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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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之疡匆匆赶到的时候，长卿的脖颈被一个黑衣男子死死扼住。他的脚离开地面，双眼紧闭脸色已经变得青紫，双手无力下垂。
一个气息之间，洛之疡不再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的眼神充满了阴狠毒辣，毫不留情地出手砍断了黑衣人掐着长卿的那只手。长卿直直瘫软到地上，了无气息。
一团充斥着怨恨的黑气大发雷霆地吼叫着，舍弃了黑衣人这个皮囊就冲着洛之疡袭来，垂涎三尺地怪叫道，“好香——又一个美味的甜点——我要吃了你——”
洛之疡知道遇上了强敌，他脸色不变地幻化出真身，喷出猛烈的火却对黑气毫无损害。他向旁一退，堪可躲过飞来黑气的袭击。
扑了空的黑气怒不可遏，它的声音变成了男子浑厚的大笑，“哈哈哈——好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子！可惜你终究得不到想要的人！可悲啊——哈哈哈哈——”
正中心事的洛之疡被狠狠激怒，他迎面向黑气袭来使出最狠厉的一爪。黑气纹丝不动地锵锵大笑，反而从洛之疡胳膊上狠狠咬下了一块血肉，洛之疡恨得两眼通红。
“真好吃啊——哈哈哈——真想一口吞掉——”黑气贪婪地扑来，瞬间要将洛之疡吞噬。
“灭咒！”一张发光的黄符飞来贴到了黑气之上，黄符骤然变长将黑气死死缠住，黑气被缠得不住高声哀嚎——
一位背剑的蓝衣青年飞身而来，他将缩成一团的黑气吸入了一个红瓶里。
“师兄！”先前的少女带着哭音地惊喜叫道。
青年跑到少女身前上下审视了一番，“师妹，你没事吧？”
少女盈盈落泪，“我没事。可是有人要救我，却被妖怪杀死了！师兄我好怕——”
青年皱了眉才发现自己关心则乱，他即刻来到地上的少年身边探一探鼻息，遗憾发现此人已经死去。受了刺激的师妹又跑到他的怀里哭泣起来，他无奈地只能先安慰师妹。死者已矣，当务之急还是活着的人。
洛之疡无视流血不止的胳膊，他跌跌撞撞地来到长卿身旁。长卿已经没有了声息，他辜负了曹小牧的嘱托。要如何面对她？洛之疡双眼发红，恨不得以死谢罪。
曹小牧被体型变大的小黑驮在背上，来到了客栈外的那个暗巷。
巷子里经过混战变得七零八落，从墙上掉落的砖块散了满地。血腥味萦绕鼻尖，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曹小牧瞳孔一缩。她急不可待地站起又浑身脱力地滚在地上，不等小黑来就踉踉跄跄地往长卿的方向走去。
娇弱的少女在青年的怀里抽抽搭搭地哭泣。一黑衣人面部朝上地瘫死在地上。洛之疡浑身是血地呆坐在地上，他的身后是静静闭着眼的长卿。
长卿常微微弯起的唇此时浅浅发紫，脸上还停留在无力挣扎的难受表情。如果忽略那已经停止的呼吸，身体还温热的他，好似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即将醒来。
曹小牧想哭的眼里一滴泪也流不出。她无助地跪在长卿的身旁，双手发颤地将这个似乎睡着的少年抱在怀里。她看着少年的脸，低张着嘴却没有哭音，空洞的眼神涣散无悲无喜。彻骨的悲伤从在她的心底撕裂哀鸣，“长卿——长卿——”沙哑的声音重复而单调的呼唤，只为了将少年唤醒，弥漫的滔天悲伤，将她的背无情压弯。
洛之炀眼里闪过深深的心疼和自责，他徒劳地安抚少女颤抖的肩膀，“不要哭……”
堪堪赶来的小黑愣在了原地，哀伤的泪不断从剔透的眼里滑落，脸上的白毛湿出了两道泪痕，喉间压抑不住的声声悲鸣。它一步步走来低下头温顺地蹭了蹭少年的手，好似下一刻少年就会含笑地揉一揉它的头。得不到回应的小黑，蜷起身子窝在少年的身旁，低声悲鸣不绝……
曹小牧第一次体会了刻骨铭心的悲伤，她没有想到会这么痛！就如要死去一般撕心裂肺的痛啊！长卿——快醒来——师傅错了！师傅后悔了！师傅为什么要让你一个人？师傅应该早点赶到的！长卿——
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才十五岁啊——再也看不到他腼腆地笑起，再也不能听到他喊得殷切的一声“师傅”……
曹小牧抱着长卿的身体整整一晚，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只是在痴痴地守在那儿。白日醒来的狐锦只对她质问说，“你要让长卿一个人躺在这冰冷的地上吗？”
被话刺痛的曹小牧恍恍惚惚地摇头，蓝衣青年帮忙将长卿背到了他的住处。亦趋亦步的曹小牧眼里只凝视着长卿的脸庞。
长卿被安放在床上，曹小牧就拉着他的手不放。众人对此无可奈何，只能让她一个人宣泄自己的悲伤。
『宿主，可以结束任务了。』0435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曹小牧呆怔了一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地急急求道，‘系统君，不是有特权吗？你帮我复活长卿好不好？求你了……’
『……宿主，长卿死了，他的一世就结束了。这个任务也算完成了。』0435冰冷的声音让曹小牧感到彻骨的寒意，她缓缓摇头在心底苦笑，‘我做不到就这么离开。长卿应该有很长很美好的人生，他不能…不能就这么死去！我知道你可以办到，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宿主，本系统君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人皆可死而复生，早就天下大乱了。』
‘不！我不相信！小黑？小黑不就是你救回来的吗？’
『前提是它还没死。』
简短的一句话毁灭了曹小牧最后的希望，她惶惶欲哭却无泪可流，“长卿——”
『宿主，你的唯一要做的是完成任务，而不是被感情牵绊！你该庆幸现在还没被这世界抹杀！继续停留下去，被毁灭的风险将不断加大！』
曹小牧并不回答，只沉浸在无边的悲伤终不能自拔。
0435十分不解，摊上这样的宿主只能自认倒霉，『宿主，本系统君可以试着复活长卿，但你必须脱离这个世界继续完成任务。你能做到吗？』
曹小牧不敢相信系统君是不是在开玩笑，它提出的条件简单的令她吃惊。可就算被欺骗她也不得不相信，“我能！快复活长卿！快点！”
