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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我们算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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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我没有办法解释我和田蜜的纠葛,也不愿说若时光倒流,我会选择在高一爱上你这样的假话。因为高一的我不是现在的我,高一的你也不是现在的你,如果我们不是我们,又怎么能在那时因为相遇就相爱呢。所以时光可以倒流,我还是会顺着命运爱上田蜜,在一起,再分离,直到在命定的对的时间和你纠缠。
——2016.03.15 费朗
太阳还未升起,庄园一片安静,而他们的房间一室死寂。
许知瑞愤怒得不可思议的眼神对上了费朗迷茫转瞬清醒的目光,电光火石,一切明了。
她急促地喘息,胸口憋着一股气好像只有快速呼吸方能释放。她避开目光,不愿同他对视。
费朗醒的那一瞬其实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许知瑞怒至极点的眼神,口边似还有迷蒙时呼喊的记忆,啪啪将他打醒。
他不知所措,甚至有0.1秒想说其实我叫的是你,可明知这连自己都骗不了。他应该瞬间有无数计划去安抚去道歉去表白,可这于他也突然,脑袋像被打蒙了,只能祈求许知瑞如之前般柔软。
她受不了这一刻,胸口那只热气球似要炸开。她立刻起身,也许再给她几小时消化,她会傻傻给他找一堆理由然后装作没有听到。
可那一刻,她从天堂到地狱摔得太突然,痛得只想捂住伤口逃跑,她委屈她伤心,可这一声究竟是意外更多还是预料更多。
有些炸弹迟早要爆炸的,她不过是掩耳盗铃,将炸弹捂在了怀里,还当做宝贝抱着,这一刻爆炸了,炸飞了她的自欺欺人,炸烂了她建起的缥缈幸福。
醒醒吧,他梦中的人不是你。
“知知!”费朗快速爬起来,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反射般地冲过去,一把将许知瑞抱住。
两人胸贴背裸.抱着。
彼此身体因急促的呼吸而贴合起伏,却没有了昨晚的暧昧情.欲。
许知瑞身体都不似在起伏更像是震颤,费朗紧锁着眉头咬着唇思索下一步该说什么做什么。
两个惯来平静温柔的人,现下却若两只无头苍蝇,乱碰乱撞自我折磨。
“你放开!”
“我不放。”
“费朗,求求你放开我。”她说这话时带了鼻音,无限委屈和痛苦。
他从背后抱着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能猜到,因为即便看不到她表情的现在他心脏都疼得揪起。
清晨不过十度左右,室内没开空调,离开被窝两人都有些冷,许知瑞的情绪急速起伏不自觉地抖了抖,费朗双手将她紧住,试图给她暖意。
他们这么倔强地站着抱着。
“我放了你就走了。”费朗可怜巴巴地声音从许知瑞背后发出。胸中无限懊悔和无奈,他都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溢出那句话,毕竟现下关键是她,他要留住她。
许知瑞渐渐冷静,那只疯狂伤心的情感小人下线,理智掌握主动权。她挣扎了一下,费朗慢慢松开,但还是半环着她。她走到床上把被子裹到自己身上,没有说话。
费朗见她发丝凌乱,眼睛里泛着红血丝,眼眶里浸满泪水,嘴唇昨晚咬破的地方已然结痂。他爬到床上隔着被子拥住她没有说话,道歉也是无力,说什么都是错。
刚刚是真的觉得身边是田蜜吗?不知道。只是身体习惯田蜜赤身睡在身边,脑子也这么习惯了吧。他分析不出原因,因为那不是用理性就能思考的。
云层渐渐散开,金色的阳光照了进来,迅速将许知瑞的裸肩镀上金辉,费朗将她的被子向上拉拉,加州太阳太烈。
许知瑞手肘推开他的动作,眼神甚至带着嫌恶,她半躺着想,田蜜这个魔咒终是没能逃出他们身边,甚至反复出现。不管如何平和心态调整自己,她还是会介意。倒是更愿意费朗是她在留学时才认识的人,她没有窥视过他的过去,即便他有个在他心里扎根的白月光前女友也是不难接受的。
而现在她明知那是谁,明知他们如何相爱过,又如何厮缠着分开,她如何能毫不在意地同他在一起。他们的拥抱始终是隔着冰棱,只彼此的体温能温暖彼此,可寒冷又锥人的冰棱反复会扎向他们,无声无息无伤口,只那抹冷意如影随形。
费朗感受到她的排斥,胸中大恸,想开口打破这死寂,可抬眼看到许知瑞空洞的眼神又憋了回去。
两个人安静地躺到唐夏打她电话才穿衣服出去。许知瑞在开门前对费朗说:“有事回去再说,今天唐夏和秦朝阳要去注册结婚。”
费朗帮她将乱发抓直,“好,都听你的。”
许知瑞心中冷笑,什么听我的,我让你忘了田蜜你听我的吗?
