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婚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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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婚俗
德妃笑眯眯地看着她，连忙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坐。”说着又扭头看向十七，微微沉了脸色：“你快回去，莫要在本宫这儿闹，也不许去你皇阿玛那里胡言乱语。”
德妃也真是不容易，孩子多，操心的婚事也就多。昨儿她刚跟皇帝商量好了把东珠指婚给十七的事情，可不想就这么被他搅和了。
对着德妃，江月自然不能说是因为担心崇安才想回去的，只是说她想见小姨最后一面。
对完颜氏这个表妹，德妃倒也有几分感情，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我这妹子也真是没福气，本来你嫁过去，她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说到这里，德妃忽然眼前一亮，握住江月的手都有几分用力。“江月，你老实和姑姑说，你想不想嫁给崇安？”
江月点点头。
德妃满意地颔首道：“那就好。其实康亲王的身子也不大好了，等姑姑提点他几句，估摸着也就不会再娶福晋。崇安的哥哥是个不中用的，只要崇安做了世子，你的好日子就来啦。不过我这可怜的妹妹若就这么走了，崇安还得守孝三年才能娶你。不如现在就请皇上赐婚，名义上说是给崇安的额娘冲喜，免得耽误你三年，你看这样如何？”
江月心中砰砰直跳，紧张得手心额角都沁出了汗意。如果皇上现在赐婚，那么就可以免去选秀的担忧了，也不怕十七或者别的什么人突然插一脚进来……更重要的是，皇上金口一开，崇安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
这一天，江月没有跟着崇安回京。
翌日一早，她便接到了一道明黄的圣旨，从此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不知是因为完颜氏的病真的很重，还是德妃的面子大，连江月都没想到皇帝的圣旨这么快便下来了。同时皇上还让四阿哥去做证婚人，赐给江月固伦公主出嫁之礼。圣旨里也的确提到，要康亲王府以元妻之礼待她，可继室就是继室，江月心里也明镜似的，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乌雅氏的面子上好看罢了。
紧赶慢赶回了京城，到底还是比崇安晚到了三天。好在完颜氏听说了江月就要嫁过来的消息，硬是挺了过来，要喝一杯媳妇茶才能安心离去。
其实完颜氏操心劳累了这么多年，身子早就虚了，这一回虽然只是偶然风寒，却把多年的病根牵扯了出来，突然病重也不奇怪。
满人成婚前有许多习俗，小定就是其中一个。小定是缔结婚姻的第一步，男方家里要给女方家送定礼。男方的母亲去相看姑娘，相看之后，男方若同意，即择日将首饰等由男方母亲给姑娘戴上。①
因为完颜氏缠绵病榻，她对江月又是一百个一千个满意，因此便省略了小定这一步，直接拜女家，也就是大定。
择了吉日，崇安家的宗族亲友便去往女家问名，女家也聚亲友等迎。
这个场面，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
留在京里的十四阿哥板着脸，嘴里振振有词：“吾家男爱新觉罗崇安虽不贤，应聘妇以为继。闻尊室女，持躬端慎，明德双馨，愿聘主中馈，以光宗室。”②
按照规矩，前来主持的应该是男方的叔叔，正好十四阿哥留在京里，仗着自个儿和崇安关系好，便自告奋勇地来了。
接着是乌雅家致谦词。崇安入内，先拜女方家中的神位，再拜女家诸亲。
最后，乌雅家进茶，主宾易位，设酒宴祝贺。
许多人家有主人病危时，都企图通过办喜事来驱除病魔，以求转危为安。因此这婚事虽然匆忙，却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本来乌雅府里管家的人是二姨娘，崇安和大老爷在书房里谈了不过一个时辰，操持江月婚事的人就成了孟氏，一时之间人人称奇。这大老爷虽然为人随和，但到底是一家之主，怎么一进书房就变得这么好说话？
其实，无论是一年前和二姨娘一番密谈也好，还是与崇安这一次交心也罢，大老爷为的都是一个人——四阿哥。
“既然是四阿哥的意思，别说让江月给安贝勒做续弦，就是做侧福晋，老夫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听了大老爷的话，崇安非但没有笑，反而微微皱了皱眉：“这次四阿哥也是心急了些，只怕江月要起疑心。舅舅……我们和四阿哥的事情，暂时还要对她保密。”
大老爷点点头，捋着胡子笑道：“这是自然，否则她哪还能那么自由地出入十四阿哥府呢……”
崇安颔首，俊美的脸庞上显出一丝憔悴：“虽然十七阿哥是自己人，江月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
大老爷呵笑一声：“你对江月倒是体贴，怎么，怕她知道了跟你使小性子吗？我这个女儿是娇贵了些，倒也是识大体的。至于十七阿哥……他对江月倒的确是真心。不过这件事他就是知道了也于事无补，生为乌雅氏的女儿，这是江月应该做的。”
崇安挤出一个淡淡的笑来，不着痕迹地转开了话题。
事实上那日偶然碰到江月沐浴，崇安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今日来乌雅府上要了江月平日里用的熏香，他立刻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日她帐内点的是有助眠功用的甜梦香，因而江月和那看守的丫头才会睡着。四阿哥专门挑了那个时辰让他去找她，分明是想让他见到那一幕，从而正视自己的内心。
所有的温情，一旦是由利益驱使的，就很容易变了味道。
如果有一天，江月知道了她也是一枚四阿哥布下的棋子，那么她是不是也会恨，也会后悔，也会不甘心？
崇安简直不敢想象。虽说大老爷是江月的阿玛，可是崇安就是有这种直觉，他似乎更了解江月。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她有自己的原则。
或许，这才是他犹豫要不要娶江月最重要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崇安恐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亲口对她说起。
对此一无所知的江月，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出嫁的日子不远了，府里的情形却让她安不下心来。
定亲宴上虽是孟氏出面，家里的钥匙账务却还是由二姨娘把持着。
三姨娘母子有把柄在江月手上，肯定会想办法翻身……
十岁的乌雅祁，处境还是很危险。
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梨香。
如果不是槿姗解释起面前这个女子的来历，江月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人当年是四姨娘跟前的一等丫鬟。如今的梨香脸色暗淡，眼中无神，看起来竟然像是三四十岁的妇人。
其实当年江月也怀疑过这件事是二姨娘主使的，只是她去柴房寻梨香的时候，她已经被府上的二管家老刘卖出了府。江月一个深闺里的格格，没门路让人牙子代为寻找梨香，左右没损害到她，这事儿也就这么罢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梨香竟会突然地出现在她面前。
或许……这是除掉二姨娘最后的机会。女儿家一出嫁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再管娘家的事情，只怕是难于登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婚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