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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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地下室大概是卡洛斯专门为他自己准备的，面积虽然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环境相当好。在等待期间，弗罗兰起码不会太难过。
弗罗兰给自己冲了一杯可可，拨开电视坐在沙发上。
因为刚才那个短暂而古怪的梦，他很是疲倦，精神却十分亢奋。
热可可进入肺腑的感觉让他的疲倦感去了一些，杯子将弗罗兰的半张脸都挡住了，他的一双黑眸则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屏幕。
起初在屏幕上说话的是这颗星球的长官，他告诫人们不要恐慌，这只是一场小小的闹剧，很快就会过去，卡洛斯公国的机甲队已经出动，正在赶赴现场。但从他那不断擦汗的动作来看，真实情形显然不容乐观。
然后，长官那张圆圆的脸就看不到了，屏幕上被一片雪花充斥，等画面恢复的时候，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娇小的Omega少年。
有点意思。
弗罗兰仰头把热可可喝完。
他当然看出，这名Omega少年是J•von的狂信徒，证据就是他右臂上绣着的一个大大的“J”字肩章。
居然能够直接干扰公国的直播频道，也不知道那些Omega们是怎么办到的，公国的那些Alpha们恐怕要为此大动肝火了。
“我是朗恩•巴顿，相信现在正在看节目的各位，尤其是各位Alpha们，对我都不陌生。”他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他的话语就像一记耳光一样，响亮地抽打在众Alpha的脸上。
“自从天蝎座帝国创立以来，我们Omega就饱受压迫。Alpha可以尽情地利用他们身理上的优势压制我们，约束我们。甚至连Beta都比我们自由。我们没有追求梦想的权利，当Alpha们在外面交际，从事着他们喜欢的工作的时候，我们只能被关在家里，不断地生孩子。我们没有追求婚姻的权利，每一个被记录在案的Omega成年后，都不得不接受婚姻系统的配对，嫁给一个也许完全陌生的、没有见过面的Alpha，而不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少年的话语是沉重的，也是激昂的，十分能打动人心，引起Omega的共鸣。
“我们甚至没有人权，在天蝎座帝国，Omega的犯罪率是最高的，每年都有8%的Omega被冠上罪犯的名头，这8%的罪犯之中，平民Omega占了绝大多数。可是有没有人想过，这些令人心惊的数据，是真实的吗？为什么在天蝎座帝国，Omega会有如此高的犯罪率？我们的同胞做了什么，导致他们身陷囹圄？”
少年说着，嘴角讽刺的弧度拉大，他一双褐色的瞳眸中满是憎恨。
“相信你们已经开始疑惑了。没错，Omega的高犯罪率，都是被Alpha逼出来的！这些Omega中的很多人，都只是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却获得了最为严厉的惩罚；更多的人，甚至没有犯罪，会被送进监狱，只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某些贵族！”
那些坐在会议室里的官员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说道：“掐断通讯！必须立刻掐断通讯！”
技术员在这巨大的压力下连鼻尖都沁出了汗液，他不断地向官员们解释着：“对方不但窃取了我们的频道，还在频道上设置了拦截密码，现阶段还没有找到破译的方法……”
官员暴怒地呵斥：“饭桶！都是一群饭桶！”
“实、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是请示一下卡洛斯大人该怎么做吧！”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一点吗？问题是卡洛斯大人现在正在跟那群反叛者作战，他的通讯频道根本连不通！”
在场的每一个Alpha官员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掌管着的最重要的一个频道居然被人直接侵-入，简直是奇耻大辱！
无论官员们再怎么想砸了屏幕上朗恩•巴顿的脸，他们还是无法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没有进过监狱的人，也许不知道监狱对于Omega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进了那里，Omega就会沦为免费娼-妓，每天接受Alpha军官和狱卒们的侵-犯，然后怀孕，生下孩子之后会被立刻带走，然后继续接受侵-犯，怀孕……直到生命终结之前，他们都会一直持续着这样的生活。我的哥哥就是这样，因为得罪了一个贵族，而被诬陷入狱，他年轻的生命，就葬送在了那个龌-龊的地方！”
画面随着少年的话一转，漆黑的走廊，被囚禁的遍体鳞伤的Omega，让人触目惊心。画面上手脚被拷着的Omega普遍都很憔悴，精神状况看起来非常糟糕，他们中有的肚子高高隆起，对比他们自身的瘦骨嶙峋，那一个个高耸的肚子显得越发可怖……
