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挑拨离间 ...
-
徐氏和林大寿的媳妇马氏正在洗菜切菜，看到林小芝来了就让她烧火去。
徐氏问：“你大姐人呢？”
林小芝抬头看到徐氏脸上带着微微的怒意，就知道林小琴做的事已经被徐氏知道了，心想林小琴运气可真不好，这一早起来就没干过一件让徐氏满意的事。在她和七岁的林弘飞之间，怎么看都是十二岁的林小琴该让着更小的弟弟一些，当着别人的面闹得不依不饶的就连徐氏的脸面也不好看，别人说起来可是她徐氏不会教养女儿。
“娘，”林小芝往灶堂里添柴，火光将她的小脸都映得通红，“大姐在家里呢，我走的时候跟跟她说了来这里了。”意思她通知了，但林小琴来不来她就不知道了。
徐氏手里的刀将切板剁得砰砰直响，林家三个媳妇中，老三家的马氏与徐氏感情相对好一些，王氏先进门，对于后来的两个弟媳都看不顺眼，她先进门早将林家的所有都看成自己的了，将来要是分了家岂不是活生生从她身上刮下两层肉来，因而平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反而让两个弟媳联合起来。
今天这事还有马氏的儿子牵扯在里面，马氏劝道：“今天都是小飞的不对，明明知道女儿家胆小还用蛇来吓人，不说是小琴了，换了是我也要被吓得哭出来了。”
徐氏在外面算是克制自己的脾气了，要不是现在在这大屋这边，她可能会马上回去将林小琴拎出来打骂一顿，对马氏说：“玉莲你不用替那个死丫头说话了，我现在才发现这死丫头的性子给我养坏了，也是我以前纵着她……”
“以前那也是没办法，谁让……”马氏边说边朝堂屋和大房方向呶呶嘴，意指大嫂子和婆婆两人，“那时候我们处境都不好，也就小琴这丫头敢说敢做，要是这家中没个敢出头的人，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呢。”
林小芝闷着头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听到三婶这话时也想起原身的一些记忆，以前虽然跟大房分了家，但由于手里不宽裕一直住在大屋这边，天天在婆婆眼皮子底下，徐氏和马氏的日子都不好过，徐氏性子要强，马氏娘家穷困，那时候她们的婆婆一面想要压一压徐氏的性子，一面又瞧不上马氏的娘家，要不是她三儿子自己乐意，她不可能把马氏聘回来的，有那样的娘家岂不是拖累她三儿子，又觉得这媳妇还没进门就把儿子的心都拴过去了，以后还得了，三儿子还会听她这娘的话？那时候王氏就在她婆婆后面煽风点火巴不得婆婆把这两个弟媳妇子压得死死的，那样她才有长嫂的威风。
不论是徐氏还是马氏，都没办法跟婆婆还有大嫂顶撞的，哪怕她们做得过分了，否则外面人说起来都是这儿媳妇和弟媳妇不孝顺父母不敬重长嫂，那时林小琴懂事后就常常跟大房里的人争吵，如此反而不会有人说小孩子的不好，只会说这做长辈的太过偏心才会让小孩子不服气，也因为有林小琴不时地拔尖要强，他们二房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等到林大富逐渐做出头了，手上一宽裕就赶紧另找地方建房子搬出去了。
林小芝低着头无聊地扒着自己的手指头，翻翻原身的记忆，总觉得徐氏也不单单因此才对林小琴更纵容一些，同是徐氏的女儿，徐氏却对原身也就是如今的自己更严厉一些。
算了，不去想了，想了也没用，如今的环境她已经很满意了，不用她出面挑拨，林小琴自己的行径就足够让徐氏恼火了，再纵着她徐氏还是重男轻女的，不可能在两个女儿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不服管教那就动手，打得知道疼为止，方法就是简单粗暴。等过个几年，找了人家送嫁出去自然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
&&&
这顿午饭还是非常丰富的，两个分出去的儿子都送来了肉跟鱼，厨房里传出阵阵肉香味，早把在院子里玩的几个小子勾得不住地往厨房里跑。徐氏对男小子都很有耐心，特地给包括豆子在内的几个小子开了小灶，让他们先吃上了肉，林弘飞因为上午的事还得到了大一点的一块肉，不管是林小芝还是林小梅都是没份的。
林家日子过得再好，也不可能顿顿见荤腥的，一个月吃上一次在这东河村就算日子过得好的了，几个小子吃得都很开心，一个个嘴甜得没边。
好吧，不过是才来这边，林小芝还没到林小梅偷偷咽口气馋肉的份。
到了正午的时候，地里干活的人都回来了，林小芝赶紧打了水让他们洗手净面好吃饭去。
轮到林弘彥时，他偷偷问自己的二妹：“怎没看到小琴？”
林小芝摇遥头说：“我走前跟她说了的，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来，要我回去叫她吗？”
林弘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不用了，到时肚子饿了她自己会过来找吃的，家里可没吃的，只不过到时娘肯定又要生气，就是爷奶肯定也不会高兴的。”
林小琴也是好本事，直到桌子都摆开了菜都上桌了，她人才出现在门口，女人这一桌坐在上位上的老太太一看到林小琴的人当场就摔了筷子沉下脸，不过她也不冲着孙女，只冲着徐氏来：“老二家的，这琴丫头是怎么回事？之前一直没看到她出现，这是生病了还是怎回事？”
男人那一桌在老爷子带领下已经开饭吃了起来，也没谁注意这边的情形，老爷子跟林大富是一样的，不会去管老太太怎么管教儿媳妇和孙女，总不能让他这个做公公跟爷爷的是说什么。
