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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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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立最近老听高雨提一人，叫程然。
高立这人别的都好，但是就是有些恋妹癖，听不得妹妹张口闭口都是别人的名字。
他觉得妹妹黄莺般的小声音叫出程然，真是让人犯堵。
高雨的钱包里有程然的照片，高立觉得这男人，太一般了，一点都不配自己天仙般的妹妹。
高立憋着心里对程然的不快半年，却从未见过程然，但是程然的那些小喜好，高立却一清二楚。
高立工作压力大得很，当然，当然。作为另一个职业经理，除了要由对项目清晰的思路，还要会长袖善舞。
高立自知与人打交道的功力不深，于是和人应酬的事都交给了孟子。孟子本来叫孟辛，却被高雨取了个小名，从此以后传开来。
孟子大跨步走进办公室，吹着办公室的凉风，狠狠的喝了一口水对高立说，我今天遇见一人，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如沐春风。
高立皱着眉头处理公事，并不答孟子的话。
孟子说了一大串，最后做出了程然果然名不虚传的结论。
高立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问，你说的是谁？
孟子说，程然啊。
高立的笔愣愣的在纸上戳了一个洞说你怎么遇上他了？
孟子说商务酒会总会遇上的啊，只是你出席得少。
第二日高立硬挺挺的站在了商务酒会上，双眼盯着酒会的玻璃门，似乎要将其盯出一个洞来。
程然终于到来，他瘦得很，穿着笔挺的西装，不如高立想象的凌厉的美，也不如高立想象的眼高于顶的傲气，他轻松的走进了门，不管熟与不熟，都能微笑的打招呼。
高立突然有些紧张，仿佛那个假想了很久的敌人，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程然的眼角终于扫到了呆站的高立，他斜着嘴露出笑纹来。
高立才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几了。
高立有些踌躇，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才好。
程然走过来对高立说，你是不是高立？他的声音是故意压低了得，显得恰到好处。
高立愣愣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
程然再次抿嘴微笑说，高雨经常提到你。
其实不是如此，业界都在夸这位新崛起的年轻人，成熟、冷静、有创新力和拼劲。程然浸淫久了，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见面了，才发现这个年轻人，和程然想象的不一样。
程然不可能与高立多说，等他的人太多太多。
高立应酬得少，他也懒得做交际花，只是靠着休息的沙发，注视着巨大光亮下的人们。
程然在灯光下显得如玉石一般，和别人那么的与众不同，高立目不转睛得看得有些入神。
程然刚与商业上的大佬寒暄完，敏感的感觉到了有人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2、
程然回首看，那个被众人关注着的商业新星正坐在休息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高立看见程然回首对自己看，然后高举手上的红酒对自己做了个cheers的姿势，高立有些手忙脚乱，甚至把手上的红酒洒了满裤子。
可是待他抬头看程然时，程然已经背对着自己。
这个人，体贴得让人害怕。
高立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这样的人，能喜欢上高雨么？
宴会结束后，程然上了车，司机是很久的老伙计了，以开玩笑的口气问程然是否勾到靓女程然褪下那一副温和的面孔，将头放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没有靓女，倒是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后辈。”
“哦？”司机随意的反问道。
程然捏了捏太阳穴，“只是，和我比起来，还差得远。”
司机不说话了，车子平稳的向前开。
程然看着车窗反射出来的自己的疲惫的自己，反问自己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大家都想往这个圈子里挤，就连他程然年轻的时候，也曾服小做低，一步一步爬上来，可是获得成功之后，没人能看到你的努力，他们只是说，程然，你凭什么？
凭什么？程然自己也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看到高立的那一刻突然有些唏嘘，高立多像年轻时候的那个人，家世好，名校毕业，尽管商场上出名，可是还是保持着一双纯良的眼睛。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和他一样，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是如何赢得了？
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儿，程然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回复着下属的邮件。
他身边的大书架上，全是晦涩难懂的原文书，可是有一本却不一样，那是一本童话，名字还很可笑，叫人鱼公主。
程然觉得自己老了，这辈子的爱情就藏在这本书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应该抱着这本书，在商场上厮杀，最后死在这把工作椅上。
高立彻夜难眠，他记得那个人身上的香水，那个人淡淡地眼神以及最后对自己高举红酒的姿势，坊间说忘不了程然虽然只达清秀的程度，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流，却让人忘不了。
程然听到这句话嗤笑说，你们不知我练了多久。
高立要了高雨珍藏的照片来看，却觉得这样照片完全没有照出程然的半点好看。
程然工作完，已经是半夜，他打开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里面的人笑得很开心，“阿年，我睡不着。”程然如此说道，声音里包含着无限沮丧。
照片里的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笑的温柔似水，和程然笑起来的样子，居然有几分相似。
