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Chapter 26 深入 ...


  •   当我走近那个浴池一样的遗迹外沿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石壁足有两米高,我连阿伽雷斯的脸也看不到。我不得不绕着石壁走了十几米,才找到了一个可供我爬上去的豁口。底下并不是沼泽,而是波光粼粼的水,上面漂浮着一些睡莲叶子般的植物,并不像湖泊那样具有能见度,我甚至一下子找不到阿伽雷斯在哪里。
      我在石壁上坐了下来,摇晃着手里的烤鱼,像在水族馆里召唤一只海豚那样叫唤:“嘿,我是来感谢你刚才的援助,再不出来,我就回去了!”
      说完我就打算站起来,说实话,我并不太希望阿伽雷斯立即出现,这样我就有理由快点离开,但我有预感那是不可能的。正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一只蹼爪从那些飘萍底下忽然伸了出来,抓住了我晃荡在水池上的脚踝,那张阴沉邪美的脸便从大片浓郁的阴影下浮了起来,靠近了我的膝盖。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我依旧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差点没稳住重心向后栽倒下去,腰部却及时地一紧,整个人又往前一倾,正扑在迎上来的潮湿胸膛上。我抬起头,嘴唇与近在咫尺的脸庞上高挺的鼻梁微微擦碰着,直直坠入深不可测的眼底里,呼吸都被溺毙。
      “德萨罗?你在哪?我看不见你了!”
      不远处拉法尓的呼喊将我骤然惊醒,我立即推了阿伽雷斯一把,重新坐稳了身体,举起手上的烤鱼回应道:“我在这呢,别担心,我正在给他喂食!”
      “喂食……”阿伽雷斯低低地重复着这个单词,困惑地盯着我,挑高了眉头,似乎并不理解这个单词的意思。的确他们都是习惯自己捕猎的生物,怎么会理解这种举动的含义!并且,实际上我觉得向阿伽雷斯喂食有些冒犯他,因为他也许是我的父亲辈或者爷爷辈也不一定。
      “呃……”我晃了晃手中的烤鱼,并抓起他的蹼爪,试图将叉子塞到他的掌心,解释道,“就是……这个是给你吃的,是我们的食物,是用火烤过的熟食,你能吃吗?”
      阿伽雷斯垂下眼睑,盯着我手中的烤鱼,凑上去嗅了嗅,眉头皱了起来。我不知道拉法尓带来的俄罗斯特质烤料的气味是否符合人鱼的口味,总之我一年四季都很爱吃,而且百吃不厌,多亏了它我才解决了漫长的航行的食物口味问题。
      假如阿伽雷斯不吃,那这条烤鱼就是我的了。我盯着手中的美味,咽下一口唾沫。
      我满以为他会嫌弃并拒绝进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用蹼爪抓住了我的手腕,舔了几口,张嘴就咬去了一大块鱼肉,连鱼刺也不理便囫囵吞下,吃相堪称狼吞虎咽,我不禁担心他下一刻会一口把叉子吞下去,连忙往回抽了抽,将半条鱼硬生生地从他的嘴里拔了出来,“嘿,嘿!叉子不是这么用的,你别连着餐具一起吃!”
      阿伽雷斯满嘴流油地舔了舔唇畔,十分不满地露出尖牙,盯着我手中只剩半截的烤鱼,头一次显出几分狼狈的姿态,我看着他的模样,禁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烤鱼都差点拿不稳地掉落出去。
      而这场好笑戏码的主角却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滑稽之处,只是悠悠地抬起眼皮,像看待一个耍鬼把戏的小孩一样淡然,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仿佛在酝酿什么报复我的阴谋诡计。
      我及时敛住笑:见鬼!差点忘形了,跟这只阴险的野兽开玩笑,吃亏的一定是我!

      “呃……这个东西是这样握的。”
      为了弥补我刚才的“冒犯行径”,并转移阿伽雷斯的注意力,我故作正经地抓起他的蹼爪,将叉子塞进他的指缝里,掰出了一个标准的抓握姿势(好在阿伽雷斯的蹼膜并不妨碍这样做):“然后,你要像这样吃,看着……”
      我低下头去,努力使自己吃相斯文点的含住了叉子的边角,咬下一块鱼肉吞咽下去,并细细地将鱼刺理出来吐掉,借以避开阿伽雷斯盯着我的目光:“这是我们的进食方式,有点麻烦,是不是?”
      说完,我还是忍不住看向阿伽雷斯的脸。
      他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吃东西的神态,点了点头,忽然抬起另一只蹼爪,用手指擦过我的唇畔,拭起了一丝亮晶晶的油,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舔,然后就好像因品尝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咧开嘴,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露出了一种餍足的神情。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脸颊唰地灼烧起来,简直就想立刻翻墙下去溜之大吉,然而当我的腿蜷缩起来的时候,却被他的蹼爪状若无意地抓住了。
      然后,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我不安分的腿脚。
      我的动作就那么僵在那儿。
      我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走,否则这只野兽一定会兴奋起来,而且我并不怀疑他会抓住我,并当着我同学的面将我就地正法!
      考虑到这些,我只好假作波澜不惊地把腿放下去,示范性地继续吃了几口烤鱼,阿伽雷斯则真的埋下头,模仿我的进食方式起来。
      他装模作样地举着叉子,半眯着眼观察我的吃法,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线条凌厉的薄唇细细地将鱼肉吞咽下去,连腮帮子也没有什么动静,只在喉结处凸起了一瞬,又顺着唾液声沿修长有力的颈项滑下去。
      我不禁呆了一下。我不得不承认他这样吃东西简直看上去就是个迷人的绅士,假如,他不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嘴唇的话——这个举动让他看起来像个喜欢在酒吧的餐宴上对幽会目标进行性暗示的色鬼。

