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坚持最后两天 ...
-
雪化了，地暖了，望嘉镇外大片大片的荒地上多了活动的人影和牲畜的踪迹。
柳成涵如今也是挽起袖子下地，柳含青百般不愿，可是家里没有别的劳动力，望嘉镇本就人少，自然也不会有多余的劳力可以聘请。
柳含青觉得周红梅养了柳成涵十几年都没让他下过田，他才娶了自己多久，就让他不得不下地种田，别扭了好几天。
这个柳成涵没办法说通他，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个夫郎想着挑起家里大郎，除了床上位置他没想过争外，其余的他都想把夫君和夫郎的职责都担下了。
好在做了木犁，赶着牛犁地，活轻松了不少，让柳含青站在木犁上，犁第三遍地的时候就把小麦种撒地上。都是平地，借用器械还是挺容易。
一边春耕，一边柳成涵也组织着人在农田边上挖坑种沙棘树，早上去野沙棘林挖几颗，然后白天去开荒田时休息的时候再种上。
虽然大家对种这个有点奇怪，但是柳成涵说了他们还是乖乖照做，这一路来的经验告诉他们，听柳成涵的，有好处的。
其他族的人见柳叶乡的人热火朝天的种树，还小声耻笑，等到秋天自家地里的麦子还没收割就被刮的倒伏在地上，而柳叶村人的地情况则好很多，
到那个时候后悔不及，赶紧赶在秋天把沙棘树都种上。这就是后话了。
第一次春耕结束后，就该选地方盖房子了，柳成涵让大家不要分散住了，房子随便建，建的差一点以后回去也不心疼，建的好一点，保长说了，可以镇上出点钱买下来。
柳成涵当个跑腿的，一起去大镇上买的原料和请的师父回来，中间在里面赚一点差价，柳老五给大家打木柜子家具什么的，也赚了一点钱。
柳成涵家就建了三间大房，带一个大院子，一个厨房一个洗澡间，搭个牲畜棚。这里的人喜欢养牛羊，也有养奶牛的，柳成涵买了头奶牛放家里养，吃点牛奶补人。
柳成义并没有带多少钱财出来，他也咬着牙全坚持下来了，知道柳成涵不善农事，他帮柳成涵家忙完农事才忙自己家的田。现如今大家都忙着建房子，他也出去当个小工，每天十几文的好歹是个进项。
吴穗花看他这样拼命也很心疼，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怎么带钱少了，如今他们还住在临时中转的房子里，他觉得无所谓，反正才两人，在哪住都是一样，但是柳成义攒着劲非说要建个新房子给他住。
好在三江县那边的绣纹到这还是受欢迎，吴穗花自己绣了花样，让柳成义带到大县上卖，也能卖上价。
两人日子过的虽然辛苦，但是却很踏实，忙苦忙累都是为了自己，春天汇合的，到夏初就传出吴穗花的好消息，有身孕了，喜的柳成义大方的放了两挂鞭炮。
柳成涵原想开一个私塾，但是望嘉镇需要启蒙的学生还没能凑成一个班，只能作罢，在家教导元宝就算了，钟声也被扔过来受教导。
柳含青自己的绣艺一般，周红梅也会绣些花样出去卖，觉得自己没用的柳含青在征得柳成涵的同意后，开始在家做豆腐卖。很快就在望嘉镇卖出名声来，甚至别的镇上也闻名过来买，柳含青要照顾家里，不外出送货，别人赶着车来买的也有。
总之大家都蒸蒸日上的在望嘉镇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人人担心的边关军乱并没有发生，除了气候有点难忍受外，还算能安心种田。因为屯田户的到来，这个边关小镇也焕发活力，变的热闹起来。
郑百家在运粮小队里不算多活跃的人物，但因为他勤劳肯干，手脚麻利，因为做猎户的经验，也时常能帮助规避狼群，打些野物来打牙祭，也被大家接受并喜爱。
这一日又是要去望嘉镇的日子，郑百家把闲暇时打野物留下的皮卷在一起塞在腰间，难得一块雪白的兔毛，给钟声做坎肩再好不过了。
廖晓豆和柳顺把孩子带的太娇了，都七岁了，时不时还抱着走，也不让多在外头走动，比起元宝来弱了不少。
这次去望嘉镇他得把钟声带出去多玩玩。
嘉兴关到望嘉镇，靠走路要走两日，要在野外住上一晚，要是回程推着满满的车，还要走的慢一些，要走上三日。
大家都是惯常在野外生活的，所以没有什么不适应，本应该是寻常的一次路程，在中午休息的时候，一个小兵拎着一个血粼粼的狼崽子回来。
“小甲，你不是去放水吗，从哪拎着这东西来。”不少人问他。
“碰到一个落单的小崽子，虽然没什么肉，煮在粥里还是能闻出肉味。”小甲得意洋洋的说。
郑百家皱眉，不单是他，一些老兵也皱起眉，“狼群最是记仇，你把它的小崽子杀了，狼群会来报复的。”
