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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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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似锦
一月兰挺幽芳
二月桃呈妖冶
三月蔷薇雅韵
四月牡丹国色天香
五月石榴俏里弄醉
六月金莲绝尘清潋
七月蜀葵烈阳招摇
八月丹桂飘香月蟾
九月菊傲严霜
十月海棠玉树婷婷
十一月水仙冰肌玉肤
十二月梅标清骨匹雪，笑迎春又来。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珏。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蝶恋花】
这个男人始终是对顾惜朝用情的吧！海棠心里这样想着，忽然有些高兴，为顾惜朝感到高兴。
心里高兴便要笑，结果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不禁尖叫出声：“啊，疼……”
疼，真的很疼，这样的疼是他海棠花神从未承受过的，可是他知道顾惜朝的一生几乎都是在这样的疼痛里度过的，从年幼及年长，从孤单一人到娶妻成家，这样的疼从没有离开过他，从□□到内心，比这样的疼深重几百倍的痛伤着他，伤到他疯他死。
“现在才知道疼吗？”戚少商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盒药膏，打开盒盖抠了些药膏涂在顾惜朝红肿的脸上，慢慢地揉着替他散去淤血。
“你忍忍，一会就好。”戚少商一边揉着一边轻声安抚道。
顾惜朝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虽说他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但堂堂花神的骄傲终使他开不了叫疼的口。
“戚少商……你认识的顾惜朝是什么样的人？”海棠看着为自己抹药的男人，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戚少商问道，后来又嫌顾惜朝总是动妨碍了他的工作，不禁命令道，“等会儿再说，先别动，让我把药给你敷上。”
顾惜朝识相地闭了嘴，等到戚少商替他敷完药才将刚刚的话题重新拿出来问戚少商。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吗，需要问我？”汽少商擦拭着自己的手，反问道，却想不到顾惜朝竟真的摇了摇头，回了他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花神，机缘巧合之下才入得凡尘，功德圆满后即要回归天庭。而在人世的一切就只能做浮世烟尘不再被保留。人世总与情义二字牵扯，而情义是仙人修行之大忌，当初他归位天界自然不会将顾惜朝的记忆保留，以免耽搁了自己的修行。
可是现在，他想知道顾惜朝的事情，不仅仅是残存在顾惜朝脑海里的那一点点记忆，那些记忆太过残破，他看不到完整的顾惜朝。
所以他要问戚少商，他想，戚少商是顾惜朝的知己知音，那他应该知道顾惜朝很多事吧。其实，除了戚少商他也真不知道还能去找谁问顾惜朝的事了，认识顾惜朝这个人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例如，他爱之如生命敬之如仙子的妻子傅晚晴。
或许他可以找铁手，那个护着顾惜朝大半年的大神捕，可这个一天到晚板着面孔的捕快能懂顾惜朝多少心思？
所以他要问戚少商，问个清楚，将戚少商所知道的顾惜朝的一切都从他那里夺回来，不让他再一个人占着！
“你想知道？”戚少商问顾惜朝，顾惜朝的眼里有茫然，他是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是……如果你觉得勉强的话可以不说。”想想顾惜朝似乎没有对戚少商留过多少情面，在戚少商的心里估计是恨大于情吧。
“是很勉强，我和顾惜朝之间并没有多少快乐的记忆，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讲给你听——你要有点耐心，这个故事有点长有点复杂。”戚少商却没有拒绝顾惜朝的要求，既然他想知道他心里的顾惜朝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就告诉他。
“顾惜朝，我们是在旗亭酒肆第一次见面的，我记得当时你一身青衣，端着杜鹃醉鱼上桌……”明明是落魄的一个书生，却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冷傲与孤高，这样的人又怎会是一个边荒客栈的小二？也只有他被他的风华迷住了，竟忽略了这样明显的漏洞，这个只属于顾惜朝的漏洞！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你也是一派英雄一概。
戚少商将四年前发生的事一点一滴地记起，挖出，将它们汇成言语告诉身边的人，从旗亭酒肆到连云寨，从连云寨到京城。一次次的狭路相逢，一笔笔的血债深仇……每一句没一字都淌着血泪，顾惜朝欠他的血泪，他欠死去亡灵的血泪。
戚少商的故事慢慢地讲，顾惜朝静静地听，两人就这样边讲边行，终于一路行到了京城，顾惜朝与戚少商最后的一站。
故事到此也就讲完了。
戚少商为自己倒了杯茶，讲故事讲多了，口自然渴了。顾惜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戚少商忍着心里的痛将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往掏了出来给他看，血淋淋地透着这个大当家大神捕的伤与痛，可是海棠管不得那么多，他能感觉到戚少商的悲痛，但他更能感受到顾惜朝的悲哀伤痛，明明最不想伤的就是这个人却要一次次将剑抵在他的脖上，要他的性命，然而却又是一次次的下不了手，最后终将自己的命赔给了对方。
都说玉面罗刹心狠手辣，可在他看来却是个心软极了的一个人，就连戚少商也说他有好几次都可以将他宰杀，可是顾惜朝都犹豫了，没能抓住机会。
“顾惜朝果然只是个傻子。”
顾惜朝不疯，他只是傻。
顾惜朝忽然骂了一句，戚少商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冒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可是顾惜朝没有看向他，而是继续说着令他无法理解的话来——“你戚少商也是个十足的傻子！”
你们都是傻子，他自己……也是傻子！
他后悔了，他不该问戚少商顾惜朝的事的。
他怎么会想起问戚少商关于顾惜朝的事，他在想什么，难道被死去的顾惜朝下了蛊吗？纵然他不记得顾惜朝的一切，他依旧是顾惜朝，躲在那副肉身之下二十几载的魂魄不就是他这个海棠花神吗？当初肉身死了他的魂魄归了神位却惟独将顾惜朝的记忆封存，难道仅仅是因为怕误了他的修行？
那是什么会让他害怕得不敢留下一世的记忆，怕伤了自己的修行？
现在他知道了，是戚少商，是戚少商在旗亭酒肆里对顾惜朝，对他海棠花神设下的局，他花了顾惜朝一辈子的时间都没能走出的情局。
总给别人设局的人一旦陷进别人的局里，就很难出来了，就像他和顾惜朝一样，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