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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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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17日12点整，当死亡的钟声敲响，生命进入倒计时，原本悦耳动听的课间铃声也变成了阎王驾到时的背景音乐。
之前韩嘉佑接起应家轩今天打来的第一通电话，应家轩说谢小卿一早从家里出来，赶早赶迟就是为了跑到自己的母校Z高，按照应家轩的意思，谢小卿似乎有些神智不正常，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自言自语。
此时正好是午饭的时间，多数的学生都去食堂抢饭菜，只有少部分学生徘徊在教学楼附近，尤其几个还在教师楼前走来走去不知道在说什么。
12点整的时候谢小卿如约出现在Z高，应家轩和孔尚仁一路跟着谢小卿，直到她失魂落魄走到教师楼，期间还被新来的门卫瞥了数眼。
谢小卿走过韩嘉佑身边时，韩嘉佑一把拉住谢小卿的胳膊，然而透过谢小卿已经失去光润的双眸中韩嘉佑意识到，她已经无法主宰自己的行为了。
换句话说，她甚至可能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原本在一片灰色校服中几个花红柳绿的便装少年少女就已经格外吸引注目，这下拉拉扯扯之间更加引起教师楼附近的学生围观。
韩嘉佑见形势不妙继续拉扯下去只会引来更多的骚动和围观，于是便使了眼色让郝友利把附近的学生全部赶走。
郝友利看了一眼正盯着人家漂亮女生看的应家轩，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跑到那边几个正在有说有笑的女生旁边看来看去，然后对着应家轩就是一声大叫“是粉红色的真的是粉红色的！”
说罢，只见其中一个女生涨红了脸转过头来，捂着自己胸前跑到郝友利面前挥拳正打算揍，郝友利见状忙跑到应家轩旁边。那女生被占了便宜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连忙召集一旁的姐妹一起追着郝友利跑。
原本这事不关应家轩什么事，但这一群女生个个带着恶狠狠的表情向自己扑来，应家轩也吓了一跳连忙跟着郝友利一起跑。
他边跑边说“他妈的你牛你全家都牛，占人便宜说瞎话眼都不眨一下，老子也就敢远远看看你还真敢凑上去啊。下次给我注意一下看看你嫂子的，晓羽一直不让我看来着。”
被他们俩这样一闹，教师楼周边的女生全跑走了，一时间整个校园只有远处食堂热闹哄哄，附近已经安静地只剩下隔壁池塘里几只癞蛤蟆还在慵懒叫唤。
韩嘉佑转过头时谢小卿已经不见了，刚下课的方离从教学楼里跑出来跟着谢小卿的脚步一同走上教师楼的楼梯，韩嘉佑给那个新兵蛋子孔尚仁交代了一声然后一溜烟儿也窜上了教师楼。
孔尚仁站在原地，韩嘉佑和方离跟着谢小卿上楼，应家轩和郝友利又正负责支开附近所有人，韩嘉佑在离开前让他叫救护车消防车警车，最好是把能叫上的全给叫上，但孔尚仁并没有按照韩嘉佑的话去做。
他率先打电话给派他出来的吴承勇，在把现场情况全部告诉吴承勇后，吴承勇问他是谁给他布置的任务，在知道是韩嘉佑后吴承勇立刻让他赶紧打，能叫来几个就叫来几个。
孔尚仁在得到上级队长指令后立马给医院消防甚至警队打了电话，尽管他并不相信真的会有人跳楼。
方离一直追着谢小卿追到六楼，一路上她喘着粗气，可不论她怎么跑都看不见谢小卿的半点影子。可奇怪的是她耳边却又一直听见有脚步声，是从上方传来的声音。
韩嘉佑不笨，至少他知道从大厅电梯仍然停在一楼可以看出方离和谢小卿走的都是楼梯，追人最快的方法就是你走楼梯我坐电梯。
等方离气喘吁吁跑到天台时，谢小卿的身子已经挪到了天台边缘，她正跨过天台的栏杆。天台的风吹过吹得方离耳朵生疼。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不断起伏的胸口，身子慢慢挪向谢小卿，她轻轻说“谢小卿，冷静一点，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谢小卿听见这话，原本扶着栏杆往外荡的身子突然抖了抖，她转过头来见到戴着眼镜的方离，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惊慌，仿佛是看见了地府来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方离闻言略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了看，除了刚走到门口的韩嘉佑外没有其他人在。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我真的不知道。”
方离和韩嘉佑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清楚发生在谢小卿身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谢小卿说着说着精神似乎完全崩溃，她握着栏杆的手松松垮垮，一旦放松身体她就会像夏雨乔一样从这里摔下去。
谢小卿哭着说“雨乔、雨乔，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对不起你，我来陪你。”
