，他忽然转过身，看向站在门口的郑彦，眼神中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困惑，又夹杂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叶先生，你说…… 这个世界，是不是再也变不回曾经的样子了？”
郑彦闻言一怔，随即走到顾言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在路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巨型藤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末世的沧桑。他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或许，它不会变回我们记忆中的样子了。”
顾言的眼神暗了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检测仪的边缘：“我在安全区专心研究，在此之前没有出来过，但是也听过巡查队的人说过现在的可怕，各种各样可怕的异兽还有会攻击的异植，现在人类很弱小。”
“但我们人类没有完全毁灭。” 郑彦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你看，我们还活着，还能驾驶机车穿越这些巨植；你研发的无线电，能让安全区重新建立联系；我们学会了武功，能对抗异兽…… 这个世界确实变了，变得危险，变得陌生，但也在孕育新的希望。”
他指着窗外被机车碾压过的藤蔓，继续说道：“这些藤蔓虽然阻断了道路，却也证明了生命的韧性。就像我们人类，在末世中失去了很多，却也学会了新的生存方式 —— 用武功对抗异兽，用科技突破困境，用团结守护家园。或许未来的世界，不再是我们记忆中的模样，但它会是一个新的、属于我们的世界。”
顾言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看着郑彦，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检测仪。屏幕上的波动忽然变得平缓，仿佛在回应着郑彦的话语。他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光芒：“那我一定要加快研究！如果能完全掌控磁场，说不定能让这些植物恢复正常，还能让更多人用上无线电，让这个新的世界变得更好！”
郑彦看着顾言眼中的光芒，忍不住笑了：“这就对了。未来不是等来的，是靠我们一步步闯出来的。你研发的科技，我们手中的剑，还有所有人的坚持，都是重建这个世界的希望。”
顾言被窗外掠过的一株开着血色花朵的异植吸引，又凑回窗边摆弄检测仪，车厢内暂时恢复了安静。郑彦望着少年专注的侧脸，嘴角还残留着几分笑意 —— 在末世的阴霾里，这样纯粹的求知欲与对未来的期待，总让人忍不住心生暖意。
“你似乎很喜欢他。”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郑彦回头，见西门吹雪不知何时站到了车厢连接处，残雪剑斜挎在身侧，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银白的发梢，却没驱散他周身那份惯有的疏离。他的目光落在顾言的背影上，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有常年握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冰纹。
郑彦愣了愣，随即明白他指的是顾言，笑着摇头：“不是‘喜欢’，是珍视。你也看到了，他才十七岁，却能在末世里沉下心研究磁场，让无线电重新运转 —— 这样的科学家，是人类在黑暗里找到的光。” 他顿了顿，看向西门吹雪，眼神认真，“我们手里的剑能斩异兽，可若没有顾言这样的人用科技铺路，人类终究只能困在一个个安全区里，谈何重建家园？”
西门吹雪沉默着点头。他并非不认可顾言的价值，方才听到少年说要 “掌控磁场、改善世界” 时，心中甚至有过一丝佩服 —— 这般年纪，在乱世中不慌不忙，还能心怀苍生，比许多浑浑噩噩的成年人更有担当。可这份佩服，在听到郑彦的话时，却莫名被一层细微的不悦覆盖。
他看着郑彦的目光始终落在顾言身上，看着对方说起 “人类希望” 时眼中的亮意，忽然意识到这份不悦的来源 —— 自穿越到这个末世，他与郑彦并肩作战，从郑国市安全区到如今的护送之旅，两人的目光总在战场间隙交汇，总能在无需多言时达成默契。可顾言出现后，郑彦的注意力，似乎总被那个少年与他的研究吸引。
这种感觉很陌生。西门吹雪一生只专注于剑，万梅山庄的雪、手中的残雪剑，便是他世界的全部。可如今，他竟会因为另一个人占据了同伴的关注而心绪不宁 —— 像是自己精心擦拭的剑，突然被旁人频繁触碰，明明知道对方并无恶意，却依旧觉得不适。
“他的价值，我明白。” 西门吹雪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巨植，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只是尾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只是…… 护送途中，需多留意周遭，莫要分心。”
郑彦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只当他是在提醒警惕，笑着应道：“放心，赵峰他们在轮流警戒，我也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顾言这边…… 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肩上的担子太重，偶尔跟他说说话，也能让他放松些。”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只是走到前车厢门口，背对着郑彦站定。晨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与身后车厢里顾言的笑声、郑彦偶尔的回应交织在一起，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他握紧手中的残雪剑，冰凉的剑身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却也清晰地意识到 —— 在这个末世里，除了剑与生存，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正悄悄闯入他的世界。
机车继续在巨植掩映的高速公路上行驶，“轰隆” 的车轮声与 “砰砰” 的枝干碰撞声交织。郑彦没再追问西门吹雪为何突然沉默，只当是对方习惯了独处；而西门吹雪也未曾点破自己那份莫名的不悦，只将这份陌生的情绪，暂时压在了剑心深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