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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个人的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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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南背着童蓝慢慢向上走去,周围经过的情侣中女生都会激动地召唤男友观看,他感觉童蓝的头快要嵌入自己的背部了。
他的心里此刻正被甜蜜包围,因为终于背上了他最喜欢的人,可在这之前他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之前跑下去买水的时候人很多,他怕她等不及会乱走,拿了水扔了钱就走,回去看不见她的身影的时候他更是着急。他不敢走开,觉得她应该会找回来,可心里又怕她出什么事,问路边的人说貌似就在附近哪里看见过她,可他的心里还是惶恐不安。
直到在清泉那边找到她,他的心才渐渐放下来,可是见到的一幕却是她跟另一个男生的交流,那时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味。即使知道他们不是他误会的那种男女关系,但那个男生看着她笑的时候他心里就极度不舒服,看得出他们好像之前就认识,感觉像是自己东西被觊觎了一样。他很想冲过去拽走她,可最后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尽可能平静,但是心里的难受只有自己感受到。
边背着童蓝他心里边想,他虽然很想让童蓝能够在自己的努力下慢慢接受自己,他不想要强扭的瓜,可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以后身边还会出现很多异性,就好像虽然他们一直在走同一条山路,可当他一走开,她就会走岔路,让他找不到她。幸好是他找到了她,他们又走到了一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她,如果这就是人生,他愿意她迷恋一下沿途的风景,只要最后他们还在一起,一起走完最后的路。
在他的爱情中,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先爱上,那他愿意成为这个角色,谁让他先认识她呢,可身上的人什么时候能成为自己的,这还是个未知数。
一路上,童蓝还是一直要求下来自己走,都被程晋南忽略了。他就像一头牛,背着她感觉一点都不吃力,虽然她已经注意到他的后颈已经有些汗水渗了出来。
童蓝总以为快到山顶的时候,她可以有理由下来了,但是拐了个弯,又出现了一段阶梯。
“程晋南,这上面有庙吗?”
“有。但只是一个小庙,你可以求个签。”
“求签?这灵吗?”
“不是灵不灵,是你相不相信。”
“我不敢相信这些东西,等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可能会愿意相信。”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尝试去相信呢?”
“很多事情不是一开始就有很多人去做的。”
“那等所有人都会去做的时候,你还会去做吗?”程晋南突然感觉自己说的不只是相信签这件事。
“我不是特立独行的,有帮助的话当然愿意去做。”
“那你喜欢我吗?”程晋南说完后悔地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不过又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你人很好,很多人都喜欢,包括我吧。”童蓝自然地回答。
“我不需要太多人的喜欢,我只要一个人的喜欢就够了。”程晋南说完,双方之间的空气像是凝滞了般,程晋南照样走着,嘴里轻轻吐了口气,童蓝则一动不动。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那句话中,她知道自己的脑子不会太笨,程晋南说的“一个人的喜欢”当然是指自己。此刻她忽然发现程晋南身上有一种很强的定力,这种定力在当初他第一次对她说出喜欢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以至于到现在它都一直在稳固却从未爆发,似乎是在等待时机被人发觉。那个人是她吗?
程晋南却突然掉转话题,问她:“你想报考什么大学?”
童蓝认真想了想:“成绩还没出来,我也不知道,如果和我估的分不差的话,我想去西安。”
程晋南皱眉:“为什么那么远?”
“想走出这个省,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呢?你应该去北京吧!”
程晋南却没说话了。童蓝自知无趣,看到前面庙顶上面的光辉,激动的拍着程晋南的后背:“到了到了!快,可以放我下来了!”
程晋南多走了几步才不情愿地放下了她,突然觉得整个身上像是少了什么,原来背上的沉重感化成了心里的空落落。
H市有全国著名的寺院,那里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慕名前来,而后山山顶是一处仅H市人才知晓的小地香火庙。一走进大院,禅钟的声音隐隐传来,院内的菩提树高大庄严地茂盛着,登顶的人都会来这里小坐,抽根签、上个香、诉说心愿、还愿等等。
童蓝去找蒋凌她们,原来她们在寺庙后面吹着凉风,拿着不知哪里来的蒲扇轻轻扇着。看见童蓝来了,都忙着让她去祠堂正门那里上个香,保佑高考的分数倍倍增进入理想的大学。童蓝笑笑,考都考好了,定了型的分数还会离奇增加吗?
“童蓝,这你就不解风情了,有些事情还真的宁可信其有。”
“对啊,去拜一下又不吃亏,还可以拿扇子呢!”蒋凌晃了晃手中的扇子。
童蓝拗不过他们的推搡,还是去找所谓的菩萨了。一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老婆婆跪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保佑生子……保佑生子……
童蓝忍俊不禁,但在这么庄严的菩萨面前还是合起了双手放在面前,闭上双眼,最初不知道说什么,但既然来了就诚心点。心里在说:菩萨阿菩萨,你如果真的灵通的话就保佑我心想事成,我不要高分,只要不要太惨就好。如果你能照顾我的话,我愿意多吃点素的,少吃肉,如果是青椒的话我也愿意尝试。你听到的话就显灵吧!
