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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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句句，如灼蜡滴滴在心，烫的叶萌手发抖。
这是深藏在十六年前的一个阴谋，一个因为权利与欲望而勾结中原与西域的阴谋。
传说中的前武林盟主叶澜生，身死于魔教教主手中。十六年来，也隐隐有传言，说他的死是因为武林盟中人的背叛，但从未被证实，只是任凭风言风语流淌，等待年岁渐渐掩去这桩脏污旧事。而他的发妻晗月，同样在花样的年华惨死。她们的故去在有心人的涂抹下，成为了后辈仇恨的种子，用于憎恶邪魔二教，用于哀叹惋惜，却无人去追究他们真正的死因。
凭着这封贺兰甄的手迹，便可以窥见薄雾下当年的真相。
也许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拔群的后果就是招来一身妒恨。风华绝代又不如林家家势雄厚的叶澜生，就这样成为了争权夺势的牺牲品。他一人武艺超群又能怎样？他娶得碧落宫主又怎样？不敌整个武林盟的私心暗欲，不敌碧落中你来我往的权利倾轧。
若是晗月仍是名副其实的碧落宫主，叶澜生也许还有一个庇佑，虽然靠老婆吃饭听起来挺窝囊的。但是彼时晗月手中的权利早已落到了代宫主墨吟手中，碧落上下唯墨吟马首是瞻。怀胎十月待产的晗月，能在碧落有一席之地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在碧落失去权力之后，明白碧落险恶，也想过与叶澜生浪迹江湖。只是经过诸位师妹兜兜转转的设计，她还是回到了碧落，最终也魂归黄泉。
名为碧落，却来到了黄泉，真是可笑可怜。
贺兰甄在信中提到，可令墨吟的四师妹梦然为计，引晗月入瓮。晗月在四位师妹之中，最为喜爱的就是容貌同她一样出众的梦然，对她素来疼爱，衣食住行样样是最好。然而，就是这样子的疼爱日复一日地助长了她的野心，表面的温存太平下，年轻的梦然早已对她妒恨非常。出于对碧落宫主的渴望，当墨吟和她提起谋逆一事之时，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接下来，素来喜爱四师妹的晗月不忍回拒师妹的邀请，挺着大肚子又回到了碧落宫。她大抵在心中以为四师妹梦然是纯澈无暇毫无心计的，于是丝毫没有防备，在回到碧落之后被废去一身武功，又身受重伤。最后的结局虽然信中没有提起，却已经猜得到。
晗月身死，死于碧落，世人却说是为邪教所杀。
尔后的事情，叶萌多多少少都知道了。无外乎以为自己能成为碧落宫主的梦然却发现墨吟先她一步，登顶碧落，尔后开始了两个中年女人日复一日地厮逼，直到如今这酝酿了十来年终于行动。
叶萌沉默着折起了信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下子就看到了原著坐着埋下的伏笔，感觉不是很妙，她知道的太多了怕被□□……不，查水井。
这一叠信件，前半部分情书不说，后半部分的确是拿来扳倒梦然的利器。不过，如何使人相信是一个问题。其一，信件可以伪造，梦然大可一口咬定这些信件都是叶怜尘为了争权夺势而整出来的。也许可以将贺兰甄请来一验真假，亲口说出这些书信是否是十六年前的手书，但是贺兰甄病的奄奄一息，别说千里迢迢跑来碧落了，听说下床都特别困难，没法子证明。其二，就算证明了书信是真的，梦然也可以反咬一口，说叶怜尘勾结邪教教主诬陷代宫主，因为信的内容虽为手书，却死无对证，没有其他证据佐证。其三，要出示这些信件，必然带出墨吟与贺兰甄十六年那段恋情，还有墨吟在晗月之死中偶尔出现的身影。那可是杀敌也许没有八百，自损绝逼超过一千的招数。
最后总结，此事还需从长再议。
可从长再议，鸾凤殿中的墨吟也许等不了再议了。
但是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心中也就有了些底。至少有了个大杀手锏，对付梦然，也不是那么张皇无措了。
她为自己理清了现在需要对付的人：梦然，梦禾，莲华，隐约算上一个绿竹。
梦禾好对付，21世纪女特工比较单纯。梦然是个老狐狸精。在拿到十足的证据前不能乱动，但是她美貌与梦禾这两个软肋可以为自己所用。莲华，武力指数爆表，对叶女配应该有着敌意。绿竹，身份不明，年龄不明，武功不明，一切都不明。
