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Chap.56 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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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在洞口处止步放下剑，她那纤细的身影正好堵住了狭小的路口。纱织越过小白的背影，往那石洞之内看了一眼，不过是无意的一眼，竟让她唇齿发寒。只见一群毛色各异的狐狸形成半包围状对小白虎视眈眈怒目而视，似乎随时都可能扑上来把她撕碎。更让她不寒而栗的是，包围小白的狐狸中，竟有不少身着人衣，也像人类一般站立，就像在人类的脖子上放个狐狸脑袋；更有不少是人面狐身，趴伏于地，面目狰狞，让人看了更是恐怖作呕。
“这是？……”纱织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据前面这个人说，这是一群修行修歪了的狐狸精。”雅美懒懒地扬了扬下巴向纱织示意小白，“我下来的时候，它们还是一群美女呢！现在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大概就是受「恶念」的影响吧。”
“喂！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跟我说一声啊！”雷古被雅美和纱织挡着，又站在台阶下方，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要不你们俩让一让，让我到前面去，也好帮小白啊，这后面也没啥危险……”
“你怎么知道我们身后就一定安全？”雅美鄙视道，“你见过哪家敌人偷袭时会发预告函的呀？好吧，基德是例外……说不定你一到前面去某些忍者妖怪就从后面攻击我们，到时候两头忙，我和纱织怎么办？”
“还是保持队形好。”纱织也赞同道，“你要相信小白。”
听两人都这么说，雷古也只好耐着性子乖乖待在最后防备，只是这样还真是难为了他总爱冲在最前的性子了。
小白仿佛没听到后面几人的对话，只目光冷沉地在狐狸们面上一一扫过。她的目光利如钢刃深如海渊，所过之处狐妖无不瑟瑟后退。良久，她才扬了扬唇角，勾起一抹冰花绽碎：“嫌自己活得太长的，尽管过来。”
她的话，一字一句若冰雪碎落，乍裂时迸出沁入心脾的冷冽。那群狐妖齐齐一抖，竟同时让出一条出路来。有的甚至跪伏地下，畏畏缩缩地几乎要抖成了筛子。
纱织第一次发现，平日里温婉柔顺的小白，竟然也会如此，强势霸气，而这份突如其来的转变却丝毫也没给人违和感，仿佛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气度与魄力，只是平日里相处，刻意被她隐藏罢了。
小白，她到底……
纱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小白的背影，直到她旁若无人地走出去许久，才在雅美的提醒下，跟了上去。
三人跟在小白身后，走过夹道跪拜的狐妖，暗自防范，心境远没有小白气定神闲。纱织还从伏地的狐狸偶尔抬起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不甘与怨怒，还有深切的恨意，只是迫于小白的压力才不敢对几人动手罢了。纱织抬眸瞟了一眼前方的人影，迅速低下了眸。
看着纱织心不在焉的模样与若有所思的目光，雅美微微叹了口气：“小白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相信我，我比你更想揍她。”
“我从没指望你会知道多少有用的情报。”纱织回答得理所当然，引得雅美嘴角一阵抽搐。
