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020章：时间不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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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时间不够了
加州理工大学谢尔曼图书馆
斯潘塞·瑞德的目光聚焦在笔记本上的研究课题“对核糖体结构和功能方面的研究”。
他从两侧堆砌如墙的书摞中利落地抽出一本，摊开在桌面上，以一种惊人的阅读速度扫过书页，指尖不时在笔记本上飞舞，摘录关键信息或记下书名作者，以便后续拓展资料搜索范围。若非图书馆严禁过夜，他恐怕会直接在此安家。
“啊哈！抓到你了，心不在焉的小天才。” 瑞德对面，一个同样卷发的年轻男子萨姆停止了转笔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研究的兴趣看向他。
“瑞德？有什么心事在困扰你吗？”
“咦？我吗？”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沉浸在文献海洋中的瑞德茫然地抬起头，直到萨姆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才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自觉得重复道：“我？心事？”
萨姆，这位在攻读工程学博士学位的间隙，为了“脱单大业”而选修行为心理学的学长，由于本学期与瑞德这位小学弟相处时间颇多，便将他视为自己行为心理学研究的第一个样本。
经过一个月的近距离观察，萨姆确信，此刻的瑞德绝对有心事。
“？” 瑞德被看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歪了歪头。这动作让许久未修剪的刘海滑落下来，他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拨弄。整理好头发后，瑞德窘迫地发现萨姆正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嘴角还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哦！呃……没有，我没有……是吗？” 瑞德顿时紧张起来，目光飞快地扫视自己和桌面，“我刚才……打扰到你了吗？”
“嗯，倒也不算是打扰，” 萨姆用手指点了点横亘在两人中间那座摇摇欲坠的“书墙”，语气带着点调侃，“但你翻页的节奏明显变慢了，伙计，这有点打乱我的思路节奏。看看战绩一个上午，你只攻克了三本书。按你平时的速度，这会儿早该拿下五本了。如果没法全神贯注在你的课题上，不如歇口气，整理下思绪？”
“大概……是吧？” 瑞德顺着萨姆指出的证据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效率确实下降了，刚才也确实有与课题无关的思绪在盘旋。“事实上，我确实一直在想一件事。”
斯潘塞·瑞德，12岁毕业于拉斯维加斯公立高中，随即进入加州理工学院，16岁完成本科学业并取得第一个数学博士学位，17岁拿下化学博士学位。
纵然履历辉煌，瑞德偶尔也会遭遇研究瓶颈。以往，他总会选择阅读哲学书籍来放空大脑，在那里，天马行空的想法总能找到依托，无关对错。
然而，自从开始新课题并结识萨姆后，这位年长他七八岁的卷毛学长向他传授了另一种散心秘笈：去网络论坛日行一善，解答诸如“这道函数题怎么做？”、“这个电路图为什么不通？”、“如何追到化学系女神？”（等等，似乎混入了奇怪的东西）之类的求助帖。
尽管对电子产品心怀抗拒，瑞德也认同萨姆所说的“助人为乐能改善心情”，甚至可能在这些五花八门的问题里获得灵感。
不擅长拒绝他人好意的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了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他随意点开某个前辈制作的网址导航，进入一个论坛，挑选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尝试解答。
有些求助确实妙趣横生。
比如，当瑞德点进一个语言逻辑专栏时，一个标着“HOT”的帖子吸引了他。那是一个名为“魔术师”的发帖人组织的狼人杀游戏记录帖。
参与者们逻辑交锋精彩纷呈，可惜中途有人退出，导致胜负未分，好奇心爆棚的“魔术师”无法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各自身份，为此耿耿于怀。于是他整理了每一局的发言发到论坛，请网友推测各自身份，并推演在无失误情况下，最终会是好人阵营还是狼人阵营获胜。
“魔术师”那强烈到近乎偏执的好胜心意外地引起了瑞德的共鸣。
他仔细研读了游戏规则和发言记录，在盘清已有逻辑链后，甚至模仿起每个人的发言习惯，在脑海中与“魔术师”隔空对弈，两人分别占据不同阵营，绞尽脑汁地补全这个未竟的棋局，试图用纯粹的逻辑陷阱让对方露出破绽。
这个过程充满了智力的愉悦。
瑞德本以为昨天就能见证最终胜负，却未料到了约定时间，“魔术师”竟意外地失约了。
这，大概就是他今天课题效率低下的根源了。
“哦，不是女孩子啊。好失望。” 萨姆一脸夸张地表达了他的失落，“还以为能挖到小瑞德的网恋秘闻呢，结果只是交了个聊得来的网友？”
他促狭地笑着，“不过，因为网友迟到就心神不宁的小瑞德，啧，这纯情劲儿真是可爱得犯规。”
