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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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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都忘了，你已经没在装了。”
说着这句话的崔志勋，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丝有点讽刺的笑容。
明明因为某些事已经可以解决了心情好得不得了，不太想再跟他针锋相对下去，那样没意思，但是还是忍不住。
对罗靖尧，他总是半点平时的风度都没有，总是按耐不住地想要表达自己对他的厌恶。
但这几乎也已经是他们最后的一点摩擦了吧。
毕竟罗靖尧早就已经被他发现了那些温柔的假象，既然都已经没有再演下去了，那他也根本就没有做到唐译要求的。连自己最喜欢的人的要求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脸装模作样地继续赖在他身边不走啊。
他深吸了口气，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他毫不掩饰的讽刺稍稍收敛了些。
他双手交叉扣在膝盖上，调整了坐姿，放在别处的视线也随之调到了罗靖尧身上。
“好吧，你好像不明白，”不知道那疑惑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装，崔志勋难得有心情多跟他聊几句，“昨天晚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不过是为了缓冲，却让罗靖尧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男人倒吸了口冷气，垂下眼连续咳嗽了几声，他也因为这咳嗽声而停了下来。
罗靖尧的脸色变得很古怪，他缓了许久，半晌后才道：“抱歉，那件事——”
“没什么好抱歉的。”崔志勋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那句“抱歉”，他心里突然有点憋闷。更应该道歉的事他不说，却为了这种事跟他道歉吗？
他果然是知道的，知道他昨天晚上跟唐译谈了什么，知道他的那点小算盘已经泄露了，刚才还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得不说，影帝的演技即使过了五年多，仍旧是那么专业。
他有点想冷笑，然而表情却突然明媚起来。
演戏什么的，谁还不会呢？
“能让你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爱么。”他耸耸肩，故作不以为意。
罗靖尧：“……”是……幻听了吗……？
男人的肩背有一瞬间的僵硬，缓缓把刻意躲开的视线重新放在他脸上。
他承认了？
承认他对他的感情是爱，而不是在演戏？
他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就连交握着的双手都微微地颤抖起来。
崔志勋一副轻松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有点悲哀。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什么事都愿意做，然而得不到的爱情终归得不到。
谁会知道，心高气傲的罗靖尧，娱乐圈名副其实的影帝，在现实里也不过是个别人爱情里的配角罢了。
站在悲悯的角度看着他，从前不曾被这个男人理会过的爱也好，曾经被他伤过的心也好，这些年一直未曾走出来的痛苦也好，或者是当得知真相的时候的愤恨也好，这一刻稍稍让他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造成自己不幸的人却也同样的不幸，没有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事了。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自欺欺人，别人的不幸并不会成就他的幸福，但他已经坠到谷底，也没有别的期待了。
既然彼此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并没有），这种虚情假意和乐融融的对话，也该划上一个句点了。
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可以在这人生中一个短暂的插曲中，彻底解脱出来了。
崔志勋站起身，双手随意地插在宽大的家居短裤兜里，道：“你助理的工作，也该告一段落了吧，现在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不是么？”
罗靖尧点点头，是啊，助理的工作，本就是为了赖在他身边的一个理由而已。既然已经承认了他对他的爱，那么他们之间也该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不管是重新回到娱乐圈，成为曾经让他迷恋仰慕过的那个“神”，或者是继续从商，为他们的以后拼搏。他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即使精明如他，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好像需要点时间消化，这些未来的规划，以后再说给他听吧。
他动了动表情僵硬的脸，硬生生地扯出一丝笑容来。
崔志勋眼神闪烁了一下。
又在嘲笑他啊。
算了，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也懒得跟他计较。他低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今天之内，就给昊天递一份辞职信吧，我不希望拖太久。至于苏总那边，我会跟他说，必定不会找你麻烦，也不需要你交什么违约金的。”
