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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   自从被康熙当庭训斥之后,直郡王胤褆一直心急如焚、如坐针毡。接连进宫好几次求见康熙,康熙均托病不见。胤褆知道康熙不想见他,心里也憋着气,索性称病连朝会也不去了。

      原本每逢大朝会之后,直郡王府照例要召集一批人密议,但自从康熙当着众人的面对胤褆说过那番话之后,那些原本附庸他的人也都不大敢靠前了。

      这天只有两个人来看望胤褆。胤褆颇为沮丧的说:“皇阿玛始终是偏心,把太子宠的不成样子,如今都废了他,还是当他是宝。”揆叙摇摇头,“王爷,你上回也是太急躁了。皇上对废太子始终有父子之情在。这些天他正在气头上。”

      胤褆长叹一声,苦恼道:“那如今依你们看,我该怎么办。”康熙的另一个舅舅佟国纲的长子鄂伦岱在一旁冷笑。

      胤褆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嫌本王还不够落魄?”鄂伦岱收敛笑容,正色道:“王爷,如今想看你笑话的人可不是我们,而是你那一群兄弟。你想想,你和二爷都倒了,如了谁的愿?渔翁得利的人可不少。”

      胤褆细细思量他的话,觉得他说的很对。揆叙听他俩的对话,心生一计,诡异的一笑:“王爷,在下有一计策。京城里那个有名的相士张明德曾说八爷日后必定大富大贵,张明德人称张铁嘴,他的话难道不是天命?皇上不是说谁当太子都是天命吗!”胤褆乍听他的话,一时没过量,但转瞬就明白了,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鄂伦岱和揆叙从直郡王府出来,揆叙忽向鄂伦岱道:“鄂公,也是咱们寻思着找个新主子的时候了。”鄂伦岱闻言一愣,但随即点了点头。

      次日一大早,胤褆就跑到乾清宫外等着要见康熙,说有要事相告。康熙不想见他,让他午时后到南书房候旨,胤褆溜溜等了好几个时辰,才见到康熙。他先将胤礽最近的状况转述给康熙,见康熙未置可否,又道:“二弟实实可恶,不将我等放在眼里。只嚷嚷要见皇阿玛,为自己开脱罪责。”康熙仍是皱眉不言语。

      胤褆以为康熙在生胤礽的气,以为是时候进言,故作神秘的向康熙道:“皇阿玛,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康熙哼了一声,“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胤褆瞄了一眼左右,康熙挥手示意太监和侍卫都退下。

      胤褆上前走到康熙身侧,悄悄的说:“京城里最近来了一位相士,说是能断阴阳知过去未来,儿臣本也不大信,但听其他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禁有点好奇,于是把他找到儿臣那里,听听他如何铁嘴预言。结果儿臣的好歹他倒没说出来,反倒是把八弟夸了一通。说他给八弟看过相,八弟是贵人,日后必定大贵。”康熙本是漫不经心的眯着眼睛,听他所言不禁愠怒,“胡言乱语!”

      胤褆吓了一跳,强自镇定道:“儿臣绝不敢欺瞒皇阿玛,这都是那个相士说的。他还说,二弟多行不义,早晚众叛亲离,他当皇太子日后必定祸国殃民。”康熙大怒,“大胆妖人,满口胡言,竟敢擅议朝政、诋毁太子,实是罪大恶极。”

      胤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进言道:“皇阿玛,儿臣赤胆忠心、可昭日月。您是菩萨心肠,要是您下不了手除掉胤礽,儿臣可以代劳。”康熙怒不可遏,随手拿起玉狮子镇纸就向胤褆扔过去,“胤褆,亏你说得出口。胤礽是你同胞兄弟,你竟能说出这样寡廉鲜耻、凶残不仁的话来。”说了这两句,康熙气的脸色发白,一时间压不住火,激动地喘着气。

