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plan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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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n B……”
“真的要这样么？”
“我觉得现在的这个结果还可以，没必要如此吧……”
“已经很多年没有用plan B了，要不我们重新投吧。”
王安说了这话之后，有几个评委提出了反对。
“今年我做主席，我希望任何一个奖项评选出来都是让人心服口服的，不希望公布结果之后，成为别人口中的黑|幕。”王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很严肃。
虽然刚才薇薇安矛头直指劳伦斯，但其实她也在暗地里暗示王安不公平。
毕竟他跟宋茶是一国的，前年他还带着宋茶参加富帝电影节，而这次评选，他当主席，也给宋茶投票了，想让人不说闲话都不行。
特别是薇薇安现在这么一闹，要是传出去，之后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宋茶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威信会降低，而宋茶的这个影帝当得也会让人觉得有巨大的水分，之后会一直被人诟病，相信就算是这样的影帝颁给宋茶，以他的性格估计也不愿意要。
所以要拿就要拿的名正言顺。
如果拿不到，那也都是命。
在这一点上，王安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也绝不给人攻击今年影帝颁发不公平的地方。
薇薇安听了王安的话，也知道对方是在说她，立马拿出包包里的折扇，对着自己的脸扇了扇。
她耸了耸肩，呼出一口气，“王导别误会，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更没觉得你不公平。我只是觉得劳伦斯他……嗯，毕竟他跟宋茶关系那么好，大家都知道，所以……”
薇薇安这么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假……
傻子都知道她在攻击劳伦斯的时候也在暗示王安放水，现在这么装白莲花，简直婊的不行。
薇薇安的表情王安尽收眼底，他没有将自己不高兴的情绪表现出来，正色打断薇薇安的话，摆了摆手，“不，其实你说的对，这种时候适当避嫌也是应该的。”
王安看向其他几个评委，眼里是认真的神情，他稍微提高音量，无比正式的宣布，“不过我要声明一点，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作为评审主席，我投的每一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不存在什么私心。”
他停了下来，拿起艾比的照片，“艾比的表现可以说很完美，但是我想熟悉他的都知道，他这次的表演跟之前的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突破，而我想在他身上看到惊喜，结果并没有，如果他的演技到了这里就没有再上升，那么以前他获得的那些奖项也就够了。”
王安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
“接下来凯尔，不得不说他的表现让我很惊艳，这部影片跟他以往的风格完全不同，最后他窒息那一段让我无比震撼。”王安对凯尔很肯定，“但很可惜，从一个导演的角度来看，这部片子剪辑有问题，虽然这不是演员能够左右的，可这确实影响到了他这个人物的完整程度，没能够让他这个人物的魅力完全释放出来，而作为一个观众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很遗憾，因此抱歉我这一票也不能投给他。”
听完对凯尔的评价，不少人赞同的点头，主席就是主席，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有理有据，也能让人信服。
“那么最后我们就来说说宋茶。”王安缓了一口气，拿起宋茶的剧照。
“跟前几位经验丰富的演员相比，宋茶要青涩一些，没有足够的历练，这些对年轻点的演员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
王安一来就说出了宋茶的不足，之后才继续开口，“不过，青涩并不代表逊色。对于老演员我希望看到他们的突破，而新演员我想要看到他们的成长。在宋茶身上，我看到一个演员的成长也看到了他的突破。”王安笑了起来，“对比他上一部影片，进步惊人。”
“这部戏我是被一个镜头打动的，同样是死亡，他的表演方式让我揪心又矛盾，当然看到死亡本能的都害怕，我不希望剧里那个人物死亡，好死不如赖活。但他却用他的表演说服了观众，就是那种，让他去吧，死才是他的解脱，他很快乐，要知道这种心情真的很矛盾。我想，我没办法不投他。”
王安说完这一番话，现场没有人再开口，都愣在原地。
