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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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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族一行人被智者引去收拾好的宫殿休息。阿栗和熊皮留在苏英和大巫面前，开始讲述这些天的经历，大部分内容都是在抱怨北海。
“怪人！不知道他都在想什么，老是阴沉着脸，这个人不可信！”熊皮一胳膊挥开阿栗。
苏英打断了他，指了指阿栗：“你，说说他们的来历。北冥一族对他们怎么评价……那个北海，很厉害吗？”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很厉害……”阿栗吞吞吐吐地说，“北冥一族里很少有人真正敢惹他。但是……”
苏英和熊皮看着他。
阿栗立刻飞快地说：“但是北冥一族的人喜欢他的人不多。连首领也不喜欢他，只喜欢新夫人的孩子，还经常对别人说王子是一个怪人。我打听到他自从母亲死后就只信任自己的老师——他的老师是一个智者，但自从他的老师死后他就变得更加孤僻，除了自己的妹妹，谁也不关心；除了自己的亲信侍卫，谁也不接触；除了祭祀和大节，一年没有几次在人前露面，谁也不知道他常常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栗一口气把自己打听到的有关北海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熊皮张口正要说什么，阿栗突然截断他的话头，补充说明：“啊！还有，王子到现在都没有碰过女人，甚至有传说他是天阉，但是他的长相太好看身材也很高大，所以相信这种说法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还是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
他的声音在熊皮的注视中越来越低。
苏英倒没有熊皮那样不耐烦听这些，他和大巫对视一眼。大巫问阿栗：“这么说北冥首领的新夫人也很不喜欢王子？”
阿栗回忆着说：“朔月姬？她倒没有很讨厌王子的样子，对王子也很和气。是王子自己提出要跟秋水公主一起走的。”
“怎么说？”
“第一天，我将大王带去的礼物奉上，就见到了北冥的首领和朔月姬，提出了联姻的请求。大王有点心动，但还是推辞，说‘这毕竟是要我的女儿一辈子住在陆地上啊’，我就按照大王教给我的说辞说了一遍，朔月姬就说‘秋水公主不是很好吗？’，大王当时就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啊！’。”
苏英眯起了眼睛，这个后妈对公主都怀着满满的恶意，恐怕只会更讨厌王子。
“……然后北海王子悄悄找到了我。逼问了我联姻的事情。”阿栗局促不安地说。
“你告诉他了？”苏英想了想，“你告诉他多少？”
阿栗连忙回答：“我只说了朔月姬的态度！他问山民的事情，我也只捡好的说！”
熊皮笑着骂了一句。苏英也笑了笑：“这么说，北海也问到我了？”
阿栗立刻点头，他对北海掐着他脖子拷问他的事情印象深刻：“他问了，他问你是不是最聪明强壮，最厉害的……”
这不仅出乎苏英意料，就连大巫都有些意外的样子。北海这句问话何其熟悉，因为这正是苏英问北海的。
阿栗终于被允许退下，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熊皮仍觉得北海留不得：“这个人太古怪了。再说我们本来只是想要一个王后而已，没想着要连王后的哥哥都接收了。大王，你还记得五年前，盘胥之山部落的事情吗？王后就是勾结了两个兄弟，杀死了首领，占有了部落。”
苏英微笑了：“那他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最厉害的呢？如果他想夺占一个山民部落，不是选择一个无能的首领更好吗？”
熊皮张了张嘴，最终放弃了：“算了，我总是说不过大王。大巫，您怎么想？”
大巫慢慢张口：“看一个人，不是听他怎么说，而是看他怎么做。我们想看一看，这位王子到底能拿出多少诚意，眼前不就是有机会吗。”
苏英的笑容更深了。
在部落的至高权力者商讨着问题的时候，阿秀和她的大姐阿椿正在准备着酒宴。
刚刚看热闹散尽的侍女们一边帮工，一边兴奋地议论着刚才宫殿中发生的一切。
阿椿是个能干文静的女人，听了刚才的事情只是向阿秀低声抱怨：“虽说是阿栗的错……但熊皮这家伙，居然接了海族人回来，都没弄清楚有几位公主，真够马虎的！”
熊皮是她的丈夫，阿椿与他有一双儿女。
阿秀却更被侍女们关于公主美貌的描述吸引。她是常常被族中少女们羡慕皮肤白嫩，样貌娟好的，但听侍女们的描述，似乎人人都被公主的美貌震惊了。
“真有那么白吗？”她问。
“真的！”小侍女阿乙陶醉地比划着，“像珍珠一样，她头发上坠着那么多珍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珍珠……那位王子也很好看啊！”听到她天真的话，几个年长些的侍女一同笑了起来。
阿秀却没有一点笑容。阿椿明白自己妹妹的心思，她低声劝慰阿秀：“我的好姑娘，他既然不喜欢你，那喜欢其他任何人一个人都是没差别的。”
阿秀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阿椿一边揉好了面团，将它们分成小团，准备上火烤。
“反过来想想。即使有差别，你肯定也宁可他娶一个绝世美人，也不愿他娶一个还不如自己的吧……别愁眉苦脸了，做出来的东西会变得难吃。”
阿秀勉强向她笑了笑。
山民们搬出了最好的酒，面食也准备好了，夏季时候特有的山葡萄装满了一只只竹筐。鹿腿，狍子，山狸，野鸭，肉都放了血，码过了盐，洒上了芳香的椒粒，上火烤的时候，椒粒发出噼啪脆响，和肉味一起散发出引人垂涎的香味。
北海默默坐在这一桌美食面前，瞪着分到自己面前的那块深色烤肉，据说是分给尊贵客人的部分。
他决不要吃这种像泥土一样颜色的东西。
“请尝一尝，”苏英坐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态度与刚才见面相比柔和许多，“我们族里的姑娘手艺都很好……”他拿起匕首，为北海将整块肉切成小片。
“我看你从刚才开始，就只喝酒。吃一点真正的食物吧。”苏英继续劝他。
北海终于开口了：“……在海里，我们都吃生食。只有生病或快死的人才吃熟食。”他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酒宴中间的篝火：“没有火，我们不需要火。”
酒宴座位围绕着篝火。秋水和自己的侍女，山民部落的姑娘们坐在一起。有些年轻男女喝得高兴了，就在火前拉着手，跳起舞来，影子到处晃动。
“没有火，怎么吃熟食？”苏英对海里的生活也有些好奇。
北海笑了：“海底什么都有。在热泉涌出的地方，什么都能煮熟。”
苏英恍然大悟：“那热泉下面一定有火，要不然它怎么会热呢？”
北海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可怕，但苏英仍安然看着他：“吃吧……只有吃着同样的食物，才能真正算一家人。”
北海看到秋水已经拿起面饼在啃了，于是他也将那烤肉放进了嘴里。
一种奇异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袭击了他。使他不由自主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好热。”他低声说。
苏英噗嗤一声笑了：“好热？你是说好烫吧？”
北海立刻学会了这个字：“烫。”
他们吃过了同一块肉，一起喝了酒，现在就该谈谈诚意的问题了。苏英的笑容越发真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