弗罗兰静静地听着那名少年的话，心情很是沉重。
天蝎座帝国的Alpha和Omega的数量达到了10：1，弗罗兰知道，为了保证下一代的繁衍，政府可能会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性别之差，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重要的让其中的某一个性别完全沦为另一个性别的附庸和工具？即使是基于出生率的角度考虑，像这样为了下一代的诞生而无止境地压榨Omega，也只会导致恶性循环。
“没错，犯罪的并不是这些可怜的Omega，而是Alpha！Alpha们为了他们见不得人的私欲，而毁了多少Omega！作为同胞，我们曾经是如此的信任他们，可他们是怎么回报我们的？毫不留情的迫害，如同工具一样的待遇，毫无尊严的人生，这就是他们给予我们的全部！”
少年伸出了手：“既然Alpha已经不把我们当成同胞，我们为什么不站起来反抗？难道我们还要继续默默忍受Alpha的残害，直到我们失去更多的同胞吗？我们也是人，Alpha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够做到，为什么我们不去追求属于我们的权益，而要像奴隶一样听凭Alpha们的摆布？”
“我们一直以来追求的梦想是那么的平凡，那么卑微，是人之为人的最基本的东西。可是，连这种追求，在Alpha们的眼中也是一种罪过！”
“Alpha们不是我们的朋友，相反，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是我们必须打倒的存在。他们用他们狭隘的思想禁锢我们，他们用他们的特权欺凌我们，他们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我们的尊严！想要赢得尊严，赢得自由，我们就必须从Alpha的尸体上跨过去！J•von大人说得没有错，Alpha和Omega之间，是不可能真正和平共处的，只可能是一方统治另一方，一方压倒另一方！Alpha才是阻碍和平，阻碍人类进步的最大障碍！现在，我们为什么不站起来，真正地做一回我们自己的主人，让我们赢得新生，也让我们的国家赢得新生？”
在不同的地方，无数的Omega同时站了起来，右手握拳高高举起。
“让Alpha去死吧！”
“为了自由！”
“为了尊严！”
“为了明天！”
朗恩•巴顿举起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就让我们看看，我们的其中一个同胞，为了赢得自由和尊严，做了哪些努力！”
屏幕的画面很快切换到一个高塔。在那高塔上，站着一个瘦小的Omega，他高高地昂起了头颅，眼中满是与他外形不符的狂热：“我憎恨Alpha，他们毁了我的一切！没错，也许我不够强大，我还无法反抗他们，但我至少能够选择自己的道路！我绝不会按照他们期望的那样，成为他们的工具，他们的傀儡！即使是死亡，我也要带着尊严死去！”
他纵身一跃，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坠落到地上，重重的一声闷响之后，摔得血肉模糊。
鲜血和死亡让J•von的信徒们变得更加亢奋，他们中有的人甚至跃跃欲试，打算效法这种“带着尊严的死亡。”
屏幕再次切换到朗恩•巴顿这里，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肃穆和悲壮：“我希望，你们都能够记住他的名字：约翰•莱斯。约翰虽然迈向了死亡，但他却给我们留下了重要的抗争精神。即使我们的反抗失败了，被Alpha控制住了，我们也决不甘心继续做Alpha的傀儡！我们要做自己的主人，与Alpha抗争到底，即使是死，我们也绝不被利用，决不让那些Alpha的计谋得逞！”
“没错！J•von万岁！尊严万岁！”
“J•von大人，请您的在天之灵，赐予我们反抗的力量！”
“打倒Alpha！”
“打倒Alpha！”
“打倒Alpha！”
“……”
在这一刻，Alpha们开始恐慌，Omega们则大声地呐喊着，声讨着Alpha们的罪行，他们彼此就像阶级敌人一样，互不相容。
……
弗罗兰关掉了电视。说实话，朗恩的话很具有煽动性，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坚定，恐怕现在连他也会成为朗恩的追随者。
他终于明白了，J•von为什么会成为帝国Omega们的偶像。对于这些长久受到压迫的Omega们来说，倡导Omega权益的J•von就像是一阵甘露一样，是他们在经过苦苦挣扎以后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J•von的理念洒落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并迅速地带来了一阵令人始料未及的风暴。
对于联邦的人来说，J•von也许是令他们厌恶和惧怕的血腥Omega，可对于天蝎座帝国的Omega们来说，他就是他们的救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理念中倡导Omega权益，更因为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成功把Alpha们踩在脚底的Omega。所以他们疯狂地崇拜他，效仿他，把他当作救命稻草。