四人就这样风平浪静无惊无险气氛融洽其乐融融顺利得出奇地走出了这一层山洞，没有丝毫临近结尾的高‖潮转折的意思。那传说中难得一见修行高深却心念不正作恶多端的一群千年狐狸精就这么酱油地沦为了群众演员路人ABC。如果雅美不是主演而是观众的话，看到前面各种吊炸天吹上天的铺垫伏笔明线暗线半点用场都没派上，就跟买了IMAX的票电影院播的却是Flash一样，只怕恨不得掀了桌子，破口大骂：丫的！老娘裤子都脱了，作者你妹的就给我「全剧终」？
但是身处剧中的雅美，此时只想“扑通”一声跪舔小白：大神！我愿意用我的皮换你的皮！我也想要这「刷脸退敌绝技」！！！
小白走出山洞一段时间，示意几人停步，自己却回头，无视雅美殷切的水灵灵的眼神越过三人，左手并持双剑，右手轻捏法诀，在空中虚虚画圆，层层绕进，最后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对着圆心轻轻一弹。只见虚空之中凭空绽开了一圈水波似的涟漪，以她的手指为中心缓缓荡漾散开，形成一道幕墙把隧道一分为二，然后渐渐隐入空气之中。
“这个结界能暂时防止它们尾随偷袭我们。”小白解释道。
“暂时？”纱织不解。
“为啥？”雅美也不解，“你不是都收服它们了吗？为啥这群妖精还会袭击我们？”
小白对雅美浅淡一笑，目光熠熠，似临风恬静而开的杏花吐露着苦香的清馨：“狐狸最为狡诈，又自视甚高，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乃常事，如今又被「恶念」侵蚀，比先前更有攻击性。方才有我压着它们才不敢动手，但接下来我们前路难料，谁能保证它们不会趁人之危？到时候腹背受敌，雷古的要空出手对付它们我又在前面开路，谁护着你们？”
雅美翻了翻白眼却什么也没说，这样的表现，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赞同了。
小白没理她，又向纱织道：“也不是我不能完全挡住它们，只是这密道的原始结界已经被我们损坏了不少，对内部冲击的承受力大不如前，我若是再尽全力施展结界，只怕会突破原始结界所能承受的极限。否则「镇魔阵」破，这里面所有的妖怪都被放了出来，【哔——】城少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最坏的可能性就是古戈也趁机逃逸，那么六界恐怕都要不得安宁了。”
“没你说得这么夸张吧？”雅美咽了一口唾沫道。不是吧？好不容易和哈德斯和解了又要打战？就不能给她几天平静日子赶快把婚礼办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吗？
“为了大局，我的结界不能破坏原始的格局，不管会不会被狐妖突破，都不能。在这种限制下布置的结界，被魔气侵蚀的狐妖破坏，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纱织听了小白的话，低头沉吟不语，一对姣好的眉耸起峰峦如聚，片刻便抬头，看着小白的目光更加沉肃：“原结界内部承受力的减弱，是只针对灵力道术，还是包无差别地对所有力量？”
“包括所有力量。”
“那就难办了……”纱织咬了咬唇，目光低低地瞟向一边，只说了一句后便再无言语。
“那个……”一旁的雷古听她们打哑谜听得汗颜，摆着手求助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谁能解释一下？”
“笨！”雅美往雷古脑袋上拍了一下。
“呜……”雷揉着脑袋，“你到底受没受伤啊？怎么还这么暴力？再说我真的不懂你们说什么难办了？！”
“边走边说吧。”轻描淡写地揭过，小白回身向最前走去。
“小……”雷古出声欲叫住小白，无奈她走得极快，几乎转眼就与自己拉开了距离。雷古张了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
前面的纱织和雅美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雷古的窘态，只自顾自地互相掺扶着走在小白身后。边走着雅美边侧头对雷古解释道：“刚才小白说的，地道的原阵法被破坏了不少，所以承受不了过大的力量这点你听懂了吗？”
“这点我懂。”雷古点点头，随着大部队拐过一个大弯，“然后呢？”