“没有失望，”瑞德连忙解释，下意识地为千里之外的“魔术师”先生找了个理由，“我只是觉得他可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来嘛，老弟，让我帮你瞅瞅？” 萨姆瞬间来了精神，论文被他抛到脑后，身体兴奋地前倾，“我帮你查查这个神秘兮兮的魔术师现在在哪个角落猫着呗？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瑞德立刻摇头阻止：“这样不好吧？我觉得过几天他应该会出现的，我给他留言再约个时间就行，不用……”
“嘿！没干过点这种事儿，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CIT的？” 萨姆飞快地打断他，狡黠地眨眨眼，“而且你不是说他在旅行吗？那他用的肯定是公共网络。我们只需要查查他发帖时的IP地址在哪个州哪个市，再看看那边有没有上新闻的大事，不就清楚你的魔术师有没有遭遇意外了吗？你也不用瞎担心了，对吧？”
他摊开手，一脸“这很合理”的表情。
“这样，似乎可行？但这合法吗？” 瑞德茫然地看着萨姆，完全被这套逻辑绕晕了，内心的小动物警报呜呜作响，却又无法反驳，只能迟疑地点了点头，算是信了萨姆的邪。
萨姆说干就干，立刻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入校园网。
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命令行窗口闪烁，熟练地设置几个跳板隐藏自身踪迹，然后轻松地进入了“魔术师”发帖的论坛后台。由于“魔术师”并未使用代理IP，他几次发言所对应的州际地理位置很快就被分析锁定。
“搞定！最后两次出现的位置……弗吉尼亚州……夏洛茨维尔。” 萨姆盯着屏幕，眼中闪烁着技术宅特有的兴奋光芒。
这让瑞德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随即又觉得不妥，好奇地凑近屏幕。“让我们瞧瞧夏洛茨维尔最近在搞什么大新闻？” 萨姆说着，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调取当地新闻。
“嚯……那边还真出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啊。” 萨姆盯着搜索结果，发出一声惊叹。
*
弗吉尼亚州，帕尔迈拉附近，某临时审讯点。
案件的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警方已向夏洛茨维尔及周边城镇下发了对涉案男女的通缉令，从服装店旁一家银行的门口监控中，获取了相对清晰的一男一女面部图像。
同时，通知了所有医院、诊所，甚至黑市医生，一旦发现图像中的男女带着一个在24小时内被大型犬咬伤手臂的男孩前来就诊，务必立即通知警方。
信息传递及时且高效。
当帕尔迈拉小镇一家私人诊所的值班护士，深夜接待了一个带着男孩前来注射狂犬疫苗的女人时，她立刻警觉起来。护士不动声色地与值班医生沟通，示意其稳住这对母子，随后迅速将诊所监控拍下的母子图像与通缉信息比对，确认无误后立即上报弗吉尼亚州警署总局。
警察火速赶到现场，试图离开的母子二人被堵个正着。年仅十岁的男孩在混乱中用匕首划伤了护士的手臂，万幸未造成更严重的伤亡。
霍奇和高登立刻对母子二人展开连夜审讯。
然而，无论面对何种问询，女人安娜和男孩都紧咬牙关，拒不透露被绑架者克莉丝汀以及他们家族式犯罪团伙中最后一名成员，丈夫兼父亲的下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意味着克莉丝汀的危险在增加。行为分析科的初步判断是第三人应该就在附近，但扩大搜索范围的警员们始终一无所获。
审讯室内，高登与安娜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心理拉锯战。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名叫安娜的女人眼神深处藏着巨大的恐惧，随着时间推移，她的紧张和焦虑几乎要溢出来。
高登大胆推测：这个犯罪家庭内部很可能因这次男孩的意外受伤，是否需要就医，产生了严重分歧。安娜违背丈夫的意愿，甘冒被警方发现的风险带儿子就医。
而她被捕后越发强烈的恐慌，极可能是因为她用了某种手段暂时制服了丈夫，可能是趁其熟睡，或是用酒精、药物、甚至□□、医用麻醉剂使其失去意识，才得以独自带儿子出来。
这意味着，那个男人很可能还处于昏迷状态，对妻儿的被捕毫不知情。一旦他醒来发现这一切，为了逃脱警方的追捕，他极有可能将唯一见过他真面目、且会成为逃亡累赘的克莉丝汀灭口。
高登的目光死死锁在审讯室的时钟上，秒针的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敲在他心上。他猛地扑到审讯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极具压迫感地前倾，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刺向安娜，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逼问：
“你对他用了什么，安娜？” 高登的语速快如连珠炮，“酒？安眠药？□□？医用麻药？” 他死死盯着安娜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在她眼神动摇、嘴唇微颤的瞬间，高登捕捉到了答案。
他像猎豹般猛地转身，撞开审讯室的门冲了出去。
安娜不可能想逃跑，她还想回去。这意味着她一定精确计算好了剂量和时间。以母子俩步行往返以及就诊所需的时间推算……那个男人，马上就要醒了！
时间。
已经。
来不及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