      “梁九功——梁九功——”梁九功听到康熙叫他,忙颠颠儿跑进来。康熙吩咐他召集诸王、大臣,要治胤褆的罪。

      梁九功见状不妙,也不敢劝,忙领命退了出去。洛灵见他出来神色慌张,预感到必有大事发生,也不禁心慌起来:“公公。”梁九功向她使了个眼色,自己就匆匆跑去传旨了。

      洛灵会意,忙掀帘进去,见康熙气得脸色都变了,不安地上前询问:“皇上。”康熙抬头看着洛灵一脸的担忧,喘了口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洛灵这才松了口气,俯身捡起已被摔成两截的玉狮镇纸,退了出去。

      不到片刻,诸王爷、皇子、大臣都在殿外候旨,洛灵请了康熙示下,传他们都进了暖阁。胤禛进门时看她望着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微微一惊。胤禩却似没看到她一般,直接闪身而入。

      胤祥来得有些迟了,到她跟前点头笑了笑,就赶紧跟了进去。洛灵跟着胤祥的身后进去,康熙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了梁九功和她在一旁侍候。

      当着皇子、王公大臣的面,康熙下令将妖言惑众、企图扰乱民心的相士张明德立刻缉拿,交刑部严审。众人里有认识张明德的,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没有人敢出声。

      康熙又道:“胤褆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之情。竟然跟朕提议要处死胤礽。实乃禽兽之心,罪不可恕。胤褆包藏祸心,从今日起,和胤礽一起关押。”

      胤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得如此下场,连呼冤枉,求救的看向众兄弟,希望有人能替他说句话。可诸皇子全都垂首不语,当场鸦雀无声。

      数日后,相士张明德被下令凌迟处死。听到这个消息时,胤禩正和九阿哥、十阿哥等人在府中花园里射箭。胤禩慢慢的放下弓箭,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神情中也有了一丝忧色。

      胤禟瞧出他有心事,忙道:“八哥,你担心什么?”“九弟,只怕张明德这一死,咱们或多或少都要跟着遭殃了。”胤禩不无担心的说。胤禟见他说的慎重,心也悬了起来,“八哥的意思是,大哥是故意说起那个张明德?”胤禩哼了一声,“谁知道,总不见得是好心。”胤禩微一沉吟,命人去请鄂伦岱过府一叙。

      与此同时,在乾清宫内,康熙命张廷玉对众人宣读了处死张明德的圣旨后,意外的下令将胤祥捉拿圈禁。洛灵站在一旁,听了康熙的旨意,脚下一软,亏得梁九功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胤祥当堂被押了出去,任凭胤禛怎么磕头求情,康熙都紧闭双目,充耳不闻。

      洛灵忧心如焚,一想到玉穗儿为此势必伤心,求助地看向梁九功,梁九功瞟了她的一眼,思忖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洛灵见梁九功如此,知道是没有转机了,回过头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胤禛,只见他微皱着双眉,苍白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不由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

      待众人退下后她便跟梁九功告了个假,急着去找玉穗儿,梁九功老谋深算,看出她的用意,告诉她玉穗儿一早陪着太后去了西山礼佛,要三日后才回来。洛灵听了愣了半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谁还能替胤祥求这个情。

      也是凑巧,太后在西山刚住了一晚就觉得头昏,玉穗儿忙陪着她第二天就回宫。她去了乾清宫,见康熙还未散朝,洛灵又不在宫里,便转道先去探望德妃,到了永和宫恰好十三福晋也在。

      玉穗儿看到小湄,忙亲热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嫂子你来了,你哭过了?”小湄忙别过脸去拭泪。

      德妃歪在榻上,揉着太阳穴,“你也别哭了,这事儿谁也没办法。太子被废,前前后后处置了所少人。唉,作孽啊。”玉穗儿越听越糊涂,问小湄,“嫂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十三哥出事了?你快点说,要急死我呀。”

      小湄这才抽抽噎噎的告诉玉穗儿,十三阿哥已于前一日被圈禁在宗人府。玉穗儿心中大惊,忙问:“十三哥一向举止有度,怎么会被圈禁,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小湄摇摇头,道:“可不就是朝廷里的事,他也没跟我提过。”玉穗儿咬咬嘴唇,暗道:四哥一定知道。