      幽会目标。
      当这个词掠过脑海的时候我的神经敏感地一跳,忽然感到如坐针毡,因为此时此地,这种月光,这坛水池,我们俩偷偷摸摸地躲在这吃一叉烤鱼,不就是在像幽会和野餐一样吗!
      这太奇怪了……
      我这样想着,脑子里无可抑制地涌现着与□□有关的画面,羞赧感令我的额头都滴下汗来,目光却跟阿伽雷斯的视线好像胶着在了一起而无法闪避,总有种他即将要吻上来的预感。他的蹼爪更在此时松开了叉子,沿着我的脊背按在了我的后颈上,鱼尾支撑着上半身,整个从水池探了上来。
      暧昧的气氛浓烈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我再不干点什么可能就要发展到幽会的下一步了。我向一旁退缩着避开要贴上来的阿伽雷斯,同时在身上摸索起来,企图在身上找到什么能转移阿伽雷斯注意力的玩意,立刻,我在裤兜里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金属物体。我将它掏了出来。
      那是拉法尓的指南针,它的金属指针如同跟我的心脏一样慌乱地抖动着,针头却始终指着阿伽雷斯的方向,我双手举着它挡在我的身前,尽管这个小玩意丝毫不能阻碍阿伽雷斯凑得更近,于是我指着它扬高了声音:“这个,是指南针!”
      阿伽雷斯似乎明显被我搞得愣了一下,他莫名其妙地瞥向我手中的小玩意,并用两根指头把它夹了起来,晃了一晃。我注意到指南针好像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不禁有些窃喜,当然我绝不能将我的心理活动暴露在脸上。
      我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得像个老师,手指点了点晃动的指针:“知道这个玩意为什么一直指着你吗?”
      他用那杀伤力巨大的指甲弹了弹玻璃,制造了一条小小的裂纹,然后摇了摇头,以此示意他不知道。
      我心痛地摸了摸指南针,该死的,拉法尓会揍死我的,作为探险家,他最宝贝他的指南针了。我头大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因为你的身上有磁场,会吸引指南针改变方向。”
      “磁场,吸……引……”
      阿伽雷斯低声地重复着这两个的俄文单词,他的发音断续而生涩,显然这句话用俄语表达对于他过分复杂了,但他就仿佛在咀嚼一般将音节一个个字母拆开来,不断地念着,好像在很努力地尝试理解我的话语。
      当他念着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就仿佛他并不仅仅是在重复我的话,而是在运用我的话表达他自己的意思。这种亦真亦假的错觉使我的心里掠过一丝颤栗的悸动,我慌忙避开他那双幽深慑人的眼睛,抓起他的蹼爪放在指南针上,针头立即发了疯似的左右晃动起来,简直像要爆出玻璃外。
      “Look,”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胸中的起伏,换了英语向他解释道,“attract,you attract it,because you……”

      我的话被阿伽雷斯反手抓住我手腕的动作,而戛然而止。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指南针扔进了水里,却被阿伽雷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拨弄着指南针上的细小旋钮,我感觉心脏就像它一样被擒在他的指尖,整个人喘不上气来,只能呆若木鸡地瞪着他,嘴里再挤不出什么可以转移他注意力的句子。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表达什么,只是眼睁睁地任他埋在我的胸膛上,紧紧抓着我的腰部,将鼻子抵在我的衣缝间深嗅着我的体味,我僵硬地低下头去,便看见他宛如品酒般异常陶醉地闭着眼,就好像从我的身体上尝出了什么深层气息般回味无穷。
      我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的每个毛孔都因为阿伽雷斯的接近而急剧收缩着,并且他头发间散发的荷尔蒙异香不住地往我鼻腔里涌,此时格外的浓烈。
      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由于阿伽雷斯兴奋起来的原因,我只知道我被吓到了,我又按捺不住想拔腿逃跑的冲动了。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落在一旁的叉子,将它对准了阿伽雷斯的颈侧,恶狠狠地警告道:“嘿,你要是敢在这对我做什么,别怪我像对待那条烤鱼一样对你!”
      “……吸引……”阿伽雷斯埋首在我的心脏附近,突然发出了一声暗哑的低鸣,我傻了一下,便看见他又抬起头来:“我……吸引……你……Desharow……”我感到他潮湿的嘴唇挪向我的耳垂,在颈侧上沿路染上细小的火星:“Deeply.”
      这句话宛如魔咒般击打在我的耳膜上,使我的整个大脑一片混乱,我不知道阿伽雷斯如何通过气味确定人的内在情绪,我明明觉得这是全然荒谬的,可却感觉自己像被挖掘到了最难以启齿的秘密一样突然间失去了反驳的能力,我犹如失声般哑口无言。因为我的确感到,我就像这只指南针一样,开始逐渐无法抗拒这只野兽的“磁场”了。
      就像此刻,当阿伽雷斯的嘴唇贴在我耳朵上时,我竟然因为这样的触碰而隐隐兴奋了起来。
      而且,不仅是生理上的。
      我的内心在渴望他更进一步的侵犯,即使是在如此禁忌的场合。这种矛盾的刺激感让我不禁回忆起阿伽雷斯失踪的时候,我想着他独自在被子里……自渎,并且丢脸的是,我在之前还被他看见过一次!
      见鬼,见鬼,我总不可能是喜欢上他了!
      我怎么会因为一只雄性人鱼而转变性向?我是个正常的俄罗斯男人,我应该是喜欢伊娃的!
      不,这些错觉一定是我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日益严重了!

