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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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阵，李森终于出现了。他身后跟着一个瘦小的女生，行李箱却巨大，被李森用左手拉着。他右手则拎了另一个长条形的行李包。女生背着小书包上了车，将车门滑上。李森把行李放好，来到驾驶位，终于发车了。
转出机场，行驶渐渐平稳。
我问李森：“晚上回小溪吗？”
“回。”
“那我跟你一起吧，你先送别人。”
“好。”
小溪村在宝城和大河县之间，如果我着急回家，就可以让李森把我从高速公路上放下，我自己再进村。或者他干脆在石泉镇下高速，进入小溪村放我下车，他再沿着乡道继续开到大河县。乡道当然要比高速公路慢许多。
李森开了车载音乐，都是最近流行金曲。
车子进入高速公路，除了车灯外，见不到其他光亮。高速公路仿佛变成一条漆黑的隧道，来路与去路尽被吞没进无边的黑暗。
一路上李森都没有跟我说话，我其实想跟他聊天，问他怎么开起拼车来了？但是想到一车人，李森又一副沉默的样子，我就也不想表现得太亲热了。
不再关注李森后，我放松地陷进座椅里。车内暖气足，不知不觉间我竟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听到有人叫我。
“驰子，别睡了。”
我睁开眼，视野中出现李森的轮廓，模模糊糊，仿若梦中之人。
“森森。”我揽住他的脖子，拉到面前，迷迷糊糊地吻他的嘴。
亲吻的感觉很真实，触摸的感觉也是。我睁开眼睛，渐渐清醒了。
李森见我睁眼，将唇退开，问我：“去我家吗？”
我心脏跳快了几拍，挪开视线看看车后，早就空荡荡没人了。
“行。”我说。
李森坐回去开车，我则掏出手机看看微信。
我妈给我发了几条语音，问我怎么还没到家。
我回复她说今晚在外面住，明天回。
没收到回复，估计她已经睡了。
李森没再开音乐，我们行驶在黑暗中，此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还没找女朋友呢？”李森先开口了。
“找了。”我瞟一眼李森，说，“也叫森森。”
李森笑了一声，不知信没信。
“你呢？找对象了没？”
“找了。”
李森却没往下说了，我忍不住问他，“在你家呢？”
“什么在我家？”
“对象。”
“嗯。”
“那我这么晚去你家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你还答应去。”
“是你先问我的。”
“我就客气一下，谁知道你真去。”
“那你送我回家吧。”
“进得去屋吗？”
“进不去就睡棚子。”
“冻死你。”
我没再接话。
“给我看看你女朋友照片。”李森又开口了。
“你先给我看你对象照片。”
“没照片。”
“那我也没有。”我说。
沉默五分钟。
我问：“真有对象？”
“真有女朋友？”李森反问。
我一下子笑出来。“假的，因为刚刚亲你，有点尴尬，所以掩饰一下。”
“哦。”李森语气无波无澜。
“一会儿还给亲吗？”我问。
“给你屮。”
我一下子就起反应了。
我将视线定在前方，控制自己不要盯着李森，不要去碰李森。
“怎么不放歌了？”我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爱听。”李森答。
我将手支在车门上，挡住脸，看着车前一点一点展露的雪白路面，唱起歌。
点燃你总抽的香烟
欺骗我无法满足的嗅觉
那夜弄懂你嘴唇甘甜
但却感觉距离还是很远
点燃你潇洒的拒绝
我知道只是一厢的情愿
你已不再允许我犯贱
没办法让我再次回到你的身边
我停下来，扭头看李森，问他：“好听吗？”
“还行。”
“唱给你听。”我说。
“那你再唱一遍，刚刚没仔细听。”
我没有唱，而是突兀地说：“我联系过你前妻了。”
李森没接话，沉默地开车。
“你不问我为什么联系她？”
李森还是沉默。
我继续讲话，仿佛自言自语。
“两个月前，我联系小武，问他有没有见你发朋友圈。因为我没见你发过，想知道你是不是屏蔽我了。小武说你没发，还问我为什么问起你。我骗他说我国庆回家时跟你闹了点不愉快。小武告诉我……”我断在了这里，等待。
果然，李森主动问：“告诉你什么？”
我继续说：“他有你前妻的微信好友，他说你前妻在朋友圈把你大骂特骂，说你欺骗她的感情，说你……”后面是说李森有病，骂他怎么不去死以及一些类似王八蛋之类的脏话，我没再转述，而是往下说，“小武的描述，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你上次跟我说你和前妻离婚的事，你们关系好像还行，她应该不恨你才对。”
李森说：“所以你就去联系我前妻？”
“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了。”
“哦，然后呢？”
“我加了你前妻好友，她通过后问我是谁。我说我是黄驰，小溪村的人，她结婚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她可能不记得我了。她问我加她做什么。我说我是李森朋友，李森对我讲他离婚原因是前妻出轨，我想问她是真的吗？
“你前妻破口大骂，骂完你又骂我，让我死远点，别恶心她。然后她就把我删了。本来这件事就断在这里，但是第二天，我忽然又收到了她的加友请求。我同意了。
“你前妻发来一条视频邀请，我接受了。对面镜头是黑的，没见到人。我听见你前妻说话，让我离镜头远一点，她看不清。我没有动，问她看我做什么？她叫我把脸露出来，让她看清，她就告诉我离婚真正的原因。我就把脸往后退一些，然后就听见你前妻大笑，笑得喘不上气。
“我问她笑什么，她把视频挂断了。我以为她又要拉黑我，但是没有。她发来一张我的照片，问我，这是你吧？我说是。她说，那就没错了。她对我说，她和你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你阳痿，但她却发现你在卫生间对着男人的照片打飞机。”
说到这里，我侧目看看李森的手，见他稳稳地把着方向盘，没有失控的迹象，我略微放宽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