『宿主，本系统君提醒你，死而复生是逆天而行，结果如何是未知的。本系统不保证他一定会醒来，而不是一个活死人。宿主还要执着吗？』
曹小牧迟疑地注视着长卿的脸，耳边回荡着那一声“师傅”。她摸了摸长卿冰凉的脸，艰难地点下头。若要怨就怨吧，只要你醒来……
『宿主，给本系统君一个小时。』
‘好！’曹小牧激动地不能自已，长卿就要回来了！
时间漫长得令人折磨，长卿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甚至有些安详。
少年的胸膛的心脏恢复跳动，呼吸慢慢逐渐回归，脸色变得红润有生气。曹小牧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抓着，她拉着少年的手喉咙干涩，“长卿——”
过了许久，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眼。他想伸手去遮挡日光，一只手被冰冷包围。
“长卿——”女子的声音热烈得让他心中一跳，他转过脸呆呆看着曹小牧，眼神复杂而深远。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闪过迷惑、震惊、懊悔，最终定格在欣喜，他对着记忆中的女人轻轻唤道，“师傅。”生怕眼前一切不过幻境。
曹小牧觉得天大的悲喜皆在这一日尝得，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摸摸少年的头，却只得到少年的迟疑惊异的眼神。她手一顿，不知是在问谁，“他是长卿吗？”
“师傅，我是长卿啊。”少年只觉得脑海混乱，他无意识地就脱口而出，“师傅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师傅我错了……”他的脸上充满悔恨潸然泪下，悔意真切地让曹小牧心惊。
看着陌生的眼神，曹小牧摇头着要后退喃喃自语道，“不!你不是我的长卿！我的长卿呢？”她拒绝眼前的一切，转身就落荒而逃。
少年难以置信，师傅竟然不肯承认他！他起身就要追师傅，才到门口狐锦眼带吃惊地拦住了他，“长卿？”
少年只觉得头晕目眩，还不能彻底清醒过来，只能随口反问道，“你是谁？”
『警告！宿主，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曹小牧漫无目的地跑着，四周骤然昏暗了下来，‘长卿呢？长卿你在哪儿？’曹小牧募地止住脚步，眼前一片漆黑，她的眼变得双目无神。
『宿主，本系统君按照约定做到了。现在请宿主遵守诺言。』
‘他不是长卿！你骗我！！！’
『宿主，这后果本系统君也料不到，回归的灵魂的确是长卿。只不过不是被你带大的长卿，而是青莲为之而死的长卿。宿主，如果不肯离开，本系统君会强制结束任务。至于，宿主的灵魂受到怎样的冲击，本系统将不能保证。』
曹小牧突然平静了下来，甚至轻轻地笑了笑，‘再等等，我还有话和长卿说。’
系统君扫描了曹小牧的灵魂，发现她的精神陷入了混乱的状态。它忽然跟一个人类一样想叹一口气，『一个小时。』
长卿没想到自己可以再见到师傅。他在知道事情真相后，即使被同门兄弟救下，他的心也在那一刻死去了。他浑浑噩噩地死在大雪皑皑里，那种冰冷死寂似乎冻到了他的灵魂里。
上天怜悯，让他在师傅被他害死之前醒来。发觉师傅还在眼前，而不是被“无火”烧尽。坚毅如他都落下了泪。重来一世，他只想好好弥补师傅。
可是，事情透着隐隐的怪异，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和一只腓腓同时出现。腓腓甚至激动地抱住他不肯放手。
他顾不得太多，只想找回师傅。幸亏他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师傅。他有些不习惯慢慢走近师傅，毕竟前世他十岁就离开了师傅，再见面就跟仇人一样。
他缓缓蹲下.身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对独自坐在上发呆的曹小牧说道，“师傅。随我回去吧。”
曹小牧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空洞是眼神刺痛了长卿的心。却只听曹小牧柔声带着追忆说道，“长卿呐——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师傅，我却没有教过你什么。师傅很后悔。现在师傅时间不多了，只能教给你几句话了。”
他一时吃惊和迷惘，曹小牧却带着笑伸出了手，他呆愣地让曹小牧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前世他从未和师傅这般亲近过。
曹小牧嘴角带笑，“你会被这个世界欺骗，也会被伤害，但请不要放弃去相信、去尝试。师傅祝福你。”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曹小牧闭上了眼，一动不动的让他的心掀起轩然大波，就像缺了一大块。“师傅？”他的声音很低很小心，怔怔地拉过曹小牧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好冰。让他想起前世死前那冷到骨子里的寒冷。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要怎么做师傅才会醒来？
他茫然地抬头看着陌生的四周，又望着曹小牧哽咽着低声发问，“师傅，我以为我能回来，是上天给了机会，让我弥补前世犯下的过错。可…师傅，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为什么要回来呢？我回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师傅——”泪水缓缓流下，心再次变得一片死寂，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叮——妖怪世界任务完成，启动回归模式。』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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