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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杀父之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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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夜,一轮残月悬挂天际,惨淡的月色洒在我一席青衣上,卷起丝丝寒意。
“夫君。”突然,肩上一暖,安琳拿着一狐皮披肩给我系上。“夫君病情稍有起色,怎么能在这里受寒?”
我笑了笑,用手抚平安琳紧皱的眉头,把喉咙中的咳意压抑下来,握住她也稍微冰凉的手:“你也是的,穿的这么单薄。现在我全靠你照顾,你要是病了那为夫我该如何是好。”
“夫君~”听到我的话,安琳的脸顿时又羞红了,在月光下美的恍若凌波仙子一般。我不禁痴了,慢慢的靠近,一个吻轻啄在她的脸颊上。
“咳。”突然一声轻咳,暖味的气氛顿时灰飞烟灭。我和安琳连忙分开,她害羞的丢下一句小的如蚊声一般的“你们先聊我先走了……”就急匆匆的跑走了,到真是可爱非凡。
“咳。”又是一声轻咳,我这才从安琳跑去的方向恋恋不舍得抽回目光,转过头看向阴了一半脸的壹次。
“宣告哥已经把事情办妥了,我安排他先到别院暂住。”看得出来,壹次心情很烂,但我又不知道自己哪惹着这别扭的孩子了,明明前几天还甜甜的叫着“嘉哥哥”的……话说他是不是到青春期了!
“我生气是因为你又大半夜偷跑出来找病。”壹次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没好气的解释道。
我哑然的张张口,不知道回什么。不对这感觉太怪了为什么我郭嘉混到了被比自己小九岁的弟弟训的地步呀!
这时,管家引着来客进入亭中,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眼见跟着管家的那个人身着孝服,一脸哀色。他见到我,躬身下拜,开口道:“祭酒大人,主公请您去一趟。”
是的,军师祭酒。本来是我死皮赖脸隔过华老头好不容易去找曹操讨美酒的,结果那日估计是他抽了,竟然说“奉孝你要是这么爱酒的话就来当孤的军师祭酒吧。”我本来以为还是个专门管酒的好活,就欣然接受。结果就在我请教完文若之后……罢了罢了,也好,这活没实权只管出主意,还算清闲。也好……
“这么晚叫嘉过去,可是出了什么事?”边跟着来人前去曹府,我边问道。
“刚刚收到消息,主公的父亲曹大人被护送他来的陶谦部将张闿谋财害命,客死异乡。主公伤心欲绝,泣不成声,正在大堂与众将士为老大人哀悼。”
果然是这件事呀。我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问,默默的跟着来人前去了曹府。
曹府外,洁白的挽联贴在大门两边,府牌上挂着白色的丧花。站在曹府外的侍卫们也身着白色丧服,一脸哀色。走进大堂,只见曹操披麻戴孝的跪在父亲的牌位面前埋头哀嚎,身后是成排成列同样跪坐于地的将士们,同样一脸哀色。大堂中静悄悄的,除了曹操的哀叹声别无其他,我轻点着脚步悄然走到最后排,跪在地上,不作一语。
不知是过了多久,耳边曹操悲痛欲绝的呼声终于淡去。我微微抬起有些僵硬的头,看见曹操在旁人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转过身对众将士暗声叹道:“你们先散了吧,公台、文若、志才、公达、仲德留下。”
听到曹操这样说,众将士稀稀拉拉的站起身,步色沉重的往大堂外走去。我也慢慢撑着身子站起来,但估计是这身子还没好全,过程到真是不一般的困难,于是就导致当众将士基本都走了出去,我才勉勉强强站起身来。
“奉孝?”看到突兀的在大堂末端的我,曹操开口叫到。
“臣在。”我毕恭毕敬的躬身拘礼,面上一片哀色。
“孤还在想奉孝怎么还不来,罢了,你也过来坐吧。”曹操的语调半分凄凉,半分茫然,我真的无法将眼前这个哀恸欲绝的人当作历史上那个奸雄曹操。他曹孟德是个人,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在面对父亲惨遭人杀害尸骨无存之时,怎么可能不伤心不茫然对于这样的曹操,我再没了平日的浪荡不羁,只是默默又一行礼,和文若等人一起坐到了侧座上。
“陶谦那匹夫识人不明,致使父亲遭贼人张闿所害。孤欲出兵徐州,以告亡父在天之灵。不知各位有何计策?”
“主公。”这时,陈宫率先站起身对曹操说道:“在下以为陶谦为人忠厚仁义,此事仅为其营下张闿所为。主公只需寄信陶谦,让他砍了张闿告祭曹老太爷便是。而出兵徐州,将会导致生灵涂炭,望主公三思。”
“文台。”曹操怒一拍桌,对陈宫厉声道:“就是陶谦杀了孤父,孤只问汝有何计策助孤攻下徐州杀了陶谦那老匹夫,以整个徐州城给孤的父亲祭奠,文台若是无良策尽管退下便是!”