*
今天应该是无比少女的一天,她应该西子捧心般渡过。今天是她从某种意义上成为女人的第一天,可却迎来她的挚爱叫着他的挚爱的名字,很巧的是,那个名字不是她。
他们的故事好像一段绕口令,她不是核心人物。
他们的关系好像一条食物链,她在最底层,一直都是。
从高中,到大学,到研究生。
从开始,到现在,大概也要到结尾。
她苦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配角的命运,什么时候后才能真正得到男主角的爱。她强撑着笑脸看着唐夏和秦朝阳读誓词,本该眼冒爱心憧憬自己婚礼的少女场合,她满脸木然。
唐夏回去的路上问:“你和费朗今天都怪怪的。”
许知瑞抱了抱她说:“以后,咱们再也不提那个梦想成真的那个梦了,一提就坏事儿。”
秦朝阳和唐夏开着车去自驾游,许知瑞不停地叮嘱唐夏要记得自己有孩子,秦朝阳说放心,每换一个城市就去做回检查。想来秦朝阳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会当心,也无需她多提醒。
*
送走了那对梦幻的小说主角,许知瑞该面对自己的配角人生。
她坐在车上一路无言,甚至安全带都是费朗系的,她整个人像泡在了酸汤水里,又馊又臭,连同她的感情一起,腐烂了。
费朗跟着她回了宿舍被赶了回去。
许知瑞不想多说话,进了宿舍就开始看书,每次感情受挫,她都会发现学习是她最好的朋友,有最牢不可破的友情,它永远在原地,随时能捡起,付出就有回报,不会狼心狗肺把自己的努力变成别人的分数。
费朗回宿舍整个人亦是失焦,甚至撞到了门,方才许知瑞在他还强打精神,现在他陷入恍惚状态,他根本不知该如何道歉,即便错的那么离谱。
不是理智犯的错,所以它撂了挑子。他不停地揉头,试图理出一条思绪,却一无所获。
*
经过许知瑞的精心照料,许佳沁的气色好多了,开始自学做饭。
她时不时开始想屈一辛,为他找借口将责任怪在自己身上,许知瑞冷淡道:“你今天原谅他,明天在跟他谈婚论嫁时想到孩子就会膈应,甚至看到他,就想到他面对孩子话题时的场景,你还愿意和这个好吗?”
许佳沁沉默,许知瑞这话何尝不是跟自己说的呢。
费朗说了最蠢的话,只能用最蠢的行为来弥补。他每天都给她买好吃的,可许知瑞大多时候都避而不见,许佳沁代而转交,且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吃的,许知瑞眼睛过目一下就不管了。
许知瑞不知该如何应对那天尴尬的清晨。若是原则性问题或是价值观冲突,她都可以劝自己,可这是她始终有准备会发生的情况,虽突然但也没多意外。
她始终知道,田蜜,是他们过不去的砍。
这个世界好男人多吗?也许很多也许不多,反正你能遇到费朗这样的男人几率一定很低,许知瑞不知田蜜是抱着什么心态离开他,又是抱着什么心态同那个奇怪癖好的公孙或是年纪一把的制片人在一起,或者还有更多。
她不明白,她这些天甚至还想要是自己有那张脸做了明星,会迷失成那样吗?她会放弃费朗吗?