说到最后她的手多拜了几下,睁眼起来规规矩矩地跨出门槛,迎来一丝凉风。站在边上的小孩子往她手里送了一把伞,她奇怪地翻看着,不是说送扇子吗?小男孩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天有不测风云,待会儿恐怕有阵雨,姐姐还是准备好。”她笑着说了声谢谢,不过天空这么晴朗怎么会呢?
童蓝走下阶梯拐弯的时候,看见程晋南站在庙里最大的菩提树下望着树上,那里有很多红绳带子挂在上面。
“你干嘛呢?”童蓝指着上面。
“写了些心愿,你拜好了?”
“嗯。这个也会灵吗?”
“没有去努力过,这些绳子都只是些遐想。”程晋南倒是看得开。
“我也是这么想的。”童蓝看着有些老人极度信仰,几乎像是将这里奉为神地,再生父母,以至于不管花多少钱换回心愿他们都愿意投入。人有时候在精神上没有了信仰后,宁愿相信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也好过没有寄托的灵魂。
山上的风很凉也很大,向下看去可以观览到H市的一角,童蓝突然觉得这个城市也是美丽的,远离喧嚣城市的这个空地,还是这么的一块宁静之处。
晚霞出现的时候,他们才开始返程。还没准备走出寺庙,天就突然变了,一边白亮一边阴沉。童蓝原本还想问他们的意见想坐缆车还是直接走下山,现在看来天意已经做好了决定。她拿着手中的伞,看来那孩子说的没错,果然是天有不测风云。
虽然是一场阵雨,过不了多久就会停,但因为时间关系,还是有很多同学选择现在就走,一行人陆续搭着缆车下去,不到五分钟就下到了地面。
童蓝的身体有些无力,她感觉裤子有些糟糕,幸亏穿得是深色的七分裤。等所有人齐聚之后,纷纷坐上大巴返程。
童蓝想找到原先的位置坐,然而蒋凌却和杨馨一道坐在了一起,两个人暧昧地向后面的位置眨着眼,显然是特意为她和程晋南留的。
童蓝累极了,也不矫情,直接坐到了后面靠窗的位置。程晋南随后跟来,顺其自然地坐到了她的旁边。他还注意到,在他不经意看别处的时候,她偷偷在自己身下垫了一本不知哪来的杂志。他不敢偷看,假装不知情,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着。
回去的车上几乎没有讲话声,所有的人都在爬山的时候精疲力尽,不是睡着就是玩手机听音乐。童蓝是既听音乐又睡觉,她感觉头顶原本对着她吹得挺舒服的风突然间好像转向了,不知被身边的谁动了,不过她没睁开眼,一直睡到车子到达了H市市区里。
车子在原先集中的地方停下,等所有人下了她才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仅被坐得皱皱的杂志本,她心里吐了一口气。下车的时候,被雨水洗刷过的城市空气里全是被泥土侵入的气息,和着一阵凉爽的风。
之前天公果然不作美,天气预报也不可信了。
雨已经停了,但路上的车子还是不好打,终于等到一辆车是空的,他们三人坐了进去,和蒋凌挥手告别。
回到家后,童蓝整理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倒头在床上睡下。周慧芳得知她来了客人,便准备红糖姜茶水,埋怨她都不算好时间。
晚上,杨馨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聊起了今天的事情。
杨馨突然问:“童蓝,你什么时候接受程晋南啊?”
“啊?你胡说什么啊你,是不是想恋爱了?”童蓝觉得自己的脸立刻烧红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她会装得很淡定的。
“你别装了,傻子都看出来他喜欢你,他对你那么好,你接受他是迟早的事。”
“我……”童蓝一下子想不出说什么来,她确实也觉得程晋南完美优秀,在外人面前亲切有礼,他也是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要接受的意思,她突然思考自己的心。
“我帮你分析吧。你不是在等更优秀的男生出现的话,那你就是个在爱情方面的白痴。”杨馨精辟地点评。
“我觉得都不是,他人很好,可我跟他在一起没有心动的感觉你知道吗?”
“那是你不给他机会让他给你展现他让你觉得心动的行为。”
“你真讨厌,又说回去了。”
“那是你说不过我。”
童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这个梦就像多个情景剧,一下变换地点变换人物,里面的主角都是自己身边的人。最后一个场面出来时,是程晋南牵着她的手,在山上跑着跑着,接着山路都变成了田野,前面是金灿灿的向日葵。童蓝好奇地问他之前是不是带她来过,程晋南笑着看着她,没说话,突然之间抱住了她,接着便是拥吻……童蓝觉得眼前眩晕,那种心底异样陌生的情绪涌上来,再后来程晋南的脸逐渐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