“这有什么，咱们快点走到望嘉镇，它们还能跟着来不成。”小甲说。
“不行。”郑百家难得的开口，“众位或多或少都有亲眷在望嘉镇，怎么能把狼群引去那。狼群的报复不是吃素的。”
不少人点头，能在这个小队当值的人，都是有些关系才能到这的，没什么风险又有一点油水，在这个小队当值久的人不是有家人在望嘉镇就是在望嘉镇有相好的。当然不愿意让他们面临危险。
“那你的意思，咱们得都在这喂了狼才行咯。”小甲说。
“咱们慢点走，如果没有狼群潜伏跟随，咱们就如常去望嘉镇，如果发现狼群的踪迹，咱们就得找个地方埋下陷阱，和狼群正面冲锋。”郑百家说。“不过先得把这个狼崽子埋起来，你身上沾上血的外衫也得烧掉才行。”
小甲不甘不愿的，但是队长和一些老兵都说要按着郑百家的做，只能照做。一行人也不按照原有的路线走，而是特意绕了一圈走。
到傍晚的时候，果然在身后发现狼群的踪迹，小队上都笼罩着一层阴影，小甲也消声消气了。郑百家开始和老兵在一起挖坑做陷阱，太阳还挂在天上，就已经点上火把。
把空车围成一个圈，所有人都握着枪，围成一个圈朝外站着，火堆的火焰在风里飞舞，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默又紧张。
一直坚持到半夜三更，有些人都开始犯嘀咕，这狼群到底会不会来了。就在人心松懈时，嗷唔一声，狼群开始进攻。
过程如何惨烈不说，到天色将明的时候，两三只残狼夹着尾巴朝着远方逃走了，一队人才精疲力尽坐在地上，有行动能力的才开始清点损失。
一个被咬死了，两个重伤，其余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郑百家本来因为伸手敏捷并没有受伤，但是为了救一个反应慢的伙伴，被狼一口咬在大腿上，出了不少血，虽然比重伤的那两个伤势轻一点，但还是被安置在板车上让人拖着走。
太过疲累的气氛，让人说不上话。望嘉镇见早早该到的运输队迟迟不到，有些人早以不安的在镇前等待，柳顺就是其中一个。
等看到狼狈的运输队时，柳顺心都提起来，连忙上前去迎，看躺在板车上的郑百家心就提起来。郑百家忙告诉他说，自己没事，只是流了一些血，不碍事。
“这裤子都被血润湿了，还只是流一些血不碍事吗？”柳顺气道，“你们是碰上什么了？”
“没什么，碰上几头狼而已。”郑百家轻描淡写的说。
“是碰到报复的狼群，幸亏郑大哥经验丰富，我们才能平安回来。”
“狼群。”柳顺气急，“你以为这里的狼和我们家乡的狼一样吗？狼群你也敢直接碰上。”
“哎呦，头好晕。”郑百家见逃不过唠叨功夫，直接装晕说。唬的柳顺连忙说，让大家帮忙把他送到他家，大夫肯定是先去看那两个被咬断手的，柳顺急忙请柳成涵去帮忙看一下。
好在只是外伤，血早已止住，但要剪开沾了血肉的裤子还是费了不少劲。用干净的温水和烧酒清洗了伤口，再撒上药粉，用纱布缠住。
等大夫来看的时候说这样处理的很好，只开了几幅防发热的药剂给郑百家，“只要这两天没有发热，就没什么大碍，等伤口结痂就可以了。”
“谢谢大夫。”柳顺说。
郑百家在家安心的养伤，柳顺无微不至的照顾，柳老五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廖晓豆沉默的坐在他身边，半响叹一口气，“算了吧，孩子们的事。这眼看着就在嘉兴关和望嘉镇来往都不安全。百家也是咱们看着长大了，如今这样子，看着着实也心疼。”
柳老五抽着旱烟，终究还是叹气一声，“孩子都是债啊。”
柳顺从郑百家房里出来时，柳老五叫住他，两父子沉默一阵，柳老五说，“什么时候把你们结契的事办了吧，再让你涵哥去活动一下，户籍落在咱家，也能把兵户改了。”
“爹，你都知道了。”柳顺说。
“你都做的那样现行了，还不是想逼我先开口。”柳老五气不打一处来，用烟枪敲一下柳顺，“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爹，你最好了。”柳顺说，“百家绝对比任何一个夫郎都要孝顺，算起来你还是赚了呢。”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去去，见了你就心烦。”柳老五说。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坚持最后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