*
费朗学习都心不在焉,秦硕提醒他,他才意识到一个作业已经到deadline了,赶紧拉着秦硕帮着一起完成。
他病急乱投医,只能跟自称是情圣的胡波道苦求助,他之前几乎不在感情问题上诉苦,因为他同田蜜遇到的是他们两人的闭环问题,而许知瑞的不是,他们始终有一个和外界相关的死结。
胡波长长地叹息了,回答他:“你第一次谈恋爱就把所有的甜言蜜语都说了个遍,并且还让你下一任女朋友听到,你这是把路都给堵死了并且没给自己留退路,只能孤独终老。要么找一个不认识田蜜和许知瑞的女的,要么,就好好对许知瑞,她不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就跟你闹闹呢。”
费朗听完觉得胡波自封的“情圣”并非毫无根据,有点道理。
他继续不停地道歉,每日每日,不管她见不见,不管路上遇到她愿不愿意说话,他都坚持,每次当门被啪地关上的那刻,他的脸蓦地木然,一颗心不停地被击打又在下一次遇到时挤出无比耐心的笑。
许知瑞面对他的不停示弱和道歉并非无动于衷,无数次想要点个头投入怀抱,可一想到那反复的折磨她就告诉自己不行,好像进入了无限循环,伤害相爱再伤害,其实现在的情况比以前的暗恋好很多,她的一切反应都有了回应,可她好像更贪心,变本加厉想要的更多,在有了自我立场的对比后,她甚至进入自责。
她这些日子并非一无所获,写了一篇很棒的文章被收了稿进入了三审,她松了口气,决定和费朗好好聊聊,两人这般凭空让宿舍楼里的人看笑话。
当时两人牵手现身有多轰动,现在背后大概笑的有多狠。
情人总分分合合,我们好像也不能例外,或者说,我们凭什么例外。
他们没在宿舍,许知瑞约了一家咖啡馆,这里她偶然见到,之前想同他来,没想到没能带着愉快的心情。
费朗到的时候抬头看名字眼熟,垂眸思索了会,反应过来是纽约那家咖啡店的连锁,许知瑞真是个有心的姑娘。
费朗推门而入,许知瑞坐在高脚椅上对着电脑敲字,他小心翼翼地扫了眼她的侧脸,试图摸索出她的心情和这次聊天的目的,他有不好的预感。
许知瑞合上电脑,无奈地想,她就像是欺负他的坏人,可不是吗,他只是个念旧的可怜虫,和自己本质上没有区别,自己甚至更坏。
费朗抱住她,声音从她发丝间传至她耳畔:“知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对他说:“费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不合适。”
“我想过,发现我们是太合适了。”
许知瑞笑了,轻推开他,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你和田蜜呢。”
费朗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不该沉默,田蜜同他的关系他不愿意去回忆,他更加不愿意的是比较。他不想去比较谁跟谁合适。
许知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冷哼了一声说:“是更合适吗?”有些话题若是避免,还留有自欺欺人的余地,可现下摊开来讲……
费朗调整自己,松开她,双手扶住了许知瑞的肩,“我和田蜜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是不可能了。”我和她的感情已是战后现场,残骸片片,不是回不回的去,不是愿不愿意,是不可能了,他不可能再回去经历一遍又一遍的硝烟,去挨一次又一次枪林弹雨,不可能。
费朗说话间气息拂过许知瑞的脸,她不明白,那段感情走到了尽头,新的感情却仍在为前一段感情背债,“算了,费朗。”
“什么叫算了,这事儿算了?”
