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卷 黑桃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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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呀，”连静边朝手指上缠创可贴边说道，“这不很显然的嘛！”
韩忍：“……”
别说网吧了，这副抽象主义力作画的是人间还是地狱，他都看不明白。
“哎呀队长，你拿倒了！让我来给你说……”
在连静的解说之下，韩忍才依稀辨认出，那一片片连成排的方块是电脑，而那一个个歪扭七八的圆圈是火柴人的脑袋，这幅画所画的，是一群人正在网吧上网。
连静跟韩忍解释完，脚步虚浮地飘到甄珍跟前，做出迟来的自我介绍：“小甄，这就是我的能力。只要一流血，我就会陷入一种介乎昏迷与清醒之间的状态，看见一些奇怪的画面，很像是闪回……这时候，如果我顺着已有的线索，努力去想这个人在哪儿，就会以第一视角，看见这个人的双眼所看见的画面。线索越多、越精确，看得就越清楚。”
甄珍听完，由衷地做出赞叹：“很厉害。”
“是有点厉害，”连静冲她吐吐舌，末了却又轻轻翻了个白眼，“不过生理期的时候就很麻烦了，你可不知道……”
她跟甄珍的“闺房话”还没聊上几句，就被蹙着眉的韩忍提溜着后衣领拽了过去：“你说这个人现在正在网吧，那你看清楚是哪家网吧了吗？整个粤城的网吧少说也有上百家……”
连静耸耸肩，两手一摊，没理会“抠门队长”，继续对甄珍道：“小甄你看，这就是我的能力的致命局限了——要么很秀，要么一点也不秀。要是我看见的画面是嫌疑人正在照镜子，那他直接就暴露了。可要是我看见的画面并没有明确的坐标定位，或是那个人刚好在睡大觉，我的能力基本上也就等于没什么卵用。最讨厌的是，我一天只能放一次血，毕竟你也看见了，人家气弱体虚，好比黛玉……”
韩忍：“……”
他有时候真的好想把这只“连黛玉”给掐死！
知道指望不上这一群残兵损将，韩忍走到郝主任桌边，大咧咧地朝办公桌上一坐，打算给对面市局打通电话，问问号码追踪得怎么样了。
甄珍却在这时，缓步走到了他跟前，语气平静地问道：“韩队，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韩忍一只手拎着听筒，一只手刚摸到拨盘，闻言抬起头：“你有办法？”
接下来，在短短的不到十分钟里，韩忍终于明白为什么马克思同志要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了。
甄珍从她那宛如哆啦A梦口袋的小背包里，掏出一个又薄又轻的银色长方形物件，摆在桌面上，朝上一翻，露出这个神器的真面目——一台笔记本电脑。
“哇，这么轻薄，怕不是杜蕾斯牌的？”连静张大嘴，枣核都掉了出来。
“我靠，”韩忍也当即被这高大上的科技之风所震撼，但随即那炫目的科技感却叮铃当啷地全化成了钢镚儿落地的声音，“这得值多少钱啊？”
甄珍专注地操作电脑，平静答道：“报告韩队，这是我自己组装的，并没有品牌和价格。”
大触们都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装逼的吗？！
郝主任露出一副在看春晚魔术表演似的表情，甚至鼓起了掌：“小甄同志啊，你这个打字水平真是进入了化境，改天一定要教教我呦。”
“可以跟郝主任一起交流计算机应用的相关话题，”甄珍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还有工夫念叨她那套礼貌用语大全，“晚辈感到不甚荣幸……”
白皙、细长的十指在键盘上飞速跳跃，噼里啪啦，甄珍的镜片上不停闪过行行变换的代码。
但只全神贯注地敲了一会儿，她就突然停下了动作，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喃喃念叨道：“奇怪，非常奇怪。”
“什么奇怪？”韩忍正吊儿郎当地坐办公桌上，拿着郝主任给他的一只苹果，用手抛着玩儿。
“找到目标的过程太简单了，”甄珍眨了眨澄澈双眼，“目标用我们正追踪的这个手机号码，注册了一款手机防盗软件。破译他的密码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很快就远程定位到了他的手机位置……这个情况很奇怪，就像是他故意露出破绽，在等警方去找他。”
韩忍听甄珍说完，无法理解破译一个人密码竟然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但既然大触都这么说了……
“等我们去找他？”韩忍将苹果丢回到桌上，一手拎起黑色风衣搭在肩头，站起身哂笑道，“呦嘿，这家伙挺自信的啊？跟警察叔叔玩儿捉迷藏，走着，咱们会会他去……他现在在哪儿？”
甄珍调出了一张粤城市地图，搜索十字圈“滴滴”地转悠，最终停留在一个位置上缩小成一个红点，她抬起头报出地址：“信阳路934号求知商厦。定位系统只能锁定垂直的地理位置，结合连静‘看到’的信息，我们要去的，是求知商厦里的一家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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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的午后。
粤城溽暑炎夏的热度仍未消散，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韩忍拎着风衣外套，走出特搜队时，白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三粒纽扣，半挽起袖子，露出线条优美的半截小臂。尽管他热得出了一层薄汗，却仍旧抻直了胳膊，把“凹造型”的风衣套在了身上。
