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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影院火山口 ...

  •   这是我第一次可以这么轻松地对你说,我喜欢你。
      ——2015.01.01 许知瑞
      费朗难得有一个完整的暑假,不用约会恋爱学习,就懒懒地躺着,看着太阳升起,欣赏着落日余晖,社交网络上他再无更新,田蜜陆陆续续开始有边角的报道,有一天Q新闻弹出她的名字,他吓了一跳,上线通知早已取消怎么会诈尸,定睛一看,居然是新闻。

      他半抱着手臂,坐了很久,直到张慧叫他吃饭。

      暑假结束前高中同学聚会,他和胡波一起去,路上胡波一直在说高中同学谁谁谁最近谈了又分了,胡波侃侃而谈竟也没问他,似是毫不怀疑他的感情状态。之前在美国时知道他和田蜜复合,胡波发了一个“果然不出我所料”来,好像他们的分分合合是小打小闹情趣使然。

      不出什么所料,唯一的不变从来都是变化本身,模样变了,身体变了,感情变了。也许从眼角开的那一个小口子开始,里外上下如蝴蝶效应般掀起了人生的海啸。

      走到饭店门口,胡波提起许知瑞身材居然这样热辣的时候,费朗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的?”费朗知道自然是许知瑞之前发给他的那张礼服照片,平时她穿的那般保守从来没发觉她有那方面的优势。

      胡波白他一眼,“朋友圈啊,就在美国那次发的。”

      费朗转头,赶紧打开手机发现她的朋友圈是一片空白,他只当她不爱社交。他没做声,问邱少卿有许知瑞朋友圈吗?邱少卿笑说,没想到班里居然有这么一个隐藏女神,之前没发觉。

      原来大家都能看到,除了他。

      她把他屏蔽了。

      班里几个爱热议女生身材的男同学听到许知瑞名字,立刻凑过来,“我早就说过许知瑞身材好,你们还不信,这么多年后终于知道了吧。”说着那位男同学掏出手机给没有许知瑞朋友圈的同学看,大家“哇……”品头论足起来,费朗轻扫了一眼,泳装照,许知瑞你可真行。

      他站起来张罗要徐秋白坐这桌来,几个男生不再讨论,讪讪收起手机假装好学生,即便毕业,老师威慑始终在。

      饭吃到一半,同学们照例一个一个给没到的同学敲视频电话或者语音,丁想接起,费朗没当回事继续吃饭,可当大家起哄许知瑞的名字时,他抬起眼,同学们呼喊着早生贵子,她倒是淡定挂着笑,毫无解释的意图。

      费朗隔着人群,远眺手机屏,他觉得许知瑞在看他,所以他没动,没挪眼没转头。

      *
      生活在继续,没有爱情我还有学习。许知瑞哀嚎,这句话她从高中就不断跟自己讲,结果讲到大四,也真是惨。

      她在申请学校时,发现自己没有研究经历,赶紧跟着研究生师姐一起写文章,忙得够呛,埋在电脑前几乎连洗漱都省略了。等到年底OFFER拿到,一切尘埃落定,她才有精力回归社交网络。

      她收到胡波的邀请,一起去看田蜜主演的电影啊,小制作电影不过微博炒的很热,她要火了!

      胡波每次什么节或者什么事需要美女而他又约不到心仪妹子时,都会叫许知瑞。她有空便卖他面子,毕竟是难兄难弟,有近七年革命友情在的。而胡波也从没追她的想法,这让两人相处的格外融洽。

      许知瑞挂了电话,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田蜜的新电影叫做《邻家》,宣传打着“电影学院校花首次触电!处女作!荧幕初吻!”的噱头。电影讲述一个男孩看着邻家小妹妹长大遂而心动的故事。2014.12.31上映。

      胡波又发来消息:我买两张票一起给田蜜捧场呗。

      许知瑞回:好。

      田蜜,希望你可以成功。

      *
      胡波这头刚挂了电话,那头费朗打电话来,他蹙眉接起,“怎么了?”