“换而言之，不管是你，还是小白，使用全力的话，战斗的余波都有可能彻底破坏原结界，说得通吧？”雅美难得这么有耐心。
“对。说得通。”
“所以以后打怪的时候，你们只能使用一部分的实力。”她睱了睱双眼，目光阴郁，“无论遇到了多么厉害的敌人……”
“诶？！！！不是吧？！”雷古猛得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惊叹道。
“没错，就是这样。”纱织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雷古，“所以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要注意了，别打得开心忘了这点限制。”
“……”雷古低头思索片刻，又问道，“那力量的极限是多少？”
“这个……”雅美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以她现在的实力，完全不用担心会超过限制，所以也没考虑这个问题的必要。
“……依我估计，应该是你原本实力的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小白的声音淡淡地从上方传来，火光微暝，照得她的侧脸亦有交替晃动的明光暗影。
“……那不是跟在哈德斯城里一样憋屈！”雷古挥舞着双拳，抗议着。
“不对，是比在哈德斯城里更憋屈才对！”雅美严肃地纠正道，“在哈德斯城是被迫着不能使用全部力量，而在这结界中我们却要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力量，想发大招也要压抑着不能乱【哔——】。”
“……你能不乱打马赛克吗？”纱织斜眼汗颜。然后又忧虑道：“可是这样的话，那我们遇到了厉害的妖怪，那该怎么办？”
“没关系的，被关在这里的妖怪，实力被结界削减得更厉害……”小白轻轻地笑了，长明灯灯火阑珊，刻画着她笑容的轮廓竟有几分嘲弄的诡异。
“只要是妖怪……”她低低喃语。
“你说啥？”雅美一时恍神，没听清。
“我说，”小白微微扬了扬下巴，让灯火照亮了她隐在阴影中的那半张脸，“原本那些妖怪的实力被结界削弱的大半，但是法阵破碎，对怪物们的禁制就少了许多；而我们为了保护法阵又束手束脚，此消彼长，所以提醒你们也不要大意了。”
“……”雅美无语了。
她以前觉得十二宫的结界坑——限制敌人的行动就算了，为啥子连圣斗士都不让乱跑啊？没想到，这里的法阵更有才，不仅不让自己人发挥全部实力，还对敌人减少束缚，这这这，这还能愉快地玩耍吗？！所以，从战术上来讲，她还是比较赞同某位大神地上根据地的结界，虽然当初攻打哈德斯城的时候她差点骂出了38万字，但是若换位思考一下，她只想说，丫的，老娘有这实力干嘛不帮手下恁死你们这帮渣渣啊？啥？你说不公平？呵呵，公平是啥，能当精油喝吗？人家boss只不过是毫无防备地出手罢了！【注】
雅美斜眼看纱织，贱笑道：“恭喜！终于有比你的十二宫更坑队友的结界了。”
纱织：“……”
“小……”雷古又想说什么，却又被雅美对纱织的嘲弄打断，只好再次作罢。
几人这般说着，很快便看见了第五层的入口。
“上面那棵「移魂龙柏」已经被小白解决掉了，我们应该能平安通过，麻烦的是更上面一层的鬼娃娃。他们本来就怨气十足，被「恶念」影响后，只怕更棘手了。”雅美搭在纱织肩上，边走边向雷古纱织解释道。
“咦？！”雷古猛地顿步看雅美，“那棵砍了还会不断长出来的麻烦的树，小白是怎么打败它的？”
带着纱织，雅美也停下了脚步，却是一声不吭。
“……她喂了它，巧~克~力~”故意抖着声线，雅美回头斜睨着雷古，一双杏眼幽光如冥，恍如鬼火森森。
“诶？！”雷古被雅美瞪得瞬间冷汗淋漓，睁着豆豆眼不知所措。刚想继续追问，雅美却早就扭头回去，不理他了。
此时，小白已然率先进入了「移魂龙柏」所在的岩洞。雅美几人见小白没让他们停下，料想应该无碍，也跟了进去。