她的手慢慢放松，整个人向后倒去，方离见状快步上前拉住谢小卿的手。然而在她的手接触到谢小卿手腕的一瞬间，她的手犹如触电般弹回，韩嘉佑蹙着眉跑到方离身边，一把抓住谢小卿的手。
此刻，谢小卿整个身子在外，仅仅是靠着韩嘉佑死死握住她的手腕才得以挂在那里，谢小卿没有动，像是提线人偶一样被韩嘉佑拽着。
方离仍呆在那里，双眼失神地不知在看着什么地方。
“坚持住，坚持住！”
韩嘉佑这样说着，是在对谢小卿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他紧紧握着的不止是谢小卿的手腕，更是她的整个人生。12点02分，只要挺过这个时间，他们就能保住谢小卿的命。
“老板，12点03分了！”
甩掉一直追杀他们的女生后，应家轩和郝友利折回教师楼前，他们仰着头看着半个身子探在栏杆外的韩嘉佑与整个身子挂在外面的谢小卿。
被应家轩一吼吼得回过神来的方离看着被韩嘉佑死死拉住的谢小卿，她双手扶住栏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偏过头看了一眼韩嘉佑，然而在韩嘉佑的脸上她并没有看出任何释然的模样。
方离问道“怎么了？”
韩嘉佑拉着她的手腕，咬着牙说“她已经死了。”
方离愣了愣，她将身子探出去，只见在天台的边缘墙壁上有半截钢筋，而谢小卿落下去的地方恰巧就是钢筋的上方。此刻那截钢筋由于自己在拉住谢小卿时的惯性插入了谢小卿的左上腹。
她的手软绵绵垂在那里，头微微低下，看不清她在死前最后一刻是怎样的表情。
方离扶着栏杆身子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然而她并没有哭，只是那样的坐着看着那个被命运按下无法摆脱烙印的谢小卿，那个曾经被所有人努力拯救最后却仍然不可挽回的生命。
吴承勇正准备带着人过来，中途却接到孔尚仁的电话，说是Z高又发生一起命案。话说到这个份上，吴承勇明白过来某个臭小子的救人任务最终是没有完成。
于是他在去Z高之前，顺便把温南星也喊过去。
12点30分时，吴承勇与温南星到达现场，温南星看了一眼早前被孔尚仁与韩嘉佑搬到天台上的尸体便立即戴好手套着手进行验尸工作。
韩嘉佑站在门边一面接受警察的盘问调查，一面时不时瞥眼看向温南星。
“死者死于12点到12点05之间，死因是脾脏破裂导致的大出血，按照现场来看应该就是天台边缘裸露的钢筋。”温南星戴着口罩，说话声音闷闷的，于是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
温南星的初步尸检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按照他的说法是在这里并不能进行更多的尸检项目，毕竟他不能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亲手割开死者的胸腹检查内部情况。
应家轩站在天台上侧着身子看了一眼楼下围聚的人群，这已经不是Z高发生的第一起命案，也不是在教师楼发生的第一起，他想估计以后是不会有人再敢来这里了。
应家轩叹了一口气，慢悠悠走到郝友利身边，说“你猜明天报纸头条是什么。”
郝友利闻言摇摇头，他绷着一张脸，连应家轩也感觉到他此刻的神经已经没有放松。
“我估计明天的头条会是，Z高再次发生命案，学生传言是鬼魂诅咒。”应家轩耸耸肩，说“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就死了两个人，再多死几个估计高考都会成为一种诅咒了，今后估计会出一些《高考鬼话》、《高考咒怨》、《死亡高考》之类的书，到时候我给你带几本回来给你开开眼界。”
应家轩的本意是让郝友利放松一点，然而郝友利即使在听了这些话之后仍然毫无放松的意思。
方离蹲坐在天台铁门的旁边，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所有人只当是她吓坏了也没敢上前安慰。
被警员先生以及吴承勇一起问完话的韩嘉佑走到方离面前，跟着她一起蹲下，问道“怎么了？”
方离抬起头来，手指紧抓着自己的校裤，说“我刚才抓着谢小卿的时候，我耳朵里跑进了很多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
韩嘉佑蹙着眉看了看方离的手，许久后才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方离想了想，说“是个男人、好像也有女人，他们说，是你害死了夏雨乔，是你逼死她的。”
韩嘉佑扶着方离的手让她站起来，他的手划过方离掌心时只觉得这手与他自己的并无差异，他抬头看着她厚厚的墨镜镜片，她的双目隐藏在墨镜背后始终都无法让他看见。
“你的手，和你的眼睛一样，有非凡的力量是吗？”韩嘉佑看着她，眼中闪烁着难以言语的感情，他说“如果谢小卿和夏雨乔的关系不止是闺蜜的话，这件事情就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方离点点头，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嘉佑偏过头，他看着正站在那里脱下手套的温南星。
而温南星正慢悠悠把验尸装备放入盒中，他偶然抬起头正巧对上韩嘉佑的眼睛，于是覆盖在一层透明镜片后的眼角微微勾起，嘴角微微上扬。
“邪恶终究胜不过正义，该浮出来的也不会一辈子沉在水底，”韩嘉佑一手扶着门框，一面笑着说“那些死去的人也会不甘心，有时候他们是会帮助我们找出凶手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