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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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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就有丫鬟来请人，因为昨日老鼠事件穆庄上下都没有好好吃顿饭，穆少天作为现在的家主有违待客之道，所以今日早晨布了丰富的菜，煮了八宝早膳，炖了鸡汤，包了水晶饺……
陌烟没有推脱了，对丫鬟回了声整理好着装就过去。
陌烟回了内房便看见那人窝在他床上睡得昏天暗地，卷着一床薄被缩在角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记得昨晚他将他一脚踹到墙角，他就安分得没有再招惹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很清楚自己的怒点在哪里，即便一次次地触碰也会适可而止。
只是自己的忍耐度倒是被他磨得越来越高了。
“起来了，过去用早点了。”陌烟坐在床沿上，看着里角那隆高的小山。
‘小山’动了动，挪了过来，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正确无误地怀过陌烟的细腰。陌烟看着腰间的手臂，总是觉得他们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模式，而他自己也没有觉得不适，这种一点点的蚕食，又让他颓败、无力。
堇墨在陌烟身边磨蹭了一会，他微微翘起唇角，他对于现在这种进展很满意，他要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的方式，一点点地蚕食掉陌烟的韧性，让他逐渐倦怠逃离而安于在他身边习惯一切。
虽然这盘棋可能要下很久，但是好像别无它法。
有些人你抓得越紧，他逃得越远。
陌烟来到大厅时，桌上的人都齐了。穆少天为他们留了上座，杜如梅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是今日见了王音没有破口大骂。三夫人王音抱着五岁幺子喂着饭，可爱的孩子乖巧地坐在他母亲怀里好奇地看着堇墨他们。
大家默契地动了筷，诡异得和谐。
“尹公子，是否有最新的消息？”穆少天适时地开了口，但是目光却落在杜如梅身上。
底下的一群人很有默契地变了脸色。
穆少天冷哼了一声，他现在完全是不操心穆毅的死，而是想想尽办法除掉这些碍眼的人。
“略有消息，但是还不确定，还需几日。”
“那有劳两位公子了。”
“绵薄之力。”
堇墨和穆少天还说着模棱两可的对话，穆少阳却突然站了起来，打翻了他面前的八宝粥，瓷勺‘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碎了。
杜如梅不满地看了眼失态的儿子，却转头看见他双目怒睁，口吐白沫，手掐脖子……片刻时间便倒地不起。
“少……少阳……”杜如梅去抓地上的儿子，变故太快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堇墨过去探了穆少阳的鼻息，得出：中毒，已断气。
杜如梅如遭晴天霹雳，瘫坐在那里，没有哭没有喊，只是脸面上没有一点血色。
王音在一旁尖叫着捂住幼儿的眼，穆少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杜如梅突然笑了，很诡异，很寒意，让众人毛骨悚然。大家只当是她死了女儿现在又死了儿子，发了失心疯。
可是变故就在那一瞬间，杜如梅拔了头上的簪子，一个箭步冲到王音面前，冲着对方的太阳穴刺了下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血柱喷溅而出，王音瞪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睛断了呼吸。
两条人命就在这点时间下，没了。
幼子顿起的哭声才将众人拉回现实，穆少天连忙让下人将小少爷抱了下去，又亲手擒住了发疯的杜如梅。
杀了人的杜如梅，没有反抗，只是冷笑着，低声咒骂着“贱人”。
毕竟是亲眼看着杜如梅杀了人，堇墨让穆少天将她送往了官府，穆少天没有迟疑让穆少季亲手送了过去。
陌烟在穆少阳的碗的碗口、外侧均发现了涂满毒药的剧毒，又让人搜了王音的房间果然发现了那半瓶毒药。
的确是王音下得毒，一切似乎迎刃而解。
一时间穆庄上下流言四起，都传着三夫人因为无法忍受二夫人的蛮横狠心杀死三小姐和四少爷，而二夫人原形毕露当下杀死三夫人。
当然还有一个版本，连老庄主的死都说进去了，传说：二夫人和三小姐四少爷为夺家产买凶杀害老爷，三夫人无意发现，便为老爷报杀了三小姐和四少爷，最后却被二夫人所杀。
……
面对流言，穆少天没有管束，反而拿出了杜如梅的确拿钱买凶的‘证据’。这一做法变相将第二条谣言给坐实了。
这日穆少天拿了一大笔钱来找堇墨和陌烟。意思是案子就当在此了结，这是给你们的酬金。
“穆庄主，你应该明白这案子没有这么简单。”堇墨已经改叫穆少天为庄主了。现在他是名正言顺的庄主了。
“尹公子，陌公子，你们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一切障碍铲除没有深究的必要了。
“庄主不怕幕后人加害你吗？”
“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害我和少季，从各方面来说他还帮了我们。”
“的确如此。……既然穆庄主都不想追究了，那么我和陌烟也该告辞了。”
“这次多谢两位相助了，后会有期。”
堇墨和陌烟整了行李，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穆庄。