      这些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打仗,我心慌意乱地被阿伽雷斯压在了石壁上,在他低下头来压住了我的嘴唇的瞬间,我整个人如同弹簧爆炸般窜了起来,慌不择路地翻身跳下了石壁,却一个趔趄滑倒在地,摔得满脸是泥。我胡乱抹了抹脸,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看见阿伽雷斯并没有立即追上来抓住我,而是静静待在岩壁后,低垂着眼,以一个长者的姿态望着我的蠢样,眼神饶有兴味又暧昧无比。
      从他那咧开的嘴角就看的出阿伽雷斯一定认为我有趣极了,我在他的面前就像一个拼命想挽回一点儿自尊的小鬼,可是次次都被他彻底打败。
      “该死的,该死的,老奸巨猾的混蛋!”
      我恼羞成怒地冲阿伽雷斯骂了句脏话,重重一拳砸在泥地,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拔腿就跑,飞也似的回到了营地里,连拉法尓的询问也没理会,独自蹲到一边洗起脸上的泥来。

      ▼
      Chapter 33

      用凉水洗过脸以后泥巴总算清理干净了,可我仍然感到心里和稀泥一般混乱不堪。拉法尓不识趣地想要凑上来跟我搭话,被我充满怒意的脸色吓到了一边去,他了解我的脾气,平时温和像头无害的羊羔,发起火来却是头牙尖爪利的狼。于是接下来我总算得到了独自安静的机会。
      尽管我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我的浑身像发烧一样热,刚才阿伽雷斯的接触使我产生的生理兴奋仍然没有褪去。我不敢看自己的胯间是什么情况,因为我再清楚不过,我硬了——就在刚才阿伽雷斯的嘴唇贴在我耳畔的时候,假如不及时离开,我恐怕会像嗅到了鱼腥的野猫一般无法自控地迎合他。
      可恶!这太令人……羞耻了。
      我脱去了外衣,用剩下凉水将头淋了遍,冰冷的液体很快降下了我的体温,却无法安抚我体内的躁意,下半身抬起来的势头也依然精神抖擞。
      我都不知道自己打哪来的那么强烈的欲望——好像对意淫阿伽雷斯上了瘾。
      我做贼心虚地偷偷往水池那边望了一眼,还好,阿伽雷斯已经不在原地了,我看不到他的踪影。这使我油然地松了口气。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把背抵在树上并夹紧了双腿,利用牛仔裤的粗糙感磨蹭着充血的顶端。我强忍着不把手伸进裤子里,可越是忍耐,下边的反应就愈发强烈,我的脊背上都冒出汗来,呼吸也愈发急促,我不禁都要担心被几步之遥的拉法尓听见。
      可我的下半身真的胀痛得要命,我发誓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要知道我一向是个对生理欲望没什么克制力的家伙,可假如我在这儿打飞机一定会被其他人看见,我可不愿意当众干这事,特别是还有女孩子在的情况下。
      而且,还有可能被阿伽雷斯窥到。
      就在我疑神疑鬼地这么想的时候,我的目光不自禁地掠过四周,突然在不远处的黑暗里瞥见了一对鬼魅般的幽幽光点。
      我确定那就是阿伽雷斯的眼睛。我想站起来立即回到拉法尓他们身边去,可暗处的目光如同一种颤栗的电流进入我的血液里,令我手脚发软。我就那样盯着暗处,看见阿伽雷斯在泥沼中游得近了一些,他的轮廓逐渐在月光下清晰起来,我一下子得以看清他的动作,霎时间一股臊意冲上了脑门。
      他的手放在下腹以下,握着那根三番五次将我弄得死去活来的性具,正朝着我一下一下用力撸动着,肌肉精实的身体犹如火山岩摇撼起伏,却因披散下来的银灰色发丝的遮掩而显得冷硬而禁欲。而我竟然觉得此刻的阿伽雷斯散发着要命的性感。
      见鬼!
      我触电似的把头撇开了,想立刻站起来回到拉法而他们身边去,可阿伽雷斯注视着我的目光仿佛化作一股令人颤栗的电流汇入血液里,他身上的异香也随风飘来,使我的手脚不听使唤地发软。

      阿伽雷斯在我意淫他的时候也在意淫着我,并且毫不遮掩地当着我的面。也许这种行为称为引诱更为恰当。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诱惑力相当有效,我的身体正骚动得不行,□□里的玩意硬得更加厉害了。我忍无可忍地把手伸到□□小幅度地揉按起来,并侧过了身体,目光却控制不住地飘回阿伽雷斯身上。
      他放在下身上的手动得更快了,眼睛半眯着,目光在我的周身梭巡着,喉头不断地滚动,似乎在无声地蛊惑我。

