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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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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末,公司的事务相当繁忙,梁夕夕一连加了三天的晚班。今晚恰逢有个饭局,她在席间替上司挡了两杯白酒,整个晚上都昏昏沉沉。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公司的司机将她送回小区。她只要求司机在小区的正门将她放下,步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家,而她恰好可以在这段时间散一散酒气。
凛冽的寒风让她不自觉地发抖,才走了小小的一段路程,她就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今晚的饭局上,她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这种饥寒交迫的感觉真是难受。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迎风摇曳的树木发出低哑的声响,一排整整齐齐的路灯在亮着橙黄色的光泽。梁夕夕抬眼看着万家灯火,再看看自己映在地上那孤零零的背影,脑海中突然想到了那个已经几天没有跟自己说话的男人。
从包包里摸出手机,她往家里拨了个电话。慕济凯很快就接了电话,他应该在看电视,因为梁夕夕隐隐约约地听见声响。与他冷战了几天,她倒不懂得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她稍稍握紧了下手机,慢吞吞地说:“我在小区门口,你能不能帮我带件大衣过来?”
他没有问原因,只是语气平平地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她轻轻地吐了口气,随后就把手机放回了包里。最近的昼夜温差极大,她只在室外呆了片刻就冷得脸颊都发僵了,于是只得走进便利店里等他。
慕济凯并没有依她所言将大衣带过来,他特地把车上开了出来,只为载她这小小的一程。梁夕夕有点吃惊,透过便利店的橱窗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连忙将他截停。
将车门关上以后,梁夕夕又打了个喷嚏,慕济凯皱着眉看着他,随后将暖气的温度提高了一档。她把车上翻了盒纸巾出来,他却说:“你喝酒了?”
梁夕夕用纸巾用力地蹂躏着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喝了几口,还没醉。我本来打算散步回去好散散着酒气的,不想外面这么冷。”
他的眉心皱得更紧,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明天别去上班了,到医院看看吧。”
“我申请了下个月的年假,最近的工作很忙。”她说完以后,转头看了下他的神色,继续补充道,“我下班的时候去就好。”
梁夕夕这两天也有自我反省,十分明白这错在于己。他当初提出结婚已经是下下之策,若知道她远在日本还有一位所谓的未婚夫,他肯定不会与自己结婚。她答应结婚的时候并非不曾想过东窗事发的一天,但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这短短的路程不过三两分钟就到了,慕济凯下车以后就举步往前,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梁夕夕还在苦苦思索要如何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于是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恍惚。
发现她没有跟上,慕济凯转头寻觅她的踪影,抬眼看去却发现她的脚步有些许漂浮。他以为她的酒气上头,于是走到她跟前,手相当自然地支起了她的胳膊,问她:“你没事吧?还能不能走?”
走廊空旷无人,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夕夕似乎觉得耳膜的震动倏地传到了心房。她顺势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他只得半搂半抱地带了她回家,她身上的烟味和酒味一波又一波地涌入他鼻息,他终于忍不住抱怨:“你明知道自己的酒量差还喝什么酒?吃过一次亏也不懂得聪明一点。”
投进了温暖了怀抱,梁夕夕舒服地吁了口气。她轻轻地将手贴到他腰侧,微微了下唇,说:“你错了。”
她的声音很轻,他并没有听清楚。他低头,追问:“你说什么?”
她蹭了蹭他的肩,嘴角弯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她应答:“这话你应该跟你自己说,不是吗?”
慕济凯进了家门以后就把她丢到了沙发,她揉了揉额角,随后才去洗澡。脱下衣服的时候,她才闻到衣服上的味道,难怪他的脸这么臭。她费了大半个小时洗漱,刚围上浴巾准备出去的时候,浴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浴室里都萦绕着白花花的蒸汽,看见来人,梁夕夕小小地退了一步,手下意识地护住身上仅有的浴巾。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在她身上流连,察觉到她的窘迫,他解释道:“我还以为你这浴缸里睡着了。”
虽然他语气不佳,但她还是觉得受宠若惊。她的表情不怎么自然,结结巴巴地说:“我……没事。”
慕济凯脸无表情,出去之前顺便替她将门带上。
待她套好睡裙的时候,慕济凯早已舒舒服服地倚在床头看杂志。听见这边的动静,他连眼尾都没有抬起来。梁夕夕越发无奈,她明明已经主动向他低头了,只差没有给他道歉认错了,他依旧不搭理自己。
从床尾爬到了床头,梁夕夕跪坐在床上好半晌,而后才躲进了被窝里,将身体往他那方挪。他正看着杂志,手肘被她撞了一下,但却没有理会她。她叹气,藏在被窝里的手悄悄地环上了他的腰,说道:“济凯,你还要怄气怄到什么时候?”
他终于肯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不消半秒又将注意力放回杂志上,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说:“我没有怄气。”
“你骗人!”她指控,“你就是在生气,你这些天都不理我。”
“你的事,我以后一律不理。”他又翻了一页,口吻相当认真。
梁夕夕彻底认输,她攀住他身上,可怜巴巴地说:“我错了还不行吗?”
慕济凯将杂志放在了床头柜上,问她:“哪里错了?”
“我不应该瞒着你……”她刚开了口就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抬眼看他,他正板着脸等着她的下文,她再度叹气,而后继续,“那婚约只是长辈的口头协定,你根本不用在意。我不知道哥哥是怎么跟你讲的,不过我只想告诉你,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