陌烟靠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远离，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这次的事情很不满意。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堇墨自然得怀着陌烟陪他看窗前远去的景色。
陌烟好像一口气憋在心口，难受得很。
“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三人无辜惨死，这也叫好？”
“除了三小姐可都不是无辜的人，或许是报应吧，因果循坏，这便是他们的果。”
陌烟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退去的树木，一时难以释怀。
这是一道熟悉白影一闪而过。
“停车！”
陌烟下了车，便看见那人背着行囊，慢悠悠地走着。
“陌公子，尹公子。”
“肖管事。”
“已经不是管事了，夫人出事，我无心留下，该回老家看看了。”肖白南依旧穿着简朴的白色长袍，面容恬静，不想经历了一场凶杀案的人。
陌烟开口直接问了：“不知道肖管事最终效忠的是哪位夫人？”
肖白南笑了笑，“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是一直待你不薄全心信任你的二夫人，还是与你暧昧不清却沦为你棋子的三夫人……还是说那已经死去留下二子的大夫人？”
肖白南身子一颤，但这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脱陌烟的眼。
“果然是和大夫人有关。”
肖白南看着眼前清秀的男子和他身后自立而威的玄衣男子，摇了摇头，当初这两人来到穆庄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安。他原本以为穆毅死了，就没人能妨碍他了，结果还是被面前的两人看穿了。
“陌公子，我来穆庄的时候大夫人已经过世了，我未曾认识大夫人。”
“是吗？我盘查了一下你和穆庄上下的关系，发现这次受害者是二夫人和三夫人的人，你未对大少爷和二少爷动手，更准确地说你为他们铲除了障碍。”陌烟看着肖白南的脸色，这个儒雅的男人已经风淡云轻，“我们撇开一切来讲，这次最大的获益者是大少爷穆少天，作为穆庄嫡长大少爷，穆少天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穆庄，但是却有个掌握财产的二夫人还有野心不小的三夫人。按照长远的利益来看，除掉这两人是最好的方法。”
“大少爷不会做这种事的。”肖白南反驳道。
“是，他还来不及做就有人替他做了。他未沾一点鲜血就坐稳了这个位置，说起了真是幸运。”
陌烟曾疑惑什么理由让眼前这个清姿孑立的男人不惜手染鲜血为不曾认识的人铺就一条康庄大道，受老庄主之名一路扶持又何必杀人，他本身是个不可能倾仰他人的人，所以他不可能因为慕少天而效忠他。若单单向二夫人报仇为何丧心杀死无辜三小姐，他在穆家这么多年，明白府上人心，他不牵扯穆家其他人性命，单单对这几个人动手？
“为什么杀死穆家三小姐？据我所知三小姐天性单纯未曾染上其母歹毒之心。”
肖白南看着头顶斑驳投射下来的阳光，那一束一束的阳光穿过树叶挤过来，在地上绘出奇怪的阴影。
“因为……因为她是杜如梅的女儿，她的出生打碎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心。”
陌烟见他提起另外一个女人，肯定了他最终的推断。让这样一个人进行这样一场报复，必定和感情有关。唯有感情才能让一个清雅的人抛却理性手握屠刀。
“穆毅的第一个妻子是我的青梅竹马柳月柔，那年穆毅被仇家追杀被上山采药的月柔救了。不谙世事的月柔爱上了那个一腔抱负的穆毅，之后他便随着穆毅离开了我们的小镇，来到这座繁华的山庄。她和穆毅结婚生子，过上了大户人家的生活，我原本以为她就会这样幸福地过完一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真的会感谢穆毅一辈子。”肖白南苦笑了一声，他带着怀念的感觉娓娓道来那个记忆中的人。
之后的故事陌烟不用想都会猜到，穆毅辜负那个女子。辜负了一个被他人视为宝的人。
果然肖白南继续说道：“仅仅三年时间，那个男人就厌倦了。穆毅喜欢上了南婷院的杜如梅，这两人很快就好在了一起，而且杜如梅怀了孕。那时月柔怀着二少爷的她面对背叛的爱情天天以泪洗面，但最终面对月柔的哭泣穆毅却将杜如梅这女人带进了庄。月柔，她生下二子后，身子便越来越不好了，但是加快她不幸的是杜如梅生下了龙凤胎。
穆毅很喜欢这对龙凤胎，特别是大女儿的穆嫣儿，他将一生的宠爱堆在了这个女儿脚下，但是对不久前出生的二少爷少季不闻不问。月柔彻底绝望，不久便呕血去世了。
她走后，穆毅名正言顺地娶了杜如梅，这个有心机的女人也光明正大地成为了穆庄的女主人。”
“那你……”
“我得知月柔去世其实已经过了很久，等我赶到穆庄的时候，她坟头的草都过了脚腕。我然后……我先做了穆庄的先生，教少爷和小姐读书，我暗中保护月柔的两个幼子，使他们不被杜如梅迫害……还好这两个孩子很争气，等他们大了，杜如梅也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我筹划了很久，选中了王音那个有野心的女人，我想让杜如梅尝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滋味……很快，穆毅注意到了娇弱美艳的王音……”
陌烟听着面前的人将一场阴谋款款道来，他平淡将原本腥风血雨的仇杀轻描淡写的说过，将一个野心的女人引入穆庄的大门，一步步引诱她去夺权，又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玩弄心机诱导她杀夫为子夺位，他引导两个女人自相残杀让柳月柔两个儿子坐收渔翁……而他在整盘棋局下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将所有他不喜欢的棋子一一逐出了棋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