徐氏暗暗狠盯了林小琴一眼，才赔笑着说：“这丫头一早跟她爹还有大哥下地干活去了，丫头跟小子不一样，这不回去收拾干净了才出来。林小琴，还不快先叫过奶奶给你奶奶还有其他长辈赔个不是，让一大家子等你一个小丫头像什么话！”
要不是家里没吃的自己又不会动手烧，林小琴才不爱来这大屋，一屋子的人那盘里的菜一人伸一筷子就没了，吃都吃不爽快，还尽吃些别人的口水，想想就恶心，可早上就没吃到早饭，后来被她在屋里翻出几块点心才算填了一下，要是午饭再不吃她怀疑自己都得给饿晕过去，所以不得不跑来大屋。
看到一屋子的人盯着她，尤其是大伯娘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林小琴也知道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好委委曲曲地说：“奶，是孙女错了。”
老太太原本不过是想此机会警告一下老二家的把孙女教教好，也没想着把事情闹大了，说到底远的香近的臭，这几年大家分开住了，老二老三也没只顾着过自己的日子，大屋这边的孝敬从来不差的，这日子比过去过得畅快，因此老太太面上对两个小儿媳态度比过去好得多。
可王氏跟老太太的想法不在一根弦上，王氏捂着嘴就咯咯笑起来：“我怎听说是小琴这丫头跟三弟妹家的小飞闹了起来受了委曲才跑回家的，二弟妹也是的，以前都没怎么让小琴这丫头下地干活，这次怎么倒指派起来了，可不就受累了么。”
林小琴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暗暗地瞪了大伯娘一眼，让你这个碎嘴的婆娘告状！
瞧这话说的，到底是说徐氏惯着大丫头还是林小琴就是个懒的，生在乡间连农活都不会干，还是在指责徐氏偏心大丫头，还有挑拨离间的意思，老二家的跟老三家的一向亲厚，两个小的倒闹上了。
马氏在边上连忙笑着说：“这事我知道，都是小飞的不对，而且本来就是姐弟两个闹着玩的，二嫂你说是不是啊。”对大嫂的意思心知肚明，要不是知道二嫂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的，还指不定怎样呢。
看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弟媳又要歇事宁人了，王氏看不过眼，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婆婆教训老二家的一顿，哪肯这样放过去，正要开口，老太太却发话了，淡淡地扫了王氏一眼说：“既然来了就赶紧坐下来，往后闹着玩也要有个分寸。”
这时林小琴已经挪到徐氏身边了，徐氏在底下伸出手狠狠掐了林小琴一把，差点让她痛呼出声，不过看到徐氏威胁的眼神，林小琴不得不低头说：“谢谢奶，往后不会了。”
“行了，都吃饭吧，时候也不早了，早吃完了才好让男人家的下地干活去。”老太太说。
“哎。”三个儿媳妇齐齐应道，就连王氏也不敢再生事。
这边桌上只听到吃饭的声音，老太太在家中一向很有权威，林小琴低眉顺眼地吃着跟苞米混合着的米饭，菜也只捡自己面前的吃，倒是徐氏今天不知为何对她好了起来，连着几次往她碗子挟了几筷子肉，让林小琴惊讶了一下。
林家大房有两子两女，大儿子林弘文曾让老爷子寄予厚望，可残酷的现实证明，这个长孙并没有多少念书的天分，扔下去不少银子也只是识些字罢了，连童生的资格都没得到一个，于是通关系在镇上找了份活，前年娶上了媳妇又生了林家头一个曾孙，他这个长孙的地位倒没见多减低。今天这样的场合这个大孙媳居然还躲在屋里，王氏说她要在屋里带孩子喂奶，没这功夫出来，特地端了碗饭送进房里，林小梅可悄悄跟林小芝说了，那碗里尽捡着大块的肉挑，说她嫂子在屋里根本就没什么事，小侄子在睡觉，是她嫂子懒得出来。
长女大梅已经出嫁了，小梅排第三，最下面是小儿子林弘武，这边静静地吃饭就能听到男人那张桌上林弘武要吃肉要吃大块肉的声音还有他爹的呵斥声，就是个从小就被他娘宠坏了的坏小子，专爱欺负他二姐还有林小琴以及三婶家的林小娣。
林家二房也是林小琴这家了，三房则是林大寿家，只有一子一女，分别是七岁的林弘飞以及才两岁的林小娣，当初马氏进门几年都没生下一个孩子可受了不少冷眼她自己也受了不少气，幸好最后一举得男才在林家把脚跟站稳了，否则还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不过就算这来之不易的儿子，马氏也没将他宠成林弘武那霸道的性子，林小琴深觉这都跟父母的性格有关系，就王氏那事事不想落人后的性子，又怎可能教出懂事守礼的孩子，就是她大儿子，那也是因为长孙的缘故一直被老爷子亲自带着后来又一直在学堂念书，跟他娘相处的时间反而不长，林小琴暗猜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王氏才把小儿子越发地看得紧宠得厉害。
当吃好饭后，林小梅都暗暗地朝林小琴吐舌头松口气，在老太太这边用饭就是憋得慌，受拘束得很，就是老爷子老太太跟老大家一起过，平时吃饭的时候却是各归各的，王氏把饭烧好后让老两口在自己的屋里吃，他们一家几口也回自己的屋吃去，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一大家子聚在一起。
可刚刚松口气，另一边豆子的哭声响起来了，林小芝噔地一下站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挑拨离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