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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个外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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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这守卫还真严密啊。”米瑾瑜撕扯了一块手上沾满了冰凉雪粒的肉干,没甚诚意的赞叹了一句。
头带一只白色的毛线帽子,将一头黑发全部拢在其中,身上也盖着厚厚的积雪,甚至打开了手腕上的干扰仪器。她整个人平铺在雪地上,一手垫在下巴下,另一手压在腰侧的木仓柄上。一眼望过去完全与雪地融为了一体,及时打开精密仪器也别想探测清楚神出鬼没的的【噩梦幽灵】具体方位。
毕竟,常年位于敌对势力最想杀死的人所组成的【悬赏榜】前五位的家伙,要是真的那么容易被发现估计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特种兵的制服无论是保暖还是防水功能都非常强悍,精英特种兵的体制也让他们丝毫不畏惧寒冷,但也架不住在这样严寒的环境当中,已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甚至连排泄都省了的状态下,假装自己是一张雪地当中的旧毛毯超过三十个小时了。
细密的布料已经不再温暖,说实话,米瑾瑜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脖子以下全截肢了一样,感觉严寒已经让自己的神经被切断,从而丧失了对于身体的支配权。
看着那座堡垒一般建筑之前又一次换岗,她有些艰难的伸长脖子一口把肉干吃掉,揉了冻麻了的脸和结满冰碴子的衣领子,她一点一点匍匐后退,从原本盖在身上,却因为体温而有些板结的雪块里退出来,像是一件被脱掉的衣服一样。在雪地当中几个起落,留下几个浅浅的脚印后来到了一颗只剩下的半截的枯树下。
整理一下现在搜集到的情报:她花了三十二个小时时间已经完全知道了尼布尔海姆的防御程度,守卫换班的频率,武器持有情况,甚至连每个驻守军的脸都记得差不多了。
她像是被沾湿的长毛犬一样用力摇头用力摇摆,把身上的半融化的雪抖掉,摘掉帽子抖了抖半湿的头发——要是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她甚至确定自己摘掉帽子的时候脑袋像刚出炉的包子一样正在冒蒸汽。
“唔,那群家伙现在一定是在骂我吧,贝斯特说不定已经在脑内把我杀死好几遍了,各种死法都有。”她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抱住那棵枯树开始,如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一般向上用力。
树干折断声,细雪抖落声,闷声用力声交织在一起,最后最这一声并不吓人,甚至连不远处的鸟都没惊走的闷响。她将枯树放倒,继续向下挖掘,一边继续着自己的碎碎念:“诶哟之前还是把情况都想得太理想化了,铁三角突然缺了一角也会让贝斯特手足无措一下吧,啊啊还是小看宝条那孙子了…也许杰内西斯那家伙会保护好西可,贝斯特也会保护好社长的吧…啧那玻璃心可怎么是好啊扎克斯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肯定顾不了他…果然只能让克劳德来了吗…”
挖出一根背带后,她一把拉出一个巨大的背包,三两下把洞填上又把枯树重新栽上去。
拉开背包,补给武器辅助装备一应俱全。
她伸出一根手指挑挑拣拣的翻了翻,听着钢铁器具之间互相摩擦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吹了声口哨:“真不错,也许尼布尔海姆驻防应该感到荣幸,估计除了刺杀萨菲罗斯的任务之外,就算是宝条也无法让我做如此充足的准备啊。”
她搓了搓自己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好!大干一场吧!”
另一边,米瑾瑜果然对于自己的友人是何药性十分了解,估计的毫无误差。
比起一连焦虑的绞着自己手指无意识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的路西可,脸色漆黑如同没有星星的夜空的贝斯特双手环在胸前站在窗边向外看,不难看出米瑾瑜已经被她在心里这样那样打死无数次。
“阿贝,这样下去不行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她胡乱地挥了挥手,皱着眉头说道,连带声音里都带上了两份显而易见的暴躁,“这混蛋就让她死在外面算了,我决不想为了这蠢货采取任何行动!”她用力喘了两口气,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扎漏气了的皮球一样跌坐在柔软的沙发椅里,无力地抬起手背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一直以来我们都太过顺利,这样安逸的环境让我放松了警惕——我太小看宝条了。”
“现在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权限任务只有执行人和目的地,我们的目光也不要这样狭窄。”路西可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皱着眉头伸手摸了摸自己又纠结在一起的蓬松软发:“米瑾瑜的准1st实力有目共睹,除了宝条,如果我是‘其他人’之一,我也希望这样的人为我所用。”
她犹豫了下,看了一眼贝斯特,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而且,我们是否应该考虑开始掣肘路法斯社长,以及暴走的…特种兵。”
“说什么傻话,能掣肘那些家伙的除了老流氓还有谁啊…而且说实话,如果可以,我希望不需要考虑这些。”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更加颓丧了,片刻之后,她幽幽的开口:“路西可,告诉我你的想法如何?你是否觉得我预留的计划是正确的,或者说,你现在是否觉得这是正确的。”
“从理智上来说,我不应该反对。”她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后看向贝斯特:“但是,我愿意相信我的朋友,我相信相比起莫名其妙的执念,我更加重要!”
