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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盐田与水晶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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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儿和莫倾诺在竹屋了发现了好些人的尸体,彦儿仔细检查过,所有的人都是头骨碎裂而死,头盖骨几乎被击打成粉末,除了后脑似乎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重创以外,身上别无其他的伤痕。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莫倾诺站在彦儿的身后,望着那些死状可怖的尸体,疑惑的问道。
“你应该是问凶手在哪里才对,”彦儿回过头看她,“人的头盖骨说起来脆弱,可是要再一击之下碎裂成这样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他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武功是要多厉害啊。对了,这个岛上,是不是有野熊之类的野兽出没?”
莫倾诺摇摇头,“这个小岛,只有我和哥哥偶尔会来,而且这个小岛附近的海流变化莫测,要想到达这里,必须从我们之前的地方出发,所以如若不经过莫苑,是很难到这里的。可是这些人根本不是莫苑的人,无论他们是如斯城的人,还是从外面来的,他们都是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彦儿越听越觉得奇怪,“那你和你哥哥,没事跑这个荒岛上来做什么?”彦儿这下明白他们来时乘的那艘船上为何会食材具备了。
“因为这个岛上有一件很珍贵的东西。”莫倾诺道。
“什么东西啊?”该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宝吧。
“你跟我来。”莫倾诺已经朝着竹屋外面走去。
彦儿一路跟着莫倾诺走到了小岛的另一面。那里有一大片的浅滩,海水在大片的田地里慢慢结着晶。
彦儿望了望莫倾诺,“盐田?”他也是自小在海边长大,这种盐田可见得不少。
几乎每个海边都会有这样的盐田啊,有什么奇怪的?
莫倾诺却跳进了盐池里,一边用脚密密实实地踩踏着,一边对彦儿说,“你过来看。”
被莫倾诺这么一踩,盐分含量重的卤水就从盐池底部渗到侧下方的卤水池,彦儿渐渐看见了析出了盐结晶,“咦!蓝色的?”
“嗯!”莫倾诺仰起脸,朝着彦儿点点头,阳光晶莹,闪动在她无邪的微笑上,煞是好看。
彦儿却对那些蓝色的盐更有兴趣,“你说的珍贵的东西就是这些盐?这盐为什么是蓝色的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莫倾诺回答道,“这个小岛还是爹爹发现的,我和哥哥小时候,爹时常带着我们到这里来。后来哥哥就在这个岛上建了竹屋,我们偶尔会来这里住上几天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从不让我靠近这些盐田,好像这里真的有什么宝贝似的。”她说着,脸上有难以言喻的幸福笑容,犹如一朵从心间开出的娇艳的花,轻轻微澜。
这里是她和哥哥的地方呢。每当到这里来的那几天,哥哥会放下莫苑和如斯城的所有事情,只在这里陪她。陪她在海边看日出日落,带着她在海边捉鱼,傍晚的时候就在海滩上架起篝火,烤鱼给她吃。
她还会缠着他爬到海边的礁石上去采紫菜,他总将她拉得死死的,好像只要一个海浪冲过来就会把她卷到海里一样。虽然每次都会遇上卷起的海浪,将她的衣襟打得湿透了,可是她却很快乐,即使样子狼狈得像只落汤鸡,也依旧笑得甜如蜜。
“喂……”见莫倾诺笑得失神了,彦儿不由得拿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莫倾诺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彦儿。
彦儿忽的垂下头,“你还真是奇怪,笑着笑着就跟梦游一样了。”他还真是越来越理解不了这个女孩了。
落日西下,海水似乎又在渐渐涨上来,彦儿拉起莫倾诺就要走回去,“我们还是回去吧,天都要黑了。唉,我还打算下午和师姐去见识见识试琴大会呢,谁知道和你来了这里,什么热闹都没看成。”
莫倾诺忽闪的眼睛望着他,“试琴大会有什么好看的?为了一把琴又是比武又是比文的,每年都是那样。”
“那是因为你每年都能看到啊,当然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我可是还想瞧瞧那冰弦琴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彦儿还真懒得理她了。心想着每年的冰弦琴主人都是她选出来的,她当然不稀罕什么试琴大会了。