      我突然觉得我们就像在玩某种禁忌的游戏,我们在用彼此的欲望进行一场拉锯赛,看谁先败下阵来。显然我是不自量力的那一个。
      这让我回忆起青春期时背着父母偷偷看色情电影的那种感觉,每个男人都着迷这种禁忌的刺激感,我也不例外,尽管我是他们眼中连女朋友都没交过的好学生,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幻想过。
      可谁告诉我,我的性幻想对象为什么不是俄罗斯最迷人的女明星,而是一条邪恶的雄性人鱼,难道是因为我的处男身葬送在他的魔爪里吗?
      我内心挣扎着,目光却流连在阿伽雷斯强健的体魄上,不可抑制地满脑子冒着旖念,如同着魔般的遍体发烫,可同时又羞耻得想要死去。我浑身酥软的靠着树干,呼吸凌乱粗重。我不禁错觉自己渐渐变成了一只被弄坏了发条的八音盒,正随着阿伽雷斯的拨弄奏响旖旎的音符。
      该死的,一切都彻底不对头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背后忽然响起的拉法尓和伊娃的交谈声犹如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宛如从情欲的泥沼里猛地抽身而出。
      我慌张失措地看了一眼背后,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我松了口气,不敢再轻举妄动。假如他们俩打算走过来,便会看见我在和阿伽雷斯玩着某种奇怪的性游戏,这绝对是一件让他们对我侧目的丑事。我低下头,将涨热不堪的脸埋到双膝上,不敢多看阿伽雷斯一眼,并拧开水壶,猛喝了几大口水后,索性将剩下的部分一股脑浇在了裤子上。
      这一下总算缓解了我的躁动。我深深吸了几口气,不等下身完全平复下来,便快步离开了原地,生怕多待一秒阿伽雷斯会忍不住把我抓过去。
      '"嘿,德萨罗,敢情你在那边是尿裤子了?"
      拉发尓一看我的窘状不由大小起来,刚醒来的伊娃也不住的瞅着我的□□偷笑,我难堪不已地甩了他们一记白眼,在一旁的背包里掏出一条干净的长裤,匆匆地跑到一边去换,同时警惕着阿伽雷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就在我裤子穿到一半的时候,我果然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我睁大眼张望着,心脏拎到嗓子眼——我竟然有一丝期待。
      忽然间,我在树影中看见了一个反光的东西,那像是一个军用头盔,接着就在我还反应不过来的下一秒,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顶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好久不见,德萨罗小学士。"
      一个冷酷的女声自我的背后响了起来,接着我听见拉法尓叫起来:"别乱动,我们手上也有枪,放开他!"
      我转过头去,看见一队人缓慢地包抄过来,一个人走在最前头,他的步履缓慢有素,脸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眼睛却是分明看着我的。我的瞳孔不禁一缩,身体被莎卡拉尓用力推了一把,枪口紧紧顶着我,使我不得不跟这个我万分不想见到的人面对面。
      我冷冷得瞪着他,火光照亮的头盔上映照出我的眼睛,亮得逼人。
      "德萨罗,你果然没死。"

      莱茵摘下头盔,我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好像面临着精神崩溃的状态。他的手竟然直接摸到我的脸颊上,就仿佛不是他用这只手将我推下船去的一般。
      “见鬼,虚伪的家伙!”
      顷刻间我感到怒火中烧,爆炸起来,也不顾背后的枪,照着莱茵的脸就是一记拳头,打得他直接栽倒在地。我扑压在他身上挥舞着拳脚,而他竟然也不躲不避,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之后猛地一翻身将我压制住了,又把我迅速从地上拽了起来,拿枪指着我的脑门。
      "对不起,德萨罗。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们的队伍,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出什么事。"我听到他低声道,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声音有些嘶哑。
      我嗤之以鼻地吐掉嘴里的灰尘:"我不怪你,你只是执行你的任务而已。我就是揍一揍那个满嘴谎言的导师,不是现在的你。不过,我们不是同路人,莱茵。你们挟持我讨不了什么好,看看这儿的局势吧。"
      说着,我环顾了一下拉法尓那边与莱茵身后的武装人员互相指着的枪,又下意识地朝黑暗的树影中望去,阿伽雷斯悄无声息地蛰伏在刚才的地方,他显然在伺机行动,只是不知道被他们注意到了没有。
      莎卡拉尓冷笑起来:“抱歉,我不这么认为。因为小学士,我们不是挟持你,我们是只要你——因为你的关系,我们队伍里行动效率的一员大将都快要变成疯狗了。”她贴近我的耳朵,轻言细语,“而且看上去,你是个不可代替的最佳鱼饵,你以为我没发现从船上就跟着我们的雄性人鱼吗?它似乎在实验室里还没尝够你屁股的滋味儿呢!”
      莎卡拉尓的声音犹如电击般打在我的耳膜上,强烈的被羞辱感使我面红耳赤:“你这个臭娘们,闭上你的嘴!呃……”
      话音未落我便被她细长有力的手指卡住了脖子,那尖锐的手指几乎掐进了我的肉里,我看见莱茵的脸上骤然变色:“莎卡拉尓上校!”
      “快行动,莱茵,把那只雄性人鱼干掉!我来解决这边!”耳边莎卡拉尓厉声道。
      莱茵看着我犹疑了一秒,立刻拔出两把枪便朝阿伽雷斯的方向射击,那竟然是两把汤姆逊冲锋枪!轰然间烟雾弥漫,几梭子弹伴随着惊人的火光自枪口喷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望着那边嘶声大吼起来:“阿伽雷斯!”
      然而我的声音立刻被周遭响起的一圈子弹声盖了过去,视线里可见之处皆腾起一团团裹着浓烈火药味的黄色硝烟,顷刻间枪声乱飞,我听见拉法尓大吼起来,夹杂着伊娃的惊叫我意识到有人埋伏在远处射击,是莎卡拉尓的人!
      “不!拉法尓,伊娃!”
      我瞪着硝烟中乱晃的模糊人影,目眦欲裂地挣扎起来,莎卡拉尓卡着我的脖子,用她蛛丝一般柔韧的身体绞缠着我,将我压趴在地上,而我则拼命踢蹬着双腿,并用膝盖顶她的小腹,这个时候我可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恶毒的巫婆,她要杀死我的朋友!她掐得我几乎窒息,但这却好像激发了人濒死的潜能,我使出浑身解数抵抗着她的压制,毕竟我有一米八的身高和男人的力气,发起狠劲来不是一个女人能制得住的。趁着莎卡拉尓的手腕稍稍松劲的一刹那,我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枪,摸索着爬了起来,并狠狠给了她一枪托,拔腿就跑。
      我抓着枪,环顾四周却感到极度混乱和迷茫——黑暗、烟雾、枪声,糅杂在一处犹如一锅沸汤,完全蒙蔽了我的视觉感官,我甚至分辨不出我们的人在哪个方向,更不知道阿伽雷斯的去向,我立即蹲下来以防自己遭到射击,并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拉法尓,伊娃,你们在哪?”

