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微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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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变成这样……
须乡望着浑浊的天花板茫然地想道。
大约应该在两个多小时之前，一系兵分两组对一个非法□□研制案件进行调查。霜月监视官指挥着他和雏河两人进入了这个仓库。须乡率先发现了安装在隐蔽处的□□上有远程□□倒计时，他只来得及提醒霜月监视官成功撤退，那炸弹就爆炸了，坍塌的建材导致唯一的入口被堵塞，须乡和雏河被困在了仓库里。
霜月指示他们在原地等待救援之后就离开了，谨慎起见，须乡在仓库里小心地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更多的炸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转头看见雏河抱着膝盖靠着墙壁坐在那，脸上不太好，须乡便朝他走过去。
“你没事吧？”
雏河肩膀一震，怯生生地点了下头。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什么外伤的样子。既然除了等待救援没有别的办法，须乡便也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须乡出任务时经常遇到各种不顺利，有时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那种比较倒霉的体质。尽管须乡的观察力不差，常常能对现场做出正确的判断，但最后挂彩的经常是他。
小伤不断的话，或许相对就不容易遇到大灾大难吧，男人这样自我安慰着，这时雏河的腕表突然亮起了常守监视官的通讯。须乡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
“雏河君，你们还好吧？”是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雏河的脸上明显缓和了，很轻地“嗯”了一声。她很擅长安抚这家伙啊，须乡想，知道雏河和自己被困在这里之后还特意打电话过来问，这也是她细心的地方吧。常守的声音继续道：
“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把你们救出来的。须乡执行官在吗？”
须乡一愣，“啊、在。”
“拜托你照顾一下雏河君，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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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让照顾一下……要怎么个照顾法啊。
须乡偷偷瞥了雏河一眼。他平时基本没怎么单独和雏河相处过，更不用提交流了。在须乡印象中雏河一直都是这样，像棵含羞草似的，放着不管的话也能够正常自处，一碰他他的叶子就会立刻受惊吓闭起来。除了常守监视官之外，大家似乎也都不怎么去打扰他。
所以说只要默默地待在旁边就行了吧，须乡琢磨着监视官的指令，尽管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一道指令，但他还是认真思考。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了不太对劲的喘息声。
男人扭过头，只见雏河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呼吸像是有些费力，细弱的脖颈前后微微晃动着。
“喂……你怎么了？”
须乡刚问出这句，雏河就摇摇欲坠地朝一旁歪了过去，不过是朝他的反方向。红头发的青年用手撑着地板，几乎是趴到了地面上，看起来要晕过去了。须乡赶紧过去用手扶住他，手一碰到雏河的胳膊，就觉得对方全身都软弱无力。须乡想起雏河平时经常吃些不知是什么的药片和胶囊，莫非是病发作了？
“药，带了吗？”他问。雏河双眸微垂，额上渗着冷汗，许久才摇了摇头。
这下可麻烦了，这家伙会死吗……须乡又露出了习惯性的忧心忡忡的表情。怎么办？
“跟常守监视官联络一下吧。”
他抬起右手的腕表，雏河却突然耸直了脖颈，一下抓住他的手腕。
“不、不用……给姐姐、麻、麻烦……”
须乡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孩子也有要强的一面。可是这样一来他也实在无计可施了。雏河的身子又软了下去，须乡感到冰凉的指尖从自己手腕滑脱了。
且不说监视官的指令怎么交代，要是雏河就这么在他眼睁睁之下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的令人郁闷的经历又要增添一笔了吧。须乡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哪里难受？头晕？躺下会不会好一点？”
他让雏河仰面躺下，将对方的后脑放到自己大腿上枕着，然后脱下外套盖在雏河身上。一开始雏河似乎有点害羞，但因为实在无力，结结巴巴地道着歉接受了他的安排。须乡自己也略觉尴尬，感到应该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
“那个……聊聊天怎样？想点别的就不会太难受了。”他说。
“常守监视官很了不起啊，一个女孩子却总是那么沉着。
“来一系之后，觉得气氛和其他系不太一样，也许是常守监视官和别的监视官不一样吧。
“说起来你很懂投影的技术吧，之前鹿矛围的案子，你也很厉害啊。
“对了，你桌上放的那个，是骷髅模型吧，那个是干什么用的？”
须乡自身话并不多，不算外向的那种男人，寻找话题让他累得口干舌燥，何况对方大部分时间只用“唔”“嗯”等少量的词汇回答。到后来，须乡也实在不知道该聊点什么了。他苦恼地靠在墙上叹了口气，只觉躺着他膝盖上的青年立刻浑身一绷。
“对、对不起！”
“诶？”
须乡眨了眨眼。他这才意识到雏河虽然不怎么会交际，但对他人的情绪却是极为敏感的，由于缺乏安全感，或许尤其害怕惹怒其他人吧。大概刚刚也是雏河以为他不耐烦了。
须乡再次瞥向雏河的脸。长长的睫毛，眉目之间总萦着一丝胆怯的神色，雏河看起来完全像个小孩子。于是他让自己朝对方微笑了一下。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啊，我正好也想偷懒休息一会呢。放心吧。”
雏河仰面朝上望着他。尽管经常被留海遮住，这孩子的眼睛其实还挺漂亮的，须乡刚这么一想，就发现雏河赶紧把脸扭开了，脸颊上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微弱的光线从仓库天花板的缝隙中射进来。外面仍然一片寂静，似乎救援的工蜂还没有到场。须乡说：“你稍微睡一下吧，等救援来了我再叫醒你。”
看起来雏河的症状也比刚才减轻了一些。青年沙哑地“嗯”了一声，缓慢地翻了个身，把侧脸贴在他腿上，像某种小动物那样蜷缩起四肢。须乡哼起了一首歌，尽管不太成调，但这能让雏河和他自己都稍微觉得放松一点。
过了几分钟，雏河忽然颤悠悠支起了身子。“啊、”
“怎么？”
青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仓库深处的一堵墙：“那，那个……投影……”
须乡跳起来，顺着他指的方向踅过去，伸手试探着碰了一下，手臂竟然真的穿过了墙壁。“这里没准能出去！！”他惊喜地叫起来。“你很厉害嘛！”
回过头去，雏河还坐在那里，披着他的外套，又像含羞草一样缩起了脖子。
***
“怎么搞的，你们这不是自己能出来么。”
霜月监视官叉着腰不高兴地瞪了须乡一眼。“害我白跑一趟了。雏河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发现那道暗门啊。”
“他身体出了点情况，”须乡感觉被自己背在后背上的人沉默地接受着指责，便代替他陈述，“抱歉，我应该早点向您汇报——”
“算了，快回去吧。”
霜月走开了。须乡松了口气，用手臂重新揽紧了雏河的膝弯，稳当地驮着他。在担架到达他们面前的时候，男人感到背上的那孩子用手悄悄捏了捏他的衣肩。
“谢谢，须……须……须乡先生。”
这一天过得还不算太糟，须乡想。
FIN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