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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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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挨了一掌,衣衫不整,粗略看去竟是个豆蔻少年的身形。
那守城的官兵见状,因十分疑惑道:“这却是从何说起,既然他身为男子,为何换做女子装束,却不是奇耻大辱么……”两人一时之间猜测不透,那亲兵因蹙眉道:“昨儿你说这兔儿爷是金乔觉的相好儿,莫非他们竟是一窝兔子,倒养出个崽子掩人耳目,因想着嫁过去做正头夫妻混淆视听不成?”那守城官兵听了却是摇头道:“这话不对,兄弟听闻这姒娘子投身到东村上总有十几年了,那时他儿子尚且未曾落草,其后五六年上才结识了姓金的,这时辰对不上不说,我倒听闻,这娘子投身到东村时,是大着肚子的,不少街坊都曾亲见,这事错不了。”
那亲兵道:“今儿恁般晦气,如今想要在太爷面前邀功是不能够了,这兔儿爷的丑事被咱们闹出来,他和那崽子也活不成了,不如咱们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那守城的兵丁却未曾杀伤过人命,因打个寒颤蹙起眉头道:“哥哥此番动作恐怕招惹是非,如今这屋子却是两条人命,再说那金乔觉向来断案如神,如今有些风声落在他眼里,到时竟要为这兔儿爷报仇,只怕咱们兄弟吃不了兜着走。”
那亲兵因往日里常在太爷府中做些见不得天日的勾当,个把人命在自己眼中原算不得什么,因不以为然道:“我方才给这小兔子啐了一口,便知他很有些功夫在身上,如今不过是闭住了真气动不得内功,不然一时转醒过来,咱们兄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我原先见那小杂种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只道是他那死鬼爹留下的什么拳谱,如今想来,只怕也是这小兔子传授的。此番若不斩草除根,只怕来日后患无穷啊……”
那守城的兵丁听了,却是有些情怯,待要不欲搀和此事,只是一来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就算此时退步抽身,那亲兵未必容得下自己,他原是个亡命之徒,却不好冲撞了,因咬了咬牙发狠道:“也罢,今儿兄弟便是舍命陪君子。”
那兵丁听闻此言大笑道:“这才是。”
那兵丁听了无法,却也不敢十分拂逆他,只得下了炕来在外间,意欲取了方才志新夜课之际的那盏干净烛台,谁知点火之际,只觉身下一人将自己狠狠抱住,张口便是一咬,那兵丁毫无防备,因鬼叫了一声,腿上使力向后一踢,但听得志新闷哼了一声,却是依然不肯松口,竟生生咬下那兵丁的一块血肉。
那兵丁因疼极了,不由激起一股冲天怒意,回身一把将志新的小身子提了起来,双手高举过头顶就往后门走去,因一脚踹开了后门,来在后院之处,四顾无人之际,抬着志新的小身子就往井口而去,只因他腿上有伤,走起路来有些蹒跚,好容易蹭到了井边,因口中发狠道:“便叫你这小杂种先行一步往黄泉路上等那兔儿爷!”
说罢高举起双手,就将志新往那井中狠命摔去。却见志新给他打得连动也不动,小小的身子全无挣扎便陷入了暗黑的井口之中。那兵丁此番报了前日之仇,只觉心中痛快,因往地上啐了一口,正欲起身离去,却见那井口之中,志新的面目竟缓缓浮现出来。
那兵丁见了此番惊心动魄的景象,吓得大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却是没了力气爬将起来,只得手脚并用向后蹭去,一面意欲呼唤同伴前来解救,又怕叫嚷起来惊动了街坊四邻撞破两人罪状,因一时犹豫起来,抬眼一瞧,不由惊得魂飞天外,却见志新的小身子竟似游魂一般,缓缓从井中直立着浮上来,头部低垂着,还在不断地地下水珠,一望好似水鬼一般,那兵丁只觉□□一热眼前一黑,却是叫也叫不出来。
未几却听闻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一生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下无数,原本自以为绝后的勾当,如今好容易养下个十岁的孩儿,就这般叫你们断送了不成!”
那兵丁听闻此言断然不是鬼魂,因大着胆子微睁双眼丁定睛观瞧之际,却见志新的腰间原是有一双宽厚的大手托举着,将他坠落井中的身子托了起来,敢情那人竟藏身在水井之中,不知多久光景,此人龟息之法这般了得,想来自是绝顶高手。
那兵丁未及细想,却见一人提纵着志新的小身子自井中一跃而出,动作轻柔地将志新搀扶着靠在井旁,因一手在他脉门上一搭,略运起半成功力,却见志新周身白气缭绕,悠悠转醒,一时不知身在何处,那人见他醒了,因柔声说道:“别怕,告诉我,这贼人打了你哪里?”
志新正在九死一生之际,神识略有些迷茫,因点头道:“他卸去我肩膀断我一臂。”那男子听闻此言冷笑一声,伸手在志新肩头一按,志新倒未曾觉得疼痛,只听得骨骼绷紧之声,忽觉自己手臂活动自如了,还未曾来得及说谢,却见那人身法极快,还不曾瞧得清爽却已到了那兵丁面前,因伸手在他肩头一按,但听得骨骼碎裂之声,那兵丁鬼叫了一声,登时死了过去,那人慢慢转过头来,志新见他满脸鲜血,月光如洗之下,一如地狱之中爬出的修罗一般,因浑身打个冷颤。
那男子见了志新有些畏惧的模样,因笑道:“方才恁般回护你娘,怎的如今倒怕了。”说着将手中之物往地上一贯,志新定睛观瞧之际,竟见地上之物竟是那兵丁肩头的一块骨肉,其上筋脉兀自抽搐扭动,不由心中一阵惊恐恶心之意,竟往井边缩了缩身子,却是给这一吓竟全然醒了,因往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那男子的膝头道:“娘还在屋里!有贼人要害他,快救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