要说公平，人为判定的结果永远只能相对公平，肯定不能绝对公平，薇薇安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而实际上，她再给她前男友投票的时候，一样也不公平。
现在就算王安有私心，心里偏向宋茶，但人家的理由很充分，也找不出缺点，现场这些评委里面，也很多人都被他说服，甚至有几个都已经动摇，想要改票投宋茶。
“王导说的有道理，宋茶确实不错。”
“对，那个镜头当时看的我心痛，可他看起来偏偏一点都不痛苦，画面还那么美，要把这点演出来，很考验功力。”
王安说完之后，几个评委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薇薇安朝这些人看了一眼，发现除了一开始就投宋茶的两个评委，还有两个投了艾比的都有了改变主意的意向。
薇薇安现在很不好受。
她之所以如此反对，是因为她跟艾比现在正在热恋，这件事情他们一直很低调，目前没有其他人知道。
而且艾比向她承诺，只要能帮他拿到这个影帝，那么他就跟他第三任妻子离婚，立马跟她结婚。
她可是跟艾比偷情偷了这么久，这次终于有个上位的机会，薇薇安自然不会放过。
刚才她那么一闹，好不容易大家都已经动摇准备启用plan B了，现在王安这么一说，看样子都被说服了……
这样的形式对艾比很不利，她必须要阻止。
“抱歉。”薇薇安起身摊开双手看起来很无奈，“虽然王导您的看法我非常认同，我也同意宋茶是个非常优秀的演员，但是刚才您已经说过启用plan B了。”
王安对上薇薇安的双眼，点头。
“当然你说的是，刚才我说这一切只是在陈述我自己的理由，并不是让大家赞同我的观点而改变你们的决定，每个人审美不同看的角度也不同，我尊重每一个人的抉择。”王安笑，比起薇薇安的小肚心肠，显得大气很多，“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
听完王安的话，好几个评委斜眼看薇薇安，觉得这个女人烦透了。
“那么现在评奖出现了这么大的分歧，我们就采用plan B——我们不参与投票，不发表意见，也不影响任何人的决定，一切交给学员成员们做出选择。那么这次我们采取直选法，结果谁的票数多，谁就拿影帝。”说完王安从每一位评委脸上扫过，“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王安最后几个字说的很缓慢，却又无比清楚。
凌波电影节的评选，一般来说都是评委们就搞定了，但历史上确实也有出现过如同今天这种情况的，于是评选规则里还有第二条，那就是评委们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或者有其他原因影响公平的时候，那就交给学院的成员来评选。
凌波电影节有自己的学院成员，当然这些人并不是学生，而是由这个行业的相关人员组成，虽然不是评委，他们也是资深业内人士，而且人数众多，不用像十个评委们这样纠结。
这也就是王安所说的plan B。
“那么，各位有异议吗？”
虽然是询问，但其实没人会反对，即便是反对也无效，评审主席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决定了的事情，他们作为评审根本改变不了。
“OK……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他们吧。”贾斯汀摊了摊手，显然他对这个方式很不满，说话间他还狠狠地瞪了薇薇安一眼。
不仅贾斯汀，其他几个评委看起来也不怎么开心。
换了谁遇上这种事估计心情都不好，明明影帝是他们投票产生，结果就因为薇薇安一个人，让他们在影帝评选上成为了一个摆设，影帝的产生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这让评委们有种一切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
做完了这个决定，王安就给主办发写报告，让他们紧急安排学院成员来评审。
评委们走出会议室，每个人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劳伦斯挡在了薇薇安的面前，“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非得要这么做。”
劳伦斯本身就长得高大，站在薇薇安前面十分有压迫感，再加上他面色不善，薇薇安心里有点发怵。
“有什么原因？原因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而且事情已经这样了，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麻烦你让开，我的经纪人还在等着我。”
薇薇安用大声的嘶吼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说完她就用手拍打劳伦斯的手臂，结果劳伦斯却岿然不动。
劳伦斯看着薇薇安的，眼神比寒潭还冷。
薇薇安心里有鬼根本不敢看劳伦斯，眼神不停的躲闪。
之后她就听到了劳伦斯的威胁。
“别让我知道你的小秘密……薇薇安。”
*