当务之急是让莲华交出解药。也许在林峥的帮助下可以使用暴力胁迫，但是莲华在碧落宫人中已经混了个面熟，被少宫主私自用刑想必会惹来非议。
那便只能使用其他的方法了……
就在此时，外室的婢女忽然叩门，道：“圣女，有人求见。”
圣女轻声道：“进来罢。”
叶萌和圣女都抬起了头，看着来者何人。待那人低着头步入，恭敬地行礼拜过圣女和少宫主，再抬起头来，叶萌倒是有些疑惑了。
眼前之人，身着一身鹅黄衣裙，发饰简素，五官清秀玲珑。她不是别人，正是以往跟随梦禾的小跟班兰兰。
“兰兰姑娘，深夜到访，不知何故？”圣女问道。
兰兰立马在下首跪下，道：“求少宫主保我一命。”
叶萌奇道：“如今你家主子是正正经经的代宫主，怎么会有人敢损你性命？就算求人保命，也该是去求梦禾小姐。”
兰兰道：“别人看不清，我还是看的清的。代宫主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怕是不久就要……而梦禾小姐并不是个能承担大任之人。兰兰不想因宫主之位交叠而无端失去性命，所以特地求少宫主保我一命。兰兰今后必当为少宫主鞍前马后，尽劳尽力。”
“代宫主的身子？”叶萌一愣，仔细思量了下，发现最近的梦然确实是时时刻刻面上有着疲惫颜色，面容也苍老了不少。莫非是和墨吟斗了大半辈子，如今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便快速的衰老了下去？
不，这事儿，也绝非这么简单……若是这兰兰是虽然面貌苍老却精力依旧旺盛的梦然派来的一枚棋子呢？
她试探地问道：“兰兰，这宫中事物自然是由代宫主和宫主决断的。我一个少宫主，只能帮衬些杂事。你也许应当回到代宫主身边，好好尽忠……”
“兰兰知晓少宫主心中会心存怀疑。兰兰这些年里跟随梦禾小姐，梦禾小姐常常对兰兰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自身将要不保，又怎敢希冀太多？若是少宫主不相信，兰兰大可将知道的一些秘事告知少宫主。”
叶萌想到21世纪女特工那无脑的特点，这倒也是她会做的事情，原本想为自己争权洗白，却平白无故把身边一个原本忠心耿耿的侍女给洗脑成了胳膊肘向外拐的。
叶萌和圣女互相看了一眼，叶萌见圣女没有反对意思，便点了点头，道：“说吧。若是你说的话句句属实，本少宫主必然会想办法保下你。只不过，若有星点作假，后果本少宫主便不用言明了。毕竟，本少宫主并非梦禾小姐。”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底也是没个底，保下兰兰？能保下自己就很不错了。不过无论如何，眼前人是很好的一个契机，怎么也不能放过了这个机会。
兰兰开口道：“少宫主可知，问剑山庄的少公子前来碧落宫求娶您了？”
叶萌尴尬地点了点头，她是知道问剑山庄的人上门来求亲，可那个人不是林甫华而是林峥啊，这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今夜代宫主让梦小姐顶替您的身份出席了少公子的洗尘宴，意在让少公子与梦小姐……婚配嫁娶。”
“这我也知道。”
“那少宫主可还记得代宫主这些日子带入宫中的莲华姑娘？”
叶萌点了点头，怎么可能忘记啊！女猪脚啊那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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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公子，”梦然一双眼如含秋露，烟波明媚：“叶怜尘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林峥看着眼前不停对自己暗送秋波的少女，有些发寒，脚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他年少的时候也喜欢那些女儿家爱慕的眼光，可如此令他胆战心惊的目光还是第一次，仿佛他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马上就要被采花贼扒光了按倒在床上一般。