听到曹操这样说,陈宫陡然身子一颤。他微微张口,最后却神色一紧,竟真的草草对曹操一行礼,便愤然拂袖而去。
唉,怕是此刻,他陈宫是真的对曹操彻底失望了吧。
“若是在座诸位还有反对孤进军徐州者,现在随陈宫离去便是。”见到陈宫离去,曹操又开口说道,只是这语气中是万分的悲凉与哀叹。而在座的我们五人,皆是看得清局势之人,便都没有动作。
“主公,嘉有两个好消息。不知主公可否愿一听?”突兀的,我张嘴说道,一句话让堂中人无不惊异万分。
“奉孝。”曹操笑的一脸苦涩“家父刚刚过世,孤伤心不已,何来好消息一说?”
“主公。”这时,戏志才接口说道:“奉孝之意在于,虽然曹老太爷惨遭张闿所害,但经此一事主公终于有了借口可以扩大土地、这徐州乃军事要地,得之即可进步图取中原。此为主公之喜。”戏志才几句话便点明了此事的得失,侃侃而谈,潇洒自如。
“不错。”曹操听完戏志才的话,说道。但脸上哀容依旧,毕竟哪怕是机会难得,可这是用自己的亲生父亲换来的机会,怎么可能真有其喜?“那诸公可有良策?”
“主公,昱以为,此次主公出兵在于为父报仇。百善孝为先,主公此举天经地义。更何况这两年来,兖州的军队早已训练有加,军粮也十分充足,兵贵神速,若主公速速调兵,必可顺取徐州。”
“但是……”此时,荀攸开口说道:“这徐州为军略要地低天下皆知,袁绍袁术公孙瓒无不也图谋许久。若是这次主公出兵徐州,陶谦必然向他们求救。这三位诸侯同样实力不容小觑,若是他们帮忙,攻下徐州也并非是一日之功了。”
“不如如此。”一直在低头思考的荀彧这时开口说道:“主公立刻写一份哀告发给天下各路诸侯,表明主公必定要打徐州的决心。袁术袁绍虽然怕主公取得徐州,但这两兄弟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必定会犹豫等对方先发兵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而公孙瓒虽然有意,但他兵力不足,出兵只会让袁绍有机会攻打于他,自身难保之时,也只能对徐州袖手旁观了。”
“各位所言甚善!”听完程昱、荀攸、荀彧说的话之后,曹操的笑容中的苦涩终于淡去。“好。孤由于父亲为奸人所害,伤心不已,这哀告便由文若来写吧。明日,孤便亲自率五万大军作为先锋出兵徐州,定要让整个徐州城为父亲陪葬!”
“奉孝,刚才你说有两喜,这一喜是孤可发兵徐州,那这二喜又是何?”确定完具体的作战计划,曹操向我问道。我扫了一眼堂中之人,文若、公达、志才、仲德都可谓是曹操心腹,于是便开口说道:“嘉这二喜,便是曹老太爷无恙。”
“什么?!”听到我的话,曹操猛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奉孝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嘉明白主公一直欲攻取徐州,便提前派宣高去徐州城中了解详情,回来时正碰上张闿这贼人要杀曹老太爷,于是便杀了张闿,救下了曹老太爷。”这话其实半真半假,我是曾让臧霸去徐州城探察情况,但这几天却是故意游荡在徐州城外掐着时间救曹老太爷的。但我总不能真的实话实说对曹操说我早知道你父亲会被图财害命吧。
“那孤的父亲现在……”
“曹老太爷在嘉的祭酒府,并无大碍。主公尽管放心。”
听完我的话,曹操长舒,神色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大堂中的气氛也终于活跃了开来。
“那主公这边收到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那张闿不是被臧霸给杀了么又如何去落草为寇?”这时荀攸又开口问道,但语气却轻松了不少。
“嘉听说这事后,想到主公正好缺少个攻打徐州的理由,这送上门的肥肉,不要白不要。就索性让宣高将计就计,将张闿见财起意杀了老太爷落草为寇的消息传了出去,于是,主公这里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我说嘛,刚刚还觉得奇怪。”戏志才听我说完,也笑嘻嘻的开口道:“平常这议事的时候,奉孝总会插上几句来忙活文若。今日却一直如此安静,我还以为是替老太爷哀悼,没想到是早有预谋呀!”
“就是,老夫刚刚也差点被这浪子骗过去,还以为他终于学会了收敛,没想到还是在这里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这这……这时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间我就被这群人围攻了!还有仲德你刚刚不还“昱”“昱”的自称么,这个时候怎么就又成老夫了?!又在倚老卖老是吧!于是,在志才和仲德一句抱怨一句数落中,我求救似得眼光向荀攸投去,而这小子则顿时仰头看屋顶表示啥都没看见;又看向荀彧,他笑的一脸无能为力表示仲德是长辈他不能顶撞而志才他也肯定说不过;最后我只得可怜兮兮的看向主位上的曹操,却见他晶亮亮的眼中写的是:“难得见奉孝被说教孤看的正起劲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仲德和志才终于把这两年被我耍的怨恨给倾诉完了,对曹操拱手告退。而我一看解放了也马上拘礼逃跑。荀彧和荀攸无奈的看着完全不讲礼节的我,也起身恭礼退下。
“对了主公。”我刚出大堂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回了进来,这个时候大堂中只有曹操一人“虽然嘉知道陈宫对主公有救命之恩,有些事情主公知道但还是不忍下手。可嘉不得多言,就算主公不愿连根除去,也要小心提防还好。”
听到我突然这样严肃的说,曹操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果然知孤者唯有奉孝。只是……罢了,你先退下吧,孤自由定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