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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娈姝估摸着走了一夜,终究还是在一团白雾里挣扎,这才知道自己又被君漠给坑了。简直无法想象一个活了上完年的、法力无边的大魔头居然天天以捉弄凡人为乐趣,是什么原因?娈姝总结了一下:这厮实在太闲了!
      娈姝咬牙切齿地挨着跟竹子坐下,也不走了,就打算守株待兔,君漠要知道她没动作肯定会自己弄点动作出来的。
      于是,娈姝将就着在竹林里挨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一睁眼果然看见白雾已散周围青竹环绕,前方水雾氤氲处,千阶汉白玉石阶梯之上,一座山庄呈现。
      “哼,就知道你耐不住会有动作。”娈姝抬腿上前,为自己的神机妙算得意着。
      等娈姝哼哧哼哧地爬到山庄门口,见两个守卫盯着自己,摆手道:“我找你们尊主。”
      一守卫上前道:“姑娘可有拜帖。”
      我又不是来拜访他的要什么拜帖。娈姝心中虽不悦,终究细声细气地吐了个“没有”。
      “尊主出门游玩,姑娘若无拜帖呈上,便先请回吧。”
      娈姝瞪眼:“昨天还有人说他来这里静养了,怎么就走了?再说我在底下蹲了一晚上也没见人,你骗鬼呢!”
      守卫不说话,退回去尽职地守着自己的位置。
      娈姝憋了一晚上的气哪能说散就散,上去就拍门:“君漠!你这个小肚鸡肠的!要杀要剐你先给我开门,不带这样捉弄人的!”
      守卫听她直呼君漠名字又扰人清净,直接将人架了下去。
      “云衢山庄,不得放肆!”
      娈姝散乱着一头青丝,倔着性子不肯罢休,又哼哧哼哧地重新往上爬去。
      门口还是那两个守卫,说的话却翻了个个儿:“尊主受邀外出,姑娘若有事还请另择他日。”
      嘿,这是跟她玩“三顾茅庐”呢?!
      “行。”娈姝一扬手,在两个守卫目瞪口呆之中从阶梯一侧的斜坡上刺溜一声滑了下去,然后隔了两盏茶的时间,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地又出现在了门口,“你们尊主在睡觉是吧?”
      两守卫面面相觑,尊主好像是这么吩咐的。
      娈姝直接越过愣住的两人,穿过主厅,来到后院,看见千瞳抱着剑坐在廊下,旁边的屋子门窗紧闭。娈姝这回更不急了,摘了片芭蕉叶扇着凉风,坐在另一边。
      千瞳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紧闭的门,低头擦拭起自己的宝贝剑来。
      又是一个日落西山,终于见到雕花木门开启,娈姝拂掉揪得堆成一堆的芭蕉叶,先千瞳一步凑到君漠跟前。君漠见到她,果然装得一副惊讶的模样:“你怎么又回来了?”
      娈姝觉得自己心绞痛,硬扯出一个笑脸:“你一声不吭就走掉实在太不够朋友了。”
      “朋友?”君漠笑眯眯地咬着这个词,好像在琢磨着他的意义。
      娈姝也知道跟君漠谈朋友纯属天方夜谭,赶紧转移话题:“我就是回家看一眼,你也犯不上生这么大气直接走人吧。”
      “生气?”君漠再次低头思索。他生气了么?
      娈姝被他的态度不明弄得心惊胆战,嗷嗷叫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这不是回来请罪了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答应我的事不反悔怎么都行!”
      “我答应你什么了?”君漠终于正色问道。
      娈姝指着他差点跳起来:“你答应帮我找出当年事情的原委的,你不是在找昆仑镜吗,还不承认。”
      君漠撇了她一眼,哼道:“找昆仑镜是本尊闲得慌,你自作多情干什么。”
      “……”连“本尊”都冒出来了还装,这人真是死鸭子嘴硬。
      娈姝也不明说,揪住君漠的后摆死缠烂打:“既然是你闲得慌,那肯定不是什么难事了,你就顺手帮我一下呗。”
      “昆仑镜是上古神器,不说找不找的着,就算找着……这么大的忙,你请得起我帮?”
      娈姝一心盯在昆仑镜上,没注意到君漠话里的转折,为了爹妈直接豁出去了:“要命一条,要人一个,你自己选!”
      白幕刚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出,嘴角直抽。这简直就是土匪跟流氓谈条件,一个无理一个无赖。
      君漠笑,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子,道:“这一路我都在想你到底还有什么价值,可到如今我都没能想起来,等过几日我想起来了再说吧。”
      娈姝自知一无是处,可这话听别人说出口,心里总是不舒服,倔脾气一上来就要炸毛,见白幕朝自己摆手才硬压了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君漠优哉游哉地回了房。
      白幕这才劝道:“要倔脾气你能倔得过他?要懂得变通才是。”
      娈姝苦恼地直皱眉,她硬的软的都试过了,真的只差没以身相许了,怎奈这厮是软硬不吃荤素不进,这能把人憋死。
      白幕了然道:“没办法便暂时搁着,跟他硬碰硬,只会得不偿失。”
      娈姝思索一阵,觉得有理,感激地拍拍白幕的肩膀,那原本遮脸的面纱一掉,吓得娈姝往后一退:“这脸怎么回事?”