      然而回应我的仅仅是枪林弹雨的交织声,没有听到任何可辨的呼喊。
      我的神经犹如被狂拉猛拽的橡皮筋一样乱跳不止,呼吸攥成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我不相信拉法尓和伊娃已经死掉了,可是这种担心已经我整个人已经彻底慌了神,我头晕目眩地向四处张望着,突然在烟雾中瞥见了一道黑影,可我还来不及分辨那是谁,便突然感到胸口一痛,仿佛是一股热热的岩浆从胸骨里穿过去了,将我的呼吸骤然凝固住。
      一声轻蔑飘渺的冷笑响起的瞬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坠去,视线被抛到天上,那瞬间时间的节奏好像放慢了好多拍,我看见落叶从半空中异常缓慢地飘落,烟雾犹如有形的云霾般逐渐扩散,红色的液体飞溅到空中——我猜想那是我生命消逝的形态,和我的血。
      然而我感到不到任何痛楚,仅仅是看见头顶的天穹黑沉沉的,就那么朝我垮塌了下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感到身体在半空中漂浮着,又好像在随着波涛起伏,我无法睁开沉重的眼皮,却依旧看到了一丝亮光,于是我挣扎着向那个方向扑去,像一只飞蛾般奋不顾身。
      我向下坠落着,周围逐渐不再是一片黑暗,而缓慢地变成了一个白色的房间。我看见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绕着我,接着我看见了许多稚嫩的面孔,我似乎看见了年幼的达文希,拉法尓,和像小公主一般的伊娃。他们未成形的脸部轮廓带着岁月无法掩藏的痕迹,我相信那就是他们。
      我张嘴想要发出呼唤的声音,胳膊就猛地被一双戴着橡胶手套的冰冷手掌抓住了。一道非常亮的灯光照在了我的脸上,使我本能地想要闭上眼,可眼皮却被强行扒开了。一个陌生的人影弯下腰,凑近了我的脸,眼睛仔细的盯着我的瞳仁,一字一句道:“漂亮的小家伙,看来只有你的体质是最适合的。真是……绝佳的鱼饵。”
      什么意思?
      我的心底蓦然升起一种巨大的恐慌,不禁趔趄地向后退着,猛地跌进了一片湿润黏腻的东西里。我向下看去。那是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泊,我扭头望去,竟看见几个人血肉模糊的交叠在一起,他们熟悉的脸仰面朝着我,死不瞑目地大睁着眼睛。
      “啊——啊!”
      我抱住头颅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惊嘶,一下子挣破了梦魇,眼前俱化一片黑暗,只从眼缝里隐隐约约地透出一丝亮光。我大口喘着气,胸腔闷得厉害。我艰难地撑开了眼皮,立刻却有另一个不算柔软的东西覆盖在了我的眼皮上,不禁又吓了我一跳。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摸索着脸上的东西,那是一只手,准确地说,是一只蹼爪。
      是阿伽雷斯!
      我立刻坐起身来,却感到胸口立即传来一阵剧痛,脊背被稳稳地托住以后,脸上的手才缓慢地撤开。我眨了眨眼睛,逐渐适应了眼前并不算刺眼的光线,阿伽雷斯的轮廓在我的视线里清晰起来,我嗅到一股沁入心脾的异香,这使我从梦魇残留的极度恐慌中缓和了几分,可我又立刻忆起了在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我颤抖着手抓住阿伽雷斯的双肩,嘶哑的问:“你有没有看见拉法尓和伊娃?跟我一起的那两个人,一男一女!”
      阿伽雷斯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No……”