      费朗正在准备出国事宜,最近正在忙碌,倒是很久没联系,便说:“明天出来聚聚?再不聚又要明年了。”

      “明天没空,”胡波话音刚落想起电影票的事儿,便问:“田蜜电影要上了,你有票不,通融通融,给我和许知瑞两个老同学一点捷径呗。”

      “什么票?”费朗手上轻轻地转着笔,许知瑞需要什么捷径?

      “田蜜首映的电影票啊。”

      “……”费朗顿了顿,“我和她分了。”室友秦硕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正常放下心来,前两年每次分手都失魂落魄的,这半年多太正常,在他看来很诡异。

      “……”胡波惊得不敢说话,抓着手机瞪着眼,半晌确认了一句,“真的分了?”

      费朗没理他,“你和许知瑞要票干嘛?”

      胡波便说他们要去跨年,两个单身狗只能在寒冷的北京报团取暖,费朗问,“她不是有男朋友吗?”那次陪她喝酒的那个男孩。

      胡波不信,说好单身到老的人怎么会偷偷脱了单,太没义气,便说见了面去问问。费朗说那我们一起跨年吧。

      于是,在约好看电影的当天下午,胡波打给许知瑞,虽然是要通知她两人行改三人行了,但第一句开口仍是上午的那份惊天信息:“你知道吗?费朗跟田蜜分手了!我打电话问费朗有没有首映的票省得我买了,他就说分了,还说跟我们一起跨年呢。”他说完意识到他和许知瑞是要去看田蜜的电影,自顾自又说了下去,“可我们跨年就是看田蜜的电影啊,怎么办,要不我们吃完饭去后.海跨年吧。”

      许知瑞不爽道:“说好了看电影的,他不去拉倒,我去看电影。”

      第三天下午也就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不知是怀旧还是无意的习惯,他们还是约在了学校后门那家饭店,胡波和费朗已经坐在了那里。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俩,两个少年并排坐着,面前一个锅沸腾冒烟,室内光线差,她身后是金色的夕阳,眼前是冰冷日光灯,这一幕好像从大一开始就一直重复到大四。

      在她印象里,她每次都是最晚到的那个,每次他们都坐在那里等她,大部分时候都会默契点好她爱吃的东西,可是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啊?上一次竟是那次表白。

      胡波抬头看到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招呼说:“高材生进来啊,愣着干嘛!”

      许知瑞进了饭店,同费朗打了个招呼。

      “知知好久不见啊。”他开了一听蓝罐气泡饮料递到她面前,自然的,好像只是随手挑的,并非知道她喜好特意为之。

      他还是笑得那么阳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许知瑞礼貌地弯了下唇,坐在了胡波对面。

      胡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许知瑞你知道吗,我一直想问你,你跟师景煜什么关系啊?”

      许知瑞疑惑:“师景煜?你也认识?”

      胡波一脸不可思议:“拜托,北外风云人物,当年的学生会主席,他泡过的妞可以从这儿排到长安街。”

      许知瑞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假传闻,师景煜固然风流,但一天一个也排不到长安街。想到胡波大嘴巴,她不想多赘述细节,何况也不便赘述,便道:“没关系,就工作过一次。”

      胡波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你骗人,我们系的妹子说看到他在7月开着玛莎拉蒂来宿舍给你搬行李,还有说有笑的。”

      许知瑞不知那天的事儿居然还有人看到,还传成这样,谣言的力量。

      她抬头见费朗布菜的手顿了下,正看着她,心里一悸,正色说:“他开的玛莎拉蒂是我朋友借我的,我不会开,所以让他帮忙开的,那朋友费朗也认识叫唐夏。”

      费朗心石落地,帮腔说:“嗯,那玛莎拉蒂是我和唐夏男朋友一起挑的。”许知瑞都不知道这茬。

      胡波可惜:“哦,我以为你被师景煜拿下了呢。”她撇撇嘴,和平年代总是拿下不拿下的,这个痞子。来北京后,大家都变得有点贫,胡波更是变本加厉,性格彻底北方化,整个饭桌全是他的声音,不过他也算有脑子够朋友,比如他没有刨根问底费朗为什么分手。

      许知瑞真是能粉饰,连人精胡波都丝毫未觉她和费朗之间的云波诡谲,他吃着菜抖着腿说:“伯克利高材生,费朗也想去伯克利呢,你要不要支支招?”