“我们算了。”他看她的表情,手都僵住了。
咖啡厅人不少,他们这般站立着同这处的和谐格格不入,许知瑞拎起笔记本往外走。
“许知瑞,我们不能算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们不能算了。”他追出来面上有些动气,说话间一字一顿,许知瑞竟产生一种错觉,他好像是在乎她的。
她走至街边,站在灯柱下回头,“在田蜜那里昵称是老婆宝宝宝贝,在我这里我就叫许知瑞。”说完白了他一眼,扭头不再看他。
费朗走过来,扶正她的肩,强行她对视:“那我也这么叫你,你愿意吗?”
许知瑞用力挣开他的手不敢置信他居然这么说,怒不可遏:“不愿意!所以才说算了啊!”
费朗再次定住她的肩说:“在我这里,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叫许知瑞,就叫知知,所以这就是我对你的称呼。”所有的昵称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他心里她就是知知,可这不是她幻想的名字。
“那我问你一句,如果现在田蜜回头怎么办?”她唇瓣上下张合,说出这话时无比绝望,她轻轻在心里问过,可说出口才知道,她对答案没有自信。她没有自信同田蜜比较,他们不仅没有六年,六个月也没有,甚至六十天都没有,怎么比?
“……”费朗愣住。
“呵。”她不敢置信,他居然迟疑了,都不装一装果断,他不是一向那般会甜言蜜语吗?为什么面对田蜜的话题他不再果断?她心里疯狂尖叫,可嘴里只轻轻吐了一个冷嘲。
心都凉透了。
“她不会回头的,我们也不会再联系,不可能再发生,所以我也不会再做假想。”费朗试图组织语言,他说的是实话。他也知道许知瑞更愿意听什么,可他下意识地只愿意陈述事实,不想去对两段感情、两个人作比较或是选择。
“如果呢?”她不死心,心已被他方才的迟疑割裂得血肉模糊,可还是挣扎着想偷一个补合伤口的可能。
“不会。”他回答。
许知瑞深吸了口气,就这么一个保证他都不能给,什么不会,不会什么,她转身大步向前,没再回头。
*
许佳沁见许知瑞回来,问谈的如何了?
许知瑞说分了,结束了。
许佳沁捂住嘴不敢置信,在惊讶中目送她进了房间,接着一室安静。不知许知瑞在房里干什么,在学习还是在哭泣。
费朗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和前几天没有两样,他照样上门,甚至态度较之前强硬。都道他温柔,而这次看出来,他坚持的时候不比冷硬的人差多少。若是没见过他对田蜜的坚持,她大概又会自作多情了吧。
许佳沁每日给他开门,送他鼓励的眼神,甚至给他出主意,她见证过许知瑞在宿舍因费朗每一个暗喜惊喜,也见过费朗的爱意坚持,她没有感受到如许知瑞描述的那样,他不喜欢她。
在她看来,费朗无比喜欢许知瑞,只是许知瑞带着膈应,许佳沁不认识田蜜,没见过费朗同田蜜的感情,没有任何先入为主,所以她认为,费朗是真心对许知瑞。
许知瑞和费朗的关系就这么僵持到一个清晨,许佳沁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可怜巴巴地跟着,一个倔强兮兮地冷言,便给费朗支招。三月十五日是许知瑞的生日。
费朗跑了一趟名品店,看了很多,都觉得太花哨不是许知瑞喜欢的简单低调,最终他挑了个卡地亚手镯。他同许佳沁里应外合,一大早在她的通风报信下端着蛋糕出现在了许知瑞的床边。
许知瑞躺在床上还是朦胧醒,收到许佳沁的消息说让醒了回复她,刚回消息没两分钟费朗就出现在她床边了。
窗帘半开半合,烛光摇曳在半室漆黑的屋内,映在费朗眼里形成两簇炽热的橙光,随着他眨眼一闪一闪。
她看到蛋糕眼睛就红了,其实她真的很少过生日,唯一一次吃到完整地奶油蛋糕是和吕木心,那是她自己买给自己的蛋糕,没有人惊喜地为她准备过蛋糕。
费朗看她眼红便心疼起来,他听许佳沁说,许知瑞几乎没有好好过过生日,以前没得过,后来习惯孤独就怕太多人尴尬,又渴望生日又害怕生日,于是总喜欢生日孤零零地躲过去。