为了防止大奖的消息泄露，每一个参与投票的成员都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
这次影帝投票的成员们都是主办方在所有学院成员中随即抽选的，并且在前一天晚上通知他们，却并未通知具体内容，直到这些成员们抵达放映厅，在主席王安宣布之后才知道今年的影帝将由他们投票产生。
一百五十位来自不同地方的成员们听到之后都惊呆了。
“影帝天呐，今年发生了什么……”
“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吧？真是难以置信，今年的演员们到底有多厉害！”
“有点期待。”
成员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直到三位提名者的照片出现在了屏幕上。
“天呐艾比！我的男神！”
“凯尔也入围了，太棒了！”
“奥，这是个东方boy么。”
“竟然只有三个……其余两个是直接被淘汰了？”
“这个东方BOY是谁？眼生的紧啊？”
“难以置信今年又有东方面孔入选，我可是非常喜欢东方男人的。”
“no，我不喜欢，我觉得可能他很难打动我，相信你是个异类。”
看到三个人的照片，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似乎都对宋茶不怎么看好，很多人甚至都直接忽略了他。
坐在主席位上的王安简单跟大家说了下情况，“这三位入围者都非常棒，我们十位很难做出抉择，因此只能麻烦各位今天看完影片选出你心中的影帝。当然大家作为评委，希望谨遵我们凌波电影节评委们的精神。”
王安说完，下面的人一齐回答，“公平，公正！”
“OK，那么接下来请大家认真观看。”
大厅内的灯暗了下来，所有人也都闭上了嘴巴，安静的看向银幕。
首先播放的是艾比的电影，有专门的主持人用三两句话介绍了这位演员，虽然在场的人都认识他。
三位男演员电影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
每个支持的评委各自代表男演员抽签，结果很不幸，支持宋茶的那位评委手气不怎么好，抽的第三位。
实际第三这个位置对宋茶来说并不是太好，因为这些评委们需要在一天之内做出判断，那么也就是说，再看《可曾忘记》的时候，他们已经很疲劳了。
或许第三部给评委们的印象会深一些，但有了前面两部的对比，评委们也会将他的缺点放大。更不要说记忆会自动美化一些东西。
评委们手里都有纸笔，边看电影边写写画画。
这次投票只有作为主席的王安参与了，但是他也不能参与投票，只能来见证。而其余九个评委则被安排飞回自己国家，最后结果他们也不知道。
每一部电影都有足足的两个小时，当到宋茶的电影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很多评委有点走神，他们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个个都显得很疲惫。
他们看电影并不是跟观众一样，只单纯的看，期间还要思考许多专业的东西，很多人一路都在写感想和笔记，精力高度集中，连续两个片子看下来，特别还都这么优秀，让他们又享受又累。
第三部片子上映的时候就抓紧时间休息，不免有些注意力分散。
王安看到现场的反应心里有点不愉快。
出于对宋茶的喜爱，自然不愿意看到评委们脸上这般表情。
但很快，这个现象消失了。
影片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牢牢地将这群评委的视线抓住。
一个黑衣舞者在空旷的舞蹈室内飞速旋转。
他旋转的很快，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他所有的人都能准确的感受到他此时内心的凌乱不安烦躁。
因为他的舞蹈。
所有的评委的呼吸频率都被这个舞蹈带的凌乱起来。
之后他们看清楚了这个舞蹈演员的脸。
那是一张很夺目却毫无灵魂的脸。
他的眼神涣散，目光无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之后他倒下了……
此时镜头慢慢拉长，镜头里面破碎的镜子才让人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这一幕全部是从镜子中的倒映拍摄。
舞蹈演员的在镜头中逐渐变成模糊的黑影……
镜头猛地切换，刚才这张毫无表情的脸再次出现在镜头前。
此时的他，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滴答，滴答，滴答。
无声胜有声。
双语字幕就在此时缓缓出现，节奏不快不慢，配合着。
《可曾忘记》
导演：许客佳
宁远：宋茶
……
在大众印象中，文艺片是晦涩难懂的，一般人很难有耐心看完，即便是看完了也完全不懂在表达什么。
然而许客佳的文艺片却不同，他非常懂得如何抓住观影者的心态，故事简单却不平淡，铺垫，冲突，高|潮一个不缺，正如《可曾忘记》一开头，他就埋了一个大大的悬念，将观众的胃口吊起 ，也将他们的注意力牢牢抓住。
当然这不仅仅是许客佳的功劳，宋茶的表现力也毫不逊色。
导演拍的再好，演员不给力也于事无补。