因为在他的白衬衫外，紧紧绑着一副皮质腋下枪套，双肩背带把他玉树临风、宽肩窄腰的身材衬得挺拔又性感，但无奈枪套里黑漆漆的真家伙实在太吓人，“警察叔叔”怕吓到路边小朋友，只得用黑风衣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走吧。”韩忍一扭头，冲着身后的甄珍招呼道。
甄珍一身格子衬衫、牛仔长裤，捂得比他还严实，鼻梁上架着斯斯文文的银边眼镜，怎么看都是一品学兼优的大学生。
这一眼瞅上去，他和甄珍的画风十分不协调不说，韩忍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让甄珍先行上车时，竟从自己身上看出了一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特搜队明文规定：所有搜查逮捕行动，必须在两名或两名以上警官的协同配合下进行。
郝主任老胳膊老腿儿，数十年如一日，专坐办公室；“连黛玉”贫血体弱，是个一阵风都能给刮倒的病秧子，今天又刚放完血……数来数去，也就只剩甄珍了。
但在行动之前，他问了一下甄珍，心想着毕竟警校毕业的，好歹也能算半个战斗力吧？谁知对于他“会开枪么？”的询问，甄珍竟然答曰：“理论上来说，会，但打靶从未有过五环以上的成绩。”
五环呐……靶子最外的环数。实战时手再一抖，跟不会开枪有啥区别？
真想点一首“五环之歌”送给特搜队新来的战五渣同志……
“等会儿跟在我后头，无论什么情况，都别往前冲。”车到了求知商厦停下，下车后，韩忍冲甄珍又交代了一遍。
“是。”甄珍十分顺从地，缩到韩忍高大的身影之后，亦步亦趋地跟上。
求知商厦是一栋25层高的商用办公大楼，走进一楼大堂里，都不用打听，就能从每层公司分布图的展板上，看见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这栋楼就只有一家网吧，MARS网吧，19层……”韩忍扫了一眼牌子后，拉上甄珍坐上了前往19层的电梯。
嫌疑人不明。
超能力使用方式未知……
如果只是“催眠”，他是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样的方式催眠操控别人的呢？
再加上，甄珍那番话——嫌疑人很像在故意露出破绽，等待警方去找他？他等着警察想干什么呢？难道有陷阱？
越想越头疼，等到了19层，电梯“叮——”地朝两侧缓缓滑开时，韩忍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申报市局带几个战斗力过来，直接单枪匹马地拎着一只“小书呆”就闯进来了。
不过……算了，来都来了。
就是炸/弹当头掉下来，也有他挡着……韩忍在电梯门打开后，招呼甄珍走了进去。
Mars网吧里，灯光幽暗，乌烟瘴气。
柜台后面，站着一个泡面头、瘦猴儿似的网管小哥，鼻梁上架着一副足有啤酒瓶瓶底那么厚的近视眼镜，电梯门打开时，他抬起眼皮冲韩忍和甄珍看来。
“两位怎么坐？”瘦猴挠了挠黑T恤下露出的肚皮，“开个情侣小包？”
“就不坐了，”韩忍懒散散回答，掏出证件一亮，“警察，进来逮个人就走，你别吭声。”
看着韩忍一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的架势，瘦猴网管赶紧闭上嘴，一副标准的良民模样，疯狂点头，冲着屋内抬手。
Mars网吧的规模不小，足有两百多平米。
只是拉着遮光窗帘，人一进去，如同来到了鬼屋。
大而空阔的开间里，一排排电脑闪烁着幽幽蓝光，映照着一张张面目不同的脸孔。大白天来上网的，基本上都是没什么正经工作的人，全都顶着一副熬夜过头的肾虚样，被电脑荧光一照，个个形销骨立，如同骷髅。
甄珍谨记领导的吩咐，跟在韩忍身后，差不多跟到房间正中央时，听见韩忍扭头低声对她说道：“待会儿我一掏枪，你就去把窗帘拉开，看见有人跑你别动，我来追。”
“是，韩队。”甄珍接收完命令，背靠着韩忍，在屋中间站定。
“不许动，警察……”韩忍姿势潇洒地拨出了枪，喊出警匪片的经典台词，“所有人都给我站起来，把手举过头顶！”
一声令下，甄珍已经跑到了窗边，“哗”的一声将遮光窗帘全部拉开。
但随即发生的事，并没有任何异常——
光线瞬间倾泻进“鬼屋”里，激得一群正沉迷网瘾的人齐齐抬起头，看见屋中央站着个举着枪的警察帅哥，不管听见、没听见韩忍刚刚那一嗓子，所有人全都惊叫起来，把键盘鼠标耳机什么的，往边儿上一撂，接着像是配套动作一般，纷纷站起身，将手举到头顶，开始不住瑟缩。
没有任何人有异常举动。
进展得有点太顺利，韩忍微微蹙了蹙眉，冲窗边的甄珍道：“小甄儿，去查查是哪张桌子。”
可是他的话音未落——
突然，Mars网吧内，所有的电脑屏幕骤然一闪。
甄珍刚要迈出去的脚，跟着这一场景倏然凝固。
只见，一排排的电脑，一张张的屏幕，在这一秒钟，齐刷刷地跳出同一副静止画面，而这个画面令甄珍的心跳有一拍的暂停——
黑桃？
最常见的，扑克牌中的一个花色，黑桃。
灰白色为底，一个将锋利尖芒朝上刺出、花纹繁复而优雅的黑桃标记，填满了每一台电脑屏幕。
韩忍从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幕发生，他浓眉紧蹙，双手握枪，扫视起四周，警惕着所有人的所有动作，但在场的所有人跟他一样，对眼前这一幕莫名其妙的场景流露出不解而惶恐的神色。
就在这时。
一声轻轻地，似乎他一开口，全天下未开的玫瑰齐齐含苞吐蕊，全天下寒冷的冰霜纷纷为化作一滩春水的轻笑声，响起在所有人的耳畔。
那声轻笑，带着淡淡的、优雅的气息，从每一台电脑的喇叭里响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警察先生你来得太晚了，并没有见到我本人。这里自我介绍一下……”
空荡荡的Mars网吧里，回荡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我是黑桃Q，一个站出来为所有蒙受苦难的女孩子们，发出声音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一卷 黑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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