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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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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陈立决裂了,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当然什么也没说,陈立大概也算要点脸,也没声张。
但是他竟还在试图讨好我。
现在他这样一副样子,我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了。其实细想想,以前他好像就对我有点谄媚。
我一想起以前他是怎样借机和我碰触的,我就感到恶寒。
起初,陈立总是一副怨妇气场,整天用他委屈的眼神望我,好像他是望夫石,而我是负心人。真是岂有此理,没见过这样强买强卖的。
坐我后桌的男同学还问我,是不是陈立做了什么事惹我生气,大家同学一场,叫我别太计较。
我一脸冷淡,懒得多说。
我心想,如果被告白的是你,你肯定比我反应还激烈。
我没有立刻更换寝室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主要也是因为,我量陈立不敢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如果他真敢,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以前跟他对练,我当然不会袭击要害,也不会真的伤他,但并不是代表我伤不了他。他只是长了一身肉,并不是一身铠甲。
起初我憋着一股气,没少对陈立甩冷脸。
后来他大概知趣了,终于不再总出现在我面前刷存在感,甚至还学会了无视我。
对此,我很高兴。
课堂就像是我的战场,我学霸气场全开,混得风生水起。
但是在课外就不一样了。
我发现没有陈立,我果然和别人的相处存在一点问题。
我忽然意识到,我以前跟他人的交流,好像都在围绕着陈立打转。别人跟我说话,总是绕不开陈立。胖贵妃也好,贴身小弟也好,反正有话题可聊。现在则全都变了,大家不再敢对我提陈立。同时大家似乎也在远离我。
我感觉好笑。
陈立以为他胖,所以大家就用有色眼镜看他,不拿他当人,只拿他当胖子。
然而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胖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标签而已,这个标签让他变得亲切,让别人对他印象深刻。
何况,也不是所有胖子都像他这样人缘好的。
他多聪明啊,多会耍宝讨好人啊。
我重新独来独往起来,这也正是我熟悉的世界,是我小学,初中就习惯的世界。
如果脱离孤独的代价是牺牲自己,被一个胖子染指,那我宁肯不要。
一天,我从外面回到寝室。寝室只有陈立一个人。
我收拾了洗澡用的东西打算离开,陈立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回身看他,他冲我不自然地笑了笑,“刘行,你洗澡去啊?”
我转身就走。
他立马喊我:“等等!我有话说。”
我不耐烦地看他,“说。”
他说:“刘行,我们别这样行吗?”
我一下子差点笑出来,他这样说弄得好像我们是情侣似的,好像是我在闹别扭似的。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受不了他了。
我说:“你最好考虑清楚,说出的话别让我恶心行吗?”
陈立一下子就沉下脸,我以前还真没见过他生气,他一直都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样一黑脸,显得人很阴沉,他对我说:“刘行,你这样很过分你知道吗?”
我反问:“我怎么过分了?”
陈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个人不爱你就算了,还一直用看狗屎的眼神看着你,把你当病菌一样躲避,你会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地说:“都说了别恶心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陈立看着我,嘴唇哆嗦了一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最后他指着我说:“你就是一垃圾,你知道吗?你说话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这个自私鬼,你只在乎你自己!你是不是你全天下最帅最厉害啊?我告诉你,根本不是!你就是一个可怜虫,没人搭理的可怜虫!”
我冷笑一声,“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心里原来就是这么想我的啊。真好笑,亏你以前还把我夸到天上去。你这个猥琐的,假仁假义的死胖子。还喜欢男的,你怎么这么恶心呢?”
“你说谁是死胖子?”
“噢你难道不是胖子吗?”
他忽然像气疯了一样,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他一头撞在我的柜子上。
他的头发出巨大的一声,他起身时,脑门肉眼可见地起了好大一个包。
我差点被他笑死,我都还没动手,他自己先自伤八百。
我站在原地,戒备地看着他,防止他再次袭击。
然而他没有,他像是被撞懵了,试探着用手捂着额头,摸到大包后手一抖,抖完又去摸。
过一会儿,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在抖,一边抖还一边抽泣,竟然就那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可真没出息,那么大一坨,说哭就哭,哭得好像我把他打了一样,明明是他自己撞过来,自己撞得大包。
这时寝室门一开,殷商进来了,一眼看到了坐在我柜子边上的哭泣的陈立。
殷商惊讶地蹲到陈立身边,“咋了这是?”他看到陈立头上的包,仰头看我,“刘行,你打他了啊?”
我算是明白了陈立的心机,他这是卖惨呢。
我打算成全他,所以我说:“对啊,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呢,下次他再惹我,我就多送他几个包。”
殷商说着:“不至于动手吧……”
我懒得听,收拾出一个浴筐,出门去洗澡。
洗完澡我没有直接回寝室,我怕回去后发现陈立还在我柜子边坐着,晦气。
直到很晚了,操场上都没人了,我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便回了寝室。
寝室看起来一切如常,陈立不在。
直到我睡觉,他也没回来。
殷商在刷游戏,其他人也没谁问陈立的去向。
我心想,他平时不是自以为老好人吗?对谁都一脸笑地往上贴,现在这不是也没谁关心他?
我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一切如常,只不过寝室少了一个人而已。
我到班级的时候班级没几个人,我随便翻出本练习册心不在焉地做题。
虽然我一点也不愿多想一丝关于陈立的事,可是可能因为他确实让我反感透了,所以我还是注意到他一上午没来上课。
直到第四节班任的课,他扫一眼教室,点名问我:“陈立怎么没来?”
我说:“不知道。”
班任说:“他没在宿舍吗?”
“没在。”
我没有说出昨晚陈立就没回来的事,我懒得说。
我心里认定他不会出什么事,谁知道他现在躲在哪个角落做什么。
果然,下午的时候陈立就来上课了,只不过他的造型有些夸张,脑袋上像木乃伊一样绑了一圈,一只眼睛被完全挡上。
他同桌袁江冲他笑,“陈立你这是咋了?怎么一上午没见就这模样了?”
陈立半开玩笑地说:“被猪拱了。”
袁江乐得更欢了,“那这猪肯定很高很壮,都拱到你脑袋了。”
陈立说:“才没有,是我瞎,自己撞上去的。”
我在心里暗骂,他可不就是瞎吗?
男女都认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