故事还未正式开始，宋茶摊到流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已经印在了每个评委脑海中。
“这是要演一个小可怜的故事？”某个评委扭头跟自己旁边的同伴笑道。
对方笑，“或许……”
这两位在电影开头调笑的评委结果在后面被狠狠地打脸。
除了开头那一幕无助的镜头外，继续看下去，评委们发现宁远在剧中并不是一个懦弱的小可怜。
他饰演的是同性恋的受方，即便看他跳舞的时候舞蹈动作优美柔和，但他的性格却格外英气，并且相比起魏水，他更加有担当。
“我不去比赛，跟我一起走好吗？”宁远站在比他高大的魏水面前，语气坚定，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魏水的视线有几分躲闪，张了张口，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小宁……抱歉。”魏水低头，明明他的外形比宁远硬朗，身材也比他高大，但他站在宁远面前，跟他比起来却无比懦弱。
他没有宁远那份气魄。
“我妈，我的亲妈，来找我了，我……”
宁远没说话，握住魏水手臂的双手力道减缓，之后无力的垂下。
镜头中，他眼神里那份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
明明是同一个演员，也没有切换过镜头，可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装在一个壳子中，却换了一个灵魂。
“恭……”宁远嘴角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这句恭喜的话语最终没有说出来。
“那再见了。”
宁远留给了魏水一个背影。
背影也是演员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宋茶的背影依旧出彩，微微往下塌的肩膀，总是挺得笔直的背脊现在微微佝偻，他走了五步之后停下。
没有转身，没有语言，他只是将自己的背脊又打直了。
……
两个小时过的飞快。
“谢谢大家，三部影片已经播放完毕，辛苦大家了。请各位再忍耐一下，现在我们需要现场作出投票。”
直到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现场的一百五十位评委才回过神来。
原来……已经结束了！
沉寂了两秒钟之后，现场开始喧闹起来，评委们忍不住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似乎有太多的话想说。
见此状况，主持人再次出面阻止大家。
“请大家静一静，我们开始投票吧。”
被打断的评委们不满的看了主持人一眼，之后才闭上嘴巴，开始投票。
为了做到透明公正，主委会选择最古老的验票方式，让评委们在自己觉得是影帝的人选后面打钩。而验票的时候则是每一张都会放到大屏幕上公布出来，所有人可见，每一张上面有编号，只不过是被打乱的，直到将所有票数验完，这些评委们才能离开。
评委们拿到各自的单子，爽快一些的直接就在自己的单子上勾画了名字。
但这样的只是小部分，大部分人看起来十分纠结，他们有的拿出自己的笔记看了又看，有的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想刚才的画面，有的甚至直接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得出来他们非常为难。
主委会也没有催促他们，十分钟之后他们就会开始验票，那些没有写名字的票，则会作为废弃票。
没有哪个评委在看了一下午的电影，过度用脑之后愿意将自己的票作为废票，比起弃权，他们更乐意诞生的影帝出自他们的手。
不然这个评委不就白当了么。
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评委们都有了自己的判断。
验票是由主席王安和另一位学院主席一起验票，旁边有专门的公证人员。
“那我们开始验票吧，各位今年凌波国际电影节的影帝，即将诞生。”
“编号001：艾比。”
屏幕上艾比计入了一票。
“编号002：艾比。”
“编号003：艾比。”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王安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时间过十分钟，票数已经公布了100张。
“编号100：艾比。”
“OK，现在我们公布前100票的得票数量。”
“艾比48票，凯尔28票，宋茶24票。”
听到这个悬殊巨大的票数，王安的手不禁抖了抖。
以目前的票数和比率来看，宋茶简直毫无希望，别说宋茶，就连凯尔都希望渺茫。
总共150票，艾比前100票就已经占了将近总票数的三分之一……这个数字简直可怕。
看到目前这个结果，很多人心里都有底了。
其他两人翻盘无望了。
王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无比郁闷。
果然启用plan B就是这个结果……
这些评委里面很多人都不喜欢东方的演员。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plan B