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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一百五十一章 死而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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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看着北冥织娘带小影子离去的背影，仍然心有余震。
“剪除记忆的小影子，怎么……会是那个样子？”千秋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望了手中的食盘一眼，咬牙敲响东王的房门。
自从东王激活那颗被北冥织娘错混的梦晶，她就变得十分怪异。千秋不明白，只吸收那颗梦晶一瞬便慌忙中止的东王，究竟读取了小影子怎样的记忆，竟让她这样的人也有那么失措的反应。
“东王，千秋给您送晚膳来了。”
门虚掩着，千秋轻敲了几声，里面却没有动静。换成别人，必会识趣地告退，而千秋是东王最近的属下。她大胆向门缝里望了一眼，这一望，不禁失色，急忙推门而入。
“东王！东王！”千秋简直不敢相信，前一刻北冥织娘才从东王房间走出，旋即，就看到东王俯卧在地，一动不动。
食盘被胡乱丢在一旁，千秋忙将东王扶起，不料，双手所触，竟是冰冷僵硬的身体。
东王死了？！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在千秋心中响起。
她颤抖地去探东王鼻息——没有气息。又按了按东王的颈脉——也无脉搏。
千秋脑海中登时一片空白，一连串地嘟哝：“不可能！北冥织娘没有那个本事！她也断然不敢！……东王，东王，您醒醒！”
千秋不甘地猛摇东王，许是力道太猛，竟将她的眼罩震脱下来。千秋下意识地别过头去。她知道红胡子因为看到东王的双目而死，所以早告诫自己千万不可生出非分之好奇。然而，现在却又不同，东王大概真的死了。稍微迟疑了一下，千秋慢慢转回头来，望向东王的面孔。
除下眼罩的东王，不复有平日的沉肃可畏。她双目安详，浓睫低垂。肌肤莹白仿佛吹弹可破，唇仍是清透的淡红。千秋没想到东王竟有如此清丽，仿佛熟睡的少女，全然不像死尸。
千秋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东王的脸颊，冰冷的触感提醒她这个人的确没有生息。
千秋的心，霎时凉到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东王的尸身。
呆立了一会儿，她决定暂不惊动旁人，开始四下巡视。很快，她发现了那颗被拿错的梦晶，野心催动，竟不由自主捧了起来。
表面看来，这颗被东王激活过一次的梦晶，并没有太大损耗。东王解读的，想必只是很微小的片段。这颗能令东王失态的梦晶，到底封存着怎样的秘密？
千秋心痒，恨不能立刻探寻究竟。然而，东王就在她身后，尽管其人已死，却仿佛仍有威慑力，千秋不敢在东王的房间激活梦晶，暂将它放回原处，打算最后再拿。
现在，她想确保自己在此处没有留下可疑痕迹，以免被误解成凶手。在她翻动东王时，意外发现她腕上戴的翠玉镯。
镯子莹润翠绿，显然是世间珍宝。千秋将那镯子转了一圈，发现这镯子原是断过的，不禁暗叹一声“可惜”。镯子的断口处各箍了一圈黄金，雕着繁花纹样，精美绝伦。千秋不由凑近细看，发现镯子内测刻了一个小字。
“花。”千秋念了出来，“花？是什么意思？”千秋喃喃。
东王虽然看似严苛冷漠，对待属下却并不比前任东王差，再看她此刻恬静如同沉睡的遗容，千秋心生不忍，小心地将东王的尸身扶好，想帮她把鬓发理顺。
刚伸手，千秋忽然感觉东王的肌肤从僵硬变得有些柔软，并恢复了一些温热。她吓了一跳，险些没叫出声来。正在她惊慌之际，东王的睫毛轻微地颤了一下。
“她活了！？”千秋在心里惊叫，想到是自己把东王的眼罩弄了下来，登时吓得瘫软。
东王的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一下，仿佛深深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千秋几乎吓咽了气。
“东、东王……您、您怎么……”千秋的嗓音颤抖。
“千秋，”东王平静地开了口，面孔缓缓转向她，却并未睁开双眼，淡淡道，“眼罩。”
千秋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捡回东王的眼罩，低头递上去。
东王双目轻闭，却准确而主动接过那个眼罩，从容地戴回去。于是，她看起来又和往常一样沉肃而不可捉摸。
千秋几乎站立不稳。东王缓缓起身，径直走向被千秋动过的那颗梦晶。
千秋噗通跪倒，颤声道：“东王，对不起！是千秋不知天高地厚，太过放肆。我以为您……”她不敢说下去。
“你以为我死了。”东王轻描淡写地道，听不出任何愠怒，却让千秋更加惶恐。
“起来。”东王走回来，不带任何情绪地道，“我若死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属下万万不敢！属下冒犯了东王罪该万死！”
“除了你，方才还有谁在此？”东王问。
“别无他人。”千秋战战兢兢。
“唔。”东王语气稍稍变得温和，把手中的水晶匣子递给了千秋。
千秋更加惊慌，连连摇头：“属下再也不敢碰它，再也不敢好奇。”
“这里面没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东王淡淡道，把匣子放到千秋手中，“原本也是打算让你保管。”
“啊？”千秋受宠若惊，接过匣子半晌，方想起前情，问道：“东王，这颗梦晶是错的，您为什么不拿去跟花倾夜交换？不止如此，还要骗她说这颗梦晶已经没有了。”
东王道：“她要这颗梦晶，定是想给小影子恢复记忆。”
千秋恍然大悟，道：“这样的话，小影子就不能如愿了。”
东王道：“我答应了小影子，不会让花倾夜把她恢复原状。”
千秋想了想，迟疑道：“小影子是奇门遁甲术的顶级高手，所以这颗梦晶的价值委实不小。东王有没有想过，将它收为己用？”
东王没有说话，眉头却轻轻蹙了一下。千秋以为自己说错话，正要请罪，却听东王悠悠道：“我不稀罕。更不想知道她们之间的事。”
激活一颗梦晶，最先离析出来的，必定是梦晶主人最深刻的经历。而小影子最刻骨铭心的自然是与花倾夜亲密的片段。
梦晶里令东王失态的一幕，委实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却无疑是最让她受不了的东西。
千秋不可能懂，她只是冷冷仰望东王。那个眼罩挡住了东王的眼神，却还是无法遮住她的失落和悲伤。她在期待着什么，却随着时光的流逝，越来越不确定那个期待是否能够如愿降临。
千秋忽然觉得，东王仿佛一触即碎。
“千秋，”东王示意她站起来，接着道，“这件事，原只有前任东王知道。你是第二个。”
“什、什么事？”
“我每天都会死一次。”
千秋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追问：“每天都要死一次？您、您从何时开始……”
“何时开始？”东王回忆着，轻轻惨笑一声，淡淡道，“起初是死去数日，方能活转片刻。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千秋半晌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连忙道：“千秋一定替东王保密，求您饶命！”
东王眉头微蹙，道：“勿再啰嗦。告诉我，方才我死了多久？”
千秋思索了一下，道：“从我进门算起，大约一刻多。”
东王点了点头，喃喃道：“一刻……北冥织娘应该已经把小影子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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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做了修改，情节走向未变，将词句修改简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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