      她顿住夹菜的筷子,讶异望向费朗,还未开口便听他说:“几所学校都投了,看谁回复我吧。”

      “这么快啊,我上次问你你还在准备呢。”胡波吃了颗牛肉丸,滚烫的丸子被他边呼热气边小心地咬碎吞咽。

      “我不需要准备多久,分数都是现成的,在美国的时候流程都熟悉过了,不过我还是想读纽约大,毕竟呆了一年。”他边说边用眼神打量着许知瑞,看她没什么反应,又垂下眼帘。

      许知瑞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没参与,她已经错过费朗很多信息并且不准备补了。

      人声嘈杂,火锅店里人越来越多,等位的学生将门口蜂堵,他们匆匆结束腾位给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年轻情侣。

      胡波去结了账,出来后,见费朗和许知瑞并排站在门口,看费朗开口问下面去哪儿,他怯怯地说:“费朗,咳,我和许知瑞等会要去看电影,你去吗?”

      “为什么不去?”费朗不解,说好一起跨年的,这句话问的。

      朔风大力吹来,许知瑞抖了一下。她看胡波一副欲言又止婆婆妈妈的样儿,对费朗坦言:“他要说的是,电影名字叫《邻家》,我们要去支持高中同学。”

      费朗明显没准备,人滞在风里,见许知瑞扬着脸斜睨他一脸没好气的样子,迅速附上微笑,“走吧,跨年电影院的票够吗?”

      胡波松了口气,忙说:“够,这片子冷门,我今天早上买还有好多空座呢,我重新买的三张连座,走吧。”

      路上胡波不停地调动气氛,可许知瑞和费朗倒是没什么接话的兴趣,两个人安静的坐在后排,默契地双手揣兜,谁也没看谁。

      下了车,费朗开门还绅士地替许知瑞挡了一下车门,她目不斜视往前,心里却在叹气,人家面面俱到,自己尽在这儿小家子气。

      费朗胡波去买可乐爆米花,许知瑞站在人头攒动的市民广场电影院里,感受跨年的气氛,手机震了,丁想发消息问她在哪里跨年。

      许知瑞回了地点,说和费朗还有胡波,问他来吗?

      丁想一个电话飞了过来,许知瑞把电影票上结束的时间报给他,便被胡波拉着进了影厅,她坐在中间,两个男生坐在两边,居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她大学期间偶尔也被学长或者男同学邀请去看电影,可从来没有下文,不知道是自己的魅力问题还是性格问题,后来同一个一起看过电影的男孩熟了之后,他告诉她,不再约她是因为她太正经了。

      什么叫太正经?可能不太松弛,不太妖娆,也不甜也不嗲?她一向喜欢检讨自己,并在那只有试图让自己软化,不知道成功了没,最近忙成狗,还没机会检验自我改变的成果。

      胡波隔着许知瑞和费朗还在热聊出国,吐槽自己要去的柏林,羡慕他们的美帝,正在聊天劲头上,灯光倏然暗下,屏幕显得刺眼,目光适应后电影也开始了。

      黑底白字邻家两字映上大屏,随后镜头进入长巷街景,划出主演的名字:田蜜。

      许知瑞侧头,左手边的费朗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她心揣他是什么心情呢?