初入洞中，雅美只见枯枝成阵，落叶为毡，连片作毯洋洋洒洒铺满石地，一眼望去竟有几分望不到头的错觉。黄败金毯的尽头，巍巍而立着「移魂龙柏」那死而不僵的巨大躯干，主干上千头万绪的侧枝直插天空，蜷曲盘结，伸展交错，将本就不多的空间堵得密不透风，犹如从天而降一张铁幕，截断了急欲窥视其后的视线。树幕之上密密虬虬的枝干突兀旁出，宛如地狱之中枉死恶人狰狞的鬼爪，不甘而怨毒地试图抓住阳世的最后一缕光明与生机。
“喂，我说啊，”雅美松开纱织靠向一旁的小白，小声问道，“我怎么觉得这树枝好像比我们离开的时候要多得多、密得多啊？是我的错觉吧？你告诉我，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小白淡淡瞟了她一眼，眉宇间有几分阴郁，“你可听说，葬在养尸地的死人头发和指甲会继续生长？”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饶有兴趣的意味，半是嘲弄半是担忧道，“这棵「龙柏」死后却是枝干继续茁壮生长；不管怎样，这个共通点只能说明它们都……”
雅美越听越是头皮发麻、背冒冷汗。
“尸~变~啦！！！——”雅美捂脸，黑暗崩溃地抖出这句话。
雅美话音刚落，那「龙柏」万千僵死的树枝藤蔓突然动了起来，齐齐向四人攻去。
雷古和小白即刻反应了过来，一个用抱的一个用拽的，分别带着纱织和雅美躲了开。
“这是怎么回事啊喂！”雅美看着小白连续砍断攻至她们面前的数十根树藤，彻底地被弄糊涂了，“这树不是被你送去找它亲戚「九头蛇柏」了吗？怎么又原地复活啦？而且貌似速度攻击力暴击值都有明显提高，果真是你的「返生香」过了保质期吗？”
说话间，已有数根藤枝绕到了雅美的背后。小白眼疾脚快，一脚把雅美踹得趴到了地上，而后单脚跨过她卧倒的身体，反手剑锋一旋，劈碎了那偷袭的树枝。
“你也不想想，”小白手上剑影如疾，可她的语气还是从容依旧，“就算是天生的克星好了，这么大一棵「移魂龙柏」，怎么可能就靠那么一点点「返生香」就能完全杀死？”
“那你当时不会多用点啊？”雅美边骂边揉着自己的小腿。小白这坟蛋，下手这么重，没想过她是伤员吗？
“用太多的话明年给雷古的巧克力怎么办？”小白信手挥剑横扫，青锋所过之处皆枝叶狼藉，“况且，我当时也没想到那「恶念」会被释放出来，让它死灰复燃。”
“巧、巧克力……”雅美半月眼，嘴角抽抽抽，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尼玛！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巧克力酱吗？！！！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我们挂在这里的话明年谁都吃不到巧克力！！！就算是那群神棍损友二缺带着巧克力给我们上坟，供品到头来也是被他们带回去自己吃掉！！！”
雅美吼了小白一阵，也灭了不少火，揉着发堵的胸口道：“把剩下的「返生香」都拿出来，快，别小气！”
“……没用的。”小白顺手砍断抽向雅美脸蛋儿的两条藤鞭。
“虾米？！”
“你不是玩过《生化危机》吗？”小白仍平静地解释道，“被普通子弹干掉的僵尸，要是不放火烧掉的话第二次经过就会变成狂暴僵尸，那么普通的武器就对它的作用就不大了。同理，这「移魂龙柏」也是一样的，一次没杀死它的话，就有了抗体。若是真的想再用「返生香」的话，那剂量，我手上的存货根本不够。”
雅美听得直翻白眼，所以「返生香」这个bug级别的道具就这么剧情杀用不到了吗？拜托！这是什么神展开啊？！作者你还能再扯一点吗？！
“而且……”小白沉默片刻，又犹豫着开口。
“什么？”
“我还要留着「返生香」做明年的巧克力。”
“咔！”雅美银牙咬碎，拳头捏得嘎吱响。
雷古鲁斯！！！我莫雅美发誓，就算是赌上性命，明年也不会让你吃到半块巧克力！！！！！
“砰”地一声巨响，万道金光透过藤枝的间隙，围攻二人的树墙随即炸开一个裂口。雅美偏头抬手，挡住飞溅的木屑，还没睁眼，便听到了一个明亮的男声。
“雅美、小白，你们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Chap.56 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