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音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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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一早，李森六点就来我家了。我说他作息实在不像一个家里蹲的人，未免太健康。李森说他晚上九点睡，凌晨一点醒，两点半再睡，六点半醒。我说别人是少食多餐，他是少睡多觉。我问他为什么这样睡，他说没有为什么，身体自己这样决定的。困了就睡，醒了就玩。
“年纪轻轻，就废了。”我笑他。
“怎么废了？”李森问我。
“颓废。”我问他，“每天什么事也不做，岂不是很无聊？”
李森没有说话，我看了看他表情，感觉他不高兴了。
“怎么啦？”我转到他正面看他脸。
李森头一扭，不让我看。
“怎么不说话了。”我揪他衣袖。
“有什么好说的。”李森语调平平地说。
“这么说你还真觉得无聊啊，”我笑，“空虚寂寞冷吗？找个班上就好了。”
“没有。”
我也不知道李森说的“没有”是“没有无聊”，还是“没有空虚寂寞冷”，不过看来他不喜欢这个话题，那就不谈了。我叫他多吃饺子，还提醒他“韭菜馅儿的”。李森冲我笑了一下。我说我妈买的韭菜嫩多了，不塞牙，一会儿走时他装点，路过他家送到冰箱里，再送我去宝城。李森点点头。
吃完饭，拎着行李箱出门。将行李箱送进后备箱，听见李森问我妈要不要一起去宝城送我，反正李森去了也要回来，多个人少个人都一样。我妈摆摆手，说不去，嫌坐车来回四五个小时太累。我妈自己不去，却不客气地让李森帮忙捎点宝城的枣糕和大列巴，钱问我要。估计我妈怕李森不收她钱吧？尤其她又给送了挺多饺子和韭菜盒子，李森更不可能收她钱。要我说她就不该让李森带东西，但谁叫她馋呢，就爱吃枣糕和大列巴，还只爱吃只有宝城才有的老字号的。
我和李森上路了。
车子在李森家停一停，又在路过的加油站停一停，然后上了高速，一路疾行。
在高速公路行驶了有十分钟了，我才惊觉少了点什么。
“你怎么不放音药了？”我问。
“想听？”李森说，“自己唱。”
“你想听什么？我看我会不会唱。”
“我想听《飞向别人的床》。”
我只笑没唱，李森却自己唱起来。
oh我真的真的不想你离开
我们就快要完蛋
我还想和你做
还想和你做
crazy的那个夜晚你真的太厉害
所以还想再重来
我还想再重来
还想再重来
……
我听得眉开眼笑，问李森：“唱给我听的吗？”
李森说：“唱给全世界听。”
“这种半死不活的调调更适合你，别刻意粗着嗓子喊麦了。”我诚心诚意地建议道。
李森“噗”地笑出来。
“你笑什么？”
“没啥，没啥。”李森连说两遍，情绪也由放到收，我知道声音这个话题又终结了，再说他就会当没听见。
莫非他也觉得喊麦尴尬？尴尬还敢发朋友圈。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点开李森朋友圈看了眼，是空白的。
我算了算时间，看到他朋友圈那天是晚上，我刚发完金星伴月的照片，也就是十月三号。今天是七号，已经过了三天了，看不到李森朋友圈三天前的动态。
我退出朋友圈，点开我妈的聊天框，问她前几天有没有看到李森发的朋友圈。我妈很快就回复我了，说她没看见。我让她再问我爸看没看见。我妈回我说也没看见，反问我什么朋友圈。我谎称我也想知道。我妈回了一个“切”。
大概唱歌让李森起了兴致，车内响起“蓝牙连接成功”的声音，然后开始单曲循环——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
歌曲循环了有十分钟，我始终看着窗外。
李森忽然把音乐关了，对我说：“要不要跟我车震？”
“在高速上？”
“快到青城了。”
“我要去宝城。”
又过了五分钟，李森说：“给我点支烟。”
“你还抽烟？”
“戒烟中。”
“那你还抽。”
“昨晚没睡好，困。”
“烟在哪？”我在李森车中四处查找，没看到有烟的样子。
没听见李森回话，我看他一眼，又问了一遍。
“在我裤.裆里。”李森没好气地说。
我看到车前一个像是抽屉的地方，在缝隙处摸索了一会儿，打开了，里面有盒烟和打火机。我把烟拿出来，欣赏烟盒上的字。
李森见我始终不给他，出声问：“你在干嘛？”
“开车还是别抽了，要不去青城停一下，你抽完我们再走。”
李森没说话。过一阵，蹦出一句，“不让我抽你翻什么？”
“我怕你自己翻。”我微笑。
李森也笑了。“你还挺怕死。”
我见他笑，心情也跟着放松。我说：“要不还是去青城，我给你摸一下？”
“你不要？”
“一会儿还要坐五个小时飞机，太累了。”
“哦。”
李森虽然答了“哦”，路过青城时却没有拐进去，而是继续开往宝城方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