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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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惦记着那辆没有上锁的破车，顾芸浅并未在古堡久呆，不过走之前还是充满好奇地将人偶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无论是精致的五官还是垂在一侧完美修长的右手，每一寸肌肤，每一缕头发，就险些没有扒开衣服看一看究竟和真的男人有没有区别了。
好在人偶太过逼真，顾芸浅虽然有那种想法，最终却也没那个胆量。
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偶应当有他的隐私。
按原路折返时候，雨已经告停，风过无声，淡淡的铁锈味弥漫萦绕，在林间缠绵，空气中飘渺的雾气似乎越发浓郁，古堡被渐渐遮挡在朦胧的白色后。
人偶的身影也被雾色遮蔽，唯漆黑的眸子流溢着让人难懂的情怀，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然而，它仍旧一动不动。
顾芸浅回头望了几眼，最终还是回到原处，这个时候方伯已经带着两个青年从林子那头走来。
“浅浅，等久了吧？”
见顾芸浅摇头，便指着两个青年开口，“是叶晨和卓安，我给你提过的，好在今天住处水管坏了，他们在家里维修，否则我们只好推它回去了。”
顾芸浅朝两人礼貌地点了点头，招呼：“久仰。”
“应该久仰的是我们才对，听说你这两年都在拿华大的全额奖学金，这很难得。”
说话的是叶晨。
他看上去似乎有着一半的欧美血统，身材挺拔，整洁干净的白色衬衫和没有褶皱的黑色休闲裤，明明是属于很规整的搭配，却被他穿出了几分随心所欲的即视感，他的眉眼深邃，五官清晰分明，俊朗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眸如星辰，闪闪发光。
分明就是一个阳光率真的大男孩。
顾芸浅莫名觉得他的目光灼热得过分，不好意思地回答：“不过是侥幸而已。”
华大的全额奖学金确实很难得，但是只要肯努力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叶晨摊了摊手，笑着说：“不，你真的很不错。”
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
顾芸浅一向沉默少话，不善言辞，亦不习惯同龄人直白的夸奖，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开。
另一边，卓安只是对她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系列工具还有备胎，绕到轮胎旁边，熟练地开始动手。
与叶晨相比，卓安是个安静的男生，一袭深蓝色休闲外套，灰色长裤，身材看起来挺拔消瘦，然而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细碎的流海下，脸庞轮廓显得细腻柔和，气质亦有几分温润儒雅。
方伯站在他的旁边，很自觉地准备替他递送工具。
两人嘀嘀咕咕地讨论着破车的问题。
顾芸浅听到卓安小声抱怨：“谁在路上放了这么多钉子？”
她不由问叶晨：“你要去帮忙么？”
叶晨摇头，反倒走到她旁边，与她并排站在一起，“别看卓安斯斯文文的，可是文史界的数理化天才，机械修理难不到他，方伯叫我来是为了陪你说话，你不知道吗？”
顾芸浅表示自己真不知道。
叶晨笑了笑，隔了半响，目光扫过旁边的小路，问：“对了，我刚才看你从那条小路上出来，你去古堡那里了？”
说到古堡，顾芸浅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壁窗后头人偶的模样，心里动了动，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叶晨，问：“嗯，去了，那里似乎是个人偶加工厂？”
“人偶？”叶晨怔了怔，扬起眉头，“是的，那座古堡里的确有人偶，但是并不是你认为的人偶加工厂，听说那些人偶碎片和那里的人偶早在二战时期就存在了。”
顾芸浅听得新奇，问：“二战时期就存在的？可是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破旧，我刚才看到一个很好看的人偶，还穿着很干净的衣服，莫非有人在给它换洗衣物？”
叶晨回过头看着她，“不，谁会给一个人偶换洗衣物？兴许那个传言就是真的……”
他顿了一下，说：“嘶，我似乎觉得和一个女孩子谈论这样的话题很不适合。”
顾芸浅狐疑：“为什么不适合？”
叶晨摇头，带着一种吓唬的意味说：“古堡和人偶从来都是诡异恐怖的组合，你不觉得吗？那是个让人胆寒的古老传言，其实你不知道还好，否则以后连这片森林都不敢走了。”
“可以说说吗？”此话顿时勾起了顾芸浅的兴趣。
古堡和人偶…就仿佛笼罩着一层蒙蒙雾气，悠远而神秘，的的确确带着恐怖邪门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探索的好奇。
叶晨眼中流露出不确定的神色，“难道你不怕？”
顾芸浅不由笑了起来，“怕倒没有，就是很好奇。”
叶晨沉默了一下，开口，“好吧，既然你不怕，那我就给你讲讲。”
顾芸浅知道他要开始了，因而沉默下来。