程然在最锐气的时候遇见陈年，像陈年这样普通的30几岁的男子，程然觉得自己是能牢牢的抓在手心里的，可是到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
程然懊悔了很多年，嫣然回首，发现自己居然与陈年同年了。
程然想到这里，不禁感叹时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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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立正处于创业期，忙得很。程然这个人很快就被他扔到了脑后。
高雨对程然的迷恋也没持续多久，很快转向迷上了另外一个年轻的商场新贵。
高立拍脑袋说总算明白我这妹妹原来是一个人花痴。
高雨嘴里如抹了蜜说，无论我迷恋谁，哥哥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
哄得高立哈哈大笑。
日子如往常的过，只是高立在一个人的时候，会突然想到程然那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程然的履历不难找，他正式崛起的日子是打败了对手令晨。
可是高立觉得，程然在那个时期并不快乐。
他并不知道，程然其实根本没有赢过令晨，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程然都比令晨差了一大截。
令晨能放下事业，而程然不能。
令晨能大大咧咧的搂着陈年说这是我的爱人，程然不能。
令晨早早的赚了一大笔钱带着程然最爱的人环游世界，而程然却还在这个圈子里厮混。
就算如今的程然做得再好，令晨那个人，也在程然的前面，让程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陈年曾经对程然说过，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大大方方的对大家承认，我爱你。
程然那时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名声重要得很，左顾右盼而不肯出柜，直到最后宴会上令晨抓着陈年的手轻描淡写的对大家说我爱这个人。
程然在那个时刻，就知道自己输了。
魔障，真是魔障。
再怎么努力，也觉得令晨那个人在自己前面；被万千人称赞，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咬牙切齿的觉得自己输了。
程然所在的公司招标，高立的小公司横冲直撞进了候选人，程然圈着高立的公司表示愕然。
总裁深不可测的说公司虽小，可是它身后的水可深着呢。
程然点头说懂，你看看，哪儿有人不管自己的家业，硬要自己出来创业呢？
程然就算努力一辈子，也只能混到一个首席执行官的位置。
可高立不同，他有家业，他可以撒手不管，带着自己爱的人环游世界。
程然拿着高立公司的资料发现自己又神游了，将两个不一样的人叠加在一起，真不好。
高立与程然又见面了。
程然还是那副没有任何缺陷的样子，完美得像一个机器人。
高立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职业素养却让他熟练的拿出资料，向程然讲述自己的方案。
高立的案子是极好的。
程然听高立说完，赞许的点头说，请给我们一点考虑的时间。
高立说那当然。
程然言笑晏晏说有空一起喝茶。
喝茶，老年人的活动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蒲吧，哪有爱好去泡茶。
程然说这话，隐隐的有一些不想与高立深入交往的意思。
高立却回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去喝茶如何？
4
程然下了一个圈把自己套住了，一时有些愣，他轻微搓手说好啊，择日不如撞日。
高立不傻，看到程然这么一副尴尬的样子便知，程然邀他去喝茶，并不是真心的。
可是，高立却想与程然喝茶。
高立觉得程然身上那些淡然的东西似乎是一根细细的线，牵动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怀，他对他好奇，他是怎样从一个孤儿做到现在这个位置？
是谁教他如此温柔的微笑？是谁教他有如此敏锐的思维，甚至，是谁教他煮茶煮得如此好看。
程然穿着白衬衣，袖子微微的卷着，露出白皙的手臂，热水被浇在茶盘上，冒出蒙蒙的热气，高立看着程然那张柔和的脸有些入迷。
孟子对高立说过，你别担心程然会对你宝贝妹妹下手，他是那个。
“哪个？”高立反问道。
“就是那个啊。”孟子有些气急败坏，他接着小声说，“同性恋。”
高立知道同性恋这个词，却第一次在身边认识同性恋，这个人，居然是程然。
说来也悲哀，程然在陈年离开自己之后，出柜了。
他以暴力而决绝的方式打破自己心里赚来的前途，说陈年你别离开我。
陈年叹气说程然你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程然说陈年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陈年其实想冷笑说，那你夜夜加班的时候，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带着女人香水的时候，也不想想我这个亲人怎么想。可是他看着那时候的程然，年轻的很，其实他还只是一个什么不懂的孩子。
陈年说程然你理智点，未来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你。
程然想说，没有你，前途再好又有怎样？只是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令晨就走了出来。
程然看见令晨，自然一切都懂了。
那晚，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哭了很久，他从来都是很苦的，被孤儿院的小朋友们集体孤立也不会如此伤心，程然只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那天，被残酷的命运夺走了。
第二日，程然请假说身体不舒服，在大家都在猜测他怎么了的时候，第三日，程然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接下来，程然承当无敌铁金刚这个职位良久。
程然觉得与高立相处，简直是受刑。
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像令晨了。
他曾经悄悄的请私家侦探调查陈年过得好不好。
这么多年来，陈年都过得很好，令晨这个情人，十分合格。
程然与高立谈了许多业内的事，程然这个人一旦用心与人交谈，自然是妙语连珠，乐的高立笑倒了几次。
高立本不喜喝茶，但是因为程然，却觉得这苦涩的茶里，居然有甜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