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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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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似锦
一月兰挺幽芳
二月桃呈妖冶
三月蔷薇雅韵
四月牡丹国色天香
五月石榴俏里弄醉
六月金莲绝尘清潋
七月蜀葵烈阳招摇
八月丹桂飘香月蟾
九月菊傲严霜
十月海棠玉树婷婷
十一月水仙冰肌玉肤
十二月梅标清骨匹雪，笑迎春又来。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珏。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蝶恋花】
十月一日，花神海棠答应戚少商的第一件事就在今日完成。他没有失言，多年未开的海棠在这一天里竟绽满了整个碎云渊，一眼望去除了红还是红，了无边际看不到头。
看着单独一人采着海棠的男人，顾惜朝实在是看不下眼，走到男人身边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只要他施法起风，一下子就能使整个碎云渊都铺满海棠。
“不用。”戚少商断然拒绝了顾惜朝的好意，这是最后一次他能向息红泪表达他心里对她喜爱的机会，他要亲手采下这些海棠，亲手在连云寨与毁诺城间铺上一条专供息红泪行走的新嫁之路，这事是不能假手于他人的。
“你以为以你一己之力就能让整个这里大小所有通道都铺上海棠？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顾惜朝好心提醒道，这个男人他是知道的，有时候就是那么痴，明明办不到的事却还要去做。
“我知道——红泪也知道，她要我把连云寨到碎云渊的路都铺上海棠就是想试验我的诚心，如果我假手于人，她便看不到我的诚意——她会更恨我，你了解吗？”戚少商抬头看向顾惜朝道，他不能再让息红泪再伤一次了，他做不到。
“我可不了解这些情啊爱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骚扰你了，你自己忙吧。”顾惜朝不再勉强，只耸了耸肩坐到一边看着戚少商收拾着道路，铺着红花。
看着戚少商繁忙的背影，顾惜朝单手托着腮帮子回想，似乎，曾经他还是一株凡间的海棠树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为他操心过，担忧过，每天守着他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那是个爱花成痴的男人。
可是还没等到他通了灵性说声谢，那个男人就老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为他这么劳累过了呢……傻书生顾惜朝恐怕也没有人对他这么好吧。
因为他，书生的命里只有处处的压迫摧残没有这么温馨的事呢，他对书生到底是亏欠了些。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忽然恶意地，施了个小小的法，平白地起了阵不大不小的风，将戚少商刚刚铺好到路上的红花吹得乱七八糟。看着漫飞天空的红，顾惜朝忽然心情好了起来，困守碎云渊的这三年里，他竟也让这里所有的海棠同他一起受困，开不得花，让这美景白白丢失了三年，真是罪过。
“顾惜朝……”戚少商却在这时朝着他吼，可是他不管，使了更大的力，让所有的花都成飞红卷入空中打起圈来漫舞。
好漂亮，你不觉得吗戚少商？
风终于停了，花却不知道被卷到了何处，再回头看碎云渊上的海棠树，却是绿叶繁茂，无半点红色。
戚少商不甘心，要顾惜朝将这满山的海棠重新染上红色，顾惜朝却只能摇头。纵是花神他也不能任意妄为，每棵海棠一年所开花数在百花历上都是有记载的，不能任由着他们胡来。戚少商要他在十月一日命碎云渊的海棠都开满花，他做到了，至于他没有把花收拾好铺好他的新娘路那便不是他的事了——如今花都被风吹走了，再也无花可开了，就算戚少商将逆水寒重新刺入顾惜朝的心口他也是无能为力。
强使不应开的花绽放必会遭来天遣，当年他不就是因为在错误的季节开了花结果被罚入凡尘，结果遇到了他吗？
“海棠真的不能开花了？一朵都不行？”戚少商挫败地问道，难道他与息红泪真的是有缘无份？
“半朵都不行，或许息红泪会再等你一年，明年花会再开。”顾惜朝诚实地回答道。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戚少商突然揪住顾惜朝的衣领象他吼，他看到的是他做了手脚，是他让那满山的花被风吹败了，是他将他辛辛苦苦摘下的海棠吹走了……是他都是他……
“她不可能再等我一年了！”那次她离去时的绝望他还记得，记得清清楚楚，而今，他连她给他们最后的机会也搞砸了！
“那就算了，你喜欢的女人和喜欢你的女人多的是，不过是比其他女人漂亮了些，也不必这么着紧吧？”顾惜朝依旧是闲闲的冷淡话语，却激怒了戚少商。
“不着紧？如果晚晴跟别人走了看你顾大公子着不着紧！！！”戚少商是怒极了，息红泪或许不是他今生唯一爱的女人，却是他今生唯一想娶的女人，她对他的情对他的义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听到晚晴两个字，顾惜朝的脸色明显地暗了，但是即刻恢复自然，以无所谓的口吻回道：“自然不着紧，她是顾惜朝的妻又不是我的妻。”他只是一株没有血肉的海棠花，如何会有“着紧”的妻子爱人？他连朋友都没有！
“哼，我忘了，顾惜朝早就死了，在我面前的只是个什么也不知的冷血鬼魂！”
吼完一声，原以为会激怒眼前的男人，可是顾惜朝眼里的冷漠无情让戚少商松了手，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当初随了我的心愿不做这么多事直接拔了逆水寒，我不就帮你把红花散满整个碎云渊了？偏你却看不惯我的言行，硬要我做顾惜朝重陪你一回！”
海棠冷冷地笑，讽刺着戚少商的不知所谓，当初他被顾惜朝逼得千里逃亡还不是因为他的心慈手软，自以为可以让顾惜朝改过自新，可是却将无数本可以不死的人拖进了黄泉。如今，他更是以着他一相情愿的心思，妄图让他这个“顾惜朝”去忏悔，做个好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戚少商，你要我做顾惜朝我就做顾惜朝——顾惜朝损了傅晚晴，他还会圆满了你和息红泪的缘分？”
冷冷的话语像针刺刺进心口，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无理的话？顾惜朝失了傅晚晴，他戚少商就活该失了息红泪么？这是怎样荒唐的借口？
“为什么？”戚少商怔怔地看着，问道。
为什么？戚少商问他为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他只是知道顾惜朝不甘愿戚少商，他的大哥娶了息红泪，那种不甘愿的心情其实无关乎那个苦命的傅姓女子，是另一种感情的延伸，这种感情或许书生至死都未能发觉。
顾惜朝沉默无语，他回答不了戚少商的话，他所做的只是为了帮沉尸碎云渊底的书生一个小小的忙，帮他留住这个男人，不让他的人随他的心一起到了那个叫息红泪的女人身边，算是他对书生的一点报答吧，报答他用一生的情与债换来他海棠永远都不会拥有的花泪，圆满了他的功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