看了看天色,彦儿想着也许今天的好戏还没有结束,于是便加快脚步往回走。
谁知在这个时候,莫倾诺的那只小白兔去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直朝着海里跑过去。
莫倾诺和彦儿这才记起他们最初来这里的初衷就是为了追这只兔子,于是这时他们也只好去追。
真的涨潮了,碧浪汹涌,白浪层叠。一个巨浪打过来,直接将人从头到尾淋了个透。莫倾诺的小白兔跑进了盐田,眼看着海水涨了起来,只好跳到了一块巨石上。
冰冷潮湿的海风劈面劲吹,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咸腥与苦涩,阵阵波涛撞击的海浪声让彦儿只能吼着嗓子说话,“你爬到那块礁石上去,我拉着你把兔子抱上来。”
莫倾诺点了点头,已经有些艰难地爬上了礁石,一只手被彦儿拉着防止滑进海里,一只手伸着渐渐地靠近了那只白兔。
可是她本就娇小,加上巨浪不停地朝着她冲击而来,要稳当地趴在礁石上已经很不容易,她额头已经满是水滴,不知是残留的浪花还是细汗,却始终够不着那只兔子。
“你放开我吧,你拉着我,我够不到它。”莫倾诺提高声音对着彦儿喊道。
“这样会有危险的。”彦儿摇头道。
“但是如果我们不救它,它会被卷走淹死的。”
彦儿还在犹豫着,却想起那天在于风楼听说这个莫家小姐和兔子的事,不禁心中顿了顿,手下一松,莫倾诺已经挣脱开来。
“你小心啊!”见莫倾诺为了能够到那只兔子,把身体又向前挪了挪,彦儿担忧地朝着莫倾诺喊道。
双手终于碰到了小白兔,莫倾诺的唇边现出淡淡的笑意,正要伸手去抓,脚下却忽的一滑,整个人跌了下去。
“喂!”彦儿大惊,手中念动口诀,正欲去救莫倾诺,眼前却忽然有一圈怪异的蓝光一闪,彦儿本能地举起手臂一挡,只一瞬间,却看见莫倾诺被那蓝色的光芒包围着,如身临漩涡一般,被吸了进去。
“莫倾诺!”彦儿拔剑而出,剑光顺势而起,卷起剑花飞身向着那蓝色的光圈攻去。腾空而去,他的剑光仙气阵阵,用的是仗烟派最高的法剑奇术,脚下无风却生云,凌驾在海浪之上,运气凝冰灌入剑中,朝那蓝光挥出一剑,顿时,四周的浪花凝结了一般顿在半空中,剑光一收,如鳞片一般飞舞,却利如刀地划向蓝光,轨迹干净完美,如电如虹,几乎拥有与自然力一样的神性。
“铮铮”的几声,蓝光的气场似乎被彦儿的剑光所破,他法诀紧握,结成冰墙结界,欲将那蓝光击破,却怎料曜曜的蓝光忽然铺天盖地之势而来,他的结界碎如琉璃。
蓝光沉进海面,乍然收起,如海底的入口打开又合起一般,连同莫倾诺一同消失不见了。
彦儿的脸色已变。方才那股力量究竟来自何处?
他立于海面之上远眺,只见一片汪洋汹涌,丝毫找不出异样。但是先前的一场攻击却是真正的发生过,而且那个蓝衣的女孩也随着那团光圈消失不见了。
那股力量似乎强大到可以将外界的攻击瞬间化为乌有,而刚刚和他对敌的力量,似乎还只是这股力量的微笑一隅。
一开始使用暗器的神秘人,岛上竹屋中死状惨烈的尸体,海面上蓝色的奇异力量……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彦儿似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唯有回到莫苑再从长计议。圆月已经隐入云中,天幕中只有点点微弱的星光,转瞬间便被大海的黑暗吞噬。
此时的海面已经是风平浪静。
盐田里的盐分浓度更高,在夜风中泛起咸涩的气息,蓝色的结晶闪着星芒一样的光。
海水被一片一片地吹开,浪潮四溢,如通往海下的卷帘般漂浮而起。
莫倾诺微微转醒了过来,完全分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她只看见自己的兔子始终在脚边蹭着。
将它抱在怀里,她责怪地抚了抚它毛茸茸的耳朵,“都是你啊,到处乱跑……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
四处打量了一番,莫倾诺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就像一个蓝色的水晶宫一样,上方的天空呈现出台风眼一样的景象。
抱着小白兔站起来,莫倾诺慢慢地走到了墙边。
真的很像一个水晶宫里面,虽然外面的任何事物都看不见,可是墙面上一圈一圈的波纹就好像水的涟漪一样。她甚至还可以看见水里有漂亮尾巴的鱼儿在游来游去。
记得是掉进了海里,难道真的是进了海底的水晶龙宫?记得小的时候还听爹爹讲过那样的故事呢。
“小兔子,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掉进了龙宫啊?”莫倾诺低下头问怀中的小白兔道。小兔子却忽然将头转到了莫倾诺的身后。
莫倾诺也回头看去,却看见一件白色的纱裙如同凌空翻转的昙花一般款款落下。
空荡荡的水晶宫里,一件白如雪的衣服忽然飘落下来。诡异的情形让莫倾诺吓得小脸苍白,脚步蓦地后退了好几步。
更可怕的却是——
明明没有人,然而那件衣服却如同被人穿在身上一样跳着舞蹈一样,呈现出一个玲珑纤长的身段,渐渐地落定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