      我的胸腔愈发疼痛了。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梦魇正在快速地从记忆里褪去,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梦见了什么,可唯一挥之不去的是拉法尓和伊娃满脸血泊的样子,我不相信这是个可怕的预知梦,可是梦境里的情景却那么真实,就好像将过去和未来毫无缝隙地拼接在了一起。而硝烟中的无人回应我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仿佛在暗示着我一切已成定局。只要假想一下和我情谊深厚的朋友已经惨死,撕心裂肺的心痛感就足以将我折磨死。
      “不会死的……他们不会死的,不久前我们还在火堆旁立誓呢……”
      我用拳头抵住双眼,想压住湿润发痛的眼皮,自言自语地劝说自己。这时阿伽雷斯的蹼爪压在我的后脑勺上,使我无力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像抚摸一个孩子一样揉着我的头发,他有力沉稳的心跳击打在我的耳膜上,仿佛具有某种催眠的效果,使我突然一下子从极度压抑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我环住他宽阔精壮的脊背,咬着牙,拼命忍着哽咽的声音,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顺着他的胸膛淌了下去。
      阿伽雷斯托着我脊背的蹼爪紧了一紧,他的脸色依然是阴沉的,眼神却很温柔。他忽然低下头,用舌头拭过我的眼皮底下,我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开,却被他的蹼爪轻轻捧住头,异常温柔地舔舐我的脸颊,将泪水一滴不留地抹去,就好像在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无声地安慰着我,就像是一个父辈,这让我一下子感到了自己的耻于暴露人前的脆弱,我的自尊心忽然做起祟来,浑身难受——
      由于父亲的训诫,我特别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哭,并且哭了以后还由别人抚慰,特别是此刻还面对的是这只侵犯我多次的邪恶人鱼。
      “停下,离我远点!”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阿伽雷斯,他抬起头来,似乎有点儿为我突然的情绪变化而有点困惑,他蹙起眉头,狭长深邃的眼睛审视般地注视着我,这种眼神让我错觉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孩子,而他则是一名对我颇为无奈的长者。
      我有点没底气。因为事实上是阿伽雷斯救了我的命,并且其实我在下意识地依赖他。但这是我一点也不想承认,也不想顺从的情绪。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有气无力地瞪着他,粗着嗓门警告:“别以为你可以趁虚而入,放我走,我要去找拉法尓他们!”
      说着我撑着双臂便要翻身起来,可刚刚起身,胸口痛得就像被锤子打了一样:“见鬼……”
      我痛呼了一声,双手忽然被蹼爪攥紧了。
      我抬起眼皮,便看见面前的薄唇抿紧了,泄露出一点儿怒意,下一刻我的嘴唇沉沉一软,便被他的嘴唇狠狠封住了。这个亲吻简直不能称为亲吻,他吻得极深极狠,像要把我的嘴唇吮吸着吞下肚去一样堪称凶猛,他的獠牙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刮过我的牙床,舌头探过来追逐着我的舌尖,又吸过去重重翻卷着,令我的下巴都无法合拢,任由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此时背后的蹼爪更顺着我的尾椎摸下去便开始撕扯我的裤子,鱼尾粗暴而野蛮的扭动起来,企图分开我的双腿,鼓囊囊的下面顶着我的胯部。
      我羞耻而愤怒地闷哼起来,用双膝拼命顶着阿伽雷斯的攻势。我不由得无比后悔刚才激怒他,可我根本没有力气挣扎,情急之下只好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我咬得异常用力,嘴里一下子就尝到了他的血腥味,可我没有放松牙关,继续在他的舌头上狠狠啃了几口,以此表达我此时的抗拒。
      而阿伽雷斯撕着我裤子的魔爪竟然真的打住了。我不禁僵在那,任由他在我唇齿间意犹未尽的流连了一阵,便撑起身半坐起来,眯起眼试探意味地打量着我的神态,仿佛刚才只是为了吓一吓我。
      我不得不说他成功了。我感到自己就像只被扼住咽喉的羊羔一样蜷缩在他身下,不敢造次。还有点儿发抖,当然,是被胸口疼痛折腾的。
      阿伽雷斯垂下眼皮,把他的蹼爪轻轻按在我的伤口附近,示意我去看。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胸口,那里绝对是中弹了,应该是莎卡拉尓那个该死的女人击中了我。
      该死的,我是不是该庆幸她没伤到我的心脏!
      这样想着,我不自禁地摸了摸心脏处。弹洞处已经结上了痂,并且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显然阿伽雷斯已经舔过了,只是这个枪伤不像其他伤那样能够快速愈合。我猜想我的骨头也应该受到了损伤,很有可能被打碎了一块,否则我不至于动一动胳膊都觉得疼。
      可恶,希望能快点长好,否则我压根没力气离开阿伽雷斯的巢穴。我下意识地朝四面望了望,这个洞穴似乎是悬在崖壁上的,而且不高。我从右面的洞口处能看见海面,月光从树影间漏进来,洒在岩石上,斑斑驳驳。
      我心想这里通风并且光照良好,虽然比不上房屋,但还算是个不错的居所,不如先在这养好伤,趁阿伽雷斯不在的时候再出去找拉法尓他们。
      我的胸口一阵发闷,连忙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梦魇里他们的样子。我相信他们没死。我攥了攥拳头,只是……
      难道这段时间必须要跟阿伽雷斯独处了吗?
      我心情复杂地看向阿伽雷斯,而他也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仿佛看透了我的小心思。