      田蜜演的很自然,如果许知瑞不认识田蜜,一定会觉得她就是那个邻家女孩,荧幕上已完全看不出整容痕迹,鼻子也很自然,这一刻许知瑞都要怀疑田蜜那句话是真的了:明星都整的。

      真的看不出来,她真的很美。

      费朗在电影开始后,背景音乐响起时,心跳开始加速,田蜜接这部电影之前的种种浮上脑海,太多的争执和无奈,辛苦和眼泪,她终于用她入行前最不屑的方法走到了这个高度。

      胸中沉郁着无数沉寂火山,随着电影的推进,他盯着屏幕深思眼神却不断飘远,屏幕上是田蜜脑海中却是不断的争吵和恶言,一句句之前试图忘了的现在都回忆了起来,像是催动了胸中的火山,他们火山口与火山口互相响应,一阵轰鸣哀啸。

      电影开始十几分钟,田蜜演的王珍珍背着书包走路去读高中的那一段,费朗胸中的火山爆发了,岩浆流淌过心房心室,扑通扑通随着动脉搏动,冲上头顶溢出眼眶,流下了眼泪。

      许知瑞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

      费朗越哭越厉害,他试着憋住可越憋胸口那些飞沙走石便不停撞击骨肉,疼得他抽泣。

      胡波抓着她的手摇,凑到她耳边说:“要不走吧!”

      许知瑞看了眼依旧在哭可是眼睛死盯着荧幕的费朗,对胡波摇摇头说:“你看,他不愿意,眼睛都不愿意挪。”

      电影的画面不停地切换,忽明忽暗地在他脸上变幻,黑暗放大了情绪,胸中火山喷薄不止甚至愈演愈烈,他以为自己过了那阵最哀痛的时候,在医院看到田蜜躺在病床时他们已无法再回到那种纯粹了,他耳朵屏蔽了一切声音,只一句不停地在叫嚣:这部电影是田蜜住院后得到的资源。

      他看着屏幕,几欲窒息。

      田蜜在吵架时曾说过,我没有资源不是我不努力,是我不愿意舔别人的几把。

      所以呢,真是……他剧烈的喘了一下,眼前一片眩晕。

      许知瑞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费朗,他机械地接了,反应过来许知瑞在身边,擦了眼泪想把眼泪憋回去,即便胸口剧痛。

      许知瑞怕他不够,将一包纸巾都丢给了他,一旁的胡波抱着爆米花也不敢吃,偷偷地观察费朗哭泣,三个人许知瑞大概是看的最认真的。

      周围稀稀落落的观众对费朗侧目,可能在想这有什么好哭的,这么平静的故事。

      在电影后半段,男主角胡一平终于对珍珍表白,珍珍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暗恋的哥哥居然也喜欢自己的时候,费朗胸口痛得像裂开了般,一声控制下的小兽低嚎后他哭到了高潮。

      那眼神,再也没了。

      许知瑞将手伸到他背后帮他拍拍,毛衣质感下脊背微凸,这是她距离费朗身体最近的一次,可没有心动只有心疼。她心想,这明明是我该哭的桥段啊,你哭的这么厉害,害得我都哭不出来了。

      费朗被背上那只温柔的手一下一下,扇灭了胸中的火山口。应该停了,可眼泪机械地流下,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田蜜,或是细想她,此刻悲哀的发现,再想起过去所有美好,都被最后糟糕狼狈的场景取代。

      电影结束,许知瑞见费朗双手抱着头在座位上哭得不能自已,她仍是一下下抚着他。不知道费朗需不需要,可他没拒绝的样子,她的手便依恋着他的背,甚至想你要么哭得再久一点吧。

      胡波则是愤恨地看着她,用嘴型说:都怪你,要来看这破电影。

      许知瑞一脸无辜,费朗深喘了几口气,对许知瑞点点头,手伸到后背抓住她的手送到扶手,“可以了。”

      下一瞬,松开,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费朗被胡波夸张地扶出了影厅,他们看到了已经站在大厅等待的丁想。

      丁想见费朗一副哭过的模样,讶异了一秒,舔舔唇掩饰后恢复正常,在等他们的时候他看过海报,体贴地转身去买了瓶水。

      胡波难得柔情,揽着费朗说:“费朗,你哭吧,兄弟陪你。”

