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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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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推推搡搡到前厅里,颜善琪深感郁闷。
上辈子她都没被人这样子粗鲁的对待过呢。
原本在身后反手绑着她的人,到了这里,便松开了手。
颜善琪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手腕,皱了皱眉。
这些人是诚心来对付她的吧,下手这么重,跟有仇似的。
身后有人猛地一推,顺道在后头踢了她的膝盖窝一下,她便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
膝盖狠狠地磕在地上,颜善琪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皱得更紧了。
视线往后扫去,众人个个正襟危坐的模样,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是谁推了她。
自从到这里来还没有给人下跪过,颜善琪不禁咒骂起这万恶的等级制度。
虽然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颜善琪却已经知道,上头坐着的那位便是贺家主了,只是周围似乎不见贺宝宁。
贺维慢慢地抿了一口大红袍,这才正视颜善琪道,“知不知道叫你来,有什么事?”
“奴婢不知。”
“有人揭发你偷盗书房里的账目,你认还是不认?”
颜善琪抬起头,正色道:“奴婢不认。奴婢没有偷账目。”
“可是,这账目可是从你的枕头底下翻出来的,大伙儿可都看见了。”
颜善琪反驳道,“兴许是有人放到奴婢枕头底下的呢。奴婢虽然愚笨,但是不至于偷完东西还放在自己的窝里让别人看到。”
贺维轻笑道,“这可是你的室友揭发的呢,来人,带李韬。”
李韬站在堂下,一边回避着颜善琪的视线,一边回道,“奴婢在。”
“你之前说,你亲眼看见颜善琪偷偷摸摸地回来,然后把东西塞在枕头底下,你趁着她离开时翻找,才知是账本。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
颜善琪怒道,“李韬,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我说的可是实话。”李韬眼神躲闪道。
“那你还有别的人证吗?你怎么证明是我去的书房,是我偷的账本呢?”
“我亲眼看到的。我看到你往枕头下塞了东西。”
“哦?是吗?”颜善琪冷笑道,“你说你亲眼看见的,那我还说亲眼看见你偷吃呈给客人的杏仁糕呢?”
“……你胡说!”李韬涨红了脸道。
“哼,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事儿倒是真的。
当初颜善琪刚来不久的时候,就撞见李韬在回廊里瞅见四周无人,便堂而皇之的揭开盖子,吃了几块杏仁糕。
瞧着熟门熟路的动作,以前这种事情定是没少干。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
就像前世的餐馆里,服务生趁着送菜的途中偷吃几口菜肴也是常有的事情,颜善琪以前做服务生的时候也见过类似的事情。
此时突然提起来,不过是气愤之极,一时口不择言而已。
贺维瞧见李韬颜色有异,便也猜出了事情始末,正想开口,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正是贺宝宁。
“爹爹,若是想知道是谁偷的账目,孩儿有办法证明。”
贺维瞥了一眼筱筱,原本他特意让筱筱带着宁儿去上山还愿的,结果没想到宁儿又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
贺宝宁埋怨道,“这里有热闹看,爹爹你也不喊我来。”
贺维心道,你个小滑头,我还不知道你,八成是因为颜善琪被带到我这里来了你才过来的吧。
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贺维招了招手,“宁儿,坐过来吧,跟爹说说,你倒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
贺宝宁依言推着轮椅过去。
“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为了以防宵小之徒窥探贺家家底,我便在账本上涂了一种特别的药物,若是偷了账本的人触摸了,短时间内效果不甚明显,但是若无解药,日后身体便会日渐酸痛无力,到最后全身化脓而死。”
众人一惊,好厉害的毒药。
贺维听了依旧不动声色,只是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喝茶。
颜善琪则是暗笑,这人又在现学现卖了,这明明是自己跟他讲过的故事吧,不用听也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什么了。
果然,贺宝宁满意地看到某些人身体一僵。
他继续说道,“这药,药性虽然霸道,却并非无药可解。”
他转向贺维,“爹爹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天天呆在书房里面看账本却没事么?”
“哦?难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吃了解药?”贺维漫不经心地回道,顺便与身旁的沈剑青交换了视线,得到对方的否认后便知宁儿的确是在胡编乱造信口胡诌了。
“对啊,在您平时的衣物和饮食里我都放了解药的,而且这个解药比较特别,易溶于水。若是手上沾了毒药的人,放在融了解药的水里,手立马就会变色。”
贺维笑道,“这倒是个好方法,你想怎么做呢?”
贺宝宁找人抬来了两个屏风,然后蒙了颜善琪和李韬的眼睛,带到屏风后面。
而后端来两盆清水,在众人面前过了一遍。
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瓶,拧开木塞,分别在水里滴入了一滴黑色的汁液,清水瞬间变成黑色。
然后派人端到屏风后面。
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贺宝宁解释道,“若是没有偷账本的人,手触碰到这解药以后,拿出来依旧干净如昔;若是偷了账本的人,手拿出来定然漆黑如墨。”
众人一阵恍然大悟,顿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屏风。
不一会儿,那两人仍旧蒙着眼睛,被人扶着出来。
堂中顿时一阵吸气声。
原来,手掌漆黑的人是顔善琪,而非李韬。
李韬得意道,“我就说是顔善琪吧。”
贺宝宁却厉声道,“来人,给我拿下李韬。”
顿时有人绑了李韬,压着她跪在堂前。
李韬一脸错愕,“为什么抓我?明明顔善琪的手掌才是黑的啊。”
贺宝宁冷笑道,“因为我说谎了,我根本没有下毒。这就是普通的墨水。谁的手放进去拿出来都是黑的。顔善琪没有拿过账本,所以敢伸手进去。你因为心虚,根本就没放进去,所以你的手才如此白净。”
李韬顿时面如死灰,不由得求饶道:“奴婢知错,账本是奴婢偷了,放在顔善琪的枕头底下的,也是奴婢告的状,请家主饶奴婢一命。”说罢一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贺维看着贺宝宁,“宁儿,这事儿是你找出真相的,怎么处理,就由你决定吧。”
贺宝宁点点头,这才看向李韬,“李韬,你抬起头来。”
李韬抬起头,众人这才看见她额头上鸡蛋大小的疤痕,甚至还渗着血丝。
贺宝宁顿了顿,问道:“你为何要加害于顔善琪?”
“因为顔善琪进府以来,升迁得快,奴婢心生嫉妒,这才想出这等主意。奴婢心知罪大恶极,只求家主和少爷饶奴才一命。”
李韬原本是想说,自己看到顔善琪和少爷一同从书房出来,所以才想到栽赃嫁祸。
可是转而一想,自己曾经去跟家主告状说,顔善琪和少爷过从甚密,家主也并未处置顔善琪,想必是要保住少爷的名声。
若是自己重提此事,只怕会引得家主反感。
以家主干脆利落的做法,恐怕自己难逃一死,于是只得老实招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