与之相比，莲华就显得清新淡然多了。虽然不如阿萌让他倾心，至少看起来，还行。于是林峥不自觉将脚步向莲华靠近了几步。
莲华的心中不由得浮起淡淡一丝喜悦。
他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而林峥，心中却有些懊恼。他本想着特地跑来入赘，一来可以娶个美人儿，二来也可以解了阿萌的燃眉之急。可眼前这两虎相逼，又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他急中生智，道：“碧落雪景正好，不若我们三人一同出门赏雪？”
刚说完，他就想打自己一顿。大晚上的，赏什么雪？
可偏偏两个姑娘都点点头答应了，于是林峥也乐得继续装傻。他裹上了来时穿得一层又一层大衣，穿得厚厚如同一个棉花包一般出了门。可怜莲华和梦禾俩姑娘，一个仅穿着单衣，一个又是舞姬装扮，清凉的很，一出门，便被冻的一个哆嗦。
莲华尚好，运起内功心法，暖意源源不断在四肢百骸周转，人也很快自如起来。而莲华，向来懒得练功，到了冬季也懒懒地窝在殿中，如今只能被冻得一乍一乍的。
为了防止有人打扰谈情说爱，梦然还特地摒退了所有侍女。这下可好，连个会看眼色送衣服的人也没有。而梦禾眼看莲华神情自若一点也不发抖，心下不服，也作出淡然自若的模样，哪怕指甲已经被冻得发紫。三人出了明光殿，一路也没有遇到几个侍女。外面黑漆漆一片，偶尔有灯火摇曳，雪地上会映照出一片暖暖光芒。
林峥是何人，轻功草上飞，两条腿真是江湖中一比一的快，三下五除二，借着夜色，竟然毫不留情地消失在了两个姑娘的视线中。
梦禾不过是娇弱地揉了揉小腿，一抬头，眼前却没了心上人的影子，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落下了几步，便往前走了会儿，发现还是没有心上人，便慌了神，转头四处呼喊道：“少公子，少公子。”
四下无人，唯有她的呼喊声和着风声。
她这时候也一下子觉得冷起来，牙齿打着哆嗦，抖着声音气鼓鼓质问身后的莲华：“少工资呢？”
莲华的功夫比梦禾好许多，一眼就看到了方才林峥的小动作，知道他是借着夜色跑走了，定然是因为眼前的梦禾太过难缠，逼得他不得不走。但他口中道：“我也不知道。”
梦禾转头四顾，发现眼前是一片光秃秃的地，覆盖着没有被人践踏过的白雪。雪上一丝足迹也无，想必少公子不是往这儿走的。而这片陌生景致，她也不知道是在何处。她穿越了一年多，时间大多花在吃喝玩乐上，也没熟悉过碧落的地理。
她摸索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问道：“这是哪儿？”
莲华自幼生活在外，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碧落，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很聪明么？怎么会不知道？”一看莲华那脸上平静清澈表情，梦禾就来气，不由得恶语相向：“我看你平时都是装得吧。瞧你，今日一见少公子，便失魂似的一定要跟出来。就凭你？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瞧你那磕碜长相，谁信你是……”
莲华面上平静地听着，心中的恨意却是渐渐凝聚。
她恨就恨自己没有生得一张同娘相似的脸。她的师傅说，她的相貌随她爹，可是又有几分相似？若她也有那般美貌……信她的人想必会更多。
而眼前这个梦禾，又是哪儿来的资格斥责她？
明明不过是个愚蠢自大、不知所谓的女人罢了！
依仗着母亲的权势，终日里只会作威作福，自以为是个少宫主，不过是个胸无点墨而空有皮囊的女人罢了。竟然还敢肖想少公子？简直是……
找死。
反正，梦家母女都是要死的，梦然已经快要不行了。
梦然最喜爱的养颜膏药，都是经过她的手配置的。那些膏药短期虽然有养颜之效，长期服用……
她可是在那些膏药中，同样下了“美人迟暮”的！
就让梦然对着自己日渐老去的容颜痛苦哀嚎去吧。
她最在意容貌，那么就让她一点点看着自己在四十之年，变为白发苍苍的老妪，就像墨吟那般，还同自己最挚爱的权力失之交臂……
而她的女儿……
莲华看向眼前的梦禾。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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