他说：“记得我们小组刚来这里的时候就从琉璃镇居民那里得知，那座古堡夜晚不能靠近，若是靠近，定会死于非命，他们说里面的人偶每当太阳落山就会全部活过来，杀戮靠近古堡的人，据说原先小镇上有人不信邪，夜里路过古堡，第二天尸体便被摆在了那条小路上。”
叶晨继续：“我们原本也不相信，但是就在前不久的晚上，我和卓安从这里路过就听到古堡里传来欢声笑语，仿佛有很多人在说话，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就没有进去，但第二天我和卓安一起过来，发现里面的人偶所在的位置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衣服也都换了，我们当时就觉得有些渗人，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自然不能轻易相信，于是晚上我们又来这条路上，还是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白天来看，发现人偶的位置又不一样了，然后我们便带着疑惑去问小镇上的人，但所有人都一致说晚上不会来这里，更没有人会去动人偶，你说是不是很恐怖？”
顾芸浅不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两年前她来富临镇呆过一段时间，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传言，更没有被琉璃镇的任何人警告过，便是这座古堡她也是没有看到过的。
叶晨早就已经收敛了笑意，神色认真肃穆，“我不骗你，都是真的。”
他看着她一脸不信，忽然改变了语调，又补充道：“对了，我还听说，这些人偶专食人的头颅和手臂，凡是夜里擅闯古堡的人，尸体都血淋淋的，都没有头和手臂。”
低沉缓慢的声音，带着一种极为蛊惑而悚然的调子。
不知为何，顾芸浅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顾父死亡的模样，没有头和大半个手臂，满屋子的鲜血，心口一滞，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往后退了一大步。
叶晨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还说你不怕，脸都白了。”
顾芸浅惊魂未定，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没有头和手臂…
叶晨这么说，究竟是巧合，还是知道自己的事情？
她抬眼去看叶晨，发现他正笑得得意洋洋，不像是知道什么。
两年前关于她的遭遇，方伯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而且两年前的考察队已经分崩离析，成员走的走散的散，似乎都因为那件事情退出了考古研究的行列，转做了别的营生，就连一直坚持着这个项目的方伯也联系不到他们，所以她深信自己两年前来过这里以及自己两年前的所有遭遇都不会有人知道。
叶晨不可能与那批考察队有交集，显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更何况，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说笑。
叶晨注意到她的古怪，终于发觉自己真的吓到她了，洋洋得意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顾芸浅，难道你以为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顾芸浅看着叶晨，身着白衬衫的青年，性格阳光率真，这样的人也不会拿别人的伤痛来开玩笑。
巧合，应该是巧合。
她暗暗平复心绪，摆手：“我没事。”
这时，耳边便响起方伯的声音：“好了，车修好了，可以上路了。”
他坐在驾驶室里点火，桑塔纳发出震耳的“轰轰”声。
顾芸浅与叶晨这才停止了这场谈话。
车子重新修好后，依旧有些摇晃，但不知是不是多了两个人的原因，幅度并不大，很快便驶出了森林。
上世纪欧洲风格的小镇立刻呈现在眼前。
并不宽敞的道路，两边一字排开的房屋，泛黄的墙体，整齐的建筑，雨过之后显得暗沉的天空下，带着湿气所扩散开的，似乎是遥远而古老的气息，宁静之中，有隐隐约约清脆的钟鸣。
落叶扫过湿润的青石板地面，一切就仿佛失意者孤单的浪漫，亦或者是最迷人的沧桑。
一座拥有故事的小镇。
顾芸浅熟悉这样的气息，而此时此刻，她的指尖止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因为顾父的死亡，还是掺杂着别的连她自己亦不明白的情绪。
路边的行人不多，最醒目的是一对双手交扣，打着雨伞悠闲漫步的年轻男女，那身影太过幸福，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奇异错觉。
她赶紧移开目光，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叹息，在说：“回来了啊！”
回来？
不，怎么会是回来？
这里没有归属，没有家，她并非归人，而是过客…
一个想要寻找真相的过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故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