      她赶到雍郡王府时,听门房说雍郡王不在,她便连府门都没进,就去往宗人府。宗人府门外的侍卫见到公主的马车,忙行礼。玉穗儿跳下马车,要往里去。

      侍卫拦住她,“公主,皇上下令,没有年大人手谕,任何人不得私闯宗人府。”“年遐龄呢?他在哪儿?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要见十三阿哥。”玉穗儿不得不摆出公主的威严来震慑住侍卫,侍卫如实道:“年大人进宫面圣去了。”

      “我进去等他!”她推开侍卫,侍卫刚要阻拦,她拔出侍卫佩刀,横拦在自己身前,“谁敢拦我,有如此石!”她挥刀去劈宗人府门前的石狮子,石狮子被砍出深深一道印子。侍卫们被吓住了,都愣在那里,玉穗儿阔步跨进宗人府。

      胤祥被关在府后的一个偏房里。玉穗儿走进去时,他正斜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条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玩。

      “公主殿下,你怎么闯到这里来了?”胤祥仍不忘打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我刚才去找四哥,他不在,我只好闯了宗人府。”玉穗儿满脸忧色。

      胤祥皱着眉道:“四哥一定是进宫去求情了。唉,这有什么用。妹妹,宗人府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皇阿玛还没有发火赶快回去。”玉穗儿顾不得争辩,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严重到皇阿玛要关你。”

      胤祥不想她卷进是非,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是为了废太子的事,皇阿玛迁怒于我。你放心好了,这只是误会,皇阿玛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替我去告诉小湄,就说我没事儿,只是关几天,很快便能回去,让她别担心。”玉穗儿深知他的脾气,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走到宗人府门口时,看到门口站了很多侍卫,不由怒道:“怎么着,你们还敢拿我不成。”她毫不畏惧的从众侍卫面前走过,上了自己的马车。

      不出胤禩所料,康熙在处死张明德后仍不解恨,很快在乾清宫召见众臣、亲贵、皇子,下令将胤禩的贝勒头衔革去,降为闲散宗室。大殿内,康熙怒斥胤禩妄蓄大志、企图谋害太子,下令将他锁拿交议政处查办。

      康熙怒视胤禩,“那相士张明德招供,曾到你府中和你商议谋刺胤礽的事,收了你的银子。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你狡辩不得。”

      胤禩见康熙盛怒,脑筋一动,辩解道:“皇阿玛明鉴,那张道士只是一面之辞,儿臣实无谋害二哥之心。因近日府里死了一个丫头,毓雯请那张道士到家里作法事驱邪,我见他胡言乱语粗俗不堪,便将他赶出府去,他怀恨在心故意捏造罪行陷害儿臣。”

      康熙知道他是诡辩,见他侧着脸,脸上仍有些微抓痕,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鼻子道:“朕所有的儿子里属你最令朕失望,连自家的事都管不好,别说你福晋是安亲王的外甥女,就算是哪一国的公主,也没有你这样由着她嫉妒行恶,受她挟制的道理。”

      八福晋幼时在宜妃宫里颇曾住过,康熙一直知道她任性霸道,想着不是自家孩子,也不便多管。没想到她嫁给胤禩后变本加厉,京城中传遍了她泼辣善妒的恶名,知情人都说八贝勒府真正掌家的是八福晋,再加上她未替胤禩添丁,却不许他纳妾,平时胤禩多看丫头几眼,她都要吵上半天。

      经常有人在康熙面前说八福晋的种种不是,此时新仇旧恨加一块儿,康熙也顾不得面子,当庭把儿子儿媳骂个狗血淋头。胤禩不敢再辩驳,只得恭顺的听他老子训话。

      康熙见他不答话,心头怒火却难平,继续道:“你也别狡辩,张明德的认罪状写的清清楚楚。你对胤礽有异心不是一朝一夕了。想着置他于死地,你便可取而代之,可恶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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