      似乎是为了防止我不安份地乱动,阿伽雷斯身下那条又粗又长的鱼尾卷着我的脚踝,他的手臂搂着我的脖子,将胸膛垫在我的后脑勺下。这样亲密的姿势让我感到尴尬和紧张,因为我不知道阿伽雷斯什么时候会突然兽性大发,我可是待在他的巢穴里,根本是任他宰割的境地。
      于是,我索性闭上了眼——装睡。
      而阿伽雷斯似乎也暂时没有动我的意思,他胸膛富有韵律地缓慢起伏着,呼吸则像海风一样绵长平稳,轻柔地扫在我的头顶,犹如篮球运动员一样修长宽阔的蹼爪按在我的手上,就好像我们俩真的是对亲密的同性恋人。
      这个家伙似乎真的没打算做什么。我偷偷侧过脸瞥了他一眼,那双平常幽光灼人的双眼此刻正闭着,睫毛上沾染的水珠顺着笔直的鼻梁滴下来,像一尊雕像般沉稳安静。阿伽雷斯似乎真的在睡觉,而且已经睡着了。我可不敢把他弄醒,但也不敢趁着他睡觉偷偷逃走。
      毋庸置疑地会失败。我敢发誓我还没把脚从那重得要命的大尾巴下抽出来,阿伽雷斯就会惊醒。
      我重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使自己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可巢穴里弥漫的那种荷尔蒙异香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睡着,我的心脏跳得很快,全身冒汗,即使这样静静躺着,我也感到自己的体能在迅速消耗。我就躺了一会,身体已经出卖了自己——
      我的肚子发出了一串咕咕声。
      “噢……该死的!”
      我咽了口唾沫,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阿伽雷斯显然被我惊动,他睁开了眼睛,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胃部:“嘿……那个……我……饿了。”
      他疑惑地将蹼爪伸到我的胃部上,按了一按。我眼巴巴地瞅着他,我真的饿坏了,而唯一获得食物的途径就是他。阿伽雷斯仿佛知道自己抓住了我的软肋一样,瞧着我的神态,促狭地勾起一边嘴角,笑了起来。
      他的蹼爪继而轻轻掐着我的下巴,使我挨近了他的侧面,我正莫名其妙的不知他要做什么,便看见他将那尖尖的耳朵凑在了我的唇边,好像在示意我做什么。
      我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在向我索吻!更准确的说,他希望我像上次那样……舔他——作为获得食物的“预支奖励”。这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大海豚,而他却换位成了驯养员,这只人鱼喂养我驯服我,而我则要乖乖地依附他。
      这也太可笑了吧!
      我愣在那儿,肚子却不争气地又叫了一声,而且比上一次叫得还要响亮。强烈的饥饿感使我不得不放弃了那点儿心里的挣扎劲,心不甘情不愿地凑上去舔了阿伽雷斯的耳朵一口,谁料他却得寸进尺地把脸颊挨到了我眼底下,眼睛斜斜地睨着我,嘴角弯得更深了。
      阴险……
      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道,闭上眼舔了舔他的侧脸,结果这家伙又把蹼爪递到了我下巴边,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嘴唇,眼神暧昧非常,明显有点儿兴奋——
      随便想像一下也知道舔手指是副多么具有性暗示意味的情景,再这么下去是不是非得舔遍他全身才能获得食物!那我宁可饿死。

      “喂,你这家伙!”
      我涨红着脸地怒目而视,对面却咧开了嘴,反手擒住了我的手腕,伸出舌头肆意地舔了个来回。这下惹得我犹如石化般不知所措地傻在那儿,耳根阵阵灼烧,任由阿伽雷斯舔够后,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鱼尾弓起来,纵身一跃便窜出了洞外,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没入了黑暗中,只远远地响起一阵水声。
      我捂住闷疼的胸口,爬到洞口边缘想去看他如何捕猎,眼前却不由一亮,视线豁然开朗。
      这个巢穴果然是处在岛屿外缘的一处峭壁之上的,只不过海拔并不高,阿伽雷斯纵身一跃就能上来,而且它的周围还有许多相接的礁岩,像阶梯一般直达海面。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月光洒在海面上泛出粼粼波光,与星光漫布的天穹天衣无缝地连接。
      海风从底部倒灌而上,将我的衣衫和头发撩起,恍若飞翔。月轮离得如此之近,好像伸手可触,让人犹如置身广阔的宇宙中,脚踩一座飞船,流浪于漫漫银河国度里。
      目睹这样壮观神秘的美景,我不禁心旷神怡,一时间忘却时间,忘却自我,沉浸在这个浩淼的世界里,直到一道利箭般的黑影骤然冲破海面,我才骤然回过神来,看见那半人半鱼的矫健身影在月轮的光辉中划过一缕优美的弧线,落水时激起一片星辰般四溅的水光,却仿佛不是扎入海里,而是直接扎进我的心底,激荡起一阵无法平静的波浪。
      我的心脏好像水滴一般被溅到嗓子眼。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方向好一会,才勉强将目光收回来。否则我真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跳进海里,与阿伽雷斯同游。
      我提醒自己,应该趁着他没有回来,赶紧探查一下洞穴里的地形,为以后的脱身提早做准备。这样想着,我摸索着一步步向洞穴内走去。