看着路西可依旧温和却闪烁着坚定光芒的路西可,她猛地站起来:“你说得对,相比起战前内耗,我们应该对伙伴们多点信心——你去找你的网友,老板我来搞定。”
“至于最难搞的那个。”她沉吟片刻:“我相信流氓不可能没有留下后手——你去看看她的电脑里有没有留下什么消息,或者在游戏里的公告之类的。”
“交给我吧。”路西可从椅子上站起来:“最好能知道,米米她承揽的到底是谁的任务。”
萨菲罗斯从不觉得自己的心脏如同副官所说的那样“脆弱如玻璃一碰就碎”,“易黑化请小心对待”,但现在,他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感受。
这种名为“被抛下”的感受不断的发酵蔓延,甚至让他产生了想要破坏点什么的想法。
比如挟持她的两个朋友。
这样的想法出现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他捂上头,觉得也许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萨菲罗斯先生,您在吗?”规规矩矩的三声敲门后,少年人十分拘谨的声音传来,“我是前天和你们一起出去的克劳德。”
“是你。”他压抑着有些暴躁的情绪:“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今天训练完毕去洗澡,之后在自己的衣服里发现了这个。”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类似芯片的东西:“因为非常小又不好察觉,我之前也没有发现。这个芯片放进电脑里显示的是只有【英雄】才能查阅,我想应该是您的。”他说完后急急忙忙的向接过芯片的萨菲罗斯摆手:“我只是把它放进了电脑里,因为没有权限我也没有强行解读!”
“我知道了。”他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介意:“还有其他事情吗?”
“不…”克劳德犹豫了片刻,有点犹豫地说:“您,您不舒服吗?”
“不舒服?”他愣了愣,这个状态,确实不能说很舒服啊。但他并不打算告知这个少年人自己变成这样的边缘状态的原因,于是摆了摆手:“我很好——你打算留下来和我一起查阅这张芯片吗?”
“…不不不我只是个三等兵没有查阅权限的,我我我先走了!”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克劳德,他原本想要把这张芯片随手扔在桌面上,却因为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期待和希冀,走向桌前将它放入电脑之中读取。
【警告:权限为只有[英雄]可读取芯片内容】
【警告:确定读取请出示身份证明】
【警告:读取之前请将一张高度适当,舒适度较高的空椅子放在屏幕之前】
【警告:最后警告你一次,等等一旦开始你就没机会叫停了】
【警告:去把房间的窗帘拉上,灯最好也关上,昏暗的环境效果更好】
【警告:并不算是警告的内容,但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坐在椅子对面的床上,并且保证不要随便乱动】
在所有警告完毕之后,萨菲罗斯的电脑在屏幕一闪进入了飞快的程序编写阶段,大约三十秒钟,他的电脑一黑,完全死机了。
房间里的寂静让人尴尬。
一脸冷漠的萨菲罗斯,他怀疑自己是否被人耍了——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么不得不说这个人真实太有勇气了,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找死。
当房间内传来电路短路时的噼啪声,整栋神罗大楼都进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有些糟乱的声音透过隔音效果绝佳的门隐隐约约传来时,黑屏死机的电脑重新开始工作。
它的屏幕重新散发出悠悠的蓝光,全息投影出的人影在黑暗当中迅速成形。
全身散发着光芒的,慵懒的趴在座椅靠背上的黑发少女,嘴边还有吊儿郎当的笑意。她伸出连根手指抵在额角,帅气的一划:“哟亲爱的玻璃心,是不是又被涮了?现在是不是很想打我啊?不过现在你最好好好的坐下听我说。”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正经,甚至一下子让手背上已经冒起青筋已经站起来的萨菲罗斯重新坐了回去。
她依旧双手交叠趴在椅背上,用无比严肃的脸色说道:
“这是全息影像,你打了也是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