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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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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空,夕阳正要西下,斜斜地投进厨房里。
此时是夏季,白昼长于夜晚,天色也大亮,厨房里无需点灯。
灶里的柴火红彤彤地印到坐在灶口前面的贺斌脸上,使得她的脸晦涩不明,只有一片昏暗的投影。
看着颜善琪一边叮叮当当地做着菜,一边指挥着众人择菜洗菜,她的心里便一阵阴霾。
虽然上次贺斌赢得了比赛,没几天贺主事也通知她去西院就任,但是去了以后,少爷只尝了一口她做的膳食,便说不合胃口。
于是她就被发配回来了。
但是,她不甘心!
那天准备呈给少爷之前,她亲自将食材检查了许多遍,确认是否新鲜。
后来出锅后又亲自试吃了一遍又一遍,确认口感新鲜。
甚至,事先她还特意跟贺主事确认了少爷的口味,却没想到才端上桌就被打了回来。
回到厨房以后,大家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仍旧和以往一样对待着她,但是贺斌心里却觉得众人一定在背后议论她,偷偷地嘲笑她。
后来,原以为顔善琪是家贼,偷了账本,这次定难翻身,没想到少爷却帮她洗刷了冤屈。
再联想到上次顔善琪输掉比赛的事情,以及府中暗地里流传着顔善琪跟少爷的谣言,贺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原来这便是真相吗?
什么不合胃口,无非是自己碍了少爷与顔善琪的计划,所以才会被赶回来的。
所以,她这次才会输得这么难看么。
对于贺斌不停地瞩目,顔善琪并非是毫无所觉。
只不过,这些年来,她和贺斌也就只是点头说话的交情,对方的心思她也无意探听。
更何况,今日她也有另外的安排。
因为老刘搬新家了,所以为了大家凑个热闹,便喊了顔善琪去吃完饭。
于是,等到顔善琪做完大家的晚餐后,便解了围裙,拿了令牌,直奔老刘家了。
之前顔善琪倒是也来过几次,主要是来搬东西的,因为熟门熟路,她很快就老刘家门口。
大门紧闭,顔善琪敲敲门,便有人应声来了。
开门的人是老刘新请的门卫小丁。
说是门卫,其实是什么杂活儿都干的。
毕竟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往来。
小丁笑嘻嘻接过顔善琪在路上买来的两壶酒。
“小颜姐,你这么破费,待会儿刘姨一定会骂你的啦。”
顔善琪只是笑笑。
果然,酒才提进厨房里头就传来老刘的叫喊声。
“小颜你又乱买东西了,到了你刘姨这里还用拎东西来么,真是见外啊你。”
顔善琪吐了吐舌头,装没听到。
其实今天她来的目的主要是见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刘叔(?)
恩,嫁给了刘姨应该这么称呼吧。
或者说是师君?还是师爹呢?
前几天的时候据说回来了,之前好像一直在山上养病的样子。
顔善琪踏入正厅,便看到有两人正在下棋,另外一个人正站在旁边静静地看。
那个站着看的人,自然是老杨了。
只不过她的眼神么,似乎不是落在棋盘上,而是落在某个人的身上。
听到有人进来了,半天站在一边不出声,那下得正欢的两人便抬起头了。
坐在老杨对面的那人先笑了起来。
“你是小颜吧,早就听明书提起过你了,别客气,坐着吧。”
顔善琪依言坐下,立马就知道这位笑得让人如沐春风的人便是师爹了,便道,“刘叔好。”
虽说招呼她的人是这一位,但是她的注意力却很快转到另一个端坐不语的人身上。
那人长得倒是挺素雅的,说实话要比师爹好看。
本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棋盘,却仿佛像是一幅水墨画一般。
只不过,这会是什么人呢?
刘叔放下一子,道:“小颜会下棋么?要不要来一盘?”
顔善琪摇摇头,“我可不会这个,刘叔,我看着你们玩好了。”
刘叔下了半天的棋。
顔善琪还没看懂这是什么个玩法,就见刘叔大手一挥,顿时棋盘上的所有棋子便不复原位了,嘴里还嘟囔道,“不玩了,温雅你每次都赢我。”
对面的人轻笑起来,“素清,你又耍赖皮了。”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我下不过你。对了,”刘叔看向顔善琪,“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你……恩……你叫他温叔好了。”
顔善琪也笑着喊了声。
只是看到老杨脸上凝重的表情时,不禁有些疑惑,怎么老杨脸上这么奇怪呢。
倒像是见到阔别许久的恋人,但又似乎是满含愧疚的样子。
吃过晚饭后,老杨被老刘赶去厨房洗碗了。
老杨叫苦不迭地,一直推诿着“女子远庖厨”之类的。
而一直不怎么出声的温叔突然道,“还是我去洗吧。”
于是便去了厨房。
老杨看了人家的背影半天,终于还是跟去了。
老刘嗤笑道,“这家伙,早干嘛去了?”
刘叔笑道,“至少现在是改了嘛,要不然,我还真觉得对不起温雅啊。”
老刘拥着刘叔的肩膀,“这些年,我很感谢他一直在山上照顾着你。”
“是啊,若是没有他,我还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山上怎么挺过来呢。都怪你……你都不去看看我……”刘叔轻声抱怨道。
“我怕去了,就舍不得啊……”
老刘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将对方拥得更紧。
原本还对老杨和温叔的关系惊疑不定的顔善琪,看着前面那两位旁若无人的喁喁私语,顿时腻歪得鸡皮疙瘩都浑身直冒了,只好硬生生地打断他们。
“那个……刘姨刘叔,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先走了啊。”
老刘只是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看得顔善琪不禁在心里大骂某人见色忘徒。
(恩?这句话似乎很熟悉。)
回到住所后,室友都已睡了。
说到这个,顔善琪便有点郁闷。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从李韬走了以后,另外两个室友对她的态度也奇怪起来,基本上都退化到点头之交的地步了,顔善琪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有一次在路上遇见朱略时,顔善琪便将一直掩埋在心底的疑问道出。
对方只是笑着说:“没有啊,没觉得和以前哪里不一样啊”之类的话来敷衍她。
于是顔善琪也懒得再问了,反正她在这里也没多少日子了。
几年嘛,一下子就过了。
对于这些虚假地对待她的人,以后大可不必理会就好了,无需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