“好……”违约金什么的都是小事，他在意的是崔志勋愿意接受他的这件大事。罗靖尧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需要极力克制，才能够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兴奋得让人发抖的感觉。
崔志勋仔细地想了想。
好像，该说的都说了。而罗靖尧也爽快地答应了。
呵呵……这不是很好的结局么？
他在原地又站了几秒钟，已无话可说，便抬脚朝门口走去，勾起了自己的拖鞋。
“再见。”
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的罗靖尧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的时候，他的嘴角缓缓上扬，那张万年冰川脸上，现出一个让人不可置信的明媚而灿烂的笑容。
他上半身倒下，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竟像个开心的孩子。
解决了大难题，崔志勋换了衣服，戴着墨镜去了地下停车场。
那辆从他入住这栋公寓楼开始，就在他的车位上停了两三年的黑色路虎，已经落满了层层灰尘。
自从五年前的车在车祸中报废之后，他就没有再买过，这一辆是他搬家的时候苏皓渊送他的乔迁礼物，他亲自开过来之后停在这里就没动过。
Ｌｅｏ曾经因为这个礼物把苏皓渊喷了一顿，现在还能想起来苏皓渊当时讪讪的表情。
苏皓渊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中二病中的典型。虽然现在好了点，但性格依旧大大咧咧的，比Ｌｅｏ有过之而无不及，本就没有别人细心。何况上百万的车，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不至于太过贵重，但也不是个小数目，他也只是不知道送什么，就送了崔志勋当时没有的东西而已。
只是苏皓渊不知道，他从那次车祸之后，就没再开车了。
手里的车钥匙，是在家里翻了半小时才找到的。他打开了车锁，开了车门坐在驾驶座上，他检查了自己的驾照，很好，还没过期。
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他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深吸了口气。
车子缓缓地开出停车场，当顺利上路的时候，崔志勋才感觉到手心里一片的冷汗。
手已经没那么抖了。
心理上的障碍和恐惧，原来可以这么轻易的克服。
而现在，彻底地抛弃了从前，和那段过去、那个人完全地划清界限，他从此以后，应该可以随意放飞自我，重新回到以前的自己吧？
即使这么问自己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但他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把握，毕竟那是比车祸更深层次的伤疤。但他只想活在当下，就算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背着重重的壳隔绝那些来自外界的伤害，也无所谓了。
去给车加满油、顺便清洗保养了一番，做完这些已经将近中午了。
他坐在汽车美容中心的等待区给苏皓渊打电话，中午的时间，苏皓渊不忙，很快就接了。
“怎么啦，小勋？”
听声音，苏皓渊的心情不错。
而崔志勋跟他一样的心情爽快：“罗靖尧——”
“我知道，”他笑了一声，语气轻松愉快，“半小时前刚得到消息，罗靖尧给人事部递了辞职信。我第一时间就让人事部整理好资料送给我亲自签了字，材料已经快递到他家里去了，同城下午就能到，一干二净。怎么样，办事效率吧？”
“苏总做事，一向效率干净，毫不拖泥带水。”崔志勋忍不住拍几句马屁，不说平时，这件事他的确处理得很有效率。
“不过他这是抽什么风？”
崔志勋抿了抿嘴角，下一秒又笑了：“谁知道呢，大概良心发现了，肯放过我了吧。”
“嗯……”苏皓渊沉吟着，迟疑地开口，“但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总，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不管过不过得去，我都不需要他假惺惺地来弥补。”
与其说弥补，不如说是给他添堵吧。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糖糖他，”苏皓渊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糖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这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我也想任性一次，可以吗？”
“小勋……好吧，这件事就这样，我暂时不跟糖糖说，你也先保密。他在这边也只能呆到明天，明天下午就要飞回去，美国那边还有事要忙。我怕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不肯回去了。等他回去了，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工作缠身他自然也没办法，顶多打个电话唠叨几句罢了。”
崔志勋巴不得唐译不知道，连忙点头赞同。
他挂了电话，心里有点轻松，又有点沉重。他把那份沉重归咎于自己对唐译一番好心的愧对，却不知道其实他心情的沉重多半是源自于罗靖尧。
有粉丝找他签名合照，他礼貌地一一满足他们，那复杂的心情在这片忙乱之中也顾及不上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