在弗罗兰看来，反抗是必要的，但反抗还有很多种方式，并不一定要再一次走上J•von曾经走过的老路。
对于J•von和他的理念，弗罗兰有一种天然的反感。
如果说帝国的Alpha们现在走在一个极端上，那么曾经的J•von就是走在另一个极端。
对于J•von，人们往往难以界定他的身份，你可以说他是一个悲剧式的英雄，也可以说他是一个恐-怖-分-子。而对于弗罗兰来说，J•von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英雄或者恐怖分子，弗罗兰对于J•von的情感远比常人复杂得多。尽管，他并没有见过J•von。
就在这时，门把手被按动了。弗罗兰一转头，就看见卡洛斯带着疲惫的面容。
“事情解决了？”
“不太顺利。我们打退了那些Omega们的舰队，短时间内却没有办法消除那个演讲带来的影响。”
“意料之中。”弗罗兰站起身：“卡洛斯，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你庇护着我的话，我现在恐怕也已经被关在监狱中了吧？”
“别想了，我不会让你遇到那样的事。”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在天蝎座帝国，Omega的地位原来是那么的…低下。”弗罗兰直视着卡洛斯，他的神色非常平静，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我也是一样的，卡洛斯，即使有着你的庇护，在这里，我也仅仅只是一个Omega。”
“我知道，现在Alpha和Omega的从属模式对于Omega而言很不公平，而且也不利于社会的稳定。我在尝试着改变这一切，尽管我收获的成效微乎其微，可……”卡洛斯深吸了口气：“我不得不说，这些Omega们的行动，把这件事变得更加复杂了。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内阁一定会向我施压，要求进一步加强对于Omega的控制。”
“那只会使得Omega的反叛愈演愈烈。”弗罗兰冷哼一声：“你认为那些Omega不该这样做？”
“从情感上，我能够理解他们的做法，但从理智上，我不赞成他们的想法。Alpha跟Omega之间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无论失去了哪一方，对于另一方而言都将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灾难。他们现在的某些思想太过激烈，也太过冲动，对Alpha的怨恨压过了他们的理智。”
“那就去说服他们，让他们成为你改革的助力。”
“那些Omega？”
“卡洛斯，你想要提升Omega在帝国的地位，到底是因为你看到了Omega身上的潜力和价值，还是仅仅出于人道主义的怜悯？”
“原因很重要吗？我觉得Alpha理应尊重Omega，保护他们免受伤害，这一点算不算？”
弗罗兰放弃地摇了摇头：“算了，我就不该和你谈论这些。”
卡洛斯困惑地看着弗罗兰，显然也不能明白弗罗兰的想法，不过，他认为这是因为自己和弗罗兰还处于磨合期的缘故，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好，我们换个话题，J•von曾经是自由联邦的元帅和议会第一任会长，你对他了解多少？我总觉得，他的经历太过戏剧化和不可思议。”
“我猜你不是想听他曾经的那些‘丰功伟绩’？”弗罗兰问：“比如作为前巨蟹座帝国的人形兵器，他是怎样推翻巨蟹座帝国建立联邦的？”
卡洛斯摇了摇头：“托那些Omega的福，我对J•von的人生经历了若指掌。我比较好奇，作为一个Omega，他从哪儿获得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弗罗兰沉默了片刻：“他是实验品，从出生起就作为‘终极人形兵器’被培养，基因得到过完全的调整。”
卡洛斯没有露出过于意外的表情，显然，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范围之中。
“那，你们也……”这句话，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因为他不确定弗罗兰是否会反感这个话题。
“嗯，我也是。所有加入联邦军部的Omega，都进行过以J•von的身理数据为蓝本的基因改造。”弗罗兰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他的神情让卡洛斯知道，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以为，你只对J•von的事感兴趣？”
卡洛斯蓝色的眸子凝视着弗罗兰：“不，准去的来说，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感兴趣。J•von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时代的符号，以及我需要研究的敌人。”
弗罗兰别过头，不置可否。
“走了，还想在这里呆多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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