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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军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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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军训的第八天天气恶劣到了极点,虽然看起来是阴天,没有太阳的灼烤,可是潮湿闷热,偌大的操场上,一丝风都没有,蒸笼一样的空气中,学生们觉得自己就要象小笼包一样被蒸熟了,连出汗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午陆陆续续有体力较差的人败下阵来,其中还有几个是男生,他们的教官也犹豫着,让大家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
冯萧中午没有什么胃口吃的很少,又喝了太多的淡盐水,胃里面恶心得很,慢慢的觉得眼前一片灰暗,整个人动作都是机械,她不肯和别的女生一样示弱偷懒,固执的咬牙硬抗着。
石岩林就站在冯萧的背后不远,虽然也是疲惫不堪,目光还是不受管束的跟随着冯萧的身影,看她娇小的身躯裹在肥大的衣服里面,柔软纤细的曲线。不停流出来的汗水在她的衣服上洇了出来,被风干后留下一道道浅白色隐约的盐痕,让他觉得心神荡漾。有时候微风会送来她的气息,一样的汗水蒸发的味道,偏偏仿佛混着些奇异的香气,很好闻。军训的苦累之就中混杂了难以言喻的甜蜜。
往常他陶醉的目光在冯萧那里流连得太多,教官就会严厉的看他,出声指责:“眼睛望哪里看呐,直视前方,不许拐弯!”队伍里会有低低的哄笑声,男生们休息的时候会很放肆的取笑:“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喝掉!”他们早已经公认班花是冯萧,所以多少心里面有些嫉妒和羡慕。
这样没有什么恶意的起哄,反而让石岩林心里莫名的甜蜜和期待,表面上他做出愤怒的样子赶走起哄的几个人,但总是偷偷看冯萧,希望她能够回头来看自己一眼,或者脸上流露出类似羞涩或者开心的表情来。可惜冯萧基本上是面无表情,军训的强度和教官的特别关注让她累了个半死,恨不得立刻躺倒在地,爬不起来才好,哪里有心情关心这些无聊的事情。
今天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活力,没有人有心思开玩笑,大家都祈祷时间快点流逝,在心里面抱怨,天气太热了,我们需要休息!可是鉴于教官的威严没有人敢出声。
石岩林看冯萧的身影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心里跟着担忧起来。再这样耗下去,冯萧很快就是下一个晕倒的。不知道为什么,石岩林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期待……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一幕:冯萧失去重心晕倒在地,他及时冲上去抱住她,用最快的速度把她背到医疗室去。冯萧虚弱的趴在自己的背上,眼泪湿润了自己的肩膀……用感激,甚至柔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隔壁的一班又一个学生晕倒了,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送到树荫下降温,学生们终于开始小声地抱怨起来,一班的教官制止了几次没有效果,正要发火,一个领头的男生,站出来大声说:“报告教官,今天的天气太恶劣了,提前解散吧。”这下子好几个人都随声附和:“是啊,好多同学都晕倒了,解散吧。”
所有的学生脸上都出现了期待的表情,齐刷刷看自己教官的反应。
一班教官本来就属于比较愣的性格,不但没有同意,反而狠狠地盯着几个人,嘴里面一字一顿的说教:“这是军训不是做游戏!你们要以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打仗的时候能够选择天气吗?打仗的时候只有生存和死亡,这么点困难就把你们给难住了吗,不象话!”
然后指着那个男生:“你,出列,罚站30分钟的军姿。谁想和他一样,继续提意见!”