      昨日见着的时候虽然苍白,却也没这么白里透着青似的吓人,就跟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
      白幕摸了摸脸,叹道:“看来又得换身体了,天气一热,也只能撑个三五日。”
      这说法虽然听着挺恐怖,但仔细想想,长年累月地只能借助死人的身体活动,娈姝不由对白幕产生了深深同情。
      “你跟白起不是一体双魂吗,反正他醒着也只会害人,你干嘛不直接独占了身体,也好过你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占据别人的身体已经算缺德了,我若强行再将白起赶走,岂不是天理不容。”
      娈姝撇撇嘴不置可否,说起来他们也是兄弟,为了可以存活的躯体而必须要赶走另一个,确实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
      “不过你们也真奇怪,莫不是上辈子关系太好,投胎的时候都舍不得分开,结果生一个胎里去了吧。”性格还大相径庭,都不知道怎么处一块儿的。
      白幕听她打趣也笑着摇摇头,“说来都是几千年前的旧事了,我本该在那个时候就魂飞魄散了。”
      娈姝一听有内情,好奇心熊熊燃起,赶紧将白幕拉到一边坐下,打算让他娓娓道来,“闲着也是闲着,你跟我说说呗。”
      白幕倒也没什么难言之隐,便道:“那时候魔界因为至尊之位,常年动荡不安,我与白起各为其主,本就是兵刃相向的局面。后来白起为了协助上位者统治全局,不惜打破人魔两界的结界,打算栖息人界,暗中研制药物将人变为魔,用以扩大队伍。我以自己魂魄之力重合结界,本该魂飞魄散的。”
      白幕说到此处不由摇头一笑,娈姝猜想,是他也不知道君漠会有本事将他救回来吧。
      “君漠要对一个人狠,绝对会让那人永世不得翻身。白起酿成此祸,自然逃不开,君漠将我的魂魄合入白起体内,一体双魂却只能冠以我的名字。我那时受了重创,所以即便魂魄有个寄居的躯壳,一时也未能苏醒,白起也只能在晚上出现,黎明一到,便只能沉睡。”
      “哦,我第一次见你也就是你第一次苏醒啊。”怪不得那时君漠说什么终于舍得醒了,敢情是利用她来刺激那具身体里的另一副魂魄,真是够深厚的友情。不过想想,君漠也的确够狠,白起这样活着不像活着,死了又不像死了,千万年如此,难怪性格扭曲成那样。想到此处,娈姝不由打了个冷战,“那夜里白起还会出来,没人守着君漠就不怕他跑了?”
      “你想以君漠的性子,会让他跑出去么?”
      那倒是。娈姝提着的心又放了下去,“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总算还做过一两件好事。”起码对朋友是绝对的好,死了都能给弄活,顺带连仇都给报了。
      白幕知道她跟君漠不对事,也不急着给她灌输“君漠并不坏”的思想,转而问:“若要认真说,你觉得他是怎样的?”
      娈姝见白幕正色的表情,歪头想了想,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唯独看不穿他的,也许他很好,但不是对我而言。我区区一个半妖,如他所说真的什么价值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好与不好呢。”
      “你既然觉得自己没价值,又为何要缠着他答应你要求呢?”
      娈姝托着腮摇了摇头:“他是魔君,对于我而言实在太过强大,我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也根本没方法,只有没头没脑地胡缠一气喽。”娈姝撅着嘴,突然又笑,“直到我缠不动为止。”
      白幕挑眉,这理由还真够无赖的。不过,没价值?那可不见得。堂堂魔君会因为受不了一个半妖的纠缠而答应去找昆仑镜?说出去众魔都要笑掉大牙了。
      “养条狗都可以用来看门,何况是个人呢,又何况你还不算是个人,何必妄自菲薄。”
      娈姝听得瞪眼,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君漠虽是魔君,却也没你想象得那么深不可测高不可攀,千瞳也是个半魔而已,身上亦留着人类的血液,君漠不也视他为最信任的手下,而且还有半师情分呢。你便将他当成个脾气古怪点的普通人对待就好了。”
      千瞳是半魔?嗳这冥洲殿的秘密不少呢。不过当君漠作普通人对待?那她还有命活么。再说她长这么大也没怎么跟普通人相处过,除了二叔婶婶,还有二哥,对二哥她可从来都是骑头上撒野的,对君漠除了敢摔个门发个火哪里敢动他半根毫毛啊。
      “你怕什么,有事我担待着。”白幕拍胸脯保证。
      “我可不像你,要真惹毛了他,被一巴掌拍散了可没人给我拼回来。”
      白幕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一指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君漠再怎么厉害,他也还是个公的!男的!你得拿出女人对付男人的方法来对付他!”
      “噗——”什么公的母的?!
      “不准笑!”
      “哦。”娈姝看着白幕青白的脸上认真严肃的表情,憋得实在辛苦。若说起来,白幕真是比君漠有人情味多了,要是君漠这么容易对付就好了。
      白幕对着娈姝一顿谆谆教导,倾囊相授着自己的宝贵经验。娈姝见他这么当回事也不好再打哈哈,拿了纸笔逐条几下。
      娈姝抖了抖密密麻麻的三大张纸,笑言:“我算是知道你这么些年尽研究君漠去了。”
      白幕揉了揉僵硬的嘴角,叮嘱道:“不知道怎么行事的时候就搁着看看纸上的内容,千万别跟硬上。”
      娈姝受教地点点头,一搂白幕肩膀,干脆顺便道:“咱俩既然都这么知心了,你就再帮我一个忙吧?”
      “打蛇随棍上啊你这是。”白幕推开她,还是好脾气地答应了。
      娈姝笑嘻嘻地道了谢,看着自己的手放在“花流云”的肩膀上,眼神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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