“许知瑞,生日快乐,今天就我们两个过。”费朗放下蛋糕捧起她的脸亲吻即将滑落的泪,再转移到她的唇,他伸舌想要深入时她推开了他。
她吸了下鼻子,避开他的目光,“费朗,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生日快乐。”
“可我每年都有说新年快乐……”费朗硬掰,明知过去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不能在此刻同她讲道理说以前他们并非情侣,他不能三心二意。
“新年快乐是跟每个人说的,可是生日是单独的。”
费朗诚恳地说:“知知,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每年都给你发生日快乐。”
许知瑞听到时光倒流便冷哼一声:“时光可以倒流你一定会劝田蜜不要考电影学院吧,怎么会搞我这个劳什子。”
费朗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话题很危险,不要跳进坑里。他单膝跪地,拿出卡地亚的手镯慢慢套上许知瑞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手背说:“知知,时光不可以倒流,但我们可以一起走向未来,这才比较重要,田蜜是田蜜,你是你,过去的过去了,将来的已经来了。”
许知瑞劝自己镇定,她已经在缴械投降的边缘,她抬起手对他晃了晃手上的镯子,强行嘴硬矫情,“这个多少钱?”
费朗:“……”
许知瑞用眼神继续问。
费朗想了下说:“三千多刀吧,不贵的。”他以为许知瑞嫌贵,在他眼里她不好奢侈,吃穿用度都比较生活。
许知瑞继续问:“你还记得Tiffany这个牌子吗?”纤细的蜡烛烧至一半,仍在床头柜挣扎燃烧,她没有吹,他亦没有催。
费朗点头,这个牌子到处是广告,难道她喜欢那个牌子的东西?
许知瑞伸手拿出脖子里的项链问他:“这个项链见过吗?”
费朗瞥一眼便知,点头说:“嗯,见你天天戴着。”有什么问题吗?
许知瑞冷笑,费朗瞬间汗毛竖起,她不阴不阳地开口:“你还记得田蜜18岁生日那天你送的项链吗?多少钱?”
费朗眼神微滞,还真的回忆了两秒,心里咯噔,立刻将许知瑞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她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耳边他说:“你听听,它说不记得了。”
许知瑞翻白眼推开他,不知道哪儿学来这种烂招数,酸死了,她咬咬牙说:“你这个反应就说明你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烛火燃至最后,可没人注意它,半室的橙亮仍由它照亮,两人的眼神对视间皆是星星点点的摇曳,像他们的爱意,又像苟延残喘的关系。
“知知,你欺负我。”这么久远的事情,现在翻旧账吗?
许知瑞又对他晃了晃手上的玫瑰金手镯,“那条项链是这个手镯的两倍不止,还不算这么多年的通货膨胀,你说呢,什么过去的过去了,我告诉你过不去。”她知道自己实在矫情,可她没法不计较,计较爱不行的话就计较金钱。
费朗琢磨后开口道:“那我再给买个贵的?”
“就买那条Tiffany项链吧。”
“不行,我买回来你肯定又要责怪我为什么买一模一样的!”费朗猜到。
烛火燃至最后,啪地一根灭了,室内稍暗一点。
“是啊,你可以买到一模一样的,可我不想要。”
“知知……”
她轻轻开口:“算了吧。”烛火啪地灭了,半室漆黑,只书桌那处亮着,床侧两人的表情隐在黑暗里。
费朗脑子炸开,什么叫算了?
下一秒,冰凉触感的东西被送到了他手上,借着窗侧的光,能看出是一道玫瑰金的圆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