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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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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离开后，主屋的烛火依旧跳动，西门吹雪立在原地，目光落在剑架上的飞虹剑上，久久未动。窗外的雪已停，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银斑，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却驱不散房间里的清冷。他沉默片刻，伸手熄灭烛火，转身推开房门，走进了夜色之中。
万梅山庄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积雪从梅枝上滑落的 “簌簌” 声，以及自己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西门吹雪穿着一身白衣，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几乎要与夜色相融。他脚步轻缓，却异常坚定，径直朝着后山走去 —— 那里，埋葬着他唯一的知己，叶孤城。
后山的梅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朱砂梅的花苞在雪中静静伫立，虽未绽放，却已透着几分傲骨。叶孤城的墓就坐落在梅林中央，没有墓碑，只有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面覆盖着薄薄一层雪，青石板旁，放着一束早已枯萎的梅花，是他前日带来的。
西门吹雪走到墓前，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拂去青石板上的积雪。指尖触到冰凉的石板，他眼中的冷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柔和，像是寒冰在月光下悄悄融化。“明日，我便要去白云城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仿佛在与墓中的人对话，“你一手创下的东西，我不会让它毁在那些宵小之辈手里。”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的雪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紫禁之巅的决战画面再次浮现 —— 叶孤城的飞虹剑如同天外流星，他的眼神带着决绝与遗憾，最后倒在自己剑下时，那句未说出口的叹息，至今仍在他耳边回响。“你当年选择那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南王谋反，你本不必卷入，可你还是去了。是为了剑道的极致，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寒风掠过梅林，带来阵阵梅香，像是叶孤城无声的回应。西门吹雪伸出手，抚摸着青石板，指尖传来的冰凉让他更加清醒 —— 他亲手将叶孤城安葬在这里，亲手为他填土，亲眼看着墓冢成型，叶孤城早已死在紫禁之巅，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不知为何，那一日之后，那个 “叶孤城还活着” 的荒谬念头，又开始在他心中隐隐作祟。
而今天见到了那个蒙面的剑客郑彦，虽然没有和他说几句话，西门吹雪不由再次想到了叶孤城，于是陆小凤走后他就再次来到了这里。
西门吹雪的指尖在青石板上停留许久，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将那丝 “开馆验证” 的念头彻底压了下去。他不是没有想过 —— 若要确认叶孤城是否真的长眠于此，只需挥剑劈开土层，打开棺木，一切疑问便能迎刃而解。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狠狠掐灭在心底。
叶孤城是死在他剑下的，是他亲手为其收敛遗容，亲手将那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放入楠木棺中，亲手一抔土一抔土地将墓冢堆起。他记得当时棺木里铺着的素色锦缎，是按照叶孤城平日喜好挑选的；记得填土时的小心翼翼，生怕震动惊扰了这位沉睡的知己。
“开馆” 二字，对他而言不仅是对逝者的亵渎，更是对两人之间最后一点情谊的践踏。哪怕心中的猜测如同藤蔓般疯长，哪怕郑彦身上的剑气让他一次次怀疑自己的记忆，他也绝不会为了求证，去打扰叶孤城的安息。
“你素来爱静，想来也不愿被人打扰。” 他对着青石板轻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是我糊涂了，竟会生出那样荒谬的念头。”
他缓缓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雪沫，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墓冢，才转身朝着山下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雪地上，如同一个孤独的印记，渐渐消失在梅林深处。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株粗壮的梅树后，郑彦正屏息凝神，将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树影的山石。他靠在梅树干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包裹着布条的飞虹剑，心脏却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 方才西门吹雪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陆小凤离开他的客房后，他便辗转难眠。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叶孤城的记忆，想起紫禁之巅的决战，想起自己穿越后占据的这具身体。他清楚，自己并非这个同人世界里 “真正” 的叶孤城，却又与那个战死的剑客共用一具躯体，共享部分记忆。这份奇妙的联结，让他忍不住想来看一看 —— 那个 “真正” 的叶孤城，究竟被安葬在了何处。
于是他避开山庄的仆从，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来到了后山。刚靠近梅林，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衣身影，只能暂时躲在梅树后，静观其变。
他看着西门吹雪蹲在墓前拂去积雪，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听着他低声呢喃，语气中满是对知己的怀念与困惑；感受着他身上那份 “明知有疑却不愿惊扰” 的敬重，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 有对西门吹雪重情重义的敬佩，也有对自己 “冒名” 存在的忐忑，更有对那个 “真正” 叶孤城的惋惜。
待西门吹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郑彦才缓缓从梅树后走出，轻步走到墓前。这是一座极其朴素的墓，没有墓碑，没有墓志铭，只有一块平整的青石板，若不是青石板旁那束枯萎的梅花，几乎要与周围的雪地融为一体。可郑彦仔细观察，却发现了许多藏在细节里的用心 ——
青石板的边缘被打磨得极为光滑，没有一丝棱角，显然是怕积雪融化后水流渗入缝隙，冻裂石板；墓冢周围的雪被清理得格外干净，露出的土地上没有一根杂草，显然是有人定期前来打理；青石板旁的梅花虽已枯萎，花枝却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根部还残留着些许湿润的泥土，显然是不久前刚更换过。
“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你。” 郑彦轻声呢喃，目光落在青石板上，仿佛能透过石板看到棺木中的景象。他能想象到，西门吹雪每次前来时，或许也像此刻的自己一样，沉默地站在墓前，与这位长眠的知己进行着无声的对话；能想象到，他在打理墓冢时，或许会想起紫禁之巅的决战，想起两人曾经的剑道切磋。
寒风再次掠过梅林，带来阵阵梅香，郑彦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过青石板上残留的温度 —— 那是西门吹雪方才停留过的地方，还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他知道，自己不能久留，若是被西门吹雪发现，所有的隐瞒都将被戳破。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冢，转身朝着山下走去。月光下，他的身影与西门吹雪方才的身影渐渐重叠，仿佛两个不同时空的 “叶孤城”，都在这座墓前，与过去的自己、与逝去的知己，完成了一场跨越生死的对话。
回到客房时，天已微亮。郑彦推开窗户，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东方，心中的忐忑与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 无论自己是否是 “真正” 的叶孤城，无论这个世界是否是他熟悉的《陆小凤传奇》，他都要查清黑鹰楼的阴谋，为药翁报仇。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西门吹雪站在主屋的窗前，目光恰好落在他返回客房的身影上，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却并未多做停留 —— 明日便要前往白云城，所有的疑问，或许都将在那里找到答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