      费朗止了眼泪,深重地呼吸着,红眼眶湿漉漉的我见犹怜,许知瑞看着他心道,可真是个美男子,可是轮不到我来心疼。

      丁想对费朗说:“你要是不想出去我们陪你回宿舍吧。”他拧开水瓶递给费朗。

      费朗接过喝了一口,看向许知瑞说:“走吧,我没事。一起跨年去。”哭过就好了,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他甚至觉得哭过后神清气爽,无比舒服。

      丁想胡波还想说什么,许知瑞同费朗对视了一眼,她忽然不能忍受他那样的目光,不知道是含着什么深意还是未消退的水光,看的她心慌,别是又破功了。

      她立刻起身向就向影院大门走去,自顾自掀开防风门帘走了出去。她站在寒风凛冽中,突涌起悲哀,她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安慰她?

      三个男生很快出来,他们打车去了后海,酒吧里已挤满了人,俊男靓女们来来回回地穿梭在里弄,酒吧里面太难挤进去,四个人找了处外边的座位上喝酒和吹风。

      十二月的北京,风能把你吹傻,可四人愣是在风里聊起了天。多年同学情谊又有胡波热场,气氛和夜景配合的无比融洽。看着眼前一圈人,许知瑞想到了罗一萌。

      她在许知瑞出国前还说有空一起聚呢,此刻若是加上她,北京读大学的高中同学就聚齐了。

      许知瑞冰凉的手钻进兜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罗一萌,接通后才知道她在日本跨年,还给她听烟火的声音。

      国际长途,许知瑞抓紧时间把电话递给每个人,让罗一萌一个个打招呼,就像是省中高三一班每次聚会一样,如果人没到就要敲视讯或语音,没人定规矩却像是传统。

      丁想和胡波拿着电话同她侃了几句,轮到费朗,他接过电话先看了眼许知瑞的手机壳,一把黄色的伞别无其他图案,他将电话附到耳边,罗一萌说了一句话,他转头看向许知瑞笑了,挂断后许知瑞问他:“罗一萌说什么了?”

      酒吧外的灯带串串高挂,莹亮了室外的夜色,风冷冷地刮过,没能灭了它融融的暖意。

      费朗指了指对面坐的丁想和胡波说:“你怎么不问他们说了什么?”

      “因为你接电话后看着我笑了,她是不是提到我了?”

      “没,”费朗摇摇头,吸了口气,看对面两人正在热聊,凑到她耳边,“她只是说,她高中时候喜欢过我。”他靠的不近,说话时没有热气撩拨耳朵的暧昧,可口里的一团团白雾徐徐向她的方向传来半路又消散,她心跳滞了一下。

      她抬眼看他,他也在看她,四目对视,她先笑了,接着,费朗也笑了。

      就这么一瞬间的轻描淡写,许知瑞面对喜欢这个词,也没那么沉重了。

      她目光沉静,如水般望着他,轻启朱唇说:“我也是。”

      在漫长的高中和大学时光里,我喜欢你,没有变过。你和田蜜散场数回,我还维持着我最单纯的那份痴迷。无论我做怎样的内心仪式,在操场大哭,在心里掩埋,在灯下祈祷,发无数毒誓,骂自己万回,无论在冰天雪地冻多少小时都执迷不悔。

      打不走骂不散的是我对你一颗执拗的痴心。

      费朗听到她的回应,感受着她的平静,蓦然那处火山焦灼的痛再次涌上,可又和方才不同,这次刺刺痒痒,像是溃烂伤口愈合向结痂过渡的皮肤新生,是一种希望的痛。

      他们的目光融在一处又很快分开了。

      月亮高高挂着,他们在23点59分站在人群中倒数,这里鱼龙混杂,费朗怕许知瑞走丢,眼睛紧跟着她。

      0点,大家尖叫欢呼拥抱接吻,他们四个倒是谁也没做这事儿,只是笑着,咧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2015年,你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影院火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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