众人都沉默,说话的男生慢慢地走出来,站到教官的对面,是个黝黑粗壮的大个子,站在那里比教官要大出一圈来,他站好了很慢很大声的说:“报告教官,罚我站军姿,我还是要说,天气太坏了能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很有点大无畏的样子。
操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男生给吸引过来了。
这态度在习惯了军队生活的一班教官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也许是天气太恶劣了,人都变得脾气暴躁,一班教官冲动之下,估计是把他当作自己手下的小战士了,习惯性的抡起拳头就要揍人。
对方突然用冰冷阴狠的目光直看过来,带着和实际年龄不符的威慑力,硬生生让教官的拳头停顿下来。
但是打人的姿势已经很明显了。
后面队伍里面有几个男生隐隐躁动起来,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男孩子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建立起来了,有脾气暴躁的已经叫嚷起来了。好在这个时候,校园里回荡起广播声,校领导考虑到天气的原因,终于下通知让同学们赶快收队回宿舍。因为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通知刚到天气就变了,几乎是一瞬间天空中风云际会,闪电带着轰隆隆的雷声紧跟在后,操场上学生们刚刚还欢呼一片,此刻狼狈不堪的抱头鼠窜。
冯萧和李如玉拼了老命才在暴雨之前跑了回来,半死不活的进了宿舍。两个人什么也顾不上了,疯狂的要摆脱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服。
春晓一声尖叫:“要死了你们,窗帘还没有拉呢!”要知道对面男生宿舍里面,24小时有人拿着各种倍数的望远镜对准女生宿舍的窗口,对于男生这一项乐此不疲的爱好,女生们只能被动防御。春晓光速跳起来拉上窗帘,挡住一切可疑光线。
冯萧也懒得去洗,就那么带着汗水倒在了老大的床上,有气无力的说:“我已经死了。”
老大一声尖叫:“脏死了!我的床单!晚上要检查内务怎么办!”一脚踹过去。
冯萧被踢到了地上,发现地上很凉快嘛,她干脆席地而坐,靠着桌子腿大口的喝水,边喝边犯恶心,好在四个人在宿舍里勤劳的打扫卫生,地上最近一天三拖,明镜似的,比身上的衣服干净多了。
李如玉也席地坐了,嘴里面嘟囔着:“我,我也不活了,简直就是德国集中营。我和小六儿还能坚持到最后那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冯萧点头:“可不是。”
李如玉又想起一班发生的事情:“不过今天那个男生真酷,咱们班就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也不知道往后会不会被教官穿小鞋?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那个教官真的会动手打人呢,小六,那个男的你认识吗?叫什么?”
冯萧懒洋洋的说:“唔,不认识。”妹妹我今天完全靠咬牙死扛着,哪里有心情八卦啊,姐姐你的体力果然比我好。
宿舍里面四个无聊的女孩子立刻来了精神,光男生和酷这两个单词,就足够让她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李如玉绘声绘色的给大家描述起来,中间添油加醋,即兴发挥,连两个人的表情都描述得细致入微,其他四个听得一惊一乍,完全忘记了李如玉近视的眼睛还不肯戴眼镜的事实。
也就1分钟的事情让李如玉给讲了半个钟头,最后还做总结陈词:“总之,我觉得这个男生很不错,满操场这么多的人,其实想的都一样,也就他敢于站出来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他长得也很……有男人味。”这个形容词惹得一群女孩子尖叫起来,纷纷打听到底是哪一个,怎么平时没有注意到这一号人物。
李如玉其实也不认识,只好转过头来问冯萧:“小六儿,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可气又可笑的发现,冯小六儿已经抱着桌子腿睡着了。
第二天505全体美女奇迹般的一起恢复了健康,主动结束休假参加军训,其他宿舍的女生也在嘀嘀咕咕的议论指点昨天横空出世的酷哥一号,还猜测今天教官怎么给他小鞋穿,果然是八卦无处不在。
酷哥楚云轩和往常一样和同宿舍里的几个男生准时到达,发现大家对他关注的目光后视若无睹,像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女生们都悄悄的打量他,这是个大块头的男生,个子并不是最高,可是十分健壮,颇有一点虎背熊腰的感觉,虽然大家都经历了烈日的考验,但他的肤色还是明显比别人都要黑,加上浓眉大眼的五官,衬着周围一群男生格外纤细斯文,人家是鹤立鸡群,他是熊入鹿群……
军训的时候教官倒没有再惹是非,好象是忘了昨天的事情一样,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事情或者冲突再发生。不过私底下,大家觉得一班的教官更加的人性化了一些,不再随意的批评犯错误的同学,也不再轻易实施体罚了。
拜昨天的暴雨所赐,天气清爽了很多,空气里有丝丝的泥土混合着青草的芳香,加上学生们多休息了一下午,所以训练进行得很顺利,几次正步走终于有点样子了,教官龙颜大悦,宣布明天是周六休息一天,惹得学生们一片欢呼雀跃,下午训练结束的时候,操场上到处都是呼朋唤友的声音,相约玩耍去。
石岩林也鼓足了勇气叫冯萧,自从冯萧告诉王子明是他俩是男女朋友关系以后,他们还没有单独说过话。石岩林当然也知道冯萧那么做可能只是让王子明知难而退,不过王子明也算是闪亮一中这几年难得一见的优秀男生了,长得帅学习也好,冯萧对他的态度都这么的冷漠,对自己反而和颜悦色,难免不让人多想。
当初在闪亮一中,明着暗着多少男生追求冯萧啊,冯萧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现在那些男生都分散到全国各地去了,只有他石岩林有幸和冯萧继续在一个班,缘分哪,再说他自认为长得英俊潇洒,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冯萧肯定对自己有很大的好感——这样想着,他心里志得意满,拦住了准备和同学一起回去的冯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