      洞穴深处漂浮着不少萤火虫似的浮游生物,散发着星星点点的蓝色光团,起着良好的光照作用,使我得以看清阿伽雷斯的巢穴的构造。洞穴的中心有一个凹下去的大坑洞,里面充满了流动的活水,犹如一个天然大浴池,我猜想底部应该直达大海的,这也许是他平时睡眠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从它的边缘绕过去,在左侧面发现了一个入口可供半个人通过的次洞,它就像个椭圆形的窗户,但是它的里面不深,一眼就望清楚,这是个没有其他出口的死洞。我不禁注意到里面似乎放置着一堆东西,便好奇地探进半个身体去看。
      立刻,我惊讶地发现这全是一些属于人类的物品。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罐装的香油、大颗的珍珠、价值不菲的象牙制品、红酒、白酒、啤酒,这些东西都是过去亚欧贸易中常见的货物,除此以外还有一些航海中常用到的用具,有不少都是过去使用的,例如六分仪和羊皮制的航海地图,年代最久远的居然有一个十八世纪才见的到的那种单筒望远镜,以及一个像是从船上硬生生掰下来的舵轮!
      我的老天,我正为我看到的东西不可思议之时,我竟然又看见了一本残破不堪却十分厚实的英文字典——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阿伽雷斯会运用英文的原因。他还真是个好学的人鱼……
      我随意地翻开着这本字典,看见里面一些单词被圆珠笔划上了特殊的记号,这一定是以前使用过这本它的人类留下来的,我翻了几下,在里面意外地发现折起来的信笺,翻开来,能辨认出里面密密麻麻地留下过许多笔迹,我不确定这是来自哪国的语言,因为写得实在太凌乱了,落笔比我还要狂放,而且经过岁月和海水的侵蚀,实在难以看出来写的是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地把它藏进了裤兜里,因为也许这里面就记录着上一个遇见阿伽雷斯的人的一些事情,我感到非常好奇。
      这些东西足以证明阿伽雷斯的年龄至少在300岁以上,这些东西便是他漫长的海洋生涯的证明,是他带回来的一些战利品,或者,是纪念品。
      而我,可能并不是他带回巢穴里的第一个人类……也不是他第一个选中的“配偶”,毕竟我的年龄跟他相差也太大了。
      我胡思乱想着,心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涩的滋味,但我立刻强迫自己打消了这些奇怪的念头,将注意力继续放在那本字典上,随意翻开着,心里却乱糟糟的,有点儿烦躁起来。
      可恶,德萨罗,你在意什么呢!想想以后怎么离开这才是正事,这只野兽带过几个人类回巢关你什么事!
      我皱起眉头,向其他方向望去。这个洞穴的深处似乎还存在其他的入口,可正当我打算退出身处的小洞之时,洞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我立刻意识到是阿伽雷斯回来了,便急忙地退出来,谁知刚退到水池边,阿伽雷斯的身影已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洞口,我的脚下一滑,不禁趔趄着栽了进去。
      妈的,真倒霉!
      我慌得呛了好几口水,正当从水里扑腾着爬上来时,抬头便迎面对上了阿伽雷斯的脸,差点吓得我又栽回去,却被他的蹼爪眼疾手快地捞住了腰,鱼尾卷住我的脚,从池子里把我整个人打横搂了上来,放在地上。幽暗的光线中我看不清阿伽雷斯的神色,我因刚才翻看了他的私有藏品而感到一阵恐慌。
      我知道他一定发现了我刚才的行径,却不知道这样做是否会触怒他,以至于他的蹼爪探到我的颈后时,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害怕他会一把掐死我。然而,他仅仅是按住了我的后脖子和头颅,将头低下去,嘴巴凑近了我的胸膛,舔了起来。

      我僵硬地垂眼看去,这才发现胸口的弹伤由于刚才的大幅动作又裂开了,鲜血已经染满了我的衣襟,而我还浑然不觉。阿伽雷斯的舌头在我的伤处上细细舔过一圈后,又顺着血流的方向舔下,咬开我的衣缝,就要朝我的下腹舔去。我连忙向后缩了缩身体,用手卡住他的双耳以遏止他越来越往下的趋势:“喂……别舔了,我觉得好多了!”
      该死的,再继续往下又要起反应了……
      我咬了咬牙,已经感到被他舌头接触的地方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可我说的话丝毫没有任何作用,阿伽雷斯置若罔闻地舔下去,两片滑腻的耳翼轻易就从我的虎口滑脱,舌头刮挠着从我胸口沿下去的血痕,引得我的小腹敏感地抽搐起来。
      我只好将唯一的防守线——裤腰带抓得紧紧的,事实我预感到跟阿伽雷斯独处肯定会发生什么擦枪走火的事,只是我不想现在就来:我的身体现在可没法承受这只野兽的折腾!
      可我的防守显然适得其反,阿伽雷斯的蹼爪从我的后颈挪到了我的裤子上,抬起眼皮盯着我,我面色一白,打了个磕巴:“不,不行。”
      “Wet…you should take off cl…othing……”(湿了,你应该脱掉衣服)
      阿伽雷斯用近乎命令的语气,一字一句地低鸣,潮湿的呼吸喷在我的面上,扑面而来的荷尔蒙香气熏得我眼前发黑。
      “没事,我穿着就行,等一等就干了!”我大声争辩道,并将裤腰带抓得更紧了。假如这里换作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我都可以毫无所谓大摇大摆地袒露身体,但面对阿伽雷斯,我不穿衣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跟放了血跳进鲨鱼的领海里有什么区别!
      “Take off……”阿伽雷斯咧开嘴,语气充满了威胁意味。
      我的脊背一凉。

      最后我抗争的结果仅仅是导致我的裤子被撕扯成了两截,上衣也被三两下就扒了下来,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可怜的平角内裤。所幸阿伽雷斯还没有让我□□的意思,在我死死捂住□□的誓死抗争下勉强住了手。
      我像条虾子一样蜷缩起来,恼羞不已地瞪着阿伽雷斯,却不敢发作。他却在我的怒视下漫不经心地从背后抽出几条鱼来,看外表似乎是三文鱼一类的鱼种,属于营养价值很高的食物,而且听说肉质很嫩。
      饥饿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不禁看着阿伽雷斯他用蹼爪将鱼开膛剖腹的动作发起愣来,直到他撕下一长条鱼肉递到我嘴巴边上,我才如梦初醒。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吃熟食绝然不可能了,我毫不犹豫地将眼前的食物接了过来,试探性地咬下一口。
      令我意外的是,沁入口中的鱼肉并没有预料中浓重的腥味,只有一点儿淡淡的海水咸味,咬下去还有点儿甘甜,这下子我胃口大开,狼吞虎咽的将阿伽雷斯带来的几条鱼都吃了下去,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正在我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的时候,忽然从洞外传来了几声悠长的鸣叫,我闻声望去,竟惊愕地看见海中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许多条人鱼,他们在水中露出头颅,不知为什么都仰望着我